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JJ獨家發表|

領導當然不給批。

領導親自把妹妹送到了集市門口, 臨走前千叮咛萬囑咐道:“下次沒我的允許,不準偷偷和許漁約、咳,獨自見面,知道了嗎?”

郗西皺着鼻子哼了一聲, 滿臉寫着不樂意, 正面直視着郗言, 認真強調道:“哥,我二十多歲了……”

“八十歲你也是我妹。”郗西不由分說打斷了她的不滿,手心貼上她的額發,輕揉着, 動作溫柔,透着為人兄長的寵愛。他嘆了口氣, 順毛道,“西西,哥哥很擔心你。”

郗西下意識屏住呼吸。

“許漁脾氣雖然臭了點,但為人不壞, 我認識他這幾年,對他的性格脾氣也算比較了解,說實話,我并不反對你們在一起。”

郗西聽到那三個字還是有些羞澀,微垂眼, 在心裏回答道:“我們還沒在一起啊……”

“但不反對并不代表着支持。西西,你從小就不懂得拒絕別人,受了委屈也習慣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哥哥只希望你以後能找一個懂你、疼你的人,萬事以你為先,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地把你交給他。”

郗西安靜地看着他,眸光如小鹿般澄淨透明,洋溢着不谙人事的天真,郗言一想到這樣的目光總有一天要屬于其他人,心裏就有些窩火。深吸口氣,接着道:“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人,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以後你會認識一個比許漁更好的人?”

比許漁更好的人?

“可是哥哥,”郗西端坐着,雙手乖巧地放在大腿上,直面他的姿勢認真得近乎虔誠,“我從來沒有像喜歡他那樣,喜歡過一個人。”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喜歡過這麽一個人,此後再也沒有別人能走進她心裏。

二十一年,打從郗言有記憶以來,郗西就不曾用這種眼神看過他,撒嬌的、搞怪的、喜悅的……那些生動如昨日的表情在郗言腦海放映似的飛快掠過,他忽地渾身力氣一卸,心想道:罷了罷了,總有這一天的。

手掌在郗西腦袋上輕拍了幾下,郗言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終于選擇妥協:“好,哥哥知道了,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哥哥支持你的每一個決定。”

你喜歡他,那哥哥就祝福你們。

Advertisement

你要是和他分開,沒事,還有我,我做你一輩子的依靠。

看着郗西歡快地朝他揮揮手,旋即消失在視野外,郗言默不作聲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忽然間,郗言揮拳,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盤,狀似宣洩。

雖然保持微笑,可心裏還是好生氣!

果然應該回去找許漁打一架!

自認為完美解決了哥哥和許漁之間的問題,郗西連走路的步伐都透着輕快,盡管被告知關注已久的那款膠帶已經賣光了,短暫失望後,心情還是很快就恢複到飄飄然的狀态。

集市旁邊就是會展中心,這會兒不知什麽活動剛結束,熙熙攘攘的人群猶如遷徙的行軍蟻,一下子湧了出來,郗西看着黑壓壓的人頭,果斷地拐到後門,打算從另一條小路回家。

結果剛轉過彎,眼皮一擡,再度被眼前的畫面給吓到了。

後門的“行軍蟻”比前門少了将近一半,但所有人湊在一起,從視覺上看,數量也是蠻可觀的。

“行軍蟻”大部分是女生,手上拿着應援牌和海報,郗西經過時好奇地瞧了一眼,海報上的人穿着身白西裝,修長的手指搭在琴鍵上,下颌微擡,表情沉醉。抓拍的人技術很好,只一張照片,就将男人身上不食煙火的清冷氣質诠釋得淋漓盡致。

下面則是應援口號——

顧庭生,愛你一生一世。

郗西步伐不自覺慢了下來,莫名的熟悉感湧入她心頭,一時又想不起這感覺從何而來,眉心下意識蹙起。

有許漁作為前例,郗西對這種似是而非的熟悉感可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回憶了一分鐘還是沒想起來,便打開手機準備搜索顧庭生的個人資料。

就在她低頭看手機的那一刻,後門突然自內向外推開,人群中陡然間爆發出尖叫,震耳欲聾,吓得郗西打了個激靈,循着聲音望了過去。

只來得及看清白西裝和他臉上的口罩,郗西就感覺幾股沖力從背後襲來,肩膀剎那間歪向一側,腳下還沒站穩,又被狠狠撞了一把。

更倒黴的是,有個女生激動之下沒抓穩充電寶,如同磚頭一樣大的物件重重地砸在郗西腳面,疼得她當場就悶哼了一聲。

場面亂糟糟,女生們的尖叫聲還沒停下,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從一開始歇斯底裏的尖叫逐漸彙成整齊劃一的吶喊。

郗西試着動了下腳趾頭,疼得倒抽了口氣,一蹦一蹦地挪到人群外。

幸好是砸到腳面而不是流血,郗西慶幸地拍拍胸口:“摸摸毛吓不着。”

身後,吶喊聲再度轉回尖叫模式。

郗西心一緊,轉過身——

“受傷了?”不知什麽時候,白西裝已經走到了她背後,見她回頭,眉心微蹙,問道。

他的聲音很好聽,是偏向清冽幹淨的音質,很容易讓人想到春天解凍時從山谷潺潺流出的泉水。

郗西無端成為了衆人矚目的焦點,有些不自在,局促地抓了抓劉海,道:“沒事。”

旁邊圍着群目光如炬恨不得把郗西架起來處以火刑的粉絲,白西裝竟然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依然紋絲不動地盯着郗西的臉。

郗西向來臉皮薄,被一個陌生男人這麽看着,已經有些維持不住臉上的淡定了。

郗西剛想強調第二遍,白西裝的視線就迅速往下,落在了她的右腳,語氣還是清清淡淡的,聽起來如沐春風:“是腳受傷了嗎?”

“我剛才看到你是用左腳跳着走過來的,”白西裝解釋,“所以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腳受傷了,沒有別的意思。”

或許是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一直守在白西裝身邊的經紀人怔愣兩秒,立刻接過這個話題,演技說來就來。

她上前幾步,插入郗西與白西裝之間,上下打量着郗西,看表情還挺急切:“對呀對呀,小妹妹,有沒有哪裏受傷了?是不是人太多不小心碰到了?我們庭生素來關心粉絲,你要是真有哪裏不舒服,我們立馬安排人送你去醫院。”

郗西聽她劈頭蓋臉一頓叨叨,頭險些大了一圈,忙拒絕道:“我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

郗西下意識握着手機,機蓋沾染上她手心的溫度,微微發熱。

恰好此時,微信碰巧進來條消息,發出了清脆的提示音。

簡單的信息音,落在郗西耳裏,宛如天籁之聲,她晃了下手機,飛快道:“我朋友來找我了,我先走了,謝謝關心。”

她鞠了一躬,強忍着疼痛,盡可能以正常的姿勢往前門走去。

直到越過大樹,才覺得芒刺在背的感覺消卻了些。

郗西叫了輛出租車,沒敢和郗言說受傷的事,交代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才挂斷電話轉而看向微信。

微信是許漁發來的,一段語音。

郗西抿嘴,有點想笑,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語音只有十五秒,戴上耳機,率先傳出來的是他的呼吸聲,近在耳畔。

郗西定定心神,集中注意力。

呼吸聲中他冷不丁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感慨:“你哥下手也太狠了。”

啊!

郗西登時急了,也回了段語音過去:“我哥他怎麽你了嗎?”

該不會是打架了吧?

明明都和他說好了……

郗西心裏像打翻了調料瓶,五味雜陳,又是愧疚又是擔心。

然而許漁的聲音并不像在生氣,甚至還低笑了下,透着股愉悅:“沒怎麽,設身處地,要是我,估計下手比他更重。我就跟你賣個慘,讓你心疼心疼。”

什麽啊……

郗西盡管知道他向來不正經,但聽了這油腔滑調的一句話,臉皮還是不可抑制地發燙。

她咬唇,回了串省略號。

然後……許漁居然發了三秒的笑聲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他把聲音壓得又低又蘇,通過耳機,郗西半邊身子都麻了。

“準備回家了?”他問道,閑聊的語氣。

“嗯,在出租車上了。”

“歌我已經發了,回去再聽一遍?”

“好。”

他像是躺在沙發上,發出一聲舒适的鼻息:“什麽時候再去錄視頻?”

郗西點開了許漁的個人主頁,發布新歌的那條微博轉發量已經達到了三四萬,評論也即将破萬。

“你這首歌沒人跳過,原創編舞需要一段時間,尤其是我的能力還不夠,最早也要等到開學後吧。”

許漁這首新歌像捅了土撥鼠窩,評論底下全是瘋狂的“啊啊啊啊”,感嘆號排了好幾排,讓人看了都替評論粉絲的肺活量擔憂。

“開學後啊?那我還能去學校找你麽?”

郗西攥緊衣角:“可以呀。”

“哦對了,明天跟你哥他們要去領個獎,之後還有個慶功宴,就樂隊成員還有你嫂子,你想不想來?”

郗西點點頭,随後才反應過來許漁看不到,忙“嗯嗯嗯”回道。

她和許漁你一條我一跳地發着語音,司機大叔一直很安靜聽着,冷不丁說了句:“和男朋友聊天?瞧瞧這開心的樣子,嘴角都要彎到眉毛底下去喽。”

郗西僵住。

男朋友……

她唇瓣微啓,張合數次,最後只是咬住下唇,克制、羞澀地笑了笑。

“嗯。”

男朋友诶!

沒有解釋,還默認了,我會不會很壞啊?郗西咬唇,愧疚了一會會。

不管了!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郗西托着腮,內心美滋滋的,眼睛早已經笑成一道月牙。

作者有話要說: 注:“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出自李益《寫情》

看文愉快,麽麽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