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人2
魔人2
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徐千裏站在一旁，看到這個“二郎神”的出現，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半步。正對“二郎神”的肖勝還能鎮定自若地伸出手來，禮貌地說：“魔人鐘離，很高興認識您！”
該不會是肖勝近視得太厲害了吧，沒看到她有三只眼！
“也很高興認識各位！”
此時徐千裏又發現“二郎神”眨眼的時候三個眼睛是同步的，看多了還真有點眼暈。
“我的名字是鐘離，鐘聲的鐘，離開的離。魔人是我們自己對自己的稱呼。”
徐千裏：“噢？是為了區別‘凡人’嗎？”
“是的，因為我們和你們真的不一樣。”
肖勝：“那能讓其它的魔人也一起出來見個面嗎？牆裏面的空間應該不大，幾十號人在裏面待了這麽久，還黑洞洞的，不難受嗎？”
“這個您不必擔心，只是在讓他們出來之前，我鐘離還有幾句話需要和您問清楚。”
肖勝恭敬地點頭：“沒問題，鐘總管您盡管問。”
“好的。這位肖……”
“肖勝。”
“這位肖勝警官，既然您查也查了，見也見了，想必以您的智慧也能猜到個七八分了，我們就是一群與衆不同的人。在你們的眼裏，我們這個可能還不能歸為殘疾，而應該是一群，一群‘怪物’。”
說最後這句的時候，鐘離眼睛似有淚光。想想也是，他們如果都長這個樣子，可能還不如殘疾吧。
“其實卡特莊園是你們的一個藏身之地。”老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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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世界之大，但并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60年前，我們的園主好心收養了我們，他給我們起了一個共同的名字，就叫‘魔人’。”
“我年輕的時候對自己的樣貌很是不滿，曾經一直就把‘魔’理解成‘魔鬼’的魔，但是園主卻說這個是‘魔力’的魔。是他給了我們庇護和栖身之所。”
“後來随着園主帶回來的魔人越來越多，莊園的經濟壓力也越來越大。園主帶着我們又把莊園經營成了農場，讓我們明白了自己雖然不同于一般的人類，但也可以靠自己的勞動來創造價值。是園主給了我們容身之所和自信，我們都非常感激他。”
“那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呢？”徐千裏問道。
“這個我們确實沒有人清楚，園主也不願意說。但是我們知道我們是‘怎麽’來的。”
徐千裏：“應該是有人通過基因改造技術把你們造出來的吧！”
鐘離眸子一亮，有點驚訝：“是的，但這并不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我們一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但是我們又只能接受自己這個樣子。”
肖勝：“我明白，誰也不想變成一個‘怪物’，一輩子被關在這個莊園裏，盡管莊園很大，但是你們還是渴望着能過上平常人的生活。”
“謝謝你的理解，所以你也應該能明白我們為什麽不願意暴露自己。”
老楊：“明白，你們害怕一旦世人知道了你們的存在，會被歧視，被傷害。”
肖勝：“鐘總管，您的顧慮我懂了。我也給你們介紹以下我們的工作。我們這個部門其實全稱叫做‘基因改造人類事務特別刑警大隊’，聽名字您應該也能夠明白一點了吧。”
“竟然還有這個部門，那就是說…….”
肖勝：“就是說，現在基因改造人類事件還是比較多的，所以國家出臺了專門政策，只是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很多工作都沒有向大衆公開。當然随着社會的發展，總有一天，也會公開的。所以，今天我給你們解讀一下這些相關的政策，你們的顧慮自然也就可以打消了。”
“用技術手段改造人類這個行為是違法的，但是被改造的對象本身是無辜的，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說還是受害者。所以國家的政策對你們是保護的，你們同國家的其它公民一樣，都是平等的。但因為有些改造人在形象或者能力方面有一定的特殊性，比如說，您的眼睛，對不起，我沒有歧視您的意思。”
“我明白，您繼續說。”鐘離巴不得豎起耳朵，不想漏掉一個字。
“您的眼睛看起來會比較特殊，但是您眼睛應該也會有一些特殊的功能吧？”
“是的，他們管我這個叫‘天眼’，我能感受到其它人的心電。”
徐千裏：“什麽心電？”
肖勝突然感覺到腦袋有點發漲，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來：“肖勝警官您好！我正在用心電和您交流。”
而此時鐘的離的嘴巴并沒有動，只是三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肖勝。
“這……”一直穩如泰山的肖勝也有點震驚了。
“是的，當我集中精力用三只眼睛同時看向另一個人時，能夠看到你們身體周圍有一些像液體一樣飄來飄去的東西，我管它們叫‘心電’。”
肖勝：“那你剛才那個是怎麽做到的？”
“如果我用三只眼睛盯着你們身上那團液體的時候，我身上的液體就會飄過去，與你們身上的那團液體聯結，我想就是這個原因發生的交流。你也可以心裏想着一句話，我就能聽到。”
“這真他媽的太屌了！應該讓這貨到隊裏審犯人去！”
鐘離随即說出了肖勝心裏想的話。
肖勝：“……”
“您剛才話還沒說完，請接着說。”鐘離道。
“我，我剛才說得啥來着。”肖勝一時被驚得找不到北了。
“您說我們形象和能力都比較特殊。”
“噢，其實您已經替我說完了，像您，就可以安排到特殊崗位上去。警局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不用儀器也能測慌，還能為國家出力。”
“那您頭上的這只眼睛能閉上嗎？”徐千裏好奇地問。
“當然可以。”說着，鐘離閉上了額頭上的那只眼睛，頭還歪了一下，伸了伸舌頭，竟然做出了一個很可愛的表情。
“哈哈哈哈！”現場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其實他們除了長得和我們不太一樣之後，內心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徐千裏心出神地想。
氣氛終于和諧了，肖勝繼續解讀政策：“對于已經存在的基因改造人，我們國家有專門的檔案，主要是為了更好地對大家實施保護。所以今天我們回去就會給上級打報告，你們這裏應該有很多人現在連個身份都沒有吧。上級批準了之後，你們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和其它公民一樣的身份，受國家法律保護。”
“以後他們可以直接用自己的身份上網、買東西，還可以成為莊園的正式員工，享有一切該有的福利待遇。退休的還可以按照正常的社保養老，對于基因改造人我們還有專門的醫生和指定的醫院，最大程度地保障你們的隐私，避免受到歧視。”
“真的嗎？”鐘離一時感覺有點恍惚，眼睛裏似有淚光閃動。
那面牆裏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裏面的人都在裏面七嘴八舌，竊竊私語。
“小趙，讓謝凡琪馬上把《基因改造人保護法》給我傳過來。”
“好的！”
五分鐘後，鐘離就已經在一個薄如蟬翼的平板上認真看着《基因改造人保護法》了。
“這個法和其它法律一樣，只是為了保護大家，所以也只由我們這些特殊部門遇到你們這些特殊情況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用，一般的民衆都不知道的。”肖勝解釋說。
鐘離越看越激動，已經沒了剛才出場的那番泰然。一邊顫抖着一邊招呼其它牆後面的人：“大家都出來吧，原來國家有給我們立法呢！快把這個打到投影上面去。”
這時，那面剛才只打開了一人寬的牆終于緩緩地完全拉開了。盡管肖勝和徐千裏等人在見過鐘離之後已經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此時看到這個場面，還是感到頭皮有點緊。
那牆後面的人有腦袋像南瓜一樣大的，應該就是睡在那個有坑的床上吧，還有全身長着毛的，還有四條腿，四個胳膊的。
角落裏還蜷着個腿很長很大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需要兩層四個房間的巨人。但其實這個人只是腿特別長，估計有兩米多吧，上半身的比例跟常人是一樣的，仿佛是踩着高跷。他一直坐着，腿在地上伸得好長。
角落裏還放着一個魚缸，裏面真的“站着”一個長着人頭，海豹身子的“人”。說是站着，其實就是用後鳍支在缸底。看來那個舉報的老伯沒有說謊，這裏确實有個海豹人。
牆面剛打開後，裏面的人都呆呆地望着外面。徐千裏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幾十號人大概有三種表情，主要是害怕驚恐和充滿敵意的，年齡小一點的多半是欣喜好奇。
“好了，都別發呆了，快過來一起看看這個國家專門給咱們立的保護法。”還是鐘離先打破了這個僵局。
然後就見這幾十號人默默地從牆裏走了出來，一個個有序地在座位上落座。
這個保護法對大多數這世上的人來說，确實沒什麽用。但是對這幾十號人來說卻是息息相關，此刻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肖勝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情形。以前的案子一般都只涉及一兩個人，一兩個家庭，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大規模的基因改造人事件。他一邊唏噓，又一邊不禁感嘆國家立法的及時和前瞻。
就這樣，這幾十號人在鐘離的帶領下，仔仔細細地将這個保護法研究了個遍。不懂的地方又與肖勝進行了交流，最後他們終于妥妥地相信了，雖然他們是特殊群體，但是他們并不孤單，也受到法律的保護。如果自己願意，甚至還能給他們安排工作，養老和醫療還有特殊政策。
一群人這一天在經歷了害怕、憤懑、絕望、希望和興奮之後，終于慢慢地歸于了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