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來
回來
以前學長在那裏打籃球，也是有人在那裏看着的嗎？
她以往在遠處遠望的，有這麽一個人，在這麽近的地方看着嗎？
……
江若羚被這個突然的想法，停住了原本想要繼續向前的腳步。
江若羚的視力很好，很快就發現了，這女生不是別人，是之前和學長打過招呼，也順路走過一段路的那個女生。
此時的她笑着站在那裏，看起來很開心，在她的手上還拿着水和毛巾。
這麽對比，江若羚自己是跑得太快了，剛才鞋子都差點跑脫了。
這樣的心思也和她一樣坦蕩直接了吧？
江若羚站在那裏，第一次那麽近地看着學長在打球。
不過她也沒有馬上轉頭就走。
起碼這麽近的看一次吧，沒有人發現她這個觀衆。
看完這顆球就走。
……
賀予風帶着籃球，完成了一個流暢好看的扣籃動作。
他很高，彈跳力也不錯，扣籃的時候可以碰到球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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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那麽一個近乎滿分的動作，等他落地的時候，還是讓賀予風緊皺着眉頭。
“什麽事？”他的表情很冷淡。
籃球掉落在地上，然後朝着他的身後彈飛去。不過此時的賀予風沒有去理會它。
“我聽說你回來了，所以來這邊找找，果然你在這裏。”任螢露出一個很甜美的笑，她才剛剛到這裏，就被注意到了嗎？
賀予風的聲音卻依舊冷淡：“還有呢。”
“我帶了水和毛巾給你，還有一些會裏的事想和你說……”
“不用。學生會的也在交接，不用和我說。”賀予風不再聽她說話，轉身向他彈到反方向的球。
“可是……”
“沒什麽就走吧。”
“那我說我喜歡你呢？這樣也不是什麽事嗎！”
女生的聲音有些激動，原本在比較遠的江若羚并不能聽清他們說什麽，這下也聽得清清楚楚了。
居然是告白……那麽現在至少可以證明了，學長沒有和她在一起。
江若羚屏住了呼吸，她知道現在賀予風為了找他的球已經轉向了她這個方向。
所幸樹很粗，她已經藏了起來。
眼下這個情況，她要是被發現了，會變得很尴尬的。作為情書派送員，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一點了。
走也不好，不走就只能被迫偷聽了。江若羚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豎起耳朵、仔細聽。
“我說我喜歡你，這樣也不能算是作為我找你的重要事情嗎？”甜美卻激動的女聲又重複地喊了一次。
“……”
“我不感興趣。”過了一會，江若羚聽見了他清冽的聲音如此說。
“……”
秒殺。
這次隔得這麽遠，江若羚感覺都能聽到那女生心碎的聲音。
一道哭聲漸漸遠離了操場。
江若羚咽了下口水。
好殘酷的拒絕……
江若羚想着自己給別人送情書的經歷。
再怎麽都不會漏掉一個步驟——先觀察過，兩個人是不是有幾率能成功。
就是為了避免如此殘酷的結局。
江若羚繼續安靜地聽着動靜，她準備着找到機會就離開這裏。
奇怪的是，她站了好一會，都沒有再次聽到打籃球的聲音。
不應該啊，他至少會打到預備鈴響起的時候才離開的。這一點經常在教室那邊看他打球的她是很清楚的。
江若羚越來越焦急，最後在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白色的球鞋。
“江若羚。”賀予風的聲音清冽而低沉。
江若羚原本都有貼到樹上的臉，朝着聲音的方向側過去。
抱着籃球的學長出現在她的面前。
被抓包的江若羚，臉迅速變得通紅了。
“不好意思學長，我來的時候真不知道會……”江若羚張了張嘴，“不知道有人會和你告白。”
雖然真的不應該，可是她聽到那女生被拒絕的時候，是從沮喪一瞬間又燃起了希望。
當然她也感覺到了，其實她比那女生的進度也沒有好多少吧？
江若羚看着他依舊冷着的臉。
之後她舉起手真誠保證：“我保證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特別是學生會的！”
……
賀予風狹長的眼看着小臉通紅的江若羚，看她如此信誓旦旦的說話。
還是不知道他是誰。
他就是她不說給學生會會長本人。
好一會，賀予風開口道：“沒什麽。”
“快上課了。”賀予風又問了一遍。
江若羚感覺學長他這是在轉移話題了，不過還是乖乖地回答：“下節課是體育課，我已經拜托同學幫我請假了。”
原本站在比較遠的賀予風聞言，又向她走近了一步：“請假，不舒服？”
“沒有，沒有不舒服。”江若羚深呼口氣，終于說了出來，“我就是看見你在這裏，所以過來找你的。”
“有好些天沒看見你，所以……有些擔心，可是卻聯系不上你。”
說完之後江若羚咬着唇。
她确實是有他的聯系方式，可是幾次發了信息過去，都沒有回應過。
不知道會不會像那個女生一樣，一樣被趕走呢？
賀予風沒有回答，只是用在他肩上放着的毛巾擦了擦汗水。
而後他把籃球放在了地上，同時自己也坐在了那旁邊，擰開水杯喝起了水來。
江若羚不明所以，但這不妨礙她，繼續欣賞着他的俊顏。
好像之前不是都在路上走，不然就是有其他的事情。
都沒有機會像現在一樣，能夠有仔細看着他的時間。
喝水的時候滾動的喉結，透明的汗珠在一側滑落了一段距離……
不能帶手機實在是太可惜了，不然就可以把這一幕也拍了起來。
當然，就這樣用眼睛拍，然後用記憶存底也是不錯。
“咳。”賀予風放下了水杯，清冷的眼神看向她。
“站在那裏做什麽。”
江若羚：？？什麽意思。
甚至她又下意識的往身後看了。
此時就要上課了，她的身後自然沒有其他人在。
“過來。”賀予風微微地搖了下頭。
平時看起來挺機靈的一個人。
這下江若羚沒有猶豫了，向着他走了過去。
*
最近的陽光都特別大，又臨近下一次的月考了。很多同學在集合之後，就會回到自己的教室，抓緊時間讀書。
采訪了一個人的心理，大概如下：
努力努力，下一個進步五十名的人就是他啦哈哈！
哦，你問是不是有情書想送？
沒有，這只是一種榮耀，比老師嘴上誇獎的進步獎還要好。特別是還能在那些想送，但進步沒有那麽大的人面前炫耀~
陳安安往着高二操場的那個方向看過去。平時只要是遇到體育課，江若羚肯定是要比那些人還要拼的，趁機刷完一套試卷。
此時她不在，陳安安還挺不習慣的。
一開始都沒看見，還好江若羚心心念念的學長，愛在打籃球的時候穿白色的衣服。此時就是比較遠，還是能勉強看見一個白點在那裏。
而現在，在那白點旁邊，還有一個淺灰色的更小的點。
确定了，是江若羚穿的外套顏色。
在操場邊的樹蔭下不動了，這是在聊上了嗎？
陳安安笑着搖了搖頭，還以為這半個月過去了，她早沒了那份熱情。
也沒想到他們也要有新的進度了。
*
夏日有些溫熱的風吹過，樹葉不斷在樹枝上被抖落。
有一些明顯是落在了頭上的，江若羚感覺到了樹葉的重量，晃晃腦袋，抖落了。
再看看學長那邊，奇怪，他的運氣就那麽好嗎，一片落葉也沒有。
賀予風沒有說話，只是在手裏轉着籃球。
“唔，學長你真的不用回去上課嗎？”江若羚又問了一遍。
“嗯。”
他們坐在操場邊，此刻旁邊的高二棟教學樓，傳來了朗朗的讀書聲。
“……”
可是剛才他也說了不是體育課啊……是專門留下來和她說話的嗎？有點罪惡感了。
江若羚看着在他手上不停轉動的籃球，臉上還是依舊發燙的。
“老師請假，是自習課。”他的聲音淡淡的。
呃……行了，江若羚覺得自己的臉不燙了。
怎麽可能為她錯壞學生呢！
可是前兩次問的時候他怎麽不回答？明明知道她很在乎這一點嘛？
江若羚有些埋怨地看着賀予風，可是奇怪地，她看見他嘴角輕輕地上揚。
在樹影的斑駁之下恍若夢中。
可現在絕對不是夢吧，那為什麽他在笑？
接着江若羚看見他朝着她靠近了些距離，一只手撐着地上靠近了她……在他手上的籃球滾落去了，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她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也是這個咚咚的節奏。
學長的薄唇微啓，她要閉上眼睛的嗎？
聞到了他身上幽蘭的味道。
“你頭上的有樹葉沒有抖落。”
江若羚：？？？
就見學長的手伸到了她的頭頂上，挑了好幾下來，最後還把手掌攤開在她的面前。
還真的有好幾片。
江若羚覺得有莫名的怒火在胸口燃起了！
……不過也是被自己氣到的更多。
以為學長把她留了下來，就真的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嗎！
他是那麽好拿下的嗎！有那麽好拿下就不會半個月都沒有聯系了。
可是剛才的動作真的好溫柔，還有笑……江若羚的表情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變得更加可憐兮兮了起來。
賀予風手掩着唇，似乎發出了一聲輕笑。
不過再面對這樣的，江若羚已經警告自己，很可能是看錯聽錯的！
“不是想知道我去哪了嗎？”果然他的聲音依舊清冷，沒有笑意。
“嗯。”江若羚跟着鎮定的發出一聲。
“出海。手機掉海，那裏沒有辦卡的。”他看着遠處的樹，慢慢的說。
“嗯。”江若羚點頭，把自己要脫口而出的問題抑制住。
“早上剛回來。”
“嗯。”
兩個人的交流，似乎對調了？
賀予風清俊的臉上，眉頭輕挑，看着她板着微紅的臉。
夏天的風又吹過了一次，樹葉又在大規模的掉落。終于的，江若羚動了。
“學長，有落葉……”
她說着，撲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