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宴(2)

家宴(2)

聽到楚麗質對自己訓斥,葉隐秋沒有答話,選擇沉默。

“葉隐秋,你啞巴了嗎?本宮在問你話呢?”

衆人尋聲看去,就看到了此時已經吵得面紅耳赤的楚麗質妻妻。楚麗質憤怒的看着葉隐秋,眼中盡是輕蔑。而葉隐秋則是攥緊了手中的拳頭,把頭撇了過去,弱弱的回道:“公主,你說得不算。”

“你說什麽?葉隐秋,你長本事了是不。”面對葉隐秋的頂嘴,楚麗質氣得不輕。要是此時在公主府中,就葉隐秋這副态度楚麗質早就賞了她好幾個耳光了。

“楚麗質,夠了。是本宮叫遺愛來的,與你何幹。”太女終是忍不下去了,說來,她還是頭一次這麽不顧體面的呵斥楚麗質。

楚麗質看見一向縱容她的太女姐姐,既然不站她這一頭了。楚麗質心中便跟氣憤了,索性鬥膽進言道:“皇姐,葉隐秋此人不守禮法,以下犯上,有損皇家威嚴。皇妹鬥膽建議,應該立刻将葉隐秋逐出宴會,以示公正。”

此話一出,衆人震驚。心想這楚麗質莫不是瘋了,這葉隐秋好說歹說也是她親自挑選的驸馬,是她朝夕相處的妻君。縱使二人再有矛盾,楚麗質也不應該如此打葉隐秋的臉面吧。

而葉隐秋則是很平淡的跪在了楚麗質身旁,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重義氣的周嘉看不下去了,只見她剛要撸起袖子替葉隐秋鳴冤時。

太女直接将裝滿酒水的金樽,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不顧滿手的酒水,厲聲說道:“楚麗質,你還要不要臉?”

衆人見太女真的動怒了,于是就連太女妃也紛紛下跪道:“太女殿下,恕罪。”

反觀,楚麗質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繼續說道:“求太女殿下降罪。”

太女看到這個不争氣的妹妹,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于是,太女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揮了揮手示意楚長樂等人起來。看在跪在地上的楚麗質妻妻,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太女嘆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降罪是不可能的,遺愛無錯,本宮心知。倒是你,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對着遺愛絲毫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也就罷了。反而還動辄打罵,輕則言語侮辱。”

“俗話說得好,妻妻本為一體,應當榮辱與共。虧得你還是我大永的公主,萬民的表率。既然如此不顧及體面,簡直是丢盡了皇家的臉面,楚麗質,你如何對得起公主的身份啊!”

太女說完着話的時候,眼中明顯含着淚花。楚長樂知道身為太女的長姐是真心心疼她們每一個人的,畢竟他們可都是她親手帶大的呀!

“皇妹無錯,錯的是葉隐秋。是她,不該來着宴會,她不配。”到了此時,楚麗質還不肯認錯反而變本加厲。楚長樂頓時覺得楚麗質傻的不是一般,而是非常傻。曾經她怎麽就沒注意到,自己的這個姐姐如此的蠢笨,不可救藥呢。

“夠了,楚麗質,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遺愛是你的驸馬,她不配來這宴會之中,那麽還有誰配。”看見一副死鴨子嘴硬模樣的妹妹,太女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她覺得自己簡直不能理解楚麗質的行為,明明葉隐秋是她楚麗質親自挑選的伴侶。嫁前是一番模樣,嫁後怎麽又是另一番模樣,她怎麽這麽愛折騰呢。

“另有其人…”

“好了,楚麗質,你既然不想和遺愛一起過了。那你們幹脆就絕婚吧,從此你們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幹。”太女顯然已經快要被氣瘋了,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葉隐秋對此可是很樂意的,就連周嘉她們聽到太女的這個提議以後,都露出了對好姐妹擺脫苦海而快樂的笑容。

這邊葉隐秋剛要謝恩答應,那邊楚麗質就跟瘋了一樣說道:“本宮不同意!本宮是不可能和葉隐秋絕婚的。葉隐秋是本宮親自挑選的驸馬,是母皇賜婚給本宮的。除非本宮願意,要不然葉隐秋休想本宮和離。”說完,楚麗質還用像狼一般的目光看着葉隐秋。太女等人對此更不能理解了,心中紛紛想道喲,大姐,你這會想起來了吧,知道害怕了吧?晚了。

而葉隐秋對此更是感到不可理喻,肉眼可見的無語道:“公主,你又不喜歡臣,為何不放過臣呢?”葉隐秋不明白她跟楚麗質到底結的是什麽仇什麽怨,楚麗質為什麽寧可不顧自己的臉面,也不肯放過自己。

“本宮樂意。”

事到如此,蒲清照也聽不下去了。心中滿是對葉隐秋的心疼,以及對楚麗質這個瘋婦的不滿,于是蒲清照小聲嘀咕道:“她是個瘋子吧!遺愛,究竟做錯了什麽?”盡管蒲清照說得小聲,但是在她旁邊的楚如真還是聽了去。于是楚如真皺起了眉頭,輕輕拉住了蒲清照的手示意她噤聲。

看到事情變得越來越糟,太女強忍着心中又竄出來的怒火,準備随便找個由頭解決這事時。

楚長樂忽然來到太女面前,行禮說道:“皇姐,皇妹有話要說。”

“樂兒,你來湊什麽熱鬧?”太女小聲嘀咕了一句,緊皺着眉頭冷聲說道:“準。”

得到準許以後,楚長樂便開始氣定神閑的娓娓道來:“啓禀皇姐,本宮曾聽太醫院的太醫說過,四姐姐幼時誤食過有毒的蘑菇,那時體內的餘毒尚未清完,以至于落下了瘋魔之症。這些來,雖然湯藥不斷,但效果捉襟見肘。”

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們都驚的直接瞪大了眼睛。她們沒有想到楚長樂,既然會這樣說楚麗質,紛紛在心中鼓起了掌來,這臺階簡直給的妙啊。

楚麗質:“楚長樂,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本宮是個瘋子不成。”

“四姐,本宮并未這麽說過。本宮只是說你常年身患怪病,藥石無用而已。”楚長樂的意思很明确就是簡單一句話,你沒救了。

“你…”

看見楚長樂把楚麗質說得這麽啞口無言,有理有據。楚長安忍不住來添一把火道:“對啊,本宮也想起來了。四姐姐啊,确實曾經犯過病。

太醫說過,四姐姐的這個病不能受刺激和着急。莫不是因為剛才太着急小侄女們,一時犯了病吧。”

“是的,本宮也想起來…”

“本宮也是。”

一人開頭,三人成虎。或許是為了體面,亦或者其他。越來越多人們“相信”楚麗質是犯病,才會在剛剛做出那麽令人窒息的操作。于是,紛紛開始同情她起來。看見衆人都不站在她這一邊,楚麗質對此放聲大笑了起來。這一套操作下來,确實表現出了一個犯病之人應該有的樣子。

就連太女也相信了楚麗質的疾病,接話說道:“對啊,本宮也忘了。麗質,幼時體弱多病,曾誤食毒物,以至于落下隐疾。遇事不能過于激動,容易引發病症。數年來,湯藥不斷,但效果。唉!不提也罷。

想不到,今日會在家宴上犯病。實在是令本宮措不及防啊,還好沒有叫旁人看去。”說完,太女還走到葉隐秋的身旁扶起了她。無視葉隐秋眼中的慌張,輕拍她的手說道:“辛苦你了!”

緊接着,跟在太女妃身後的幾個親信嬷嬷,便來到楚麗質的身邊扶起了她說道:“奴婢們這就帶宜城公主下去喝藥。”

令人奇怪的是那麽高傲的楚麗質在面對如此屈辱時,既然沒有反抗。反而雙目放空,任由奴婢們将她帶了下去。就連一向熟悉她的煙城公主也摸不着頭腦的小聲說道:“難道真的犯病了。”

随後,太女為了安撫葉隐秋說道:“本宮已經決定讓工部戶部為你新修一座宅子了。”

葉隐秋受寵若驚的就要跪下道:“殿下,使不得啊,臣不配。”

太女急忙拉住要下跪的葉隐秋,真情實意的繼續說道:“唉,遺愛,莫要這麽說。這宅子本來就是你應得的,在你成親之前就應該送給你。若不是上任工部尚書離職未做好交接工作,這事情也不會耽誤那麽久。”

“再說了,宜城的精神狀态向來不好。以前,讓你住進公主府了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她。而現在本宮看來,宜城未必需要你的照顧。”

看到葉隐秋身為驸馬卻獲得了宅子,在場的驸馬們心中卻沒有一個嫉妒的。畢竟,葉隐秋是真的苦啊。傳聞,宜城公主不僅瘋而且十分熱衷給驸馬戴綠帽子與虐待驸馬。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畢竟人家有那個驕橫的資本。唯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宜城公主不僅克伴侶還克伴侶全家,凡是娶過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因此,在永朝曾經有人發言寧願砍頭也不娶宜城公主這個煞婦回家。

“唉,白玉,我說太女殿下是不是終于想通了,準備從宜城公主的手中解救遺愛了。” 孫崇打從心底裏為葉隐秋高興,以至于他嗫嚅的說完這句話以後,楚宏就直接踩了他一腳,偏偏他還不敢叫出聲來。

周嘉看到孫崇的下場以後,感覺到了背後陰風陣陣,求生一般的說道:“不知道,我只聽我媳婦的。”

而太女在安撫完葉隐秋之後,葉隐秋就随便找了個由頭,離開了這衆矢之地。

太女對此也是任由她去,然後沉聲對衆人說道:“今日之事,事發突然。實在是隸屬于天家私事啊,在場的都是自家人,所以應該不會外傳吧。”

太女話一說完,衆人的目光就齊刷刷的盯向了叱雲瑄,這個在場唯一的外人身上。吓得叱雲瑄立刻跪地賭咒道:“臣指天發誓,絕無異心所見天家私事,望殿下明察。”

看到叱雲瑄這個樣子,楚長安坐不住的跪在叱雲瑄身旁,替叱雲瑄做保道:“皇妹也可以作證,叱雲瑄就是個白癡,她沒有別的心思。”

原本,太女是想替楚長安好好敲打一下叱雲瑄這個未婚妻的。畢竟,叱雲瑄剛于楚長安定親就迫不及待的前去逛青樓,實在是讓人氣憤。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妹妹如此的護犢子,雖然口中說的是罵叱雲瑄的話,但更多的是對叱雲瑄的擔心。太女一想到自己的小妹妹這還沒有嫁人呢,心就偏到了妻君那邊去,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十妹,快起來,丢不丢人呢?你還沒有出閣呢?怎麽就胡亂替人做保。”身為楚長安嫡親哥哥的楚宏看見妹妹這副樣子,簡直無語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女這是在替她敲打叱雲瑄。她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擔心起來了呢。

而楚長安一向聽楚宏的話,若是以往她肯定會乖乖起來。但是這回因為與叱雲瑄有關,楚長安不敢輕易去賭。于是,便心一橫無視了楚宏的提醒。楚宏見狀,只覺得自己血壓都要飙升起來了。幸好在自己旁邊有楚長樂拉着,不讓楚宏非得走到楚長安面前對她破口大罵。

而太女對此,回應的只是哈哈大笑。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經歷過楚麗質那麽不省心的妹妹之後,太女覺得楚長安的行為也算還好。畢竟前面那個是恨不得妻君全家去死,而這個只是單純的擔心未來妻君而已。想到如此,太女對楚長安失禮的行為多的一絲寬容。

于是,太女看着叱雲瑄笑着說道:“十妹,皇姐是在跟阿瑄開玩笑呢?阿瑄是你未來的妻君,也就是我大永的驸馬。當然算得上是自家人,何來私窺天家私事一說啊!你不必擔心。”

楚長安知道自己的姐姐這麽說以後,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得下去。而叱雲瑄仍舊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看熱鬧的周嘉等人都看不下去了,打從心裏覺得叱雲瑄就是智商堪憂的代表啊。

于是,離叱雲瑄最近的楚長樂暗暗的踢了叱雲瑄一腳道:“叱雲瑄,還不快謝恩。”

叱雲瑄被這一腳踢回了神,急忙磕了一個響頭表示謝恩。後來,這場跌宕起伏的家宴在太女的一番神操作之下,既然順利的結束了。

但是楚長樂氣定神閑,不驕不躁的怼人模樣卻深深的留在了周嘉心裏。周嘉坐在楚長樂寬敞明亮而又泛着淡淡清香的馬車上,一臉花癡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楚長樂。心想:我勒個去,公主怎麽變得這麽好看了?緊接着,周嘉的腦中又閃過了今天早上楚長樂和她坦誠相見的畫面。頓時感覺到臉頰緋紅,鼻腔裏更是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在上湧。

于是,周嘉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狼狽的打開了窗簾通風。楚長樂發現了周嘉的異樣,放下手中的書,冷冷的問道:“驸馬,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周嘉慌張的說道:“額,回禀公主,馬車裏太熱了,臣想掀開轎簾透透風。”

“是嗎?可是,本宮的馬車裏常備着冰塊驅熱。驸馬,你怎麽會感覺到熱呢?”

“……”

聽楚長樂怎麽一說後,周嘉關掉了簾子,瞬間就感覺到了馬車裏面的清爽。我去,皇室就是氣派啊。馬車不僅又大又漂亮,而且還冬暖夏涼的。簡直是壕無人性啊!

見周嘉遲遲答不上來,楚長樂腹黑的說道:“莫不是因為驸馬腦中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感覺到心中燥熱難耐吧!”

“啊,不是。臣沒有”。以為公主誤會了自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周嘉便開始慌不擇言的解釋了起來。

可惜,楚長樂并沒有聽進去她的解釋。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驸馬,曾經說過不願意娶本宮,是因為什麽原因呢?”

“啊?”聽到楚長樂突然抛出來的問題,周嘉一時摸不着頭腦,心想着:這公主的脾氣怎麽這麽怪呢?怎麽一會往東?一會往西的。

“算了,既然驸馬不想說,那麽本宮也就不問了。”看看愣神的周嘉,楚長樂以為她不想說,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不是的,公主,臣從來沒想過不娶你。”

“嗯?!”聽到周嘉如此意外的回答,楚長樂的心中頓時感到一股暖意。不過随後又黑暗的想到,她是不是在敷衍我?

而周嘉仿佛看穿了楚長樂的心中一般,接着說道:“公主,臣沒有敷衍你。臣說的都是認真的,您真的很好。”好到,臣突然想高攀你一次。“您放心,臣以後一定會乖乖的遵守契約,做一個二十四孝好驸馬的,絕不給你的臉上抹黑。”

本來,楚長樂的心中感到前途光明,但是随着周嘉後來補上來的話,很快就喜憂參半了。這個呆子到底什麽時候都明白他的心啊!

看見楚長樂複雜的眼神,周嘉覺得楚長樂的表情都可以演一出臺子戲了。于是,周嘉迅速轉移話題的說道: “對了,公主,您在看什麽書啊?”

而楚長樂仿佛也不打算瞞着她,直接将書的封面展示給了周嘉看,書的名字叫做《霸道女驸馬,愛上我》。

周嘉滿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如此腦殘的書名,似乎很難聯想到一向清冷高傲的楚長樂,居然喜歡看這種書。

正當周嘉想要将書籍搶過來,謝謝觀摩之時。楚長樂突然抽回了書籍,說道:“我的不準搶。”

周嘉:“??”

我去,怎麽感覺有點霸道是怎麽回事?難道楚長樂學到了書中的精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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