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戀綜
戀綜
節節目組給周知珩和江慕雪開通官方微博的那天，他們兩人的賬號下面擠滿了網友的祝福和唏噓。
【嗚嗚，心疼美女，小小年紀就被搶了父母，從千金小姐變成落魄貧民的那段日子一定很難熬吧。】
【江慕雪跟周知珩明明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要不是某人橫刀奪愛，他們一定早在一起了！】
【周知珩是為了江慕雪參加這檔節目的吧？希望他這次努力追妻，跟妹妹重歸于好。】
然而顧清光下面的留言就沒這麽友善了。
顧清光沒接觸過社交賬號，第一次看到天南地北的人能在同一時間互相交流，還挺新鮮的。她好奇地點進自己的賬號，然後她就看到了網友們憤怒的謾罵。
【太不要臉了，才離婚就來參加戀綜，到底有多缺男人？】
【聽說她現在已經是豪門圈的恥辱，她父母在外面都不好意思提她，真是活該！】
【顧清光這名字怎麽這麽難聽？像青光眼一樣。】
【樓上的，顧清光以前在學校的綽號就是‘青光眼’，哈哈！】
系統起初攔着她不讓她看，怕她發火去跟節目組毀約。但是顧清光看完那些留言，表情淡淡的。
“你不生氣嗎？”系統問。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搶別人父母的又不是我，用聯姻為家族利益加碼的也不是我，缺男人的更加不會是我。至于我的名字，他們不知道其中意義，只能用有限的眼界去解讀它。”顧清光說到這裏，臉上流露出悲憫的神情，“我還覺得他們可憐呢。”
系統：“……看來是我多慮了，你這性格只能是你來pua別人。”
節目第一期的拍攝安排在半個月後的一個周末。
顧清光乘坐私家車趕往拍攝地點，那是位于郊區的一棟三層小洋樓內。
到了目的地後，顧清光收到導演的通知，讓她在外面等一會兒。
因為每位嘉賓的進場的順序都是被安排好的，現在還沒輪到她。
顧清光無聊，就拿起平板在車上看起了直播。
第一個進場的是一名素人女生，留着齊肩發，看起來文文靜靜的。
第二個進場的也是個素人，不過這人顧清光認識。他一出現在鏡頭裏，顧清光就有點詫異，因為實在太巧了。
他是顧清光離婚案件的辯護律師，顧清光沒想到他居然來參加了這檔戀綜。這樣也好，熟人的話，她就可以在節目裏找他做搭檔，省去了許多麻煩。
第三個出現的是個男愛豆，跟江慕雪一樣，也是選秀出道的，有點小流量，打算借這檔綜藝漲漲人氣。
第四個則是名知名男藝人，他一出現，直播間開始湧入大量觀衆，彈幕上清一色為他打call的粉絲。
【等于等到我們家餘穗啦！好期待他的表現！】
【怎麽辦，想看穗穗，但是不想看他談戀愛怎麽辦？】
【談！我們家穗穗都二十八了，談戀愛怎麽啦？媽媽支持你！】
【幹嘛提年紀？我們穗穗不要面子的嗎！】
餘穗是節目組請來的收視保證，防止這檔綜藝慘淡收場。
截止目前為止，兩名素人嘉賓和兩名藝人已經入場了。顧清光開始好奇，那剩下的一個豪門圈的會是誰。
下一秒，她看到了季沅沅。
仿佛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能看得出來節目組是真的擔心自己的綜藝沒人看，要把搞事情貫徹到底。
季沅沅日常活躍在各種社交平臺上，所以有不少網友都認出她來。
周知珩被安排第六個出場，顧清光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冒出來的，她等待的這段時間一直沒有看到附近有他的私家車出現。
周知珩向來行事低調，所以沒有任何影像資料流傳到市面上。當他出現在鏡頭裏時，觀看直播的網友不淡定了。
【卧槽！這也太帥了吧！】
【這長相不做明星可惜了。】
【怪不得能讓顧清光死乞白賴地跟在後面搖尾乞憐，這要是我，我也得舔。】
【大家擦擦口水，這位已經有主了！】
顧清光看這些彈幕看得直樂，直到電話裏傳來導演的聲音：“顧小姐，下一個到你了，做好準備。”
司機将車子往前開了一段距離，顧清光關掉平板。甫一下車，一臺攝像機直接怼到了面前。
她雖然已經知道了是這種拍攝模式，但是初接觸時，還是不太喜歡。
攝像師在乍看到鏡頭裏那張被放大到連睫毛都根根分明的臉時，手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而守在屏幕前的網友在那一刻，心也随着鏡頭的搖晃劇烈跳動着。
鏡頭掃過顧清光蓬松的卷發、窈窕纖弱的身段，最後定格在那張明豔姣好的臉上。
從面部輪廓到眉眼鼻口都像是畫匠精工細描出來的，既符合市面上對于美人的客觀标準，眼波流轉之間又有她自身獨有的氣質。
直播間的網友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直擊心魄的美貌，而且越放大越誇張的那種
【啊！！這是哪個嘉賓啊？太太太好看了吧！】
【她是江慕雪嗎？現在只有江慕雪跟那個妖怪沒入場了吧？】
【有些人臉盲吧，沒看過慕雪的照片跟直拍嗎？妹妹明顯不長這個樣子啊！】
【這人不是顧清光，我看過她學生時期的照片，又黑又土，才不是這樣。】
網友們高漲的熱情将節目直接送上了熱門話題，話題下也都是關于這個“神秘嘉賓”的真實身份的實時讨論。
這種純靠人工推上的熱搜相當有價值，意識到這是能給自己帶來巨大流量的熱點時，導演立即給現場人員發出了指示，等會兒嘉賓自我介紹時讓顧清光留到最後一個。
顧清光走進客廳，在沙發一角落座後。劉律師看到她後，差點上去跟她打招呼，好在及時記起來，節目有規定，沒到流程不能自己先揭露身份。
因為顧清光已經将大多數網友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以至于江慕雪出現時，大家反應平平，只有她的一批小粉絲出來刷了些彈幕，但也還是被顧清光相關的彈幕給蓋住了。
江慕雪的經紀人看到自家藝人居然被一個“素人”蓋了風頭，當場給公司打去電話，讓他們多買一點水軍來撐場面。
所有嘉賓都到齊時，網友發現這幾個人落座的位置很有意思。
客廳裏有三條沙發。素人女生同季沅沅、江慕雪坐在中間的長沙發上；律師跟兩位男藝人坐在靠左的沙發上；最右邊的沙發坐着顧清光和周知珩，他們不像旁的嘉賓，保持着合理的距離。
他們兩個人幾乎是緊挨着坐在沙發的一角。
【那麽大的沙發，這兩人非得擠在一起坐嗎？】
【周知珩怎麽不跟江慕雪一起坐啊？】
【男人的小把戲，肯定是故意的，想要江慕雪吃醋。】
【這還沒追妻成功呢，就玩欲擒故縱那套，別玩脫了啊！】
其實別說網友了，顧清光也很納悶周知珩為什麽要坐自己旁邊。本來他是坐在另一條沙發上，等自己落座後，他就挪了過來。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
所有嘉賓都到齊後，導演開始cue流程，讓八個嘉賓從左到右開始介紹自己的身份。
當其他嘉賓都聚在一起寒暄交流時，忽然有一道聲音，從某個角落突兀地傳來。
“顧清光，你為什麽這段時間不接我電話了？”
聲音不輕不重，卻如同一顆地雷，炸得現場工作人員和直播間的觀衆腦瓜子嗡嗡作響。
彈幕安靜了兩秒，下一刻整個直播間的彈幕呈爆發式地增長。滿屏滾動的消息，大小不同的字體和問號一層一層地覆蓋。同時有大量觀衆湧進直播間，觀看人數一下子突破五千萬的的大關，三分鐘就把直播間給整癱瘓了。
導演見狀趕緊聯系技術人員進行搶修，并趁此機會進入拍攝現場提醒周知珩，“周先生，我們節目得按流程走，現在還沒到你們做自我介紹，所以不可以提前給觀衆透露信息。”
周知珩反問他，“不是說全程無臺本，追求真實效果嗎？”
導演噎了一下，朝他解釋：“這個，這個就是節目慣用術語啊！怎麽會全程無臺本，讓你們自由發揮呢？”
戲劇表演是需要矛盾沖突的，綜藝節目也一樣。如果任由嘉賓自由發揮，那這檔戀綜到最後很有可能會被他們發揮成一部平平無奇的生活記錄片，毫無看頭和賣點。所以需要有人适當的cue一下流程，引導拍攝節奏。
技術人員很快将平臺搶修好了，節目終于恢複了正常直播。觀衆還是在瘋狂地輸出彈幕，他們似乎根本無法接受“神秘嘉賓”是顧清光這件事實。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節目組是不是找了個人頂替顧清光啊？】
【顧清光真長這樣，還需要追着男人跑？當我傻嗎！】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是相信的，極少數。
【沒看到臉的時候喊人家妖怪，現在怎麽樣，傻了吧？】
【有些人啊，全身都是軟的，只剩嘴還是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