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色之吻
夜色之吻
江若羚對于賀予風偏淡的唇色,似乎有很重的執念。
不然也不會在接下去的幾十秒裏,一直允着他的唇,甚至還中途分開了一下,發現還他的唇沒有多紅,直接用牙齒咬了。
賀予風額頭上已有細汗,忍耐着在他身上做亂的人,只能守着牙關。
不想推開,卻不敢放縱自己擁她入懷。
結果就在江若羚突然的一咬,驚得松開了一下,香舌就探入了。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賀予風反守為攻了。
中途有車子經過他們,賀予風轉了個身,帶着江若羚按在牆上,高大的身軀遮擋着她,不讓人看見她此時的嬌媚。
呼吸交換,帶着淡淡的酒氣,熱火朝天。
原本是想着要幫他的唇染上色的江若羚,反而被他染了一身的胭脂色。
甚至自己在哪裏都要想不起來了。
好久,賀予風推開了她。
兩個人互相看着,喘息着。賀予風的眼神裏有些猩紅,江若羚沒見過這樣的他,完全不一樣的他。
而且她被這一頓折騰,現在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路燈之下的學長,越看越真實。她……
“這……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江若羚瞪大了眼,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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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摸到自己的嘴唇,發現她的唇瓣上,有一個小傷口,有點疼。
突然又反應出來,剛才學長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越想腳越軟。
“若羚,你站好。”賀予風看着依靠着牆,有些向下滑的江若羚。
“牽着,我帶你回家。”他向她伸出了手,而江若羚看着他伸出的手,更呆了。
他攤開的手心,被叫做生命線的掌紋最尾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江若羚一把推開了他的手,開始向一個方向奔去。跑了幾步之後,她又轉過了反方向跑去,這才跑對了路。
賀予風抿着唇,邁開長腿,跟在她的後面,看着她還算穩的背影。
可能是因為江若羚的腳步聲太急促,路上有一戶人家的狗,在那裏吠了起來。
一段路,平時走要幾分鐘的,江若羚不到一分鐘就跑到了家門口。
開門的時候似乎也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在賀予風走近她的時候,她還是順利地開了門走了進去。
這一路沒有行人,此時大多數是在家裏享受親情時光。而賀予風在她家的樓下等了一會,仰頭很快就看見了她的房間,有燈亮了。
“傻瓜。”
又站了一會,賀予風轉身離去,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更長。
江若羚趴在自己的窗口,偷偷地拉開一點窗簾,只露出一雙眼看着樓下的身影。
發現他正仰着頭,畫面好看得如同一幅畫,卻似乎發現了她。江若羚又把腦袋縮了回去,靠着牆壁,喘着氣。
還因為酒有些醉暈暈的她,沒反應過來——其實在外面看,她只要拉開了窗,那光漏得很明顯,很容易就能看見她在那裏。
江若羚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企圖讓心跳能夠平緩一些,只是随着她越來越清醒,只有越來越激烈。
“啊啊啊啊啊……”
五分鐘後,江若羚在洗手間的水池前,用水打濕自己的臉,擦洗着自己的嘴唇。
洗掉了他的味道,可是那唇瓣上的小傷口卻不斷地提醒着她,是為什麽會有這個傷口的。
又五分鐘,江若羚拿着手機,翻着和貝老師的聊天記錄。
在最近他發給她的一個書寫視頻裏,一個拿着筆露出了掌心的鏡頭,她看見了那一顆在生命線旁邊,和賀予風一樣的位置的紅色小痣。
江若羚抱着腿坐在床上,有些自閉了。
這喝酒也太誤事了……
一整晚,她都沒有再點開手機,洗了個澡之後,就呆呆地躺着看天花板。
好在她的酒勁一直都沒完全過去,她看了一會後,就那樣沉沉失去了。
只不過就是在夢裏也免不得被折騰一番。
夢裏的賀予風,拿着毛筆的尾端勾着她的下巴,湊近了,露出一個壞笑:“你不是要對夢中的我做什麽嗎?”
“來吧。”
“不!!!”江若羚一下驚醒了,看着窗外已經微微亮的天色,臉紅透了。
她昨晚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還怎麽面對賀予風,怎麽面對貝老師。
可是,他居然還是她的網上補課老師,他不是應該是非常忙的總裁嗎!
江若羚心思都亂了,手機就在她的身側,可是她堅決地不去看。
先讀書!
從出了房門,到了餐桌上,江父和江母就盯着她的臉看:“若羚你的臉那麽紅,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啊。”江若羚有些悶悶地說。
“嘴唇都破了,是上火了吧。”江母為她從冰箱裏拿出了一杯涼茶。
帶着涼茶出了家門,看着偶爾來往的鄰居在路上,江若羚抿着唇,總覺得大家偶爾掃到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她昨晚就在這條街的街口……再路過這街口,江若羚簡直是走出了比跑還要快的速度。
準時的到了學校,江若羚松了口氣。
其實這一路她都有點擔心,可能會遇見賀老師,不,是賀學長。
陳安安從教室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
江若羚看着她的腳步,把涼茶的吸管插上了,先開口:“今天我上火了。”
陳安安看着她明豔嫣紅的臉:“上火能上得這麽一臉春色?”
江若羚:……
陳安安也不糾結這個,把自己剛才看到的告訴江若羚:“宋毅現在在教導主任辦公室,昨晚他被抓到了!”
“啊!”江若羚驚得站了起來。
“說是抓到他半夜在校圍牆那邊叫了外面,可如果只是外面,怎麽會大早上的,還在那裏挨批。”
江若羚皺着眉:“我昨晚把庚微的信要回來了,然後他說送到那,然後我就送了,沒想到……”
陳安安嘆氣:“這一次的信都已經出了多少波折了?現在公布的名單裏沒有你的名字,很可能現在就是要讓他供出你來。”
“不過教導主任沒有直接說是情書嗎,這是怎麽回事?”
江若羚和陳安安說着,已經出了教室,到走廊站着。
在她們對面的地方,就是高二的教學樓,一樓那裏可以看見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快上課了,應該也要結束訓話了吧。
兩個人都是這麽想的,不一會就看見了宋毅,還有因為是從上往下看,頭頂有些涼的教導主任。
沒有她們想象中那樣一個批評一個挨批的畫面,教導主任甚至把他的手摟着高了他一個頭的宋毅肩膀上,不斷地拍着。
距離太遠了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但這樣的動作,怎麽看都不像是被教訓了。
看着他們一幅好兄弟的樣子,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她們也重新回教室裏去。
陳安安看着又開始吸着涼茶,實則發呆的江若羚,疑惑地問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宋毅他偷帶了手機,你沒有收到什麽信息嗎?”
江若羚眨眨眼,眼睛裏有水色:“我昨天睡得早,沒注意看。”
陳安安擺擺手:“好吧好吧,現在看宋毅應該只是被批評了晚上在那裏點外賣,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嗯。而且庚微今天的手術。”
“希望順利。”陳安安說完又開始仔仔細細地打量她的同桌,看的江若羚越發心虛。
“我還是覺得你一臉春色的,比之前臉色紅潤好多。昨晚做壞事了?”
江若羚選擇避而不答。
黑板上的倒數計時,不過八十來天了。
江若羚壓着自己一直回想起昨晚的場景,埋頭學習。
一切都算順利的,大概下午放學的時候,庚微那個班就有同學帶着庚微手術順利的消息,到了他們來分享。
當時很多人都有去探望過她,現在手術成功了,大家都挺開心的。
江若羚也很開心,覺得自己這次的任務總算是圓滿完成了。
即使過程那麽坎坷——還欠了賀予風一個條件。
昨晚他也沒說……可能是沒機會說吧。她居然一杯就醉了。
晃晃頭,江若羚把他趕出自己的腦海,繼續沉迷學習。
到了放學回去的時候,江若羚沒有辦法把他趕出腦海了。
拿着手機,她首先點開了宋毅給她發的信息。
十幾條的信息啊。教導主任真的放過他了,因為也知道了庚微的情況,覺得是可以寬容一點的。
就是一直拉着他,想讓他供出江若羚的名字,不過他咬牙沒說。最後答應了下次模拟考必須進步200名……
庚微的手術也很成功。江若羚動動手指,恭喜了他一番。
宋毅那裏也客客氣氣地和她感謝了一番,之後說自己得去學習了,兩人很快就結束了對話。
并不想再來這麽一波互坑了,大家相忘江湖吧。
那麽,又來到要面對賀予風/貝老師的時候了。
江若羚深吸了口氣,先點開了貝老師的聊天界面。
只有一條,貝:今天晚上後面的時間也請假嗎?那好好休息吧。微笑.jpg。
顯然還不知道,她已經扒掉他的馬甲了。
那麽,她要告訴他已經扒掉了他的馬甲嗎?
從高三開始到現在,潛伏了好久……也真的是難為他了。
江若羚癱平在床上,好一會才下定決心的,又點開了賀予風的‘大號’微信。
“哼。”江若羚紅了臉,在床上翻滾幾圈。
只見屏幕上顯示了幾行字。
賀予風:你的信我一直都保存着。如果你想寫,無論在哪裏,告訴我,我去拿。
賀予風:如果你暫時不想再看見我,也沒關系。
賀予風:我等你高考完。
“那你就等着吧!”
已經過了一夜沒回他,江若羚打算吃晚飯再想想要回什麽。
心跳得厲害,但很開心。
她開了房間門,打算下樓去吃飯。沒想到卻聽見了東西破碎的聲音。
“怎麽了?”江若羚急急跑下去。
就看見廚房裏,江父正彎着腰在撿摔碎的盤子。
他和江母都沒有注意到她來了,還在聊天。
江父:“我就知道那小子沒安好心,果不其然。”
江母:“難道是他們有什麽進展了,之前還以為會再過三個月。”
江父:“我能就這麽便宜了他?”
江母:“晚點再聊,若羚快下來吃飯了……”
江若羚此時已經走到了廚房的門口:“爸媽,你們在聊什麽啊?”
江父剛撿在手裏的碎片,掉了一塊在地上。
江母看着江父這樣子,聳了聳肩:“沒什麽呢,說一對手公司。”
江若羚點點頭,好吧。
然而等晚飯之後,江若羚坐在書桌前,給賀予風編輯着信息。
羚:你今天找我爸了嗎?
幾乎是一秒之後,那邊就回了信息過來。
賀予風:嗯。
賀予風:伯父提到我嗎。
還伯父呢……之前他們在她面前見面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冷。
可是江若羚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甜甜的笑來。
羚:沒,他只是說了個不安好心的人。
賀予風:……
江若羚看着他無語的樣子笑得更歡了,而另一邊貝老師的信息也進來了。
貝老師:今天不需要請假吧。
貝老師:上課了。
看着學長開着兩個號在和她聊天,可真的是辛苦啊。
“哈哈哈……”
笑了一會,江若羚決定還是先不把他的馬甲脫了吧。
現在聊的少,要是話聊得多了,難免就會聊到昨晚的事。
她摸着自己紅透的臉,抿了一下唇,唇瓣上的傷口還是微微有點疼。還是等高考後,再繼續昨晚的。
江若羚很快地給賀予風的號發了話過去:我老師叫我學習了,下回聊。
然後很快她又給貝老師那邊發:老師我準備好了。
賀予風看着江若羚沒有被影響到學習的樣子,稍微放心了一點。
然而放心過後,他又蹙起了眉頭。
還是先學習吧,馬上就要高考了。
貝老師:照着這個進度,你應該A大沒有問題。
A大是國內都排得到前十的大學,賀予風也在這學校。
羚:老師為什麽不說我可以清華北大沒問題,我們鹹魚也是有理想的啊!
貝老師:實際一點。
羚:……
連開個玩笑都不行嗎?她好像隔着網絡都能看見他嚴肅的表情了。
江若羚之前不知道學長就是賀予風,還跟着全校的人一起膜拜過他的。
考了全省第一,還是比往屆要高的分數。不過最後卻填了A大,大家都說是因為他家裏的原因。
現在看來,就是因為他家的公司總部在本市。
貝老師:你以後想選什麽專業?
羚:魔術?馬戲團雜耍?
貝老師:……
看着他被噎到了,江若羚覺得自己扳回了一局。
貝老師:到時候A大會有各專業介紹的活動,你可以去看看。現在先學數學。
羚:好吧。
兩人又開始了往常學習的樣子,只不過因為江若羚知道了對面的人就是賀予風,一開始還是很難進入狀态的。
常規的五道數學大題,全錯了。
貝老師:照這樣下去,A大不穩。
江若羚:QAQ
賀予風看着她這個“QAQ”,無奈地笑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後來到晚上去搜了一下才知道。
想象她垂淚的樣子,應該和昨晚,她被他吻得眼角都發紅……
賀予風喝了口涼水。
學習的日子其實真的很容易過去。
江若羚恢複了兩點一線的生活:學校到家。
打擾貝老師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也越來越不客氣了……知道是他在,也算是多了兩個人的相處時間吧。
然而賀予風卻時時皺着眉頭。
他常用的那個號,江若羚恢複了每天早晚和他問好的習慣。
那頂着早安,或者晚安,活潑亂跳的羚羊,又重新活躍在他的手機上。
卻只是早安和晚安而已——反倒是江若羚發給貝老師的話,越來越多,還時不時就會有詢問日常的。
羚:貝老師,你喜歡花嗎?我家裏種的小皺菊開花了。
羚:照片.jpg
羚:是不是很好看?
貝老師:嗯,學習吧。
又或者是這樣的。
羚:貝老師可以再給我寫幾個大字嗎?
貝老師:說。
羚:貝老師預祝江若羚考上清華北大!
羚:可不可以嘛?做做夢動力更大,老師你就滿足我一下吧!
貝老師:學習吧。
然後在晚上課程結束的時候,賀予風還是給她寫好了發過去。
迎接他的,是她毫不掩飾的誇贊和表白他的字。
就連他寫字的手,也被足足誇了三次好看。什麽白玉無瑕,修長優雅……
對比起來,賀予風主號的那早晚的一聲問好,還真的是可憐得很。
賀予風的臉又板了起來。
賀予風:我醋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