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酸甜
酸甜
氣氛有一絲的尴尬。
蘇檸顯然也是沒想到這一出，沉默良久，她很不給面子的戳穿他：“靳總？”
靳川咳嗽了幾聲，收回手，繼續插兜，勉強裝着淡定：“做個實驗。”
蘇檸也沒詳細問他這個所謂的實驗是什麽，繼續着剛剛沒說完的話：“我以後有時間可以過去陪阿姨，但別的我很難辦到。”
靳川覺得有點心煩。
他有時心情悶的時候，喜歡抽根煙冷靜一下，這會，他也想來根煙，知道女孩子一般都不喜歡聞這個味。
沒惹人嫌，忍了點情緒，嗯了聲：“行。”
頓了頓，又道：“你要不...，先回去？我媽待會應該會挺煩你的。”
蘇檸說：“不會，阿姨人很好，我不會覺得她煩。”
他挑了挑眉：“确定？”
“嗯。”
靳川大概設想了下要是等下劉雅靜知道蘇檸不是他女朋友後會走的心理路程。
大概就是，先是震驚一會，而後再抱着蘇檸哭訴一會他有多過分，多讓人生氣。
哭累了，又開始貼着人念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要和他試試麽，開始各種誇捧他。
最後，等蘇檸走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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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雅靜就會一個人默默地躲在角落裏傷心會，誰也不見。
那時老靳剛走時。
她也是這樣，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也不見人。
想着過往的間隙，蘇檸已經推開門走了。
他推開一扇門，走廊的光線瞬間大量的湧了進來，照亮這一方角落。
靳川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走到樓梯處，背對着走廊裏來往的衆人。
‘嚓’的一聲。
橘紅色的火苗上竄着跳動。
靳川嘴邊叼着根煙，移到火苗上方，點燃。
猛吸了一口，随後吐出，煙霧缭繞。
吞雲吐霧間，他想起蘇檸說過的話：“這不是錢的問題...”
怎麽就不是錢的問題了。
她不就是一個視錢如命的人麽，要額外做個什麽事，不加點錢都不肯幹。
自己為了找個掩護，都不知道在她身上砸了多少錢。
結果，現在想讓她繼續演情侶，給錢還不願意了。
他堂堂一個集團總裁，條件也不差勁吧。
難不成，還會委屈了她？
靳川越想越不得勁。
恰巧這時，手機有電話進來，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接起。
“靳總，我這邊還找到了幾個方法，已經發給您了，您可以都試一下麽？”
是周程打過來的電話。
靳川默了默，說不用了。
而後又忽然冒出一句：“周程。”
“嗯？靳總，是還有什麽事麽？”
他說：“這些年有談過戀愛沒？”
“....沒。”
“找時間去談個戀愛，工作上的事你分攤給別的人。”
周程有些惶恐，以為自己是不是有哪裏做的不對，靳川打算将他放權了，連忙想要解釋。
靳川直接說：“好好談個戀愛，再來給我說經驗。”
講完這句他就挂了。
周程一臉懵逼，聽着好像也沒有生氣啊。
為什麽突然要他去談戀愛。
這邊靳川看到周程發過來的幾個鏈接。
“只需要一步，女朋友絕對不生氣了...”
“女朋友生氣的時候，說什麽都是不聽的，你只需要....”
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自己剛一時是抽了風，讓周程給他提建議。
怎麽想的。
一個萬年單身狗給他提建議說：“靳總，女生有很多看顏值的，您只要稍微軟化一下自己的形象，把自己處境說得很可憐，再适機做一下暧昧的動動作，這樣，不管你提什麽條件，她們都會答應的。”
現在想來，剛剛他居然按照周程說的一字不落的都給演了出來，典型的病急亂投醫。
蘇檸一定在心裏罵他有病了。
看着那一挂的鏈接，靳川直接将聊天記錄都給删了，眼不見心不煩。
醫院走廊。
蘇檸坐在一排椅子上，眉頭皺起，有些糾結，低頭，手撐在椅子上，無聊地晃着雙腿。
剛剛準備進去病房前，透過門口的透明玻璃上。
蘇檸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劉雅靜，背對着她，肩膀小幅度地聳動着，似乎正在哭。
她怔住了。
站在那觀察了好久，一直等到劉雅靜轉過身來抽取紙巾時，看到她紅紅的眼睛，那一瞬，蘇檸的心仿佛都揪在了一起。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透過你的胸膛，直接赤手捏住了你的心髒，讓你悶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蘇檸莫名地心軟了，在她有所察覺看過來時。
往旁邊挪了一下。
她現在不好意思進去打擾人。
找了一個椅子，坐下，開始思考人生。
靳川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她仰着頭，靠在椅背上的姿勢，有點傻。
他長手長腳走過去，毫不忌諱地坐在她旁邊，有些意外，彎唇笑了笑：“怎麽，心軟了？”
蘇檸‘蹭’地一下，坐起身，連帶着連成一排的椅子都震了震，她嘴硬道：“沒，就是想一個人坐着靜靜。”
靳川輕嘆了口氣，沒拆穿她。
“我媽是一個特別愛哭的人。”靳川聲調忽然變了變，“以前我爸在的時候，每天寵着她，也總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要哭起來，我爸走了後，沒人再哄着她，寵着她，每次就一個人默默地躲在沒人的地方哭，誰也不見，就看着我爸的照片，跟他哭訴，仿佛我爸還在人世一樣。”
蘇檸不知道說些什麽，說些安慰的話，好像有點假，最後只憋出一句：“阿姨和叔叔的感情很好。”
“嗯。”
“阿姨的性格也很好，很可愛，想必叔叔的也肯定是一個溫潤儒雅，極其有耐心的長輩。”
靳川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轉頭掃視過去一眼：“想說什麽。”
興許是今日的他第一次卸下了防備，聊起親人來，聲音都變得溫和了一些，蘇檸的膽子逐漸變大。
小心着試探了一句後，發現他并沒有生氣的跡象。
蘇檸這種人就是有了一點陽光，就會燦爛的人，你給她一個杆子，她就會順着往上爬。
她問出了一直困惑自己很久的問題：“靳總，你的性格好像有點...，嗯，和阿姨不太像。”
蘇檸找不出一個好的形容詞來形容，說他高冷，也不全然是，至少熟悉了一點之後。
他還是會主動說話的。
但要說七竅玲珑心，也不是。
至少他傲慢起來的時候，是完全不顧人感受的。
“不近人情？”
“...接近了，但感覺還差點意思。”
靳川：“？”
“.....我知道了！”蘇檸腦子裏忽然蹦出了一個詞，她直接說道：“拔吊無情！”
靳川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本來就是。”蘇檸撇了撇嘴，又慫唧唧的補充，“每次辦事的時候，就是一本正經，很關照的模樣，一利用完就換了副臉色，比誰都兇。”
他像是被氣到了，哼笑一聲：“你還是3歲小朋友麽，想要每個人無時無刻都在給你擺好臉色。”
蘇檸語噎：“也不是...”
“行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沒有的灰塵，“進去吧，她應該情緒消化得也差不多了。”
蘇檸慢吞吞地站起身，猶豫了半晌，看着前方漸漸離去的高大背影，她忽然喊住人：“靳總！”
靳川停住腳步，嘴角沒有意外地勾了勾，轉過身去時，卻又面色如常，蹙眉發問：“怎麽？”
“嗯...”她揪着病服的下擺，繞着手指轉了好幾圈，才道，“靳總，剛剛說的條件還算數吧。”
靳川還在裝不明所以：“什麽條件？”
蘇檸忍了忍，硬着頭皮走向他，小聲說：“就...，假扮情侶，每個月零花錢加50萬。”
他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想清楚了？”
蘇檸點頭：“嗯。”
“那行。”靳川說，“這一條也加在了合同裏，違約金一樣。”
“...要演多久。”
“半年。”
“那以後呢？合同結束後，你打算怎麽跟阿姨解釋呢。”
“就說...”靳川看了眼她，随後往病房裏走去，聲音從前方飄進她耳朵裏，“你腳踏兩只船吧。”
蘇檸：“.......”
敲門進去的時候。
劉雅靜情緒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只有眼尾還隐隐泛着紅，被她披下來的頭發給遮擋住了一點。
瞧見他們進來，劉雅靜拉過蘇檸，往她的手上看了眼，上面已經消過毒，沒流血了，但周圍還是發着青。
她說：“不用輸液了麽？”
“不用了，護士說都差不多輸完了，那一點影響不大。”
“嗯。”劉雅靜繼續拉着人，離靳川遠了些，小聲問她，“蘇蘇，你跟阿姨說實話，你們真在一起了？沒有騙我麽。”
蘇檸艱難咽了咽口水：“嗯，在一起了。”
劉雅靜眼睛瞬間放光：“什麽時候？”
“就...”蘇檸下意識地看向靳川，想求救來着，誰知道那人直接無視她眼神，走到窗邊去了，她只能胡亂瞎編着，“前段時間，沒有很久...”
“這樣啊。”
劉雅靜笑了笑：“那行，你們小年輕的現在都忙，沒什麽時間聚在一起，我就不打擾你們談戀愛了，先回去了。”
“好。”
蘇檸被留在了病床裏休息。
走廊上，靳川打算送完人就要去公司裏工作了。
母子兩沉默了一路，一直到醫院樓下，司機的車已經到了時。
劉雅靜上車時，突然跟他說：“蘇蘇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們現在大概是沒在一起，但你已經這個年紀了，明年就要30了，你也得為以後考慮下了。”
靳川靜靜地聽着。
表情錯愕了一下，倒也是沒想到她會猜出這事來。
動了動唇，還想要狡辯一下。
“你也別想着說什麽話來哄騙我，兩個人之間有沒有愛，我也能看出來點。”劉雅靜說，“過年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喜歡蘇蘇，正在追她，用了什麽伎倆讓她假扮你女朋友，結果到現在了，半個多月都過去了，人還沒追到。”
劉雅靜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是不喜歡她，就別耽誤人姑娘，她年紀輕輕的，身邊綁着你這個老男人，別的對她有意思的年輕小夥子，還怎麽敢追她。”
靳川：“......老男人......”
劉雅靜瞪他：“對，就你，30歲了，還不是老男人，你陳叔家的兒子才26歲，已經是兩個娃的爹了。”
“正好我缺女兒，成不了兒媳婦，就讓蘇蘇認我做幹媽，說不定還能早點抱到孫子。”
靳川：“.......”
這都什麽跟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