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徹夜燈火

徹夜燈火

偌大的書房,燈火通明。

飯後的一點時間,江若羚沒有馬上去敲貝老師,而是有些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今天看見學長的情形。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膽子大了。

今天他的樣子,真的是她以前都沒看見過的恐怖。看見他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直接站在全校師生的面前,被公開批評着。

傳言真的有幾分道理。

江若羚突然想到什麽,拉開了書桌的一個抽屜。在她收集的一個盒子裏,拿出了一張紙來。

正是那張‘我要是給賀予風送信,就從這裏跳下去……’

賀予風把自己左手的繃帶給拆開來,整個手背都是紅色的。

他用消毒水擦過那脫了皮的傷口,把重新滲出的血都清理幹淨,又塗上了藥,最後纏上新的繃帶。

這全過程裏,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此時已經過了江若羚平時找‘貝老師’的時間,只不過在他旁邊放着的手機,一直都是安靜的。

拉開抽屜,把藥都放了進去。

在關上抽屜的時候,賀予風突然停頓了一下動作。之後沒有受傷的右手,從裏面抽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舊的本子。

本子的封面印着A中學生會。

是A中會發給每個成員的本子,賀予風自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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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幾頁後,在裏面拿出了一張紙。

‘我要是給賀予風送信,就從這裏跳下去……’紙條的最後,還有個Q版的吊着眼睛的小人。

這一張當初是副會長拿給他的,想讓他看看江若羚是多麽嚣張。

“是挺嚣張的。”賀予風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勾出了一笑。仿佛冰山上開出了溫柔的花。

随後他又想到今天她給宋毅送情書,和他一起去醫院;給打籃球的楊滿介做拉拉隊。在他臉上的笑又消失了。

貝:江若羚同學,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了嗎。

一分鐘過去後。

羚:對不起貝老師我遲到了!

貝:還有呢?

羚:我下一次有事一定會先請假的!

貝:……

貝:那麽做個小小的懲罰吧。

江若羚看着貝老師發過來的,A中遲到的校規,愣了一下。

以前她也有沒請假就遲到的時候。最長時因為家裏讓廚師來做西餐,上菜太久,最後遲到了半個小時的。

最後貝老師只是一句沒關系,絲毫不會追究。

今天有人把貝老師惹生氣了嗎?貝老師這麽好的脾氣都能惹生氣?!

江若羚這麽想着,已經決定今天都要表現更乖巧一些。

貝:總共230個字,念三次。念完我們開始學習。

羚:好的老師。

羚:語音。

“學校規定,學生上課不能遲到,不得早退,若有突發事情需要……”

女生清甜的聲音在他空寂的書房內傳開,塞滿了他的整個房間。

江若羚本以為今晚會被貝老師拉着多上一些課的,畢竟心情不好嘛。

結果到了十點半鐘,下課了。理由和之前的一樣,她需要充足的睡眠。

江若羚拿着比她平時睡覺要早半個鐘的時間,捧着手機,在床上打滾着。

賀予風的微信對話框,被她輸入一句話:【賀予風學長晚上好,我想和你贖回白天那一封情書,請問要怎麽做才能贖回?】

輸入一會後,江若羚搖搖頭,又把這段話給删了。

打了個滾後,又換了一句:【學長,你沒有把那封信給教導主任吧?這真的是我最後送的一封,而且很重要,我這兩年來都有很乖沒有送情書……】

“感覺還是不行啊啊啊!”江若羚又把這一段話給删了。

于此同時在賀予風的桌面前,有兩部手機在。

其中一部亮着,上面還是兩年前的聊天記錄。

江若羚的微信對話框的最上方,昵稱時不時就會變成‘正在輸入……’。

賀予風抱着手等着。

倒想看看,讓她早點睡覺的時間,是要跟他說什麽話。

等到五分鐘過去,賀予風打開了公司的文件,看一會文件,眼神會掃過一下手機,信息依舊沒有發過來。

又過了五分鐘,賀予風放下沒有翻過幾頁的文件,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又十分鐘,他續了杯咖啡。

江若羚真的有在努力地想,可是換了那麽多句話,她還是沒有決定好要發什麽話過去。

實在沒有把握他會把信推回給她……

寫寫删删,最後這多出來的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江若羚再一次以手握着手機的方式,睡着了去……

茉莉花與玫瑰花交錯的別墅,有人因為喝咖啡太多,徹夜未眠。

高考倒數計時的日期,數字越來越小。在那幾天後,宋毅又來找過了她一次。

庚微的手術終于準備妥當了。

“這些天我也在俱樂部那裏找風學長,可是都沒有看見他。教導主任和學生會那裏也沒有通知我。”宋毅原本不錯的臉,此時被他皺成了核桃的表面。

江若羚也皺了:“我有他的聯系方式,給他發了信息,但沒有回我。”

兩人相看,同皺眉。

好在宋毅也認清了,首先松了眉頭:“不要有壓力,我知道能拿回來的概率無限接近無零。我會再去哄庚微,聽她說給我寫了什麽。”

“嗯。”江若羚也松了一半的眉頭。

結果在宋毅離開的時候,剛好遇見迎面而來的楊滿介。

宋毅是走了,而看着秒變氣勢洶洶的楊滿介,江若羚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她回家拿起手機後。

她在當天并沒有把信息給發出去,但隔天的時候,還是一股做氣地發了一條:【賀會長,我們能不能找時間談一談信的事情?】

結果這一句話一直都沒有得到回複,要不是沒有添加好友的提示,她都要以為自己被删掉了呢。

而今天的轉折,是以風學弟給她帶來的。

麻溜地給貝老師請了個假,江若羚把校服換了,就出發了。

之前有開過距離測定,他們的家只距離兩公裏的。不過江若羚還是走到主幹路上,攔了輛出租車就出發了。

說不定還能在今天拿到了,然後給宋毅他們送過去。

準确地讓司機停在了那飄着茉莉花香的別墅面前,江若羚就連錢都是先付了的,車一停就下了車。

以風學弟已經穿着襯衫西褲,站在家門口等她了。

他和學長的眉宇真的很像,讓江若羚不禁想象,更年輕時的賀予風也是如此嗎?不過以風看起來更活潑陽光,此時的笑也是。

江若羚見到他,差點脫口就要問,你哥在不在家?

雖然她沒問出來,但以風已經先說了:“若羚學姐你來啦!方瑜應該也快到了。我哥說他今天不一定回來,先進去吧?”

聽到賀予風不一定回家,江若羚失落了一瞬,不過以風在看着,她幾乎沒把這一瞬表現出來。

“和你一起在這裏等一會吧。”江若羚從大門往裏看,覺得就自己一個客人直接進去不太好。

“好,我再催催方瑜!”

以風拿起手機,那動作讓江若羚有些覺得他似乎是在緊張,這也才注意到,他穿得很正式呢。

江若羚又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裙子……好像也挺正式的。

“方瑜,若羚學姐已經到了,你在哪了?給我快點!”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以風接道:“那我們不等你了,你到了告訴我。”

以風挂斷了手機,很快就小跑回門口來:“若羚學姐,方瑜說他們家的車抛錨了,讓我們先不用等,大概十分鐘之後就會到。”

江若羚看出他的緊張,自然沒有反對。

其實她……也緊張。

上一次只是路過了學長家,這一次卻是登門拜訪了。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告訴過自己,這沒必要緊張的。

結果以風搓搓手的時候,她也搓了搓手。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門,首先看見的,是妝點得滿滿的茉莉花。花園,桌子上,窗口邊,幾乎都是開着的茉莉花。

還有一些沒開花的枝條,看起來就是以風提過的,他家裏要加入的那些玫瑰花了。

建築風格是高冷的,但因為有了花草的布置,有些浪漫和可愛。

“若羚學姐覺得怎麽樣?”因為江若羚一直在打量着,以風就問了出來。

今年他不過十三,平時也是忙于學業,還是第一次邀請了女生來家裏。原本讓好兄弟一起來的,結果他哥半路把車開抛錨了,只能他先頂着了。

“這布置我覺得很舒服啊。就是沒想到你們家喜歡茉莉和玫瑰。”雖然花色白色的多了,但都有很用心地擺放,也能看得出這些花養得很健康。

一說到熟悉的話題,以風就輕松了起來:“都是我哥種的,我偶爾也會幫忙澆澆水!他在兩年前突然喜歡上茉莉花了,原本家裏并沒有這麽多花的。”

江若羚:“……這樣啊。”

“之前我給你送的茉莉花,也是因為我哥他最近要養玫瑰花了,要挪一些位置,我想到你那個魔術好像挺需要的……”

以風領着江若羚一邊走一邊聊。

別墅大門到主樓的門,需要通過一道小徑。小徑旁倒不是全都是茉莉,只不過都是些少開花的灌木,這樣搭配也不錯。

兩年前啊。

為什麽她突然就想起,她最後一次給他送的情書,就是變了一個茉莉花開的魔術。

直接把他的水杯都塞滿了花的那種。

不過……他喜歡上種茉莉,一定是巧合吧?

聊完了花,差不多就進了大門。江若羚看着考究的裝潢,和着以風的介紹,變成了觀光客一般。

“家裏的東西,可能有些比較舊了。我哥雖然不說,但爸媽走後,家裏的布置都是盡量保存原樣的。”

以風說着這話的時候,江若羚也跟着他沉默了。

江若羚:“節哀。”

沒想到以風的下一句卻是:“其實爸媽原本都不住這一棟,也沒多少是他們的東西。還是我哥太戀舊了,但這裏的東西舊了壞了還是得換一換吧。”

以風拍了拍上二樓的樓梯扶手,上面有些裂痕:“我磕壞的,可是哥說要保留證據。害。”

“這裏就是距離我們學校、公司最近的地方,兩年前我們才會搬家過來。爸媽都不喜歡這裏的建築風格,我哥挑的。”

江若羚:“。”

看來學長兩年前說的搬家,是真的有搬。

現在最讓她意難平的,就是他上學繞的那兩公裏路吧……不是喜歡的話,為何要繞路。

以風吐槽完了他哥,越發覺得這相處越發容易了。

“學姐你想要喝什麽飲料?我們等一會,就在客廳這裏變魔術吧。”兩人在客廳落座。

“咖啡吧。”江若羚說着,視線被客廳那面非常顯眼的牆給吸引住了。

“咖啡嗎?若羚姐你喝咖啡會晚上睡不着嗎。”以風拿起客廳的電話,給廚房那邊打電話。

江若羚:“不會,怎麽了嗎。”

“我哥有一天晚上不知道怎麽了,喝了好幾杯咖啡,結果睡不着。知道自己會睡不着,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喝那麽多……”以風又開始吐槽他家哥哥,臉上帶着不屑。

但其實說起來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他的維護。

“阿姨,客廳這邊先要一杯咖啡,一杯、不,兩杯牛奶,給方瑜也要牛奶……”

在他說着的時候,江若羚也站起來向那面牆靠近。

上面有很多的照片,全家合照,個人照,還有一張簽名——正是她之前在後臺給以風簽的那種。‘羚’字,羊字旁是個羊角。

江若羚:“……”

這一面牆算是他們家放家庭成員照片的地方吧,把她的簽名挂在這算什麽?

以風打完了電話也走過來,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本來放在我的書房的,可是我哥說要給我的書房裝修一下,然後就拿這裏先放着了。這一放就忘記了……”

正說着,外面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一定是方瑜他們來了,若羚學姐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去給他們開門。”

“好。”

以風歡樂地跑出去開門了,而江若羚又把視線放在那簽名上。再看看那旁邊,就是賀予風的個人照。

江若羚:“……”

算了,簽名送出去的時候就不屬于她了,要放在哪裏,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現在這裏也沒有其他人,江若羚忍不住打量起賀予風的照片來。

他一身西裝,站在眼光下,帥氣冷峻。是個人照,卻完全沒有笑容的。

再看看其他幾張賀予風的照片,也全部都是這個樣子,仿佛拍照就只是個任務。如果說他一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江若羚現在也有點信了。

而以風的照片就多了很多,每一張都笑得陽光,只有和他哥一起合照的幾張,也學着板起了臉。

他們的父親看起來都沒有那麽嚴肅,母親是個很溫柔的人。

光是看着這些的照片,江若羚仿佛都能想象得出在拍照的時候,攝影師在一邊,拼命地喊着,笑一個!

這麽想着,江若羚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好笑嗎。”冰冷的聲音響起。

江若羚迅速轉身,看見的就是抱着手的賀予風,表情和動作,和上面的某些照片都很像。

她笑不出來了。

不是說他可能不回來嗎?江若羚在他的身後找着以風的身影,然而沒有。

“他去接方瑜了。”賀予風長腿一邁,坐到了沙發上,“應該沒有那麽快上來。”

這一句話,很容易就能品到,他們還沒有上來,在這裏的他們可以聊一聊。

江若羚今天來,也正有這個意思。

她在他的對面坐好,把裙擺也整理好,看起來一副乖巧。

然後,雙手合十,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學長,你可以把情書還給我嗎?”

現在這裏沒其他人,她也知道賀予風不可能把現在的她求他的樣子給說出去,幹脆抓住這些時間,賣力一點。

賀予風瞥了她可憐的樣子一眼:“哦。”

江若羚被這輕飄飄的一個字噎住了一下。

“哦,是答應的意思了嗎?”雖然她覺得不像。

果然他的話很快就驗證了江若羚的感覺:“只是表示聽到了的意思。”

江若羚:……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拳頭就那麽自然地握緊了。

但她臉上還是一點都沒表現出她的氣憤,依舊笑臉盈盈。

“是這樣的,學長你可能已經看過信的內容了,一定知道這一封信對于我來說非常重要……”

“沒看過。”賀予風打斷了她的話,“知道上繳的東西性質如何就可以了,不需要看過。”

江若羚:……

賀予風:“我對你的情書,沒有興趣。”

江若羚看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有點重,要掀桌也掀不起來。

“賀予風。”江若羚把學長的後綴都掐掉了,聽起來是要硬氣起來了。

“嗯。”賀予風看着她不斷變化的臉色,臉一直都板着。

“求求你好不好……”江若羚再次雙手合十,看着他一直眨着眼。

兩人眼神相交,賀予風蹙着眉,沒開口。

江若羚不知道,此時的她像是小動物一樣,可愛得讓他想要擁入懷中。

“你拿着那信也沒有用對不對,不如把它還給需要它的人?只要你能給我信,你可以開條件,我都可以滿足的。”

江若羚面上可憐兮兮的,心裏想的是,這一次賀予風也沒有答應的話,她就不求了。

拜托以風也好,用偷用搶或者只能和宋毅說抱歉也好,都不求他了。

“好。”他冷着臉,伸手把她的雙手握十的手給按了下去。

“以後,不要求別人。”清冽的聲音,變得有些抵押。

賀予風說完就站了起來。

“學長你要給我去拿信了嗎?真的是謝謝,謝謝!學長你真的太好了,我們會寫信也是實在按捺不住心裏的想法,您能夠體諒我們真的太好了,我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別感謝得這麽快。”

“有條件的。”

江若羚冷淡了下來:“哦。”

還以為是白拿的呢。

重新拿到那封畫着大大愛心的信,江若羚感覺到了一陣肉疼。

賀予風現在還沒有給她說條件是什麽,但看看那一臉的冷漠,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等一會看以風變完了魔術,她一定要馬上就給宋毅給送過去,免得夜長夢多。

“若羚姐,你現在忙嗎?”方瑜看着她在手機上飛舞的手指,他在旁邊,不免好奇了起來。

“不忙,就是聯系一下人,等一會要去找他。”江若羚留了心,上一次和宋毅加上了微信。

不然每次找他都太麻煩了。

方瑜看了一下其他在忙的人,壓低了聲音問道:“是男朋友嗎?”

“不是不是,只是要給他送東西。”江若羚有些尴尬地擺手。

她只是個悲催的情書派件員。

還好她以前沒有做這事太久,不然做久了,一定會遇見各種各樣類似今天的麻煩。

手裏拿着一杯咖啡,就在他們背後不遠處站着的賀予風聽了,只是冷笑了一下。

魔術的地方很快就讓以風搭好了,他搓了搓手,“我要開始了啊!”

那是一個長方體的水缸,此時上面有一塊黑色的布遮住。

真的是很入門的魔術。

第一次拿走布的時候,大家會看見水缸沒有任何東西。

而重新蓋上去,第二次抽走布的時候,就會看見裏面放着茉莉花……

江若羚看着以風第二次抽走了布,然後露出了一半的話在那裏。

全場寂靜了。

随後是方瑜爆笑的聲音,充滿了整個房間。

“哈哈哈哈,你就這,就這讓我們來看了嗎?哈哈哈哈……”

以風也在尴尬:“我昨天給我哥變的時候,明明就很順利。”

江若羚走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裏卡住了。”

她伸手一抽,就把那面鏡子給拉了出來。

鏡子,這個魔術裏障眼法的關鍵。其實茉莉花早就在那裏了,只不過用鏡子擋着。

在他第二次抽出的時候,動作要快,也會瞬間地抽走鏡子。

臺上有人和他配合的話,一般都會發現這個破綻。但這确實是最基礎的沒錯了。

江若羚現場給他教了一會,在場的人很快就露出了‘原來就是這麽一回事’的表情。

“那若羚學姐,你之前變的那個,手指點水,就能變出茉莉花來,那是怎麽樣的手法啊。”以風趁機問道。

方瑜也湊了過來,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江若羚點點頭:“那個啊,其實就是……”

吊足了在場的胃口,就連賀予風也朝着她看了過來。

江若羚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不能告訴你們,魔術的魅力就是你們還看不破它的手法。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其實也不過如此’的表情。哈哈。”

在場兩個十三歲的男孩,頓時一陣嚎叫。

“我們才沒有露出那樣的表情。”

“我們想學!不然把這裏的觀衆清除,我們來魔術師之間的對話?”以風毫不猶豫地提議道。

而這裏的觀衆,就是開車送他弟來,順便來看看八卦的方翰。

還有一直在旁邊沉默地喝咖啡,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忙着去工作的賀予風。

江若羚看了一眼賀予風,發現他還在看她,咽了咽口水:“不行,而且你們得從基礎來。”

方瑜:“好吧……上一次我們在這裏的放映室裏看了好久,也沒看出什麽破綻來。”

江若羚擦着手,突然問道:“這裏的放映室?”

以風接道:“是啊,那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回來後,我們就在……”

“餐廳那裏說晚飯準備好了。”賀予風的位置就在座機旁邊,此時他冷冷的開口,順便把電話聽筒給放了回去。

以風瞬間就轉了話頭:“若羚學姐,謝謝你在高三這麽忙的時候還抽空來我們家,吃個晚餐再走吧!”

“只是作為你送我花的謝禮。”江若羚摸了摸自己的包,裏面有一封信。其實目标是這個。

“飯都已經準備好了!你要是不來,我以後都不敢開口叫你了,學姐的損失了時間,連飯也沒吃就回去了……”

以風不斷說着,方瑜也在旁邊幫着。

而方翰已經一臉欣慰地跟着賀予風,兩個人先去餐廳那裏了。

看着他們三個人還沒有過來,方翰打趣道:“人都到家了,速度可夠快啊!”

“閉嘴。”

“我剛才可是沒有說話,一直都只是用看的。”

方翰嘿嘿一笑,“我也看見了你是怎麽盯着她看的,看來她之前天天去找宋毅的事,真的只是誤會。”

賀予風的臉更黑了:“閉嘴,不然就回去。”

方翰不知道這人都到家了,還有什麽不開心的。不過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

大概兩分鐘後,方瑜也進了餐廳,在以前他來這裏的位置坐下了。

方翰奇怪地看着他弟:“他們呢?”

方瑜也不瞞什麽:“若羚姐說先約了人,要去赴約。以風去送人了。”

方翰看了眼賀予風,他的臉比剛才更黑了。比兩年前公司裏出現巨大漏洞的時候還要恐怖。

方翰眼神示意了他弟:要不我們先撤退?

方瑜不虧是他弟,很快就懂了,點點頭。

“吃吧。不用等以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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