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許清風垂眸望着她,“婧繕,我不适合你。”
語畢,許清風跨步從她側邊走過,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
回到部門,一進門,便對上含星擔憂的目光,他緩緩勾起一抹淺笑,含星見此,才稍稍松了口氣。
許清風正要往辦公室走,劉婧繕突然從他身後冒出,氣勢洶洶地略過他直奔自己的座位,一身戾氣,仿佛全身都裹着一層火。
這種莫名的怒火在空氣中悄然蔓延,整個辦公室都發覺了劉婧繕的不對勁。
含星自然也看見了,還是想找她好好談一談,便起身準備拉住她。
但劉婧繕瞥了她一眼,徑直甩開她的手,甚至因為太過用勁,右手直接扇在了含星的眼角和額頭。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室內回響。
衆人皆是一驚,就連含星也沒有想到這一掌,被打得有些犯懵,站在原地。
劉婧繕只愣了一秒,随即面露厭惡地說了句“活該”。
她轉頭去收拾桌面的東西,但被李梅麗一手抓住,“劉婧繕,你什麽意思啊,打着人了不知道道聲歉麽!”
劉婧繕丢開李梅麗的手,“我就不道歉怎麽了,關你什麽事啊!”
“劉婧繕,你怎麽是這種人!”李梅麗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原以為劉婧繕為人還不錯。
“我怎麽是這種人?你怎麽不看看她是什麽人!”劉婧繕憤憤望向含星,就見許清風走到了她身邊,正溫柔詢問她的傷勢。
眼裏的妒意燃燒得越來越濃,劉婧繕将手上整理的筆記本往桌上一摔,笑道,“她這種賤人就該被打!”
李梅麗拉過她,“劉婧繕,你說話別太過分啊,人家含星自你進公司起,處處照顧着你,你有什麽問題,人家都那麽細心跟你解答,人家怎麽你了!”
劉婧繕撇頭斜瞪向李梅麗,“你什麽都不懂,在這兒瞎摻和什麽!我看你就是個一天到晚愛到處八卦的八婆,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的事,亂說什麽!”
李梅麗差點氣笑了,“原來你一直是這樣看我的,嘿——我今天還就摻和了,你能把我怎麽着。”
“怎麽着?你忘了我哥是誰了吧,你信不信我立馬讓你滾出公司!”
“夠了!”含星推開許清風,走到劉婧繕面前,冷冷望向她,眼裏有些許失望,“你跟我來一趟。”
劉婧繕只恨恨盯着含星,含星等了幾秒,見她不動,便徑直拽過她的手,往部門外走去。
期間劉婧繕掙紮了好幾回,但含星力氣突然變得很大,一直将她拉到茶水室,然後将門猛地關上。
含星剛一松手,劉婧繕就立馬抽回,甚至故意在含星面前擦了擦剛被拉過的地方,很是嫌棄。
含星沒放在眼裏,只冷言道,“我和許清風的事,我說了,我一開始沒有想過騙你,我是這幾天才知道他并沒有結婚,是我一直誤會了,不然,我會直接告訴你,和你公平競争。”
含星眼神越是真摯,劉婧繕就越覺得生氣。
她咬了咬牙,嘲諷道,“你覺得我會信你嗎?含星,你覺得你現在和他在一起了,所以就很了不起了是吧,你要真覺得對不起,那你把他讓給我啊。”
“我沒有覺得了不起,我現在只是在向你陳述事實,如果你不相信就算了,但是,許清風,我不會讓給你,況且,他也不是商品,他喜歡誰,是他自己的選擇。”
劉婧繕眼底劃過一絲陰狠,上前一把抓住含星的衣領,“所以你是在向我挑釁,得意他喜歡你是吧,含星,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我不信你們倆在這麽短時間內就能有這麽深的感情?你們肯定早在一起了吧,就這樣看着我去追他很好玩是吧!”
含星一點點掰開劉婧繕的手,面不改色道,“我說了,我是這幾天才徹底和他解開誤會。”
“含星,你信不信我也能讓我哥立馬把你趕出公司!”
話音剛落,茶水室的門被人打開,許清風走了進來。
他關好門,冷眼望向劉婧繕,“你要趕走含星可以,我也會陪着她一起離職。”
劉婧繕雙眼大睜,“清風哥,我哥說了他公司需要你,你怎麽能因為她就随便離職。”
許清風上前攬住含星的肩,暗自拍了拍以表安慰,“離不離職是我個人的選擇。”
劉婧繕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她憤憤指向含星,“她到底有什麽好的,就是個心機深的女人,有什麽好的!”
許清風的眉眼徹底冷了下來,毫無感情地面向無理取鬧的劉婧繕,“心機深?難道不是你早看出我喜歡她了,所以才會故意在我面前跟她介紹張維孝的好,甚至告訴全公司的人,張維孝喜歡她?”
許清風的話說得輕飄飄地,但話語深處卻有種浸骨的寒意。
劉婧繕愣了幾秒,“我、我怎麽可能!我只是單純覺得他們适合。”
許清風冷笑了聲,垂眸看向劉婧繕的眼神裏漸漸流露出幾分不屑,“因為你是劉啓前輩的妹妹,所以我才會讓你幾分,但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傷害我周邊的人。”
劉婧繕見許清風這态度,有些急了,“明明是她無恥!是我先開口說我喜歡你的,憑什麽她半路插上一腳!”
“如果要說是誰插了一腳,難道不是你嗎?”許清風淡然道,“含星是我從大學時就交往的女朋友,只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分開了,而我之所以會來你哥的公司,也是為了追回她。”
劉婧繕呆滞在原地,“女、女朋友?”
許清風沒理睬她,而是繼續說道,“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而含星也一本正經地跟我劃清了界限,直到昨天,我們才徹底說開,所以,是什麽錯覺讓你覺得是她半路插上一腳,只是因為你口頭先說了喜歡嗎?不好意思,我對你沒興趣,你要是覺得不滿想和你哥告狀,随意。”
劉婧繕憋得兩眼通紅,在許清風攬着含星的地方看了又看,最後撇着嘴角沖出了茶水室。
等人走後,茶水室安靜下來。
含星緩緩擡頭,望向許清風,“對不起,把你也牽扯進來。”
“什麽叫把我也牽扯進來,你的事本來就是我的事,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被人欺負吧。”許清風說着,微微俯下身,輕撫上含星的額角,“痛不痛啊?”
那冰涼的指尖在額頭上來回摩挲,含星打了個顫,忙往後仰了下頭,“我沒事,不怎麽痛。”
但許清風還是放心不下,手掌覆蓋住含星往後退的後腦勺,硬是湊上前看了看她的額角,甚至還輕輕呼氣吹了吹。
含星頓時有種被父母攬在懷裏,像個被呵護的小朋友的感覺。
她抵住許清風探過來的頭,溫柔道,“好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呢。”
含星一想到一會兒出去,還要面對李梅麗一衆人的追問,就有些頭疼。
“管他的,要是前輩他真因為這事把你辭退了,那我也沒必要留了。”
“好了好了,不是現在還沒被辭退麽,先回去吧。”
含星整理了下頭發和衣領,和許清風分開小段距離,一前一後地回到部門。
李梅麗他們雖老實坐在座位上,但一見他倆進來,早已按耐不住八卦的小火苗。
只是許清風進門時,操着嚴厲的口吻說了句,“大家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
含星回到自己座位上,便見李梅麗對着她使了使眼色,而另一邊劉婧繕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
含星只大概做了個“一會兒說”的口型,李梅麗原本想上前來追問,但一見玻璃窗的另一面,許清風正默默打量着,又把試探的腳步給退了回去。
一直到中午飯時間,李梅麗這才沖上前來,“那個劉婧繕沒對你怎麽樣吧?我真是服了,沒想到她是這種人,她一早上都沒回來,我看她八成是找她哥告狀去了!”
含星微微嘆口氣,“對不起啊梅麗姐,把你也牽扯進去。”
“沒事兒,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恃寵而驕的樣子!大不了就被辭退呗,我還不信我找不到其它工作了!不過,她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和許主編有什麽關系?”
“算是吧……”
“那她為什麽那麽争對你?你——和許主編之間?”李梅麗挑挑眉,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我以前就覺得許主編對你不一般,是不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其實,我……”
含星正想解釋,許清風忽然走過來,帶着她一起去到劉啓的辦公室。
劉啓坐在椅子上,臉色比之前還愁,見着他倆,立馬讓他們坐下。
含星還是有些緊張,但許清風在旁邊,悄悄撫上她的手,寬厚的掌心将她嬌小的拳頭整個包裹住,莫名的讓人安心。
劉啓察覺到兩人間的眉來眼去,輕咳了聲,緩緩而道,“那個,清風,還有含星呀,實在對不起,我堂妹她從小被我伯母他們寵習慣了,這次給你們造成這麽大的麻煩,着實不好意思。”
含星稍感意外,還以為劉啓會提辭退的事。
劉啓也察覺到她的目光,笑道,“含星,你都在我手下做了這麽久了,結果你就是這樣看我的?這件事,确實是我堂妹太亂來了,我還是拎得清地,況且她本來也不是真心來我公司想要學什麽經驗技術,恐怕之後,暫時不會來我這兒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好好跟她媽說說的。”
劉啓說完,長嘆口氣,面向許清風,“你小子也是,偷偷喜歡人姑娘又不說,你倆什麽時候好上的?”
許清風淡淡道,“她是我前女友。”
“前女友?不會是你以前大學那個吧?”劉啓微感詫異,“那這麽說,你倆早就認識了?诶,等一下,你這家夥不會是為了含星才來我這裏工作的吧?”
許清風不說話了。
劉啓一眼就看出來,“好家夥,原來你把我這裏當成你的姻緣跳板了啊,搞了半天,你是來這裏追你女朋友的,不是為了你前輩我的魅力的呀!”
“前輩,我有好好工作。”
“啧啧,是,你是有好好工作。”劉啓搖搖頭,“沒出息!你早告訴我啊,不過,你現在把人追到手了,那我倆談的合作,你還有興趣嗎?你可別告訴我,你就只為了追人啊。”
“沒有,合作的事,我有好好想過。”
“那就好,不然我得被你氣死!”劉啓說完,着看向含星打量了番,“萬萬沒想到這臭小子一開始念叨的喜歡的女生竟然是你,當時他剛進首都央報時,天天魂不守舍地,我還好奇他迷戀那姑娘到底長什麽樣,要說,這地球還真是個圈,兜兜轉轉的,結果你就在我手下做事。”
含星默默瞧了許清風一眼,“他,有提過我?”
“當然了!提得次數可多了,說他那女朋友多可愛,對他多好,誇得那叫個天花亂墜,有次和我們喝酒,喝了兩瓶就倒了,結果啊,就抱着那瓶子猛親,你……”
“前輩!”許清風忙打斷,提到那些事,臉上有些挂不住。
“有什麽不好意思地,反正啊,他那個時候,看着是老喜歡你了,就是想不通,為什麽非要作死跟我們這些單身漢跑到戰地上去,你倆現在能重逢,哎,也算是不容易了。有好幾次他差點沒跑出來,有一次他把一個那個什麽紅色的手鏈,跑的時候不小心掉地上了,硬是要跑回去撿起來,真不要命了!”
含星眼底劃過訝異,“手鏈?”
“是啊,就挺普通的一條,上面好像有個黑色的小石頭,是你送的吧,被他當寶貝似的,不管什麽時候都拿出來看幾眼,我們起初還認為他着魔了呢。”
劉啓還想再說,許清風忙攔住,“前輩,沒別的事,我們先回部門了,含星還沒吃飯呢。”
“好,行行行,含星你去吃吧,你留下,我還有工作的事要跟你談呢。”
含星起身,對劉啓微微颔首,然後走出辦公室,臨走前,又再看了眼許清風端坐的背影。
她還在回味剛才劉啓的話。
原本她以為再普通不過的那條紅繩,她随意編的那條紅繩,竟對男人有那般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