第7章 王女的快樂·3
王女的快樂·3
阿道夫盯着布倫希爾看了還好一會兒，終于從她面上看出了幾分奧汀王的血統——五官都有着相似的豔麗，但阿道夫還是不敢确認，“你就是阿斯加德的王女？”
布倫希爾此刻清醒了幾分，後退了一步，似是而非地回答：“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什麽人？”
她有一個“毛病”，從不在不信任的人面前斷片，哪怕真喝大了，只要感覺到威脅，也會立馬醒酒。
布倫希爾對于整個大陸的風土人情還是有盲區的，她只了解阿斯加德，不然她一看到阿道夫的紅發碧眼就應該聯想到洛基氏王族——連紅龍都沒有這種标準的對比色配置。
雖然她沒猜到阿道夫的身份，但她已經警惕到暗暗摸上的腰間的佩劍，而布倫希爾的騎士團們也紛紛醒酒，嚴陣以待，戰鬥一觸即發。
阿道夫看着因她而戒備的持劍騎士團，意識到眼前金發藍眼的少女确實是奧汀王的女兒，一時間舊恨卷席，他迅速近身，一把掐住了布倫希爾的脖頸，布倫希爾未曾經受過專業的訓練，閃避不及，瞬間透不過氣來來。
騎士們驚慌地喊了一聲：“王女殿下！”
這下更加無可抵賴了，阿道夫的手勁更大了，看着王女漲得通紅的瓷白俏臉，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布倫希爾用僅剩的力氣拔劍，但不待她出手，那天降的神奇力量再度出現，無形的大手一巴掌抽飛了阿道夫。
“哥哥！”洛基家的公主驚呼。
阿道夫飛出去十米遠，一路滾，直到撞上酒館的石牆才停下來。
他吐了一口血，好半天才扶着牆，灰頭土臉的起來，恨恨地盯着布倫希爾，“給我殺！”
阿道夫帶來的精兵們立馬動手，而布倫希爾的騎士團不遑多讓，兩方戰做一團。
數量上，阿道夫的團隊略勝一籌，帶了起碼六七十人，但是布倫希爾的騎士皆是北方苦寒之地出來的真勇士，對上穆斯貝爾的戰士，可以一敵二、敵三，至少不用像面對紅龍那樣毫無作用。
布倫希爾看着戰意狂發的騎士們，抱着胸，滿意地點點頭，心說帶他們出來的意義終于體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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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布倫希爾沒高興多久，身子就被閃爍的藍白電網纏住，使得她疼痛難忍。
布倫希爾意識即将混沌之際，注意到那電之魔法的來源是一名矮人法師，瞬間使出渾身的力氣将寶劍擲了出去，寶劍旋轉，砍斷法杖之後，切入了法師身後的石牆。
“不可能！”矮人法師瞪大了碩大的眼睛，“這可是鳳凰木做的法杖！”
鳳凰木……你以為你是哈利波特啊！嗨忒！
布倫希爾并不清楚用一把劍削斷鳳凰木法杖是什麽概念，這就好比用美工刀砍斷了黃金杵，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矮人法師盯着她那把平平無奇的劍，喃喃道：“難不成是埃克斯卡利伯？”
埃克斯卡利伯（Excalibur），又名石中劍，是赫赫有名的聖劍，傳說被精靈鍛造于阿瓦隆，曾是亞瑟王手中的神兵利器。
然而布倫希爾手中只是一凡鐵，沒有名字，黃金劍柄上鑲了無數鑽石以及一顆藍寶石，比起武器，更像是彰顯財力的貴族裝飾物，華而不實。
矮人法師卻被這普通的鐵劍吓退了。
再加上法師失去了法杖，魔力削減一半，無法作為強有力的戰鬥輸出。兩邊的戰鬥力一下子打平，所以布倫希爾及其騎士團得以且打且退。
布倫希爾他們一直打到籠罩灰色雲霧的黑色堡壘之中，才得以休憩，穆斯貝爾的士兵們莫名其妙停了下來。
“你們幹什麽？”阿道夫憤怒不已。
饒是面對王族的怒火，士兵們也不敢上前，其中一位大膽的士兵對王子道：“您沒聽說過嗎——萊茵城的‘亡靈堡壘’。”
萊茵城郊區有一座石砌的堡壘，過去是用來抵禦外敵的，甚至一度成為阻攔阿斯加德人進攻的要塞，然而七年前，守在這裏的士兵全部被奧汀王打來的人屠殺，萊茵城也一度失守，若不是洛基氏的大王子蒙克力王狂瀾，只怕阿斯加德軍會一路南下。
雖然萊茵城最終恢複了昔日繁榮，但那曾經保衛疆土的守城士兵們全部化作了怨靈，不眠不休地徘徊在堡壘之中，時常還以為自己仍舊活在，需要作戰，因此會殺光所有誤入其中的人類。
這個傳說在穆斯貝爾國的民間廣為流傳，也就只有足不出戶的王室子孫會未曾聽聞。
阿道夫雖然攝于這鬼魅的傳說，卻還是惱怒不已，一腳踢飛最近的一顆石子，怒道：“那我倒是希望亡靈能替我行道！”
天空中閃過一道雷電，緊接着轟隆一聲，殘餘的電光照亮了黑色的石砌堡壘，灰霧之中隐約有亡靈的身影，那是半透明的無足靈魂，回眸看了阿道夫一眼，灰蒙蒙的眼睛透着呆滞，但轉眼就變成嗜血的兇光。
阿道夫被吓得倒退了一步，趕忙在心中默念“唯一神保佑”。
阿道夫開始期待布倫希爾等人自作孽不可活，他們既然闖入了黑暗禁地，那就讓他們被其中的亡靈吞噬吧。
跟來的莉蓮公主則有些擔心布倫希爾，雖然她們的國家是敵對的，但她下意識的有些同情這位王女，就算地位高貴又如何，左右不過是被命運牽動的女性。
黑色的堡壘內，确實到處是亡靈的身影。
身為異世界子民，一度是無神論的布倫希爾并不害怕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反而因為亡靈的騷擾而怒喝道：“誰？！”
當然布倫希爾不至于愚蠢到在這樣奇幻的世界裏，還要質疑亡靈的存在，她只是單純不怕而已。
還在異世界的時候，布倫希爾就曾經穿着白色薄紗華服去鬼屋，不但沒有被鬼吓到，還吓到了鬼，并且被同行的玩家當做NPC小姐姐。
一般人哪怕不相信鬼神，也會因為鬼屋的氛圍而感到恐懼，但布倫希爾從來沒有這種恐懼心理。
她發現亡靈們飄來飄去、發出嘻嘻哈哈的詭笑，深感自己被戲弄了，因此分外惱火。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哈利波特的世界裏被皮皮鬼戲弄，非得不害怕，還想拿東西砸死它。
亡靈們見布倫希爾是肉體凡胎，絲毫不畏懼，甚至有個尚且殘留了絲毫意識的穆斯貝爾士兵亡靈認出了她屬于阿斯加德的面容，殺意暴起，張大歸口企圖吞噬她！
布倫希爾被一張乳白色的大口咬住了腦袋，她頂着一只鬼魂，茫然地想：這貨兒想幹嘛？
士兵亡靈也很茫然，‘怎麽這麽硬？不應該嘎嘣脆嗎？’
發現自己的嘴巴被她的腦殼殼卡住了，士兵亡靈十分甘心，繼續嗷嗚一聲，把嘴長得更大，企圖一口吞了她全身，然而布倫希爾反應過來了——提劍斬鬼！
一刀斃命。穆斯士兵的靈體被攔腰切斷！
有了二次傷害，哪怕是亡靈，被弄出這種程度的“傷”，也再無法維持靈體，潰散為灰霧，臨消前還鬼吼了一聲：“哦，不……”
其他亡靈見狀，非但沒有畏懼，反而憤怒到群起而攻。亡靈就是這樣的東西，沒有腦子，只有偏執的情緒，比如憤怒、仇恨。
布倫希爾意識到自己的劍能傷到亡靈，來了勁，于是乎一劍一個小鬼頭，咔咔的讓亡靈們或攔腰折斷或靈頭落地。
剩餘的鬼魂終于感知到危險，嗚嗚鬼叫着散開來，它們變得比人類還害怕這鬼堡，然而它們是這裏的地縛靈，無法離開，只能在邊緣嗚嗚悲呼，‘快放我出去！’
向來無所顧忌的鬼魂們終于“後知後覺”意識到了：它們其實是這座黑堡壘的囚徒。
騎士團們見王女鬼當殺鬼，一時間即畏懼又折服，紛紛下跪，表示要一輩子誓忠王女。
倒不是團裏的人都忠誠無比，而是他們怕這鬼見愁瘋起來的時候誰都殺。
年輕的騎士們确實是欽慕王女，王女不但美麗高貴，且有強大的戰鬥力，就跟傳說中的聖女貞德一樣！實在太值得他們追随了！
布倫希爾完全不知道自己斬鬼的行為給騎士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或者光暈效應，她的心理體驗就跟上輩子望鬼屋一樣，只有鬼怕她，沒有她怕鬼的道理。
當然她也奇怪為何自己這把劍會如此厲害，但她總是自戀的以為自己是RPG或輕小說主角，而主角總是有外挂和光環的，所以她并未多想。哪怕這把她随便從王都鐵鋪裏買來并且命人重工裝飾的寶劍其實有個“埃克斯卡利伯”的名字，她也不會感到驚奇。
如果她知道自己其實上埃達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保準被大為驚奇——我難道不是代表正義的主人公嗎？
布倫希爾優哉游哉地在亡靈堡壘裏逛着，甚至覺得這類的風景其實不錯，黑色的石磊牆壁角落綻放着一朵無名的紅色薔薇，在暗夜之中吐露芬芳。
她喜歡這種黑暗又荒蕪的景象，讓她終于有了一點探險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