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
3（修）
＃木桐小洋樓＃
“阿桐。”司水低着頭刷碗，長發被一根發帶松松垮垮地綁在身後。
木桐倒水的動作不停，“嗯？”
“你真歡喜他？”司水問道。
木桐拿起水杯抱在胸前，點了點頭，“是啊。”
司水的心沉了下去，“可，翎雀呢？”
“翎雀與我來說，與親子無異。”木桐喝了口水，又繼續說道，“我仔細想了想，所謂情緣，并非只有男女情愛一種。”
司水放下手中的碗碟，看向木桐，幹巴巴問道:“倘若，我沒有與你一賭，你可會歡喜他人？”
木桐奇怪地看向司水，“你與情仙為友，應當很清楚，情愛兩字，素來由不得人。”
司水突然笑了，溫聲道:“是啊，情愛兩字，素來由不得人。可是阿桐，我還是不希望你愛的，是人。”
木桐放下水杯，拍了拍司水的手臂，安慰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眼下，你應該把心思放在修行上。阿水，閉關可不能心有雜念。”看到司水還是緊皺眉頭，“好了，我活了數萬年，難不成如今會為情愛，折騰自己？”
木桐說完又倒了杯水，“我給翎雀送杯水，讓他喝完睡覺。你也早點休息。”
司水就這麽看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許久之後，回頭看向窗外搖曳的柳柳，喃喃自語:“飒戾，你可千萬別騙我。”
窗外的柳柳感受到他的目光停止了搖曳，狗窩裏的二狗子卻“汪汪汪”地叫起來，緊接着整個小村裏又開始新一輪的雞鳴狗吠。
木桐拿着水杯，正哼着小曲，趿着棉拖上二樓聽到樓外的聲音，無奈地嘆了口氣。
木桐走到翎雀房門口敲了敲門，“進來。”屋裏傳出成熟男性的聲音。
木桐推開門，就看到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翎雀，胸前裹了層花花綠綠地浴巾，赤着腳，坐在書桌前，翻看書。頭發上的水不斷向下滴着。
木桐将水杯放在翎雀手邊，徑直走向衣櫃，“你還是小孩子啊？一身的水，也不知道擦幹。”
翎雀抱着水杯，不以為然道:“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啊，而且，我又不像你那麽怕冷。”
木桐氣笑了，新拿出個浴巾，扔在他腦門上，“自己擦幹。”
翎雀嘟着嘴，“不要。”
木桐将他的睡衣放在床上，徑直走出去，“等我進來，你要是沒換衣服，頭發也沒幹，我就。”回頭微笑:“拔光你的毛。”看到翎雀驚恐的表情，補充道，“全部。”
說完，給他帶上了門。
回到房間後，看到電腦桌上兩本書，又頭疼起來，“司水說的到也沒錯，翎雀确實是個問題。”摸了摸下巴，“不知道隔壁張嬸家能不能養孫子，趙媽媽家缺不缺兒子，李大丫家缺不缺弟弟，柳柳家缺不缺鄰居，二狗子家缺不缺室友……”
最後木桐終于決定，先洗澡，躺床上好好想。
木桐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司水正坐在電腦桌前翻看那兩本書。“你怎麽來了？”木桐奇怪的問，絲毫不覺得大半夜（6:30）男的（兒子）進自己房間有什麽問題。
司水聽到聲音回過頭，突然笑出來。
木桐不解得看他笑，眼神裏寫着，‘笑什麽’幾個大字。
司水指了指書說道:“裏面有個情節，說是女孩洗過澡，男孩看她隐隐約約露出的春光，動心不已，按捺着春心，給女孩吹頭發。可是你看你，身體裹得像個球，頭發一絲濕的痕跡都沒有。”
木桐不以為然道，“我還以為什麽呢。洗澡麽不就是一個淨化術的事，我建浴室主要是為了補充水分，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水無奈的笑了笑，翎雀的心思是白費了。
木桐打開衣櫃，“你還不去休息？”
司水點點頭，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也沒回頭，溫聲說道:“晚安。”随後就給她 關上了門。
木桐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挂起來，打着哈欠開門去了對面。
翎雀換了衣服，正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木桐走過去，挑起兩三縷頭發在手裏撚了撚，翎雀沒吭聲，下意識縮了縮腦袋。
木桐心下奇怪，松開綠毛，側坐在他對面，“怎麽了？”
“沒什麽。”翎雀悶聲悶氣回答。
木桐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乖翎雀，跟桐桐說說，怎麽啦？”
翎雀卻突然兩眼淚汪汪地扭過頭。
木桐吓了一跳，脫了棉拖，跪坐在翎雀對面，兩手扭過他的臉，溫柔道:“不想說啊？”
翎雀甕聲甕氣地，“沒有。”
木桐跪立起來，伸手環抱住翎雀，放輕了聲音，“翎雀，別哭。”
翎雀聽到木桐的話後，卻想起初見時她也是這麽輕，這麽沙啞的對他說話，不由地伸手摟住她的腰，将臉埋進她的肩膀裏悶聲哭了起來。
木桐一手摟着他的脖子，一手作梳由上而下輕輕梳理他的頭發。
許久後，翎雀才甕聲甕氣說道:“桐桐。”
“嗯，我在。”木桐輕聲回答。
翎雀頓了頓才說道:“你別不要我。”
木桐聽到後心軟成一汪潭水，輕聲回答道:“傻崽子，會有父母不要子女麽？”
翎雀蹭着鼻子，哼哼唧唧道:“你又不止我一個兒子。”
木桐恍然大悟，輕聲喚他，“翎雀。”
“幹嘛？”
“你永遠是桐桐的小崽子。”
“永遠？有多遠？”
“遠到，有一天，你再也不需要我了。”
“不會的。”
“那我也不會不要你啊。”
……
門外，司水握着的水杯無聲化為灰燼，杯中的牛奶蒸發殆盡，他突然嗤笑一聲，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正如他悄無聲息地來。
#翌日#4:00#
木桐猛的坐起來，眯着眼睛，頭不受控制的向下點點點，窗外傳進來二狗子的聲音，“汪汪汪。”
木桐眯着眼睛僵硬地轉着頭看向窗外搖曳的柳柳，聲音沙啞，纏綿悱恻，“阿澤。”
說完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打了個哈欠，重新縮進被窩裏，側着身看着窗外的，卻再也睡不着了。
一個小時後
木桐眼睛瞪成了死魚眼，聽到對面房間傳來陶醉的小奶音:“昨天美麗動人的我，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今天更加美麗動人的我。”頓了頓，“司水哥你說對不對啊。”
對面房裏的隔壁傳來司水懶散又溫和的聲音:“嗯對。”
然後對面房間就傳出來均勻的呼吸聲。
木桐:“！”為什麽沒問我？
＃一樓餐桌＃ 8:00#
翎雀心情愉悅地吃着包子。
“水水，給我五個包子。”木桐頂着泛着血絲的雙眼，從二樓下來。
翎雀瞪着眼看木桐走下來，滿臉難以置信。“桐……桐……桐……”
木桐瞥了他一眼，沒理他，趴在桌子上，一個勁的打哈欠，顯然困得不輕。
“昨晚沒睡好？”司水拿給她一碟包子和一杯豆漿。
“嗯。”木桐就這麽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伸出胳膊摸索到包子的位置，拿出一個，塞進嘴裏。
“桐桐你，不會失眠了吧？”翎雀看了一眼司水，又轉過頭看向閉着眼嚼包子的木桐。
“眼睛，睜不開。”木桐吃完一個，又伸出手拿第二個，摸了半天沒摸到。
翎雀眨眨眼，端着木桐的那一碟包子，用筷子夾了一個，放在木桐嘴邊，只見木桐鼻子嗅了嗅，鼻翼一張一合，張開小嘴整個吞進去。
翎雀一副打開新世界大門的表情，轉頭看了看正在吃包子的司水，又回頭準備繼續投喂大業。
“一會兒我就送你去學校了，你再不吃，就沒時間吃了。” 司水開口道。
翎雀撇撇嘴，把包子放回木桐手邊。
木桐聽到司水的話猛的睜開眼，拿起一個包子塞嘴裏，蹭蹭蹭往樓上跑，一分鐘後就聽到“踏踏踏”地聲音，回頭一看，木桐已經換好衣服，連他的書包都拿好了。
木桐一手提着翎雀的書包，走到餐桌上的時候另只手抱着翎雀的腰，翎雀順勢縮水成一米。
木桐沖司水說道，“阿水，在家好好看家哈，我送弟弟去上學了。”順嘴叼走了翎雀手裏的包子。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司水低着頭一口一口吃着木桐碟子裏剩下的包子。
＃小紅花幼兒園＃
“哎？”李老師看到正往學校來的母子，發出了疑問。
“怎麽了？”王老師不解地問道。
“你剛來不知道，從木翎雀小朋友兩年前來咱們幼兒園，木桐從來沒在早上出現過，這是第一次。”李老師感慨道，“難道昨天的談話打動了她？”
“我覺得不是。”王老師看着遠方沖自己笑的格外燦爛的女子，覺得靠一次談話恐怕打動不了她。
“李老師~早上好啊。”木桐在茫茫（矮個子）人海一眼就看到了（一米八六）王老師。此時此刻內心浮現一句歌詞，‘如果這都不算愛？’還有什麽能算？
翎雀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趙曉玲，身邊二百斤的趙爸爸。
“木媽媽，今天好早啊。木翎雀同學，早啊。”李老師笑道，把翎雀從木桐手裏接過來。
木桐笑眯眯回答道:“昨天李老師的一番話，真是讓我勝讀十年書啊。所以我今天迫不及待就來了，對了李老師你們學校還差老師麽？能唱會跳的那種。”
滿含期待的眼神盯着李老師。
李老師哪能不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笑眯眯地拉過來身邊的王老師，“那您可問晚了，這位，是今年最後一位。”
木桐眼神肆無忌憚地盯着王澤，伸出手，“王澤啊，我名木桐。”
趙曉玲小朋友在王澤伸出手準備握手的時候，猛的撲到翎雀懷裏:“哎呀，翎雀，一日不見，如過了好幾個秋。倫家好想你啊。”
木桐瞪着眼瞅向翎雀，收回了手。
翎雀一臉懵逼地被趙曉玲摟着，突然想起來昨天找趙曉玲，讓她在木桐面前和自己親近些。
已經确定了木桐心意的翎雀覺得有點尬。
木桐扶了扶額頭，“李老師，交給你了。”說完心情複雜地轉身離開，默默拿出手機，登錄□□，“李二丫，看着點木翎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