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必定義
何必定義
自己的謊言被當場揭穿，江冉儀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幾乎是瞬間清醒，也瞬間迷茫。
但很快，她就覺得無所謂，拿出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将一切坦白。
“他是我上周的一個相親對象。”點到為止，江冉儀并沒有細細說明。
“他在追你？”顧心遲試探地問道。
江冉儀不說話，算是默認。
“他是你的追求者，那我是什麽？”顧心遲繼續追問。
江冉儀轉身看向他，雙手不客氣地重重捏了捏他的臉頰：“小朋友，我們之間的關系幹嘛要去定義啊，這樣豈不是太無趣？”
顧心遲握住了她的手，移至唇間，輕輕地咬了一口：“江江，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在乎我嗎？”
江冉儀歪了歪頭，反問他：“那你呢，你在乎我嗎？”
顧心遲點頭，“在乎，很在乎。”他的額頭輕輕地抵上江冉儀的額頭，虔誠地閉上了眼睛：“江江，你根本不懂，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我都快要瘋了。江江，你有那麽一點在乎我嗎？”
剛問完，他就條件反射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他害怕她再說出一些讓他不開心的話，那樣他真的會瘋。
江冉儀無奈地笑了，她還是心軟了，她輕輕地将顧心遲的手移開，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間輕輕啄了一口。
看來男生個子太高有時候也是個麻煩事，如果她想要主動吻他，那必須要踮起腳尖，這樣好累。
她的嘴唇剛一觸碰到他的，就被他強勢地扣住後腦勺，細細碾磨。顧心遲的內心有着極強的占有欲，江冉儀的次次挑釁總會觸犯他的逆鱗，但他只能對自己生氣。
此時此刻，他在借這個吻宣示主權。
Advertisement
他的另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腰，将她往懷裏帶，眼見她快要站不住，顧心遲略微松開，給她喘息的機會。他同樣眼神迷蒙，不斷呢喃着：“江江，江江......”
像是能從這樣的稱呼裏品出絲絲甜意。很快，他的吻再度席卷而來，江冉儀根本無法抗拒。
“......好......好了......”淪陷在這個熱情的吻裏，江冉儀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心遲輕咬了一下她的嘴唇，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過了她。
好不容易平複好呼吸後，她突然被顧心遲抱起。很快，她就被抱到了沙發上，被他壓至身下。
他在她身上處處點火，動作溫柔耐心，充分調動着她的情緒。四目相視，江冉儀察覺到了他熾熱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瘋狂想要占有，然後瘋狂克制，動作突然停下，啞聲問她：“江江，可以嗎？”
江冉儀笑了，雙手摟住了顧心遲，顧心遲的心微微一顫，正要繼續時江冉儀出言打斷。
“不可以，我說了今天我累了。”
箭在弦上，想要及時剎車何其之難。
顧心遲輕輕地咬住她的耳朵：“我知道你累了，我可以讓好好放松放松，讓你......很舒服。”
話音剛落，顧心遲的耳朵也紅了。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江冉儀看了來電顯示後愣了一下，然後接通。
是顧諾......
“喂。”
“是段落與段落之間銜接的問題嗎？”
“好的，知道了，我一會改好了發給你。”
電話挂斷後，江冉儀又笑了，她晃着手機，語氣裏帶着戲谑：“我一會要改稿子，這下子，是真的不可以了。”
一來二去，顧心遲徹底沒了脾氣。
“好，我再去沖個冷水澡。”
淋浴間，冰冷的水讓他迅速降溫，悸動的內心也逐漸平靜，他想着江冉儀的樣子，情不自禁地閉眼，喚起她的名字：“江江，江江......”一遍又一遍，最終，發洩了出來。
在浴室折騰一陣子後，顧心遲下身裹上浴袍出來，他看到江冉儀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在桌前認真碼字。
好美，好乖......
他真的好喜歡......
那種不受控的心悸再度襲來，顧心遲情不自禁地走進，可江冉儀在全神貫注地碼字，根本沒有察覺到顧心遲的靠近。
曾經有無數時刻，江冉儀都是這樣，看書時很認真，碼字時很認真，兩人一起看電影時她也是很認真......這種認真，帶着對外界一切事物的漠然。
認真地幹一件事，認真地思考些什麽，是她大多情況下的樣子。
除了......除了高考結束那晚，他将她壓于身下，無休無止纏綿之時，顧心遲能察覺到，她會時不時地走神。但那也只是片刻，因為他會一步步地深入，将她的思緒喚回，不知疲倦。
直至她的眼神變得迷離渙散，直至她受不住地出聲，直至她的眼尾同他一樣染上不正常的潮紅，他仍不罷休。
想到這裏，顧心遲感到渾身燥熱，那種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他拼命打斷自己的思緒，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他一步步地走進，最終從身後抱住了她。江冉儀猛地一驚，正在碼字的指尖連連打錯了好幾個字。
“好了，你別鬧我了。”說着，江冉儀就想将他推開。
顧心遲的吻落于她的臉頰，順着脖頸向下。
“好了......”江冉儀一邊碼字，一邊敷衍地揉了揉他的頭，像是在緩解大狗狗急躁的心情。
顧心遲開始蹲下身子，環住她的腰，吻她的手臂，不肯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寸。
“江江，專心一點，好好碼字，別管我。”
江冉儀愣住了，顧心遲的話，像是在教訓她。
“你幹你的事，我幹我的，互不影響。”他一邊振振有詞地說着，一邊開始作亂，熾熱的呼吸惹得她不停顫栗，她的皮膚好似也被他的呼吸灼傷。
江冉儀只好強行讓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想別的，時不時用力揉揉顧心遲的頭，讓他遠離自己。沒一會，顧心遲的頭發就亂作一團，更像一只卷毛大狗狗了。
突然，江冉儀碼字的動作停住了，顧心遲敏感地察覺到不對，看向電腦屏幕。
原來是江冉儀正在描寫男女主接吻的情節。
思考片刻後，她面不改色地将一大段落的字碼下，顧心遲認真地盯着文檔裏的段落，然後笑了。
“江江原來喜歡這樣啊......”說着，他有學有樣地輕輕啄了一下江冉儀的唇，然後用舌尖描摹着她唇部的輪廓，一點一點。
長驅直入時，顧心遲直接将她摁在了椅子上，雙目微張，江冉儀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渴望。然而，她整個人卻動彈不得只能被他控制節奏。她唯一能控制的，就是握住他不安分的手。
最終，江冉儀的耳朵被顧心遲捂住，外界聲音被暫時隔絕，唇齒交纏的聲音被不斷放大，讓她臉紅心跳。
鬧騰了好一會，顧心遲才罷休。江冉儀也終于将內容改完，發給了顧諾。
合上電腦後，江冉儀的困意蕩然無存，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問顧心遲：“都這麽晚了，你不回家啊？”
顧心遲搖了搖頭，“我已經跟我媽說過了，今晚不回去了。”
江冉儀笑了笑，不置可否。
百無聊賴中，她将投影儀打開，打算放電影。
“想看什麽？”她轉頭問他。
她看到顧心遲的目光黏在了她身上，覺得莫名其妙。她根本不知道，她跪伏着去拿抽屜裏的影碟時，不自覺間塌着腰，翹着臀，纖細的纖細，渾圓的渾圓。
睡衣微微上移，露出白皙的、不盈一握的腰段，上面的淡淡指痕仍沒有褪去，是他那晚留下的痕跡。
顧心遲喉嚨一緊，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江冉儀微微蹙眉，很快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麽，“顧心遲，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心中所想被揭穿，顧心遲雙頰微紅，尴尬地将臉別過，目光看向別處。
“問你呢，想看哪個片子？”
顧心遲想了想，回答：“《一天》。”
江冉儀愣了一下，“這部電影你都看過多少遍了，還要看。”
“這是我和江江在一起看的第一部電影呢，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油嘴滑舌。”江冉儀忍不住打趣，顧心遲嘴很甜她知道。沒想到他記得，這确實是他和她一起看的第一部電影。當時是高考結束後的漫長暑假，她十八歲，顧心遲九歲。
她與他命運的轉折點好像都發生在那個暑假。
如今，又是一年高考結束後的漫長暑假。顧心遲已經十八歲了，她二十七歲。九年過去，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覆水難收。
“而且，珍惜眼前人。”顧心遲又補充了一句。
江冉儀何其聰明，她當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在對她說——“珍惜眼前人。”
她只是裝不懂。
電影開始後，顧心遲坐在沙發上熟練地開了一瓶紅酒，他不肯讓江冉儀坐得離她太遠，于是強勢地将她摟入懷中。
昏黃燈光下，投影儀在播放電影，江冉儀難得乖巧地靠在顧心遲的肩膀上。
近在咫尺，他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江冉儀再次擡頭，莞爾一笑，耳根也開始泛紅，這一點大大取悅到了顧心遲。
他再次低頭吻向了她，她也嘗到了方才紅酒的味道。
“好了，看電影......”糾纏之中，顧心遲握酒杯的手一抖，酒杯掉落在地，部分紅色液體濺落在江冉儀白色的睡衣上。
看見地毯被弄髒，江冉儀當即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顧心遲順勢握住她纖細的腳踝，将她拉至更近，吻順着腳踝上移，到大腿根處。
情動之時，顧心遲突然擡頭，主動承認錯誤：“江江，我錯了，我馬上收拾好。”
江冉儀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揉了揉他的頭：“你別再搗亂了，東西明天再收拾，好好看電影。”
“好。”
沒過多久，屋外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雨夜，與自己喜歡的人在家中沙發上相擁着看電影，暧昧美好，對顧心遲而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電影最後，Emma因為車禍死在了Dexter最愛她的那一年，而後Dexter存在的每一天都是在回憶曾經與Emma的每一刻，看到這裏時，顧心遲再度眼框浸濕。
九年前的他為這樣凄美的愛情遺憾，九年後的他亦是如此。
他看向身旁的江冉儀，卻發現江冉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
他知道江冉儀入睡困難，常年安眠藥相伴，可一旦睡着，就會睡得很沉，像個小貓一樣，不容易被叫醒。
他輕輕地将她抱起，準備抱回主卧。
他的動作很輕，極其小心翼翼，可突然上升的高度還是讓江冉儀從睡夢中醒來，她睜開眼睛，兩人四目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