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啊……好像請假了
第16章 他啊……好像請假了
那晚之後盛闵行逐漸回過味來,在他複盤到沈渡津和複缙對話時,他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複缙從來沒對外公開過他家小情人兒的具體信息,也從不帶人出席活動宴會,沒人揭開過他那小情人兒的神秘面紗。
但複缙不會平白無故就對一個人這麽上心。
反觀沈渡津,言語處處格擋,一心維護些什麽。
是了,世界上巧合的事不少。他盛闵行看上的人和複缙的人是朋友,他一點都不意外。
盛闵行覺得自己蠢得可笑,當初如果他更留意些,當場便能發現端倪然後順理成章捏住沈渡津的把柄,也就不會有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事。
可惜他那時候滿腦子都是怎麽制造第二次與沈渡津身體接觸的機會。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果然是有道理的。
所幸現在醒悟得還不太晚。
商人都是善于利用現有資源創造最大利益的。
盛闵行有個堪稱完美的計劃。
彼時陳瀚恰巧走到辦公室門口,透過半遮擋的玻璃門他看見自家老板對着空氣一個勁兒搖頭,還邊搖頭邊笑,心下暗道不知道又發什麽瘋。
盛闵行瞥見門口一閃而過的身影,揮手讓陳瀚進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他讓陳翰着手調查沈渡津那不知什麽時候找的男朋友。
陳瀚驚訝卻不表現在明面上:盛總什麽時候也好這口了?
他動作還是有一瞬遲疑被盛闵行捕捉到,盛闵行看着助理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知他想到什麽,壓着怒氣抛出一句:“滾。”
結果很快出來,沈渡津人際關系簡單,一個月前空白的感情狀況那欄在一個月後依舊是空的。
對着這結果盛闵行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沈渡津果然是小騙子無疑。
說來也奇怪,這小騙子的小小伎倆不知為什麽當時的他就鬼使神差相信了。
一旦撕開一個口子,背後無數的真相就會踴躍而出。
沈渡津是挽着楊牧的手離開的,看楊牧的神情就知道明顯是在做戲,這兩人事先肯定也沒通過氣。盛闵行覺得好笑,他當時不知被什麽迷了頭腦,竟然沈渡津說什麽他就信什麽,并且還因為那些親昵的動作胸口憋悶。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找個機會當面問清楚沈渡津究竟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現在也沒有必要了。因為一開始就是誤會,是沈渡津故意釋放的煙霧彈。
盛闵行那股好不容易消散的氣再次升騰起來:小騙子真是從頭到腳沒有哪處是真的。
不對,是有的。當時沈渡津身上的酒氣騙不了人,他是真的醉了。盛闵行突然又有一股沒來由的後悔,他活動下脖子,将那點荒謬的後悔壓下去。
如果被灌醉的是齊度,那他後悔還情有可原,可醉的是沈渡津,他有什麽可後悔自責的?
盛闵行淺嘬一口咖啡,若有所思。
陳瀚繼續向他報告:“不過沈先生似乎患有某些心理疾病。”
“似乎?”盛闵行端着咖啡杯的手停了一瞬,随後恢複常态,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我調了當晚夜幸的監控,來找沈先生的人叫楊牧,是雲醫大附屬醫院心理科的醫生。出于保護患者隐私,我在調取沈先生就診資料時院方并未提供。”
“不過多日觀察下來,沈先生的确會前往心理科就診,這就印證了他有心理疾病的事實。”
盛闵行越聽越沉默,沈渡津心理有毛病,他這麽多次接觸下來一點都沒發現。相反,沈渡津能跳能作,還到處張貼他的工作號碼,按道理來說應該十分健康才對。
不過盛闵行不嫌棄有病的。
以後把人弄到手了再好好養,總能養好。這是他當下做出的承諾,承諾對象卻是到手後的沈渡津,而不是到手前的。
盛闵行點點頭:“複缙那邊最近怎麽樣?”
陳瀚:“複老先生知道了他去夜幸的事,将他關在家裏小半個月了。”
盛闵行輕嗤一聲,果然只有複鴻坤才能管得住複缙,這樣一來也好,他在實施計劃的時候又少了一塊絆腳石。
盛闵行抽空回了那套在雲城郊區置辦的私宅,他平時鮮少住在那邊,一來工作不方便,二來他戀床,總是換地方住睡不好,所以常住地址是市中心的一套高級公寓。
至于他今天如此反常回郊區住,那肯定不是睡厭了舊床,而是另有目的。
之前用來給沈渡津下套的那兩只藏獒已經滿兩個月,獠牙見長,盛闵行這是第二次見它們。小孩子都玩得瘋,小狗崽子也不例外,見有人來屁颠屁颠就沖上來咬住盛闵行的褲管,一狗一褲管,拖着人往不同方向跑。
盛闵行抓緊時機給狗崽子拍了好幾組照片和視頻,兩個月大的小東西親人,用小腦袋亂蹭盛闵行的掌心。他心念一動,開始揉弄起那兩團毛量充足的小東西。
在這過程中有一只更瘋些的露出了爪子,扒拉到盛闵行的手腕。盛闵行猛地甩開那只搭在他手上的爪子,那狗崽子被甩在草地上委屈得嗚嗚直叫喚。
盛闵行看了眼手腕處的傷口,大型犬果然不容小觑,即便是幼崽攻擊力也很強。傷口不算深但很長,一直從手腕延伸到手肘背面,汩汩冒出些血珠。
他臉一黑,好不容易看順眼的小東西也沒意思了,養狗果然和養人一樣麻煩。
本來想跟這倆小東西培養下感情才纡尊降貴回來住上幾晚,結果才見面沒幾分鐘就挂了彩。
不劃算。他叫來管家,将兩只在地上翻騰打滾的小藏獒扔過去,管家注意到盛闵行手上的傷,詢問是否需要包紮。盛闵行擡起小臂懸在眼前定定注視了好一會兒,最後輕笑道:“不用了。”
管家就是瞎緊張,傷口只在淺表,還不到包紮的程度。
說完盛闵行便草草用紙巾抹了兩把血漬,一腳油門踩回了雲城市中心。
回到那套熟悉的高級公寓,他總覺得空寂無聊的夜晚缺少點什麽。他說不上來。
完成所有滞留的工作并且讀完一本外國名著後,是他到家後正好第四個小時。
坐不住了,他想。
最近他的決定總是做得十分無厘頭,就好比上次去沈渡津家裏堵人是一時興起,在夜幸給人解圍也是即興發揮,現在也是。
晚上十點半。
盛闵行走進夜幸的“孤鷹”包間,與往常一般呼叫了侍應生進來。
可今天進來的人卻不是沈渡津。
盛闵行問:“沈渡津去哪兒了?”
他言辭有些兇厲,那面生的侍應生以為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顫顫巍巍開口道:“您是指A35嗎?……他今天請假了。”
“請假?他怎麽了?”盛闵行一下有些沒控制住音量,他不信沈渡津會有請假的時候。
“我……不知道。”那侍應生被吓得不敢擡頭。
盛闵行頓感無趣,酒也不點了,擡手揮了揮将人招呼走。
包廂裏音樂聲噪雜,震得人頭暈眼花。盛闵行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身邊人無不是三兩成群,他不點人,光看着也尴尬無趣,最後忍無可忍起身走人。離開包間前,郝峥還打趣他:“闵哥今天沒見着小情人兒興致不高啊?”
盛闵行被無情戳穿後倍感尴尬,頭也不回地關上了包間門。
走到大堂時恰巧遇上了沈渡津的領班,金領班見着面色不虞的盛闵行,腆着臉上前來搭話。
“沈渡津今天怎麽沒過來?”
金領班緊張地搓搓頭:“啊?他啊……他今天請了事假吧。”
“事假事假,總要有個理由吧。”盛闵行跟吃了槍子兒一樣。他本來今天被藏獒抓傷了就心情憋悶,在家裏待着處理工作更是煩上加煩,現在來夜幸找沈渡津,結果人還不在。
金領班瑟縮了一下:“好像……好像是他家裏出了什麽事。”
家裏?出事?盛闵行有些煩躁,他似乎真的沒有仔細了解過沈渡津家裏的事,只知道他與媽媽還有妹妹相依為命。
盛闵行出了夜幸,開着路虎沿着貫穿雲城的那條溯江走了好幾個來回。盛夏夜風黏膩,吹得人更加煩悶。
從前沒有以追沈渡津為樂的時候時間也不會如此難過,但現在夜間時間被夜幸插滿後突然騰出空來反而叫人不知所措。
他想見見沈渡津,但除了夜幸他竟然沒有別的可以找到人的地方。
人還是要趕緊到手,這樣實在太虛無缥缈,沈渡津就像空中的風筝,夜幸是線,保不齊什麽時候就斷了。
他可不樂見一個投入過巨大成本的項目卷款而逃。
手臂上的傷口剮蹭到真皮座椅,令他又想起家裏那兩只小東西。
小東西過于煩人,難以馴服,必須盡早找個專業對口的來進行教育了。
盛闵行無奈,狗爪子抓出來的傷與其他傷口似乎不太一樣,現在還有刺痛感。
還是需要去醫院簡單處理一下。
盛闵行有了目的地,向着醫院疾馳而去。
快到達目的地時,路邊一片暗淡老舊小區從窗邊刷過,兩秒過後,八車道馬路上多了一輛正在急剎的車。
緊接着,這輛急剎後的車開始打轉向燈,調頭,最後駛入那片舊小區。
那是沈渡津的家。
在金領班說沈渡津家裏出事後,盛闵行一直有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出事,出的什麽事,是誰出事,是沈渡津?還是別的什麽人?
盛闵行想去弄清楚。
至于去醫院處理傷口……醫院24小時急診,什麽時候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