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4章
chapter44
北城區某處郊外山莊,剛剛結束了一場私人宴會。
喬露喝了兩杯無法推脫的酒，此刻腦子裏暈暈乎乎，連視線都有些模糊，身形搖晃地從洗手間裏出來。
黎南春穿着一襲玫瑰裸色晚禮服裙,從後花園裏進來,正好看見洗手間門外的人影。
她和身旁人笑着寒暄了兩句,随後朝着喬露走過去。
喬露扶着外面的洗手臺，放在旁邊臺子上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瞥見熟悉的名字,她稍稍恢複了些許意識，打開手機點進去。
照片上的人清清楚楚,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洛煙,而站在身旁的人,是……
沈盈初。
喬露只見過照片，沒有見過真人。可微博帶的相關話題和大名,上面寫的明明白白,的确是沈盈初。
洛煙曾經暗戀過的人。
喬露捏住食指和拇指，腦子渙散地放大圖片。看見那張笑臉,和自己在一起時的沒有分別，此刻卻正對着別人。
她們在江城見過面了。
喬露這樣想着，看見帖子标題寫的露骨又直接，一瞬間頭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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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睛，撐手站在那裏，剛緩解了幾秒鐘,忽然有只手扶住她的肩膀，“阿露……”
喬露輕怔了下,轉頭看過去,見是黎南春。
她努力恢複神智,無力地說：“南春，對不起，我臨時有事要先走了。”
黎南春扶住她，看見她因醉酒而微酡的臉龐，臉頰潮濕，不知是水還是汗，她随手抽了一張紙，替她擦拭，輕輕蹙眉道：“天這麽晚，你又喝醉了，有事明天再辦吧？”
喬露撇臉，下意識躲避黎南春伸過來的手，忍住胃裏的翻江倒海，緊皺眉頭，說：“不了，下次有空再聚吧，不打擾你的宴會了。”
說完就要走，她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唐若，讓她過來接她。
黎南春身形高挑，穿着晚禮服高跟鞋，整個人優雅貴氣。她不放心地跟上喬露，她和喬露從小一起長大，也知道喬露不能喝酒，喬露今天過來，也純粹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黎南春見喬露身形不穩，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兩人走到門口，喬露給唐若打了電話，還要有一陣才能過來。
黎南春陪着她站在門口，外面天氣寒冷，她只穿了一件晚禮服。喬露在屋裏呆的太久，這會出來，反而緩解了發燙的臉頰，她雙眸有些渾濁，轉頭看向黎南春，提醒說：“沒事，你進去吧，我自己等就行了。”
黎南春抿了下唇，最後叫旁邊的侍者，用法文說了一句：“讓張叔去開一輛車來。”
那侍者說：“好的，黎小姐。”
幾分鐘後，一輛車停在門口。
黎南春說：“我先送你回酒店吧，我打電話給唐若，讓她直接去酒店。”
天有點晚了，喬露本就想回酒店，收拾好行李，直接奔往江城找洛煙的。
這會黎南春要送她，被冷風吹得頭疼欲裂，喬露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淡聲道：“好。”
喬露進了車後座，見黎南春也要跟上來，她權衡之下，說：“今天黎家是東道主，你還是不要離席的好，讓張叔送我就行了，你回去吧。”
黎南春抿了抿唇，道：“沒事，我爸媽在，我送你吧。”說着，跟着喬露一起坐進了車後座。
車廂裏昏暗，又開了暖氣，喬露本就因為喝了酒，腦子浮沉，暖氣烘上來，直往腦子裏鑽，她把車窗搖下，露出一道縫隙，讓冷風灌進來。
閉上眼睛，靜靜撐頭靠在那裏。
黎南春就坐在喬露身旁，她感受到車窗那道縫隙處吹進來的風，混着喬露身上淡淡的酒氣，飄在她的鼻尖。
她轉頭看着身旁的人，偏頭靠在那裏，昏暗只勾勒出模糊的輪廓。她看見她閉上眼睛，氣息勻速傳來，這樣安靜的時刻，她難得才能遇見一回。
黎南春想去握她的手，可最後只在半空中停愣住。
一如她曾經追随喬
露的目光多年，卻始終沒有勇氣說出那些話。
車子很快到了酒店，唐若提前接到黎南春的電話，所以一直等在門口。
她也知道喬露今晚要去江城的事情，所以行李箱也全都收拾好了，放在了汽車後備箱裏。
喬露下車，唐若扶她出來。
黎南春還跟在身後，唐若見喬露似乎醉得不清，轉頭看向她，說：“黎小姐，我送她上去就可以，您回去吧。”
黎南春牽唇說：“沒事，我不放心，先送她上去吧。”
于是，三人一起上了樓，唐若扶着喬露進屋。
喬露神志不清，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沖進洗手間，将胃裏吐了幹幹淨淨。
黎南春擔心地問：“有解酒藥嗎？”
唐若：“酒店裏應該有，我去樓下看下。”
“好。”
黎南春待在洗手間門外，輕拍着門，焦急道：“阿露，你還好嗎？”
半晌之後，裏面才傳來一道無力的聲音，說：“我沒事，你回去吧。”
黎南春躊躇了下，無意瞥眼看見旁邊沙發上挂着一條圍巾，是粉紅色頑皮豹的樣式，俏皮可愛。
黎南春愣了下，喬露從來不會用這種樣式的圍巾，應當不會是她的。
是上回在餐廳裏遇見的那個女孩的嗎？
幾分鐘之後，喬露從洗手間裏出來，滿臉是水，連前額的發際都是潮濕的，一雙眼睛像水洗過一樣，清澈透明，眼眶微微發紅。
她看向黎南春，聲音淡淡：“怎麽還沒走？”
黎南春愣了一下，支吾說：“我，我等唐若來了再走。”
話剛落音，唐若手裏拿着藥盒從外面刷卡進來，喬露擰眉看她，淡聲問：“機票定好了嗎？”
唐若愣了下，說：“訂好了，八點半的，十點鐘到江城。”
喬露擡手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七點半了，道：“要來不及了，先過去吧。”
黎南春見狀，不知道是什麽事情這麽緊急，她跟上去，焦急道：“是很急的事情吧，明天再辦不行嗎？”
喬露拿起旁邊的大衣，回頭又看見沙發上洛煙那天落下的頑皮豹圍巾，她一起拿過，搭在臂彎，對黎南春說：“南春，你先回去吧，等下次有空再聚。”
黎南春抿了下唇，最後還是無奈地說了一句：“好。”
在酒店樓下分開，唐若開車，載着喬露揚長而去。
黎南春愣愣站在那裏，風吹起她的長發，揚至胸`前，只覺得寒風徹骨，像是掉進了冰窖裏。
身後司機張叔将車開過來，輕喊：“小姐，夫人剛來電話，讓您趕緊回去。”
黎南春收回視線，淡聲道：“好。”
江城，洛煙綜藝錄制完，已經是傍晚六點多鐘了，本來定了十點回汀城的飛機，結果江城突發橙色預警暴風雪，江城機場十點以後的航班全部停飛，她和小文只得被迫又回了酒店，等待這場暴風雪停了再說。
下午開始，洛煙就有些不舒服，胸口悶悶的，頭也脹痛。
兩人拖着行李箱，打車回酒店。小文看她臉色不好看，問：“煙煙，我們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洛煙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頭疼得越厲害了，她閉着眼睛搖搖頭，說：“沒事，估計是晚上吹了太長時間的冷風，有點冷，我回去睡一會就行了。”
大概是突發的流行性感冒，去醫院也沒有用。她現在情況特殊，不能輕易打點滴吃藥，只能靠自身體質抗一抗了。
回到酒店，重新開了兩間套間。
洛煙沒什麽精神，開了空調，就抱着被子躺在床上。
小文不放心她一個人，勸道：“要不我陪着你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萬一回頭……”
洛煙扯了扯嘴角笑，“沒事，我有數，你快回去睡覺吧。”
小文抿了抿唇，無奈說：“那好吧。煙煙你半夜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叫我啊。”
洛煙笑，“我知道。”
最後，小文又給她倒了一保溫杯的水，放在床頭，把她手機除了電話微信之外所有的軟件通知都關閉了，才放心地關了燈離開。
洛煙腦袋發沉，裹着被子，暖意烘上來，沒一會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然感受到有陣涼意從被子裏鑽進來。
洛煙下意識避開那道涼意，将整顆腦袋縮進被子裏，以求更多溫暖。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煙煙，煙煙……”
洛煙頭疼欲裂，像是夢魇住了，她聽見熟悉的聲音，可身體卻似乎僵住了，怎麽也動不了，那道聲音就在耳邊，熟悉而溫柔。
終于，她戰勝浮沉的意識，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看見眼前的人，整個人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張臉。
喬露脫掉外套，單膝跪在洛煙身旁，彎腰傾身看她，笑問：“怎麽，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了？”
洛煙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喬露，她睡眼惺忪，眨巴了兩下眼睛，無意識地撇着嘴，聲音沙啞得厲害，問說：“你不是說忙嗎？怎麽又來了。”
喬露手有些冰涼，想捧她的臉，又怕凍着她，只放在被子底下捂着，說：“忙完了，我就過來了。”
窗外下了很大的雪，沒一會兒，就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整個世界都是亮堂的，從窗簾處映射出一道亮光進來，喬露低身，只這樣靜悄悄地看她。
洛煙眼眶有些紅，側躺在那裏，腦子昏昏沉沉的，一時沒有說話。
房間裏寂靜，喬露察覺出來她的情緒，低聲問她：“怎麽了？”
聲音溫柔，帶着無限的縱容。
洛煙聽見她的聲音，鼻頭一下發酸，她忍着哭腔，嗫嚅說了句：“頭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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