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聽得如意說的有些得意洋洋的，蘇白正想接話，不遠處卻傳來了有說有笑的談話聲，如意一驚，想也不想便往蘇白身後躲去。來人正是康景雲，作陪的是祁家的庶少爺，兩人見了蘇白見了禮後随意寒暄了幾句，也未作太長逗留繼續逛園子去了。待到康景雲走了，如意才松了一口氣，她轉頭看了一眼，不巧康景雲也正好回頭瞧過來，兩人的眼神在空中撞上了，如意本能地就抓住了蘇白的衣袖，引得蘇白側了頭也瞧了一眼，然後當着康景雲的面伸手直接摟了如意的腰，把她往懷裏一帶，如意就撞上了他的胸口。
康景雲見了蘇白的動作，眼神當即冷了冷。可是蘇白卻是毫不在意，甚至心情頗好沖康景雲笑了笑，然後便帶着如意離開。走出康景雲視線之後，蘇白才低了頭道：“之前還不是說要見他一回把話都說清楚麽？”
如意撅了撅嘴：“那時候我不知道他與我堂兄在一起呀……你說他會和我堂兄說見到我的事兒嗎？”
“若是他有心想告訴你們家你在哪兒，見了你當天在船上便會與你堂兄說了，不會等到現在。”蘇白的聲音有些涼意，“既然他到現在都沒說……恐怕是有些什麽旁的想法吧？”
“旁的想法？”如意眨了眨眼睛，似乎沒太理解。
見她對他說的事有些懵懂，蘇白便沒再往下說，雖然他對康景雲不甚喜歡，不過怎麽說康夫人與如意娘親有層關系，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太絕才好。所以蘇白沒在這話題上接口，而是道：“一會安頓好了，我便帶你出門，去品仙樓。”
果然如意聽了蘇白這麽說，立時就抛開了所有的疑慮展了笑顏。
是夜，蘇白推了晚宴帶上了如意兩人去了品仙樓。兩人一進門，見有女客便有小倌上前來接待，蘇白垂眸看了那清秀的小倌靠了如意太近，伸手便把如意往自己懷裏圈，邊上另一位接待的姑娘瞧見蘇白這舉動當即“咯咯”笑了起來：“公子莫不是帶小娘子來咱們樓裏開眼界的？”
蘇白微微一笑，卻不接這個口：“二樓可還有雅間？”
“有，請随妾來。”那姑娘給那小倌做了個手勢，小倌便悄聲退下了。如意和蘇白跟着那姑娘上了二樓，然後入了雅間，然後便退了出去。
這品仙樓一共四樓，一樓是大廳，大多數的客人都在那兒坐着，二樓則是雅間，三樓則不是一般客人能上的了，能上三樓的非富即貴，身份都不一般，四樓則是品仙樓兩位花魁的房間，無論什麽人，要上四樓還得兩位美人點頭才行。
蘇白與如意這一間雅間位置不錯，視野上佳，如意往欄杆那兒一趴便往下瞧去，嘴上還不忘說：“剛才我聽見說，今兒晚上品仙樓兩位花魁都會上臺表演，也不知道能在這讓做花魁的，回事什麽樣的美人呢。”
“一會見了便知了。”蘇白冰箱如意，對這事兒那麽好奇，他的眼神從來只落在如意身上，至于其他的美人他還真沒這個心思去看。
不一會，來了幾個侍女端來了點心吃食之後問了聲可需要情人來奏樂助興，蘇白婉拒之後幾人便退了下去。蘇白轉頭見如意還趴在那兒看着樓下的絲竹表演，便索性端了點心坐到了她邊上，随手撚起了快玫瑰花糕喂了她：“這兒的電信也是出名的精致，嘗嘗？”
如意吃下一塊玫瑰花糕，舔了舔嘴唇，然後道：“做的的确細膩，就是太甜了，反倒壓了玫瑰的香氣……這兒美人一等，點心卻只能說是二等了。”這麽說完，如意又補上了一句，“希望明兒臨江樓不會讓我失望。”
“明兒許是去不了臨江樓。”蘇白端了茶盞遞給如意，“我得伴駕去禪清寺。”
“唔，也好。禪清寺茶和齋菜也是不錯的。”如意只是想了想，很快就點頭表示去不了臨江樓去禪清寺也是極好的。
蘇白見她這樣只能笑了：“提到哪兒都能想到吃，難怪小時候這麽肉。”說罷，他伸手捏了捏如意的臉頰，“現在你可得小心了，到了現在這年紀再肉起來可就不可愛了。”
如意“啪”一下拍掉了蘇白的手，回頭瞪他：“食色性也，這可是你以前教我的。”
“那麽現在食有了，色呢？”見如意這麽嘴硬，蘇白便挑了如意的下巴，整個人欺近了她。
如意眨了眨眼睛，順勢勾住了蘇白的脖子然後湊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用了一種軟綿綿的聲調道，“色不就在這兒嗎？”
面對如意這般的引誘，蘇白哪裏忍得住，他沒讓如意有時間躲開，便吻了下去。這一吻纏綿的很，待到兩人分開，如意臉上早就飛上了紅霞，而蘇白眯了眯眼睛：“這玫瑰花糕的确是甜了些。”
如意抓起蘇白的手，洩憤似的咬了口，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蘇白任如意咬了，正要回話，雅間的門卻被突然推開，一個中年男子大刺刺地走了進來。蘇白轉頭一看，見到來人的時候，原本還帶着溫柔的眼神瞬間仿佛結冰了一般。如意見蘇白如此，不由也好奇地看了過去，她盯着那中年男子瞧了一會，只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是在哪兒見過。
“蘇公公好雅興。”中年男子似乎沒看見蘇白那冷的仿佛能凍死人的眼神一般的，露出了個笑容道，“沒想到今兒咱們竟然能在這品仙樓遇到，可不就是緣分？正好小王在三樓擺了宴，不知可否請蘇公公……”說道這兒，中年男子看了眼如意，唇角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以及這位姑娘賞臉移步？”
“多謝郡王美意，不過咱家對您的晚宴并沒什麽興趣。”蘇白毫不客氣地冷冷地拒絕了中年男子的邀請。
只是中年男子并不為蘇白這樣的态度所動，只是哈哈笑了一下：“今兒人來的全，不光鎮南王世子穆小王爺到了，就連平北王世子謝小王爺也在座……蘇公公當真不來坐坐麽？”
蘇白這回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挑了眉看向如意，而後者一臉驚恐，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蘇白見狀，唇角不由露出了點笑影子：“郡王的盛情，咱家實在是消受不起。”這麽說完他站起身，如意也跟着他站了起來，兩人越過中年男子就打算離開，卻被中年男子身邊的侍從給攔了下來。
“哦？郡王這是今兒要攔着咱家了？”蘇白轉眸看向一邊的中年男子，“有了兩位世子爺為您撐腰，郡王今兒這腰板可有些硬了……只是切莫折了才好。”
一個要走，一個不讓走。
雖然品仙樓的小倌侍女們幾乎個個目不斜視該做什麽做什麽，好像沒聞到這兒的火藥味似的，可是還是有些客人注意到了蘇白這兒的情況。
如意拽着蘇白的袖子，往他身後躲，只盼着這回別鬧出什麽騷動來，把樓上兩位世子爺給折騰下來……可是現實常常是怕什麽來什麽。就在如意祈禱着兩位爺千萬別出現的時候，鎮南王世子穆子雄和平北王世子謝林已經下了樓，而且往蘇白這處走來了。
蘇白遠遠瞧見謝林往自己這兒走，不由低頭瞧了眼巴不得化成環境一部分只當她不存在的如意，便側了一步擋在了她的前頭。
“蘇公公，好巧啊，您也在。”謝林向蘇白寒暄的時候穆子雄的眼神卻已經向蘇白的身後看去了。
然後穆子雄仿佛是沉吟了片刻，開口道：“蘇公公，上回在夜市遇見的那位似乎與您關系頗為不同的姑娘今日沒與您在一起嗎？”然後他又笑了下，只是這笑看着讓人覺得瘆的慌，“聽內子說，那位姑娘可是您的夫人？”
在穆子雄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如意就覺得大事不好，聽到最後如意簡直向跳起來揍穆子雄幾拳才好。謝林原本沒有在意蘇白身後那個纖細的身影，不過聽穆子雄這麽一說，他不由多看了幾眼……然後不由又多看了幾眼……最後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神似的，他甚至向前走了幾步，繞到了蘇白身邊，緊緊地盯着她好久才從牙縫裏壓出了兩個字：“如意……？”
聽到謝林叫自己，如意這才顫巍巍地擡頭，然後擠出了一個笑容：“诶……大表哥……好巧啊，你也在啊……哈哈哈哈哈……”看着謝林越來越黑的臉色，如意眼珠兒一轉，然後笑容立刻垮了下來，變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一雙杏眸裏氤氲起了一股霧氣，仿佛只要碰一下就會落出淚一般。如意原本就是惹人憐愛的樣子，這麽一做勢更是讓人覺得楚楚可憐，“大表哥……嘤……”
謝林看着如意做戲，卻是沒有回話，他倒是想看看自己這個離家出走逃了婚，引得姑姑卧床不起好幾個月，姑父茶飯不思頭發都白了許多的表妹還想要怎麽折騰。
只見如意往那中年男子那兒一指，道：“大表哥，他……他欺負我！他把我當着樓裏的姑娘……嘤……非要我上樓去陪客，我不肯他非要攔我……大表哥你要為我做主呀……”
聽了如意的話，蘇白唇角沒忍住就勾起了一抹笑意，穆子雄挑了挑眉，而謝林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了，他是不信如意的話的，但是……他還是黑着臉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緩緩道：“哦……其中想來有什麽誤會吧。”
那中年男子見了謝林的臉色，表情也不太好。他沒以為如意是樓裏的姑娘，可的确以為蘇白帶着的是個普通的丫頭……可是轉頭這小丫頭就喊謝林大表哥，看着和謝林關系還很近，不是那種一表三千裏的遠房親戚。而如果不是遠房親戚的話，能喊謝小王爺大表哥的，只能是下嫁江南君家、平北王謝家原來的掌上明珠，先皇禦筆親封的大寧公主的女兒了。想通這一層，中年男子的額上不由出了些薄汗……蘇白和這姑娘看上去神态極為親昵，他們到底是個什麽關系？
中年男子還沒想通，謝林這兒卻已經是要拉着如意和他回府了：“如意，随我回去，姑父姑姑都很擔心你。”說罷他伸手就要拉如意，沒想如意卻側身躲開了，然後她便又躲到了蘇白身後。
“我會回去的，不過不是現在。”若不是如意拉着蘇白的袖子的手都在抖的話，這句話她說的還是很有氣勢的。
“什麽意思？”謝林看向如意，然後又看向蘇白。
“就是這個意思。”這麽說完，如意仿佛是要證明給謝林看一般的挽起了蘇白的手臂。
若是之前謝林的臉色只是有點黑的話，這下子他的眼神整個都沉了下來，只是他針對的不是如意，而是蘇白。蘇白毫不懷疑，若是現在這位謝小王爺手邊有什麽趁手的東西，他一定會對着自己招呼過來。
于是蘇白向謝林拱了拱手：“請謝小王爺放心，不日我會帶如意回君府。”
“不日帶如意回君府？”謝林反問一句，這話裏若是仔細聽便可聽出一絲輕蔑來，似乎是在問蘇白他有什麽資格、又能以什麽身份帶着如意回府。
一時間雙方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不過這樣的氣氛一下子就被一個還帶着幾分稚氣的聲音打破了：“衆位卿……咳，各位在這裏做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