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撞人
撞人
顧清光打算自駕游,她想把自己的小貓帶着一起去。
顧清光以前是會開車的,技術還很娴熟。她認為雖然時代不一樣了,轎車也不一樣了,但是憑自己靈光的腦子,稍微練習一下,應該就能上手了。
她讓家裏的司機教自己開車,在別墅那邊練習,因為那邊沒什麽人,可以随便開。開到第五天的時候感覺不錯,準備去馬路上試試。
平常她的別墅冷冷清清,根本不會有人過來,顧清光放心大膽地踩着油門往大門邊開,不曾想竟然在轉彎處遇到一個“鬼探頭”。
顧清光确定周知珩是突然冒出來的,所以她沒來得及反應,直接撞了上去。就聽他“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顧清光的司機魂都吓飛了,顧清光也緊張,但她還是鎮定地下車看了眼。
還好,人還活着。
她立刻叫救護車把人給擡走了,自己也跟着上了車。
季嵩在醫院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是她又病了,直到看到躺在擔架上半死不活的周知珩。
經過幾個骨科醫生的診斷,周知珩的小腿粉碎性骨折,需要立即進行手術。
顧清光想給他家裏人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但是周知珩不讓她打。他疼得快厥過去了,一邊抽氣一邊跟她說:“先別打,等做完手術。”
他怕父母知道顧清光撞人後,會追究她的責任。就算不追究,這事也一定會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
“那簽字怎麽辦?”
顧清光看他現在這樣肯定是簽不了字了,家屬不來,誰給他簽字做手術?
“你簽。”
周知珩讓她簽,顧清光就不帶猶豫地把字簽了。
看着他被推進手術室後,她就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待。
手術時間很長,顧清光一開始還很淡定,後來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看着手術室門口亮起的紅色指示燈,逐漸開始擔憂起來。
她慢慢回想撞倒他時的情況,越想越瘆得慌,這要是自己腳底下再踩猛一點,她估計能直接送他見閻王 。
三個小時後周知珩出來了,因為是局部麻醉,所以人還醒着。出來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顧清光,他跟她笑了笑,說自己沒事。
後來主治醫師告訴顧清光,周知珩的傷勢還是有點嚴重的,腿部骨頭和軟組織都有嚴重的創傷。這次只是做了清創手術,一周後還要進行一次複位手術。而且術後最快也要有三個月的恢複期。
顧清光聽了,心情有些複雜。自己就開了一回車,還沒上大馬路上去,這就把人給撞了,以後她還能開車嗎?
她回到病房後,周知珩看她悶悶不樂,問她:“怎麽愁眉苦臉的?”
顧清光恹恹道:“你開車撞了人,你能笑得出來?”
周知珩還真笑出來了,不過因為嘴唇沒有血色,看起來有點勉強。他拉了拉她的手,安慰她:“我腿沒斷,也沒瘸,就是要躺些日子,放心吧。”
顧清光看着他那只被包得跟粽子一樣的腿。
放心?放心個屁!
她想把手抽出來,但是一用力,周知珩就擰着眉頭直喊“疼”。
在救護車的時候,他也是全程握着自己的手,力道又大又重,顧清光手背到這會兒還有幾條紅印子。
“疼的話我讓醫生給你開點止痛片。”
顧清光心道:這人怕不是撞的腿,而是撞的腦子。自己的手又沒有止疼作用,這麽握着難道就不疼了?
周知珩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倒也用不上止痛片,我就是……”
他話還沒說完,顧清光已經把手抽出來,起身去找醫生了。
顧清光找醫生開了止痛片,還讓他幫忙找了醫院的兩個護工過來。
護工是兩個中年女性,在醫院照看病人的經驗十分充足。顧清光覺得有她們照料的話,周知珩在醫院裏會少受一些苦。
但是周知珩見到她們,有點不高興了,“看病有大夫,換藥有護士,我不需要護工。”
顧清光覺得他好像沒住過院,又或者把自己的傷情想得太簡單了,“你的腿傷成這樣,都起不來身,要上廁所了怎麽辦?總得有人扶吧?”
周知珩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但是過于直白,他聽了莫名有些窘迫,“真的不能自理了,我會找高墨過來的。總之,你不要幫我找護工。”
顧清光覺得他很奇怪,她想了想,先讓護工回去了。等她們走了,她才小聲問:“難道是因為她們是女性,你不好意思了?那我給你男護工,行不行?”
周知珩見她不明白自己,瞪着她,“我都說了,我不要護工,叫高墨來就行了。”
“可是高墨沒有照顧病人的經歷,他不專業,萬一再弄傷你怎麽辦?”
“你既然這麽擔心。”周知珩半氣半真道:“那你自己來啊!”
說完他就盯着顧清光,想看她的反應。
顧清光只是像聽到了什麽笑話,“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會照顧人。讓我來的話,我怕是能給你照顧到土裏去。”
她的話很難聽,周知珩有些失落。
到了晚上六七點時,顧清光要回去了。她最後再次确認了一遍,他是不是真的不要護工。聽到他的肯定回答後,顧清光就放心地走了。
出醫院之前,她去給周知珩交了手術費用,并在他的賬戶裏預繳了一大筆款。
回去後,她收到了對方打來的電話,他問她明天還來不來。顧清光先答應了會過來,後來一想,自己去了既起不到改善他傷情的作用,也不能為他提供情緒價值。
思來想去,她給高墨彙了一筆錢過去,讓他在醫院裏給周知珩吃好喝好。然後又給江慕雪發了個信息,跟她說了下周知珩的情況,問她明天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可以去醫院看一下他。
這樣既照顧了他的脾胃,又照顧了他的情緒。可以說,考慮得相當周全了!
顧清光以為周知珩肯定會高興的,結果她第二天下午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氣急敗壞的口氣,一開口就質問她,“顧清光,你昨天不是答應了我嗎?今天為什麽沒過來?你別忘了,我是被你撞成這樣的,你就這樣把病人扔在醫院裏自生自滅的嗎?!”
顧清光頂不喜歡別人用命令的口氣跟自己說話,她聽了就來氣。
“你講講道理,周知珩。肇事者的義務只是賠償醫療費用和承擔法律責任,沒有照顧病人這一項。所有的治療費我已經交了,補償費我也打給高墨了,而且我本來是打算給你請護工的,是你自己不要的。你這會兒怎麽能怪我呢?”
顧清光在氣頭上的時候什麽話都能說,但她說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太冷血了。畢竟是她撞的人,于心于情,她都不應該這麽理直氣壯地把自己撇幹淨。
她想改口,但是對面先她一步道:“對不起,我剛剛的語氣不好。可是我的腿太疼了,你能不能來醫院看看我?”
他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嗓音,而且聽起來奄奄一息地,就跟快要命歸西天了似的。
顧清光立即動身去了醫院,并順手給他帶了一套他先前去醫院看望自己的食物“大禮包”。
她到了醫院,發現江慕雪不在,高墨也不在,只有一個簡遇在周知珩的病房裏。
他們似乎在說什麽話,見到顧清光進來後,兩人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