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難了
太難了
BLUE處理完事情以後，才看到消息。
這麽晚了，咖啡店恐怕早就打烊了。
但性格使然，他還是開着車，打算去喜樂看看。
沒想到會在這附近碰到蘇潇。
蘇潇冷極了，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BLUE開了暖風，見蘇潇一直搓着胳膊。
他脫下外套，遞給了她。
蘇潇把那外套披在肩上，低聲說：“謝謝。”
淩晨的街道，人車稀少。
月明星稀，霧氣氤氲。
BLUE開車很穩，他說：“如果覺得累就睡一會，到了你家，我叫你。”
蘇潇也知道，那時候因為情緒失控，她對BLUE說了很多傷人的話。
以後也還是同事，沒必要把事情做絕。
她嗓音有些沙啞，喉嚨也有點痛。
還是開口說：“那會兒我沒能控制好情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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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BLUE把手機遞給蘇潇，“如果有着急的事情需要用手機，可以先用我的。”
蘇潇搖搖頭：“沒有了，有些事情也許錯過了，就沒有機會了。”
第一次約會就爽約，她真的覺得沒臉見【LANCE】了。
而且，一旦真的見面，職業和很多相關情況都要開誠布公。
這幾天她和沈濟時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如果這時候讓LANCE知道她的身份，她還要很多花唇舌去解釋，萬一解釋不清，被誤會是渣女，得不償失。
只好等事件平息下來，她再和【LANCE】負荊請罪。
這大半年來，蘇潇所了解到的【LANCE】是個還蠻包容的人，反正不像BLUE那麽腹黑毒舌。
只要她真心去解釋，想來LANCE會明白。
車裏很暖，座椅很舒适，沈濟時又沉默得恰到好處。
蘇潇竟然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澄明。
車停在她家樓下，沈濟時不在。
蘇潇揉了揉太陽穴，嗓子腫得咽口水都疼。
她緩緩放下車窗，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透過倒車鏡，能看到沈濟時從遠處走來，身影由小變大。
他見蘇潇醒了，替蘇潇打開車門。
蘇潇下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怎麽不叫醒我，害你這一晚也沒休息好。”
“剛好上次你也因為我一晚沒睡。”沈濟時把手裏的藥袋遞給她，“給小黑他們買的999感冒靈，也給你捎了一份。”
“謝謝。”蘇潇接過藥，心說沈濟時這家夥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明明手裏只提着一份藥，還說是捎帶的。
不過他這樣說，也是怕她誤會吧。
她蘇潇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沈濟時那種霸總性格的人，是不會喜歡她這種一點都不可愛的女生的，他們大多數都喜歡甜甜的女孩。
沈濟時說：“昨天的熱搜都撤掉了。該澄清的，全平臺都發了聲明。保護你安全這方面，你看看安排幾個保镖，比較合适？”
蘇潇連忙搖手，她家的位置也沒有曝光，暫時還不需要跟着幾個大老爺們。
再說她一個小康人家的孩子，真不習慣有陌生人在身前身後。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既然都澄清了，後繼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她故作輕松地笑道：“真要有問題，再問你要保镖。”
“好。”
折騰了一整天，回到家，蘇潇也顧不上換衣服，趕緊打開電腦，上了□□。
魏雪也給她留了好幾條消息。
【雪雪子】：潇潇，你在哪兒啊，我在你家門口給我開開門。
時間是昨天晚上的。
【雪雪子】：潇潇，我已經發了澄清微博，BLUE也發了，事情會平息下來的。
【雪雪子】：你不想見人的話，先好好休息休息，等你有心情了，我請你吃火鍋。
不愧是她這麽多年的好閨蜜，就知道火鍋總能給她帶來好心情。
蘇潇先關掉魏雪的對話框，趕緊點開LANCE的。
【不慫】：對不起，昨天，我去遲了。
【不慫】：這件事都是我的錯，如果你願意的話，等我這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我請你吃大餐好嗎？
沈濟時目送蘇潇上樓，他沒有急着上車，還站在她家樓下。
□□陸續收到消息，是【不慫】的。
每次看到她的留言，總能讓浮躁的心，沉靜下來。
他嘴角略上揚起，單手打字。
【LANCE】：好。
【LANCE】：昨晚五點左右，我也有點事，就走了。
【不慫】：那我就放心了，還好你後來沒有再去，不然要等更久。
【LANCE】：你後來去了？
【不慫】：我手機壞了，沒法聯系你，怕你在喜樂空等，忙完就過去了一趟。
沈濟時忽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往前翻看和不慫的聊天記錄。
不對，這說話的語氣和蘇潇不太像，不慫就像是個滿心迷茫的小姑娘，蘇潇卻是喜歡逞強的傻丫頭，分明就不是同一個人。
可怎麽會這麽巧，昨晚那種情況，蘇潇走了以後竟然沒有回家，而是出現在離家很遠的喜樂附近。
蘇潇昨晚有些表現，仔細推敲，也有些異樣。
她在電競圈子這麽多年，又是做解說的，情緒掌控能力很強。
即便被他的粉絲打到，也不過是輕描淡寫地開着玩笑，卻因為手機摔壞了，而瞬間翻臉。
很多細節，就這樣在腦海裏浮現，比如第一次見到蘇潇，在春決後臺。
蘇潇和人講電話的時候，好像說有相親對象。
相親……年輕人都很排斥的辭藻，她說得那麽自然。
沈濟時打字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LANCE】：大概幾點？
【不慫】：十一點多的樣子吧。
恰好是他趕到喜樂那邊，是十二點多的時候。
蘇潇那會兒凍得鼻子通紅，分明就是在冷風裏等了好久的樣子。
太巧了。
【LANCE】：你的手機……怎麽了？
【不慫】：暴風哭泣，屏幕摔碎啦。
沈濟時：……
他無法解釋這種巧合，實在是有很多相似點。
其實有很多種方法去确認【不慫】到底是不是蘇潇。
只是在此之前，他更需要确認，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這個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沈濟時關上手機，上了車。
*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張姨回來以後，他就不需要再操心小隊員的餐食。
RED那邊也都安排了營養師專門給他配餐。
略洗漱後，沈濟時在電腦桌前坐定。
小黑和小白在暗戳戳地打趣他夜不歸宿的事兒。
沈濟時充耳不聞，他打開浏覽器，搜索關于蘇潇的消息。
同時，他又掏出手機來，對比着看他和【不慫】的聊天記錄。
蘇潇是兩個月前轉到SS的。
【不慫】大概在三個月前和他聊天的時候，聊到了職業規劃的問題，當時還說到過職場霸淩。
再然後是蘇潇剛到SS主持春決。
【不慫】在春決前一天晚上和他讨論，人到了新的工作環境如何打開局面。
接着就是那晚在醫院，蘇潇臨時直播探病RED。
【不慫】在和他傾訴遇到不喜歡的同事還要一起共事。
他還說出了錢難賺，屎難吃這樣的話。
每一個時間卡點，都驚人的吻合。
沈濟時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椅子上。
先不說他能不能接受蘇潇就是【不慫】這件事，假定真的就是。
從他們過往的聊天看來，蘇潇對【LANCE】是接受的，但對BLUE是沒有好感甚至有些厭惡的。
不用她說，就是光看他們工作中的接觸，身份互換一下。
對于一個總是給自己招惹麻煩的同事，他也很難會有好感。
更何況，他們之前還互相說過那麽多的……狠話。
沈濟時嘆了一口氣。
這是極為罕見的，小黑他們都朝着他看了過來。
“老大，你不會還在為了蘇老師的事情在發愁吧？”
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小黑同志真相了。
沈濟時不置可否。
小黑就把他的電腦屏幕側過來，讓沈濟時看，“老大，你別擔心啊。你看現在你也在微博澄清了，你和蘇老師就只是普通同事；魏老師也站了出來，把那天的真實情況說得一清二楚，你那些粉絲這不都給蘇老師道歉呢麽。”
沈濟時定睛看着屏幕上的畫面，是蘇潇的直播間。
她開了攝像頭在和粉絲聊天。
沈濟時示意小黑打開音響。
小黑連忙就拔了耳機線，打開了音響。
然後沈濟時就聽到，音響裏傳來蘇潇沙沙的聲音。
她說：“不好意思啊，讓你們虛驚一場。你B神還是你們的，只有感冒是我的。”
沈濟時：……
有粉絲發彈幕開玩笑，要蘇潇發誓以後都不和沈濟時談戀愛。
蘇潇笑得前仰後合：“你們真逗，這年月，還有人相信誓言？好吧，我發誓——我蘇潇永遠不和你們B神談戀愛，如果違背這個誓言的話，我就……”
沈濟時大概是用上了他打SS總決賽的手速，在聽到蘇潇誓言的那一刻，為了打斷她的話。
他直接就手拿着小黑的鍵盤，用小黑的賬號給蘇潇打賞了一百個火箭。
蘇潇驚了：……
BLACK欲哭無淚！
蘇潇弱弱地問：“BLACK，你這麽大方的嗎？我懂……藍黑CP嘛，看在這麽多火箭的份兒上，B神是你的了。”
小黑看着自己流水一樣花出去的人民幣，整個人都被驚呆了。
他一臉莫名地看着BLUE：“老大，你這是受什麽刺激了？我可沒有你這身家，我給別人刷禮物，從來都是一個起刷，十個封頂……摳門不是我的人設，這就是我的性格！”
“給你報銷。”沈濟時說。
BLACK拍了拍心口窩，冷靜下來一想，這次蘇潇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老大給人家刷點禮物也不過分。
老大用他自己的賬號也不方便，真用了，他粉絲沒準又要發散思維，這就解釋得通了。
他沒花一分錢，還給蘇老師留下個好印象。
這波他小黑不虧的。
蘇潇感謝了BLACK一番。
又重新撿起話頭：“對了，剛才咱們聊到哪了，對，發誓，如果我和BLUE……”
沒等蘇潇說完，BLUE又刷了一組整整一百支火箭。
當然用得還是小黑的賬號。
蘇潇：……
BLACK：……
蘇潇：“BLACK，你是被盜號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