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噩耗

河陽城城南一所普通的民宅裏,小雲正在如饑似渴的閱讀穆文朋友家的藏書。忽然穆文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淚流滿面的說道:“小雲草廟村出事了,不知哪來的惡徒将我村村民屠戮殆盡。除了張小凡與林驚羽以外無一生還,就連我的妻兒也……”穆文不及說完便失聲痛哭起來。

小雲聞言不由大驚失色,竟然一時站不穩跪在地下。小雲急忙抓住穆文的衣袖說:“師父這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在給我們開玩笑呢,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的爹娘!”說完掙紮的站了起來,轉身向門口跑去。

這時一個頭戴銀制道冠身着淡藍色道服的年輕人攔住了她,對小雲說:“在下青雲弟子齊昊,奉掌門師尊的命令特地接你上山。張小凡與林驚羽已經在山上等你了,請速速與我同去。”小雲死死地拉着齊昊的衣袖,咬牙切齒的的說:“我師父說的可是真的?”齊昊不忍直視小雲的眼睛,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小雲放開齊昊的衣袖失聲痛哭,哭着哭着竟然暈過去了。齊昊只好抱起小雲對穆文說:“不知先生有何打算?”穆文嘆了一口氣說:“我已孑然一身,既然小雲已有了去處。我便打算離開這傷心之地,請仙長們好好照顧她。”齊昊說:“請先生放心。”說完便帶着小雲禦劍離開了河陽。

小雲再次醒來時,人便已到了通天峰玉清殿,與張小凡林驚羽二人重逢,三人自然是百感交集抱頭痛哭。有一弟子突然提醒掌門和各脈首座到了,小雲擡眼望去只見上首坐着七人。其中坐在正中那位身着淡紫道袍,鶴骨仙風,雙眼溫潤明亮的,自然便是大名鼎鼎的青雲門掌門道玄真人了。

忽然一蓬頭垢面雙眼無神的中年人闖了進來,大叫有鬼有鬼,小雲與林驚羽認出這是他們村的王二叔,急忙拉住他問兇手到底是誰。只可惜王二叔已瘋,竟什麽也問不出來。小雲與林驚羽見狀便不再多問,一左一右拉上張小凡,跑到那七人跟前,對着道玄真人跪了下去,“砰砰砰”叩頭不止。

道玄真人細細看了他三人一眼,微嘆一聲,道:“可憐的孩子,你們起來罷。” 林驚羽卻并不起身,擡頭看着這神仙一流的人物,悲聲道:“真人,我三人年幼無知,突然遭此大變,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您老人家神通廣大,能知過去将來,請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小雲忙擦幹眼淚,依然跪着說:“請各位真人收我們三人為徒,傳授我們仙術,好讓我們為父母報仇雪恨!”說罷俯身再拜。而張小凡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衆人聽聞小雲與林驚羽的一席話後,目光便都落在了小雲和林驚羽的身上。此二人小小年紀,身處大變,又面對道玄真人這般名動天下的高人,說話仍是井井有條,條理清楚,這份冷靜遠勝過尋常孩童,更不用說那一無所知只知哭啼的張小凡了。能擔當青雲七脈首座的人物,自然是青雲門中的頂尖人物;而青雲門中的頂尖人物,自也是這世間修真煉道之士中的絕頂人物。在座之人,個個都是目光如炬,此時都在心下說了一句:“好兩塊美玉。”

道玄真人微微一笑,道:“這将來過去我是不知道的,但你們居住在青雲山下,我青雲門自然不會置之不理。只是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希望你好好回答。” 林驚羽點頭道:“是,弟子知無不言。請真人問話吧。” 道玄真人點了點頭,道:“你是怎麽逃過這一劫的?”林驚羽一呆,道:“回禀真人,我昨晚還記得在家裏床上睡覺,但早上醒來卻和小凡一起躺在野外一棵松樹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後來小凡叫醒了我,我們一起跑回村去,便見到那、那、那個景象,就吓昏過去了。”

道玄真人一皺眉頭,看向張小凡,道:“是你叫醒他的,那你又是如何呢?” 張小凡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就到那裏去了,醒過來看見驚羽在我旁邊,我就叫醒他了。” 道玄真人和其他各位首座對看一眼,眼中都有迷惑之意。若有高人搭救,卻為何只救這兩個小孩,若不是,卻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道玄真人沉吟了一下,道:“那就是說,你們對昨晚之事一無所知了。”二人同聲道:“是。”

道玄真人嘆了口氣,叫了一聲:宋大仁。”“弟子在。”一個青雲弟子應聲而出,高大魁梧,作俗家打扮。剛才他所站位置在一位坐着的矮胖之人身後,看來是那人門下弟子。道玄真人道:“是你最先發現草廟村一事的,你便把當日情況,再說一遍吧。”

宋大仁聲音粗亮,道:“是。今日一早,弟子和幾位同門師兄弟辦事歸來,禦空而回。在經過草廟村上空時,弟子無意間低頭,竟發現村裏有二百多具死屍堆在一起,慘不忍睹。弟子等人連忙下去查看,只在村後找到這兩個小孩,見他們昏迷不醒,便先讓一位師弟送了回來。後來又在村邊茅廁之內,”他手一指縮在牆角的王二叔,道,“發現了此人。只是他目光呆滞,精神恍惚,無論弟子如何詢問,他都不答,只反複說着:鬼,鬼,惡鬼這些話。”

小雲聞言更是心痛如絞又不敢哭出聲來,只得死死忍住,連牙齒咬破嘴唇也絲毫不覺。衆人只覺心中不忍,又暗自贊嘆這小女孩的堅韌心性,水月真人離開座位,用自己的手帕為小雲止血。

其他人聞狀也不再多言,便商量起了三人拜入何人門下。道玄真人不欲再收徒弟,便讓其餘六人挑選。六脈首座見小雲與林驚羽天資過人,根骨奇佳,便争先恐後欲收他們為徒,而對張小凡不聞不問。最後道玄真人決定讓蒼松真人收林驚羽為徒,水月真人收小雲為徒,而張小凡則被田不易收入大竹峰門下。三人互相道別,便跟着自己的師父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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