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婚後1

婚後1

手中握住了蘋果,秦芷君在花轎之中漸漸安定,聽着外面有宮中的侍者在撒喜錢。簇新的銅子當當當地落地,引來不少童子來說吉利話。

一開始只有膽大無人約束的童子,後來就有普通的百姓來道賀,真心實意說一句吉利話,就可以換得比尋常新人多得多的賞錢。

炮竹聲、恭賀聲還有唢吶的聲音交織成了歡快的聲音,等到花轎停穩了以後,這些聲音驟然減少。

一柄飛箭射開轎門,秦芷君被喜娘牽着下了花轎,握住了一段紅綢。

皇家的婚事更為氣派一些,卻又并不算多繁瑣,只因為新婚夫妻不用拜帝王與太後,直等到成親第二日再進宮叩拜。

坐在喜床上,新房裏也無人鬧洞房。

甚至顧煊也不用在外應付賓客,觀禮之後,朝臣便離開了,畢竟淑貴妃出不了宮,無法主持婚宴,帝王也同樣吝啬多給這個孩子一抹溫情,并未出面,只是讓一個內侍送來了禮,這內侍甚至不是常當值的幾位內侍。

朝臣見狀,有耍滑頭早早告辭離開,見着有人離開了,剩下的人也說不打攪四皇子新婚之喜,三三兩兩離開了。

當秦芷君見着顧煊再次進入到新房裏是有些驚訝的,“殿下,怎麽……”

顧煊踏入到新房裏,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有一個人一直在等他。

過去為避免讓她覺得自己太過于孟浪,他甚少直勾勾地看着她,此時既然已經是他的人了,他便看着秦芷君。

之前他便聽人說過,新婚這一日的女子是生平最美之際,秦芷君本就生得好,此時更似怒放的灼灼花朵,展現了她的美麗。

顧煊回答說道:“外面的賓客都已經走了,我便進來了。”

秦芷君有些傻了眼,“這麽快嗎?不應當吃飯?”

顧煊:“一般而言,婚宴的主家老爺是要坐鎮的。但是我這場婚事特殊,故而這婚宴的排面總體是潦草的,只是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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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芷君明白了,剛剛在婚禮上,當今陛下只是派了一個內侍過來,淑貴妃也沒得到出宮的許諾,所以顧煊就提前到了新房裏,不過她沒料到的是,顧煊說話竟是如此直白。

意識到很快就是洞房,秦芷君的臉上一紅,輕聲說道:“我服侍殿下更衣。”

顧煊的眼裏帶着笑意, “不必這麽快,雖說沒有賓客需要應酬,我們兩人總是要吃飯的。”

顧煊這樣明顯的打趣意味讓秦芷君紅了臉,她忍不住橫了顧煊一眼,微紅的眼眶裏波光潋滟,甚是動人。

顧煊難免又想到了那一日所見的謝紹,他自己在求陛下賜婚的時候,謝紹捏着酒杯,生生捏碎了杯子,瓷片劃破了他的掌心。

剛剛在秦家,他還跟着後面,那雙眼外洩的情緒讓顧煊意識到,倘若不是自己,只怕謝紹會做出奪妻的行為。

顧煊很快就把謝紹從他的腦中抛開,秦芷君是他的正妃,他也只會有這樣一個正妻,有謝紹這樣一個瘋狂的愛慕者,并不是秦芷君的錯,就像是當年他的生母,只是在花燈會上笑了笑,便被斷了親事,強奪入了宮中。

顧煊說道:“你卸了發冠,去掉妝容,先吃飯吧。”

秦芷君依言稱是。

把繁重的發冠去掉,秦芷君的腦袋感覺輕了許多,再換掉了婚服,長發挽成了簡單的發髻坐在了顧煊的對側。

“我自己的口味比較清淡。”顧煊說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想着今日裏可能你沒什麽胃口,就準備這些清淡一些的飲食。”

“這席面很好。”

秦芷君是頭一遭和顧煊一起吃飯,發現兩人的口味居然是有些相似的,他們都喜歡清蒸的新鮮的魚,味道不能太鹹,只吃食物的本味就夠了。

顧煊見她喜歡,用公筷給她夾了一塊兒魚腹肉。

對于臘肉炒筍幹這道菜也是喜歡,兩人說起了筍子,又提到了玉佛寺的竹筍來。

一頓飯下來比過去親近了不少。

吃飯之後時間尚早,在外走了半個時辰消食,秦芷君也看到了這個占地面積頗大,位置卻有些偏遠的四皇子府邸。

“成親以後,我應該會選擇外放。”顧煊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很長一段時間就不再回京了。”

在那個夢裏,顧煊也是如此,秦芷君在成親之前也有準備,她點了一下頭,幹脆說道:“好。”

顧煊倒是有些愣住,“只怕你也很難回京。這般說吧,父皇年邁,他所生……”

秦芷君連忙捂住他的嘴,輕聲說道,“這也是可以說的?你……”

“放心,我雖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但是整頓府中的內務還是做得到的。說的這些話不必擔心外傳。”

頓了頓,顧煊繼續說道:“父皇不承認自己老了,他內外一把抓,反而更耗費心神,只怕幾位皇子相争,這京都裏要亂的厲害。我本就沒有奪嫡之心,索性離開避開風暴得好。”

身為皇子,他繼續留在京都裏,便無法獨善其身,就算是不想奪位,那些兄弟也會讓他站位,只怕不勝其煩。

現在已經成了親,便是離開的最好時候。

“好。”秦芷君認真地說道,“只要殿下護我安穩,我時常給家人寫信,讓他們知道我過得好就可以了。和家人是不是同在京都并不是那麽重要。這一輪明月高懸,夜晚無事之事,我與他們共享一輪明月。”

總比那個預知夢裏好,自己和父親都沒了命,家中連喪兩人,秦家素來是一個整體,想來剩下的人也是痛苦連綿。

她仰頭看着明月,模樣有些可愛。

顧煊對她有些歉意,又有些憐惜,又有些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在內。

這些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素來喜歡把頭緒理清的顧煊懶得理清了。

反正她是他的正妻。

他湊過去親了一下她的面頰。

秦芷君頓時就很難保持鎮定了,面上漲紅了起來,左右顧盼地又不知所措。

這便顯得更可愛,之前喝了一點酒也升騰起來熱意,滋生出欲·望來。

顧煊見狀,幽幽說道:“這會兒可以沐浴更衣,安置下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洗漱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讓丫鬟和內侍出去以後,顧煊放下了紗幔。

龍鳳火燭的燈芯這一夜都不會有人去剪,那跳動的燭火透過紗幔把裏面兩人的影子投射到了牆上。

一開始顧煊的動作生澀,等到後面熟稔起來,兩人的人影交疊,到了後半夜叫了水這才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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