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上
跟上
江若羚坐在楊滿介的後車座上，還是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出神。
“若羚你坐不穩可以扶着我。”
“若羚，你覺得玫瑰花好看，還是向日葵，小皺菊……”
“江，若，羚？”
“到！”江若羚條件反射的應了聲。
楊滿介笑得車頭都抖了一下：“哈哈哈，你以為是老師在點你的名字嗎？”
“你好好騎車。”江若羚警告道，還是學長騎得穩……
想到學長，江若羚又不說話了。
她不是睜眼瞎，剛才在那裏她也沒有看見什麽老師。學長那不想被人發現的動作……她有很大的概率，是失敗了。
心裏各種滋味，其中‘早知道今天不要送出去’占了最上風。
可是知道他快要申請在家自學了，以後要見面的機會都很少了。
“江若羚你今天怎麽老是走神啊？”楊滿介随意地說着。
“沒事……啊，你好好騎車，都快開到溝裏去了。”江若羚把自己的腿收回了些來，剛才那排水溝就在旁邊了。
“這樣你就不會為他走神了。”楊滿介輕輕地說。
江若羚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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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要帶你去見，最可愛的女孩子！”
楊滿介加快了騎車速度，不過時不時的，就會惡劣地騎得很邊，看起來一不小心就要掉進排水溝裏去了。
這讓江若羚下車的時候表達自己的不滿：“以後我再也不坐你的車了！不，等一下回去就不坐了！”
楊滿介卻笑得很開心：“好啦，我以後都會小心的。”
“到地方了嗎？”江若羚看着這河堤邊，空無一人的地方。
“到了，過來。”
江若羚把自己的書包鏈拉開，把壓邊保管的情書拿了出來。這才發現，在地上有三個大愛心，分別是用粉玫瑰，向日葵，小皺菊擺成的。
在一旁還有一個風筝，是之前入了江若羚的夢，和學長一起放過的那一個。
“大手筆啊。不過，你都能在校外弄好這個了，為什麽還不能自己把女主角約來？”
江若羚又往四周又打量了一圈，“這裏也挺隐蔽的，應該不會被發現。”
楊滿介沒有說話。
他從玫瑰花堆的那裏，抱出了一束花出來，看着她。
“主角呢？”江若羚感覺有些不對，又問了一次。
楊滿介依舊盯着她看，笑容帥氣，就是不說話。
江若羚：……
想轉身拔腿就跑。
所以剛才學長，發現她送的是情書之後，也是想馬上就跑的心情嗎？
江若羚哭了。
在回到家後還如同平常一般，笑嘻嘻地和家裏人吃飯看新聞聯播。
結果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嗚咽聲很小，只是晶瑩的淚珠不斷地在滾落，眼睛和鼻子都變得紅紅的。
她鑽進了自己的魔術道具室，把玩着每一樣的道具，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像是，在試圖逗自己開心。
最後，江若羚捧着手上變出的煙花，坐在微風陣陣的陽臺，看着星空發呆……
夜漸漸深了。
也到了平時她發晚安的時候。
賀予風聽着視頻會議裏的報告，已經往放在旁邊還黑着頻的手機，看了好幾回。
直到會議在淩晨結束，也沒有收到。
賀予風扯開了領帶，原本整齊的襯衫也變得淩亂。
他拿起手機劃開。
短信、微信，沒有信息提示。
倒是被賀予風屏蔽提示的一個群，裏面的那幾個人讓群裏顯示99+未讀。
也有提示@賀予風的，不過他還是沒有點進去。
點開她的，最後一條信息是一只可愛的羚羊，腦袋上頂着早上好三個字。
“忘了嗎。”
一般這個時間，會有一只蓋着被子的羚羊，睡得很香，頭上飄着晚安。
賀予風又扯開了一顆扣子，站起身來，長腿邁出了他的書房。
很快書房的燈光暗下。
在剛才的辦公桌邊上，有只彎腰吃草的陶瓷羚羊模型，因為燈光的裝置，在黑暗中微微發光。
早晨，被生物鐘吵醒了。
江若羚揉着快要睜不開的眼，習慣性地摸了床頭邊的手機，又習慣性地解鎖，點開微信，點到學長的頭像。
打着哈欠，翻看着早安表情包全集，挑了好一會，才忽然清醒了些。
她的手機砸進了枕頭裏。
怎麽忘記了……昨天那樣子就算是被拒絕了吧。
撿起手機又定睛看了下，昨晚她沒有主動敲晚安，也沒有收到學長的晚安。倒是楊滿介的頭像，提示信息有不少。
江若羚嗷嗚了一聲，躺回了床上去。為什麽昨天，不是她的一場夢！
不知道躺了多久，江若羚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若羚你醒了嗎？真稀奇，平時這個時間不應該準備好出門了嗎。”
“起了！”
江若羚應了聲，做了幾次自我鼓勵，終于爬起了床。
沒多久，洗手間裏傳來了半聲的尖叫。
江若羚捂着嘴，把那沒傳出的半聲給捂住了。
眼前眼睛腫成兩個包子一樣的人，真的是她嗎？
……遲到一點就遲到吧，這樣的狀态還不如請假。
可是想到家裏的另外二位還等着她下去吃早餐，江若羚還是乖乖地從房間的小冰箱裏拿出兩條毛巾。
都是為了敷她的嬰兒肥的臉準備的，現在可以用上了。
冷敷，熱敷，不斷交錯重複。
十分鐘之後，雖然沒有恢複到以往的狀态，但基本上也是看不出來了。
再心機地在上面撲點眼影……假裝沒腫。
期間江父又上來催了一次，江若羚終于下樓了。
“你的手腳一向快，怎麽這次都起來了還磨蹭了這麽久……等等，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點怪？”江父放下手裏的報紙，認真地看了起來。
“沒有，爸你看錯了！”江若羚在桌子上拿着她的面包和牛奶。
江母也看了下，笑着做出評價：“還好。”
“你看，媽都這麽說了。”江若羚哼哼幾聲，拿着東西就跑了。
關了門，原本在臉上的精神與笑意，很快就淡了下來。
昨天晚上哭得太累了，要裝沒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江若羚看了眼手表，五分鐘之後就要遲到了。就是給她插上翅膀都很難準時到了，所以很奇怪的，她幹脆就不想趕着去了。
別墅區的街道，早上依舊沒有什麽人。
江若羚又看了下自己常常靠着等人的地方，那一塊的石頭上，青苔好像都被她踩得比較幹淨了。
輕嘆了口氣，之後應該都不用在那裏等人了。
江若羚咬了口面包，不太想吃，又拉開了書包，放進去。
就這麽一個動作，都能想到昨天，學長兩次看也不看，把她的信塞進背包的樣子。
又嘆了口氣。
江若羚重新被好書包。
走吧。
學生的第一要務是學習！
就在這時，轉角處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說是熟悉真的沒有誇張，學長他那平穩卻不算慢的步子，她在這裏等了這麽多天，幾乎可以說是光聽聲音就能認出來的。
可是……
為什麽今天早上還能看到他？
從家裏的圍欄探出的樹枝，有樹葉和夏花不斷飄落。
江若羚看見他，踩着落葉向她走來，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即使樂觀猜測昨天不算是拒絕，今天都是快要遲到的時間，他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吧？
可是他不僅出現了，還站在了她的面前。
陽光曬着他的白色襯衫，他平靜而微冷的眼神看向她。而後似乎還微皺了眉頭，他所有的神情，在江若羚心裏都很熟悉。
“起晚了嗎？”他的聲音低沉清冽。
“走吧。”
平穩的腳步聲再一次響起，江若羚好一會都還愣在原地，沒有跟上。
于是前面腳步聲又停下，沒有回頭的。
“遲到，也分遲到很久和遲到一會。”
“跟上。”
江若羚：？所以昨天真的是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