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表白
表白
白清淺不記得過去的那些事情，然而心中的那種痛與苦澀卻還在心底蔓延。前世，她只是一個一心高考的學生，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都說情愛可以讓人生讓人死，她這一轉世倒是體驗全了。可真是讓人生讓人四，她差點兒把自己折騰得魂飛魄散了。這代價真是夠大的了。
“淺淺？”陸沉淵的聲音響起。
“你陪我說說話呗。”白清淺抱住自己的腿，蜷縮着身子低聲說道。
一聲輕笑傳來：“被婉凝那丫頭吓到了？那丫頭平日裏被寵壞了，對許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從太古時期到現在，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場古戰争了。大部分的東西都毀了，能留下的仙器，大多都是染過血的，難免會帶一些戾氣。不過，這浮音池是我的東西，一直被我溫養，你倒是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不是。”白清淺搖了搖頭，“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陸沉淵笑着問道。
趙婉凝那個丫頭平日裏雖然胡鬧了一些，卻也還是有些用的。這一晚上淺淺和他說的花，比以往說的話加起來還多。也不枉他平日裏念這些上得了臺面的仙人難得有一個有了子嗣，因此對她多了幾分縱容。
白清淺突然發現，讓若不再覺得自己是竊取了原身幸福的小偷，和陸沉淵相處沒那麽難。
“我好像記起來了一些事情。”白清淺歪着頭有些不确定地說道。
陸沉淵的呼吸一窒。
“有記起我嗎？”過了片刻，陸沉淵似開玩笑般輕笑道。
這回輪到白清淺沉默了。
“我是不是愛過一個人？”白清淺思索片刻，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白清淺知道自己有幾斤兩，和這些人精待在一起，要不然就裝高冷，一天到晚面無表情保持沉默，要不然就幹脆直接問。她雖然記不得他，然而他卻為了她的身體這般上心，想來過去兩個人的關系還算是可以，那麽不如直接開口問。
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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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淺見對方一直不曾開口說話，不禁有些心機，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你不能騙我！”
這話一說完，白清淺和陸沉淵都愣住了。
這樣的語氣，她好似曾經和他很熟。
這樣熟稔的語氣，他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了。就算是她現在心中依舊愛着那個人，他也……
“你還記得他？”
“果然有這麽一個人渣。”這話白清淺說得咬牙切齒的。
“人渣？”陸沉淵笑了笑，“這個形容倒是合适。”
“他有多渣？算了，你別說了。既然是人渣，忘了就忘了吧。”
白清淺緩緩起身，穿好衣服。
“可以了，帶我出來吧。”白清淺說道。
陸沉淵的身影緩緩顯現出來。
“走吧，我帶你出去。”陸沉淵沖着白清淺伸出手臂。
月光下，修長的身影讓白清淺晃了晃神。
有這樣的一個人待在她身邊，她為何要喜歡上一個人渣？白清淺突然間想起自己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常常吐槽女主為什麽不喜歡溫柔深情的男二，偏偏喜歡上了一個人渣。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偏偏白清淺又不記得自己為什麽喜歡這個人渣了。等等，小說……
白清淺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腦子裏一閃而過，似乎很重要，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淺淺，淺淺……”
依稀聽到陸沉淵的呼喚，白清淺又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白清淺覺得自己最近暈倒的次數有些多。
陸沉淵一把将暈倒的白清淺抱了起來，确定對方沒有什麽事，這才送了一口氣。
睡夢中，白清淺仿佛看到了一個男子把一個纖弱的女子護在身後，而自己這個正牌未婚妻則是一臉冷漠地站在兩人對面。白清淺了解自己，她看起來随和，其實也是有些傲氣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她越是難受，便會越是一副高冷的模樣。
畫面一轉，那個女子破壞了陣法。于是，她以身祭祀，修補了陣法。
睡夢中，白清淺罵自己傻，為什麽要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和小三犧牲自己？她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她死了，正巧成全渣男和小三，怎麽看都覺得自己是小說中成全男女主角的惡毒女配。
跳入陣法的一瞬間，靈魂被撕裂的疼痛讓白清淺恨不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白清淺猛地坐了起來。
“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汗？”陸沉淵皺了皺眉，拿出帕子替白清淺擦了擦額頭。
白清淺縮着身子，渾身發抖。
“做噩夢了？又夢到了什麽？”陸沉淵擡起手，拍了拍白清淺的腦袋，“不怕，有我在。”
陸沉淵還記得兩個剛剛相識的時候，明明是個再膽小不過的小姑娘，卻總是逼着自己面對自己不敢做的。他的淺淺是白家大小姐，這個白家可沒有什麽培養女兒的想法，所謂的大小姐也不過是一只被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經受不住風浪。
陸沉淵帶着白清淺離開白家，進行各種試煉。他那個時候才知曉，原來那個虛僞肮髒至極的白家還有這麽膽小心善的小姑娘。她想變強，他便幫她。有好幾次，她被吓住了，就是這副樣子。
“喝點兒仙露暖暖身子。”陸沉淵見白清淺依舊沒什麽反應，也不覺得意外。十分熟練地一只手扶住白清淺，一只手将仙露喂給白清淺。
過了許久，白清淺才緩過來。睡夢中的那種疼痛，太過于刻骨銘心了。
“你這是被什麽吓住了？不怕的，有我在，淺淺。”有他在的，這一次，他不會再把她弄丢的。
“我是怎麽死的？”白清淺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是不是以身祭祀了？”
“是！”陸沉淵知曉白清淺的記憶在恢複，可是他實在是不願意讓白清淺記的都是這些痛苦的事情。以那個人渣的天資，早晚有一天會飛升上來的。若是他樂意，自然不會讓他有機會看到淺淺。只是，若是有朝一日淺淺恢複記憶，依舊愛他愛得死去活來該怎麽辦。
白清淺嘆了口氣，果然是睡夢中的那樣。雖然她還是很多事情不記得，可是這種徹骨的痛太真實了。哎，人家戀愛是甜蜜蜜，怎麽她戀愛就是一不小心就魂飛魄散呢。這戀愛真是最要人命，她要不要快開始考慮修無情道？前世她一心學習，每天都告誡自己不能談戀愛，視早戀如毒蛇，卻也期待進入大學以後能有一段甜甜的戀愛，然而嫁給自己的初戀，如今卻要因為一個人渣修煉無情道，想想都覺得可惜。
“淺淺，你還喜歡他，對嗎？”陸沉淵垂下頭，凝視着白清淺。
白清淺擡起眼眸，對上那雙深沉的雙眼，突然間覺得無處遁形。
“我不知道。”白清淺搖了搖頭，“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他。不過，最起碼我現在是不喜歡他的。可是，若是我真的完全恢複了記憶，我會不會無法控制住自己繼續喜歡他？”
白清淺從前覺得，言情小說裏面許多東西都是騙人的。雖然說這些言情小說也是源于現實，但是哪裏有那麽要死要活的。所以，白清淺雖然喜歡看言情小說，期待着大學校園裏談一場甜甜的戀情，卻明白現實中的愛情和小說中的愛情一定是不一樣的。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的至死不渝，更沒有那麽多的海枯石爛。可是，如今她都能喜歡上一個人渣，言情小說裏面的那些東西說不定也是真的。可能愛情真的像小說中寫的那樣，沒有理智，明知道對方是個人渣，也無法放手。
白清淺有些發愁，可不想那天記憶全恢複以後上演一出“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戀”的鬼劇情，她可不想得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哎，她到底為什麽喜歡上一個人渣啊，她又是怎麽喜歡上的。以她沒有戀愛經驗，看小說的時候通常不知道男女主是什麽時候互相喜歡上的。不過，這個沒關系，反正她知道男女主一檔會彼此喜歡的。可是現在不是小說，是她的人生。
剛高考完的時候，白清淺開始嘗試寫小說，但是她不懂愛情是什麽樣的，所以每次寫到男女主角為什麽相愛的時候，她都寫得莫名其妙，突然便愛上。後來沒辦法，小說的開篇她便寫男女主角已經相愛了，只是因為一些事情不能在一起。至于為什麽相愛，別問她，他也不知道。那時候她便想着，等以後談一場戀愛，她就會寫男女主角是如何相愛的。可是如今轉世了，好不容易談了一場戀愛，還失憶，她連想吸取一下教訓都不行。
“你說，我修習無情道好不好？我不想愛上一個渣男。”白清淺擡起頭看着陸沉淵，習慣性地伸手拉了拉陸沉淵的袖子。
這麽做完，白清淺愣了愣，這個動作好似有些過于親昵了。只是剛剛的行為，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失憶前的自己是不是有些渣？白清淺不太确定地想。
“若想修無情道，要麽真無情，要麽歷經千般情愛，最終心若止水，再經不起波瀾。你覺得你能做得到嗎？靠外物修無情道，終有一天會潰不成軍。”陸沉淵背對着白清淺，露出一絲自嘲。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回避着心底的這份情，想要将她放下，最終卻越陷越深。
“所以，這條路走不通嗎？”白清淺歪着腦袋，“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若是你真的想放下，嫁給我如何？”陸沉淵轉過身來，看着白清淺。
“啥？”白清淺愣在那裏。
“淺淺，做我的天後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