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次見面

初次見面

彌露安轉過頭來盯着白原久,不發一言地沉默着。

“那我來說。”白原久眯了眯眼睛,“你之所以請求諸星幫你的忙而不是我們其他人,理由一定是因為這件事只有他才能辦到。而他身為超高校級的化妝師,能做到我們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我猜是能把你完全化妝成另外一個人。”

“或者說——你才是化妝成彌露安的另外一個人。”

在場諸人都因為白原久這話輕輕抽吸了一聲,身處在衆人視線焦點的彌露安卻沒什麽反應,只是輕輕歪了歪頭。

“你這家夥……”她微微拖長尾音,露出了有些懊惱的神色,“有時候我真的想說,你是靠想象力在推理嗎?”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罵人,我是真心想問你這個問題。”她笑了一下,“你的話總是聽起來很像天馬行空的想象,但仔細想想還是邏輯自洽的,而且大部分還符合實際。”

“你是真的有在認真寫啊,有關我們大家的這部作品。”

雖然音調語氣都完全不同,但曾經他所聽過某人說過的話還是在一瞬間就沖進了他的腦海。白原久下意識抓住了面前的欄杆,目光鎖定面前之人。

“諸星。”他說,“你是諸星。”

彌露安……或者說是諸星北,他在白原久的面前笑眯眯的打了個響指,“正解。”

“Ladies and gentlemen, now is the real show——”

他忽然高擡起一只手,在空氣裏淩空描出了一個半圓,彩色的紙帶瞬間便從他周身四處飛散出來,站在其中的人形因之模糊了一瞬,而當紙帶都徐徐落地之後——

“Surprise!”原本在衆人面前從高處跌落燒得面目全非的諸星北,此時卻全須全尾的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他躬身彎腰行了一個紳士禮,像是剛完成了一場表演的魔術師,期待着觀衆的掌聲。

有人鼓起掌了。

“果然,從今早開始我就覺得彌露安不對勁了。”二階堂櫻一邊拍手一邊說着,“雖然你模仿得很像,連舉手投足的小動作都惟妙惟肖,但我就是感覺怪怪的。本來我以為只是自己太敏感的壞毛病,所以什麽都沒說,況且上次學級裁判之後氣場發生變化最大的人就是彌露安,我還當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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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居然還真的把你騙過去了嗎?”諸星北露出驚訝的神色,“我以為肯定被你看穿了,你當時還問我隔壁的研究教室是不是我的。”

“你這就叫心裏有鬼看什麽都可疑吧。”二階堂櫻失笑。

“等等等一下,到底怎麽回事?”鹿角元美迷茫地看着諸星北,“所以死掉的人……是彌露安嗎?”

“嗯,從結果而言的話是這樣的。”諸星北聳了聳肩,他走下自己的坐席,站到了自己那張照片的旁邊,“不過我說黑白熊,這個東西現在應該可以撤掉了吧?一直看着自己的臉被打着紅叉很不爽诶。”

“烏噗噗噗,作為你們萬能的學院長,這種情況我當然預料到了。”黑白熊一副故作高深的語氣,“諸星同學,請你再仔細看看這幅照片。”

諸星北挑了挑眉,又邁了半步走近前去。而後他便輕快的吹了聲口哨,伸手在鏡框裏面扣了扣。

表層的相紙被他緩緩揭了開來,諸星北的照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打着紅叉的彌露安·米歇爾。

“這回舒服多了。”諸星北随手把那張紙扔到了一邊,原路返回了自己剛剛站的那個位置。

“我就說這個坐席的排序怎麽那麽奇怪。”左路說,“上次學級裁判裏我旁邊站的明明就就是彌露安,怎麽這次卻放了諸星的照片。”

“可是,這真的僅僅只是化妝師的才能嗎?”砂川江南疑惑出聲,“不光是外貌,就連聲音和行動都那麽像,與其說是化妝師,不如說是模仿家更貼切吧。”

“我的意見是如果是這樣的才能那大概會被叫做詐欺師。”黑白熊說。

諸星北看了砂川江南一眼,随即忽然勾了勾嘴角,“其實在夏令營之前你就認識我,你還給我寫過新聞稿呢。”

“不止砂川,你們其他人我想或多或少應該都聽說過我。”他笑眯眯的掃視過在場的衆人,在收割了一麻袋好奇心之後才緩緩開口,“北極星,這個代號的知名度應該不亞于白原的名字吧。”

這個名字對在場的大多數人而言都不陌生,白原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你是那個犯下連環珠寶失竊案的怪盜北極星?”

“不像?”諸星北挑了一下眉毛,“我的才能不是什麽化妝師——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初次見面,我是超高校級的怪盜,諸星北,請、多、關、照。”

“……真的假的啊。”二階堂櫻從前總是漫不經心的表情都換上了十足十的訝異,感嘆完了他忍不住低頭露出了苦笑。

“驚喜嗎?我以為你早認出來我是誰了才總是那麽故意針對我。”諸星北叉腰指着他一副控訴的模樣,“各位你們不知道吧,這家夥私下裏偷偷在警方那邊做咨詢偵探,我好幾次幾乎栽在他手裏,你們差點沒法在這裏見到我。”

“那難道不是好事嗎?”二階堂櫻歪頭看着他,“待在牢房裏和參與自相殘殺游戲,怎麽看都是前者更好一點吧。”

“我就是很讨厭你這一點。”諸星北很直白的翻了個白眼,“所以我一開始才會推選白原而不是你。”

“看來比起我你更喜歡白原。”二階堂櫻聳了聳肩。

“我喜歡。你嫉妒?”諸星北說。

“……什、話題怎麽到這的。”白原久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他拍了面前的欄杆一下,“能不能回到案件讨論裏,我們現在除了能證明死者不是自殺兇手另有其人之外還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嗎。”

“為什麽說她一定不是自殺?”世星原問,“代表彌露安的星星告訴我,兩方皆有可能。我的占蔔從未失誤過。”

“對啊對啊,出了這樣的事可不是只有自殺和他殺兩個可能。”左路棒讀。

“想要自殺的人昨天還為我們表演打鐵花?還找到諸星請他幫忙籌備今天的新節目?”白原久反問,“很明顯是有人想要殺死諸星,并僞裝了他自殺的假象。但兇手卻沒有想到,他殺死的并不是諸星,而是和諸星互換了身份的彌露安。”

“接連三個人都因為你而死,你還真是罪孽深重啊怪盜。”二階堂櫻的語調帶着嘲諷,“還說被警方逮捕不是個更好的結局嗎?”

“那不也是沒能在這之前把我送進監獄的你過失更大嗎偵探。”諸星北一改先前的平和模樣,牙尖嘴利怼得二階堂櫻沒能再說出話來。

“你們倆能不能不要再吵了。”左路頭痛的捏了捏額心。

“喔,差點忘了,之前和偵探搭檔總是出現在我必經之路上的刀客就是你吧。”諸星北今天好像渾身帶刺,路過都要被他紮一下,“一招一式都好像能削我一層皮,老實交代這次想要殺我的人是不是你?”

“我???”左路迷茫的指了指自己,“你瘋了吧,我直到剛才都不知道你是誰。再說就算是面對北極星,我拿的從來也只是沒開刃的竹刀好不好,被砍了好幾次的你別說不知道。”

“那到底是誰想要殺我。”諸星北探尋的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最後看向了白原久,“你猜到了嗎?猜到了就快說點什麽吧。”

“最可疑的殺人兇手難道不就是你本人。”靈川莓突然出聲,“只要借口說別人的目标本來是你卻誤殺了彌露安就可以擺脫嫌疑,除了彌露安之外只有你能進入她的研究教室,也只有你有充足的作案時間,你們整晚都待在一起,早上在門口你還故意拖延時間,最重要的是——你不是說過嗎?随時可能發生自相殘殺的游戲你一秒都不想多待,那麽只要殺了人并在學級裁判中勝利,你就能從這個夏令營結業了不是嗎?”

諸星北聽她說這麽一長串都愣了,“……我的天吶,你說得我都覺得兇手不是我簡直天理難容了。”

“不過很遺憾,我确實什麽都沒做。”他攤了攤手,“禦神前不是說晚上看到我走進地下溫泉的更衣室了嗎?在那之後我一直都待在那裏沒有去過本館。不過我想這應該不能算是不在場證明,畢竟禦神前也不可能站在地下室入口整個晚上。”

“我只是夜跑回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你。”禦神前天啓說。

“然後關于你說的我在彌露安的研究教室門口拖延時間……這我好像确實沒什麽好解釋的,當時我就是想逗逗二階堂,結果沒想到是我自己自娛自樂。”諸星北接着說,“我的門上畫的也不是粉撲和化妝刷,如果我說其實是禮帽和魔術棒是不是就像了?”

“哦吼吼,原來如此。”卡爾一拍腦門,“我們大家居然都被北親你一個人騙得團團轉。”

“我可是能在全國的觀衆們面前表演小把戲的北極星啊。”諸星北笑。

“所以讨論了這麽久,我們也只是讓案情回到原點了。”白原久嘆氣,“現在還是只知道彌露安并非自殺,我們每一個人的嫌疑都沒辦法排除。”

“诶?什麽?明明我們讨論了這麽久?”卡爾發出了驚嘆,“嗚卡爾已經站累了啦……”

“對啊,現在我們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兇手應該在我帶你們進入我的研究教室的時候一個人偷偷溜回過彌露安的研究教室,然後把那個鐵鈎從門把換到了旁邊的鐵架子上。”

“剛才不還在說白原用想象力推理,現在你自己又是要怎樣?”二階堂櫻雙手環胸歪頭看着他,“你憑什麽說兇手在那個時候回過彌露安的研究教室?從淩晨就待在了更衣室,也就是說你也是直到案發前的好幾個小時都沒有見過彌露安了吧?你怎麽證明替換鈎子的位置這件事不是兇手在很早之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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