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秘密
秘密
與此同時，俱樂部的後臺混亂成一片。
方翰站在一牆的監控顯示面前，着急大喊：“大家都睜大眼睛看監控啊！特別注意白色帽子的人。風哥都說好了要來這參加練習賽了，到了現在卻不見人影。”
“是。”在認真看着監控的保安隊回答齊聲道。
“趕緊找，剛才還和我一起進來的，一定在的。”
方翰也在每個監控上尋找着，不免還要念叨一下：“他要不是自己開口說了要來，惹得大家都趕來了，上萬個人啊，這要是不出現，我們俱樂部不給他們炸了？”
保安隊長在一邊擦着汗，從他們一入場那裏就開始找。
只可惜今天的人真的很多，擁擠着，要一直找到鏈接得上的鏡頭是沒有問題的，但這也注定了要花很長的時間。
整個後臺一片忙亂。
方翰也在繼續撥通着賀予風的電話，只可惜一直都沒有人接。
方翰一咬牙：“要是十分鐘之後，還沒有找到人，就用廣播吧。”就像是走丢了人的那種辦法，就是播出來一定很丢人就是。
“找到了，找到了！”有一個保安喊了起來，大家也都迅速看了過去。
那人是戴着一頂白色的帽子沒有錯，只是他此時正把一個女生圈在他和柱子之間。
幾十雙眼睛看着，感覺這人的體型和衣服是越看越像他們的賀總。
可是，他和一個女人一起？動作還看起來這麽親密……
都不說話了，一開始認出來的那個保安反而遲疑：“這個人，是賀總嗎？是不是我認錯了，這人有女伴。還是穿校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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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冷面總裁，真的會有迎難而上的人嗎……就不會被凍住嗎？
方翰也認真看了會，最後确定了那‘女伴’身上的校服，是A中高三的沒錯。
“是他，通知那附近的人……嗯，稍等，打擾到他們的話，感覺有點風險。”
方翰這麽說着，大家也都能想到是什麽了，紛紛抖了一下身體。
去打擾老板談戀愛？
他們沒有那個big膽啊。
大家都不動，你看我，我看你的。他們不打算主動說要去，就看是哪個倒黴的，會被點到名派去做這麽光榮的事。
去完就光榮犧牲的事。
方翰舉起手機，迅速地對着監控拍了幾張照片。又看得在場的人一片無語。
“這樣吧，确定賀總沒走就行了。讓唱歌的木木也停一停，提示即将上場的人都去準備。你們也再出動多一些人去幫忙人群疏散，讓賀總想上場第一時間就能到。”
“是。”
方翰看着大家都忙着了，又舉着手機對着監控拍兩下。這可是千年難見的畫面啊。
還忍不住嘀咕一聲：“之前還一副沒有關系的樣子，這一下沒辦法否定了吧。”
其他沒離開這裏的人，聽見了也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有聽到。不過眼神也時不時在檢查其他監控的時候，會多在那一個屏幕掃上一眼。
老板的八卦，還是賀總的……
此時監控畫面裏，女生的臉完全被賀予風擋住，看不見他們現在具體的情況是怎麽樣。
“現在不擠了，請和我保持距離。”
江若羚的聲音，被此時的熱鬧都遮住了，沒有引起賀予風的注意。
她只能再擡高了一些聲音：“學長！”
就是如此了，都只能看着他側着臉，沒有把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江若羚只能移開了一只輕抵在他胸前的手，搖一搖他的手臂，希望能引起他的一點注意。
現在是夏天，兩人都是短袖，她的手貼上他的手臂，感覺到他的溫熱，手都有些發抖了。
江若羚抿着唇，擡頭看他的反應，內心不斷懊惱。
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不然又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背後是冰涼的柱子，身前是讓她溫度不斷攀升的身體，還有他身上的味道不斷灌入她的鼻內，讓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明明就只是想過來這柱子後面避開擁擠的人群，都沒有想過，會變成言情小說裏被壁咚的樣子。
是的，原本她還不是被圍在柱子面前，可是在一個拿着手幅的人沒注意到，差點撞了她的腦袋後，兩個人的位置就變成這樣了。
學長也不知道這樣做，又要讓她誤會了嗎？
就像是他明明就不順路的回家路。
“學長。”江若羚又搖了一下他的手。
怎麽都不理她的。
其實他的身體沒有真的碰到她，只是護着，讓其他人都絕對碰不到她，兩人之間尚有些距離。
只不過她也完全找不到空隙的地方可以走出去。
剛才她蹲下去想鑽着出去，還被他以為是腳軟，直接被拉着又站起來了。
人群不斷湧進，但位置也是有限，這周圍來的人也少了。
賀予風低下了頭，看見的就是抿着唇，樣子無奈又帶着糾結的江若羚。
其實剛才已經注意到她的聲音，可是他怎麽都沒辦法忽略心裏的亂，故而裝作先注意周圍的環境。
好不容易就在眼前。
“不舒服嗎？”他的面上依舊冷淡，仿佛一點都沒有因為如此靠近的距離而受到影響。
江若羚搖頭。
只是感到冰火兩重天了，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不舒服。
她剛想開口再重新說一次她要離開，江若羚還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就被他給反手握住了，拉着離開了原地。
“我要回去了，學長你放開我。”江若羚掙紮着，可是因為這一聲，旁邊原本都在聽主持人木木魔鬼歌聲的人，都轉過頭來看她了。
這些打量的目光，也太挑戰人了。
為了不會被認為是在‘強搶良家婦女’的現場，江若羚還是選擇了先閉嘴，看看學長想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而且他在前面給她開了路，如果是她自己走的話，現在肯定被擠得夠嗆的。
身高的絕對優勢，這一路上大家見了，都會很配合地讓了路。
來的時候不過幾十秒的一段路，出去的時候硬是走了好幾分鐘才走到H門的入口。
“謝謝，我在這裏就行了。”江若羚又開始扯自己的手。
賀予風沒有放手，只是看着她的眼：“跟我到後臺？”
“……去那裏做什麽？”
明明是問句式的回答，江若羚卻被當成是答應，繼續被牽着手，向前走着。
上一次這麽被牽着走，還是因為要躲避老師，他扛着單車，兩個人向前奔跑。
還是那大而溫熱的手掌，輕易就可以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裏面。
如此場景，記憶很容易就被再次喚醒。
就這樣被拉着前進了。
江若羚想着的後臺，應該是類似于影視區的後臺？
因為這裏看起來，除了場地布局像是機車比賽的場地，那中間的主持舞臺，此時用嘶吼式唱歌的主持人，整套的搖滾樂隊裝備和人員都是齊全。像是她參加過的現場演唱會一般。
結果她被拉進的後臺，居然是停着好多排的重型機車。
還有好些人，紅色和黑色兩種顏色衣服，有在看前臺直播的，有正在那裏做熱身運動的，看起來都是等一會要上臺的。
宋毅也在其中，他穿的是紅色。
這一門是被兩個安保人員一起拉開的，發出的動靜不小，好多人都回頭來看他們。
江若羚發現因為學長的出現，有很多人的表情都變了。
其中穿黑色隊服的人，顯然要開心很多，都圍了上來，而紅色隊服的人大都帶着些警惕，其中也有欣喜的人。
“風？”站在宋毅旁邊，一個看起來年紀要大一些的男生走了出來，像是其中的領隊。
在他臉上的刀疤，讓他看起來有點兇。
賀予風沒有回答，他似乎尴尬了一下，只不過繼續道：“沒想到你真的來。”
“嗯。”賀予風終于應了一下，牽着江若羚朝着黑色隊服那邊的人走去。
也不知道是誰帶頭的，人群裏突然就爆發了一陣歡呼聲。
“你終于到了！我們都以為你的微博是被盜號了，不然怎麽到現在都還沒來到。”一個也像是領隊的人走了出來。
之後，他問出了所有人都在意的：“這位是？”
而被問到的江若羚，此時正回了頭，和穿着紅色衣服的宋毅招了招手。
原本還算是輕松的氣氛，突然氣壓就降低了不少。
江若羚回過頭來的時候，後知後覺地發現這窒息的尴尬。
這不同顏色的衣服，明明就是對壘的關系了。
一看見宋毅就想到這是她的任務目标了，而且還是宋毅先給她招手的，她就很自然地回了一下。
衆目睽睽，江若羚覺得自己不解釋一下就太過分了。
她再次用了力，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中扯出來。
他們只是普通的學長學妹關系，不應該手牽手的。
可惜結果還是和前面的那麽多次一樣，她還是沒有把自己手解救出來。
大家都看着賀總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領隊的人此時只想，這現實裏說出的話，為什麽都不能帶上一個和微信撤回的功能？
一開始看見他們拉着手進來的時候，他想問這是不是老板娘？
可是看見‘老板娘’和對手打了招呼，老板的臉色變得那麽難看……真的開口一句話，把自己給送走。
“到休息室。”賀予風邁開長腿繼續往前。
江若羚這一路來也沒有掙開，此時也放棄了，跟着繼續走。
很快的，又進了一個房間。
終于也松開了一直握着的手。
“謝謝你帶我出來，我要回去了。”
說着江若羚已經摸到了門把手。
她也看見了，這裏說是休息室，其實說成是更衣室比較合适。
靠牆的衣櫃，放着許多和外面的人一樣的黑色隊服，怎麽看都不像是她适合來的地方。
賀予風：“等等。”
江若羚很想回答說自己不想等，不過終究沒有說出來。
剛才他硬是拉着她來這裏的動作，其實也是過于霸道了吧。
“看完比賽的話，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的秘密……都過兩年了，我才沒有興趣知道呢。”
“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江若羚坐在俱樂部的VIP包間裏，縱覽整個跑道，嘴裏念叨着。
“不過，來都來了，不看完一場可惜我剛才買票進來的錢。”
這麽說着，江若羚又想起剛才學長換上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寬肩窄腰的樣子。
還是她覺得最好看的樣子。
這樣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中間的大熒屏上。
賀予風沒有露臉，黑色的頭盔戴着，在衣服左肩的部分繡了一個風字。他站在臺上也沒有說話，可是整個俱樂部裏，都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
仿佛一名巨星上場了。
這是江若羚以前不知道，他的一面。
“果然，那輛打敗紅色機車的人，就是學長了。沒有猜錯。”
兩邊比賽的人一字排開，江若羚看見宋毅也上場了，鏡頭掃過去的眼神，發現他很激動地在那裏搓搓手。
其他的人似乎也差不多是如此，唯獨只有學長，很淡然地接受着衆多的打量。
主持人木木在示意了好一會，現場熱烈的歡呼聲才停了一些。
“風今天來了，時隔兩年重新歸來……相信大家都已經期待已久了，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風有什麽想說的嗎？突然就停賽了，現在回來，總有一些想和大家說的吧。”
話筒被拿到他的面前。
沒有馬上說話，江若羚卻若有所感道：“沒有，開始吧。”
聲音落下沒過半秒，就聽見臺上的人也說道：“沒有，開始吧。”聲音因為被頭盔擋着，有些悶，但也掩不住裏面的清冷。
主持人拿着話筒，不知道要怎麽接這話了。
猜中了他會說的話，江若羚噗嗤地笑了一聲。
實在忍不住的，她舉起自己的手機來拍照。
臺下的觀衆并沒有因為他說的話少，而有熱度降低的意思。
尖叫聲和歡呼聲反而更大了。
本來只是想随意看看的江若羚，漸漸地也被這氣氛給感染了。
開始了。
因為是練習賽，比賽的方式都是現場抽的，很随意。
這一次抽中的是打擂臺的方式，紅隊和黑隊各排了五人，贏的人不斷出戰，那一邊先把對方的人都送下臺，就算是贏了。
他第一個上場了，也是最後一個下場的。
随着全場的氣氛越來越熱烈，江若羚的心卻一點點地沉靜了下來。
這個VIP的房間不虧是視野最好的房間，江若羚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跑道上一黑一紅的車是如何驚險而快速地轉過每個彎道，車子的馬達聲又是如何地響亮。
看見贏了的學長，從頭到尾都沒有把自己的頭盔拿下，看見了輸了的人，其中的宋毅，臉上沒有沮喪，而是很興奮地對他說着什麽。
所有的都清楚看到了，所以才清楚地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
學長說的秘密，應該就是這個了吧。
因為都是她以前所不知道的。
比賽進行得很快，主要也是一直在擂臺上的賀予風沒有申請休息的時間，所以将近兩萬人進場用了一個多小時，但實際的比賽時間從開始到結束也只不過用了半小時多。其中還是讓人上去檢查跑道安全的時間占得比較久。
看見那道身影就要回去後臺，所有觀衆都在喊着再來幾圈，依舊無法挽留他的腳步。
喊着要加賽的聲音越來越大，原本在晚一些才開始的正式比賽，也幹脆提前了。
江若羚的手機，在他進了後臺之後就響起了提示音。
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再來收到學長的微信，再次收到了他的信息。
--秘密，發現了嗎。
江若羚看着信息，什麽都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後，又來了一條他的信息。
--十分鐘後見。
這一句就很好回答了，江若羚出了VIP的瞭望房間，都不用出門，直接就有一部電梯在那裏。
現在的VIP可能已經是非常常見而普通的會員說法，但這裏的VIP待遇卻絕對的優等，就是這一間VIP房間都有獨立的電梯。
--我可以自己回去。
發完了話，江若羚深深地嘆了口氣。手指點出了聊天記錄之後，不知怎麽又點進了貝老師的聊天界面。
幹脆地點開那書法的視頻，看了起來。
在這裏會有陷入過往情緒的風險，還不如回家和貝老師刷題去。
今天她想刷題刷到天亮去。
電梯很快就上升到了她所在的樓層，江若羚毫不猶豫就上了電梯，直接到達負二層，走VIP的通道出去。
一切都是這麽打算好了，可是等她的電梯到了。
開了門，就看見穿着黑色隊服的他，站在了那裏。帥氣得仿佛不是真實存在的人。
可是卻皺着眉，原本的冷意都染上平凡的擔憂。
在電梯的門要重新關上之前，江若羚還是走了出來。
這一個VIP電梯明顯是屬于他的，剛才他在比賽上開的那輛黑色機車，此時就停在了他的旁邊。
他遞了一個粉色的頭盔給她。
江若羚沒有接。
“從這一條路左轉直走一百米，選擇右手邊的路再直走一百米，就能到達出口。”江若羚的聲音很平靜。
這麽說也是很直接地告訴他，她完全可以靠自己走出去，不用送的。
“秘密……”
“不想知道了。”江若羚在他一開口後，就打斷道。
今天的他霸道，她也有些不奈。
這裏原本是安靜的地方，但遠處似乎有人奔跑而來的聲音。江若羚看着這張昨晚還在她夢裏的人，似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她大概已經能猜到他想說的話，不過是告訴她的秘密，她說了喜歡他，但其實都沒完全的了解過他。
“風學長，請等等……等一等！”
随着那奔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個人喊道。
聲音明顯是宋毅的，江若羚邁出了兩步的腳被定住了。
江若羚沒看見的是，因為她這個動作，賀予風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學長……等，等一下。”宋毅從一個轉彎跑了出來，這才看見了江若羚也在，“若羚你……”
“什麽事。”他的聲音非常冷。
“是這樣的，學長你剛才的比賽實在是太太太厲害了，光是看着就能會學會很多。我想請問你下一次來俱樂部的時間嗎？我們都很期待您來，就算不比賽，但您跑的時候，可不可以……”
“不可以。”賀予風打斷道，他的眼神落在宋毅身上紅色的隊服身上。
“您是介意我們在俱樂部是對壘的關系嗎？我……我會提交申請，加入黑隊的。”宋毅的聲音都激動得要結巴了。
江若羚嘴角抽了抽。
前不久這個家夥還在她的面前，表示自己對他們隊臉上有疤的大佬是多麽崇拜，都想學着在臉上紋上一道了。只不過考慮到學校的教導主任會抓他拼命，最後只好放棄了。
結果，就和學長比了這麽一回。‘你’字說着，都成了尊稱‘您’字。
“我會在您來的時候，不，您沒來的時候，也申請為您的休息室的打掃與維護。只要您……”
“不需要。”
江若羚看着原本神采奕奕的宋毅，迅速地黯然了。
終于她忍不住開口：“宋毅，你……”
“不，江若羚你不用安慰我。謝謝學長，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再停留，轉身就從他剛才來的路跑了回去。
很快就消失在轉彎處。
行吧，本來人少了，她還想找機會把信送了。現在看來還是等下一次吧。
而且，現在她也沒那個心情再想這件事了。
江若羚注意到學長灼灼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還有那粉色的頭盔又再次向她舉起了來。
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打算自己走。
走是走了，可是不過十秒鐘，她被扛了回來。
落座，戴頭盔，把她的手環在腰間，黑色的機車迅速啓動起來，在這安靜的停車場，發出響亮的尾氣聲。
“你，你怎麽變得這麽霸道！我不想搭你的車！”江若羚被他的操作震撼了，可是速度很快她也不敢松手。
想來想去，最後一個用力，在他的腰上使勁捏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