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JJ獨家發表|

翌日清晨, 許漁公寓。

顧笙深吸一口氣,旋即破口大罵:

“我說,你是不是寫歌寫得腦子都沒了?宣布戀情,在公共場合動手, 你是嫌自己的黑粉不夠多嗎?早說啊, 我現在就讓人買通稿, 你想什麽樣的黑歷史,我就給你編個什麽樣的出來,省得你還要真人上陣一番,多辛苦啊。”

許漁剛被人從被窩裏拽出來, 頭發亂得跟雜草一樣,丁點型男的感覺都看不出來了, 他打了個呵欠,手掌在後頸處搓了搓,含糊不清道:“就這麽大點事兒,把你氣成這樣。”

“這叫這麽大點事兒?”顧笙拔高音量, 硬生生将自己擠進女高音的劃分線裏,“那你和我說說,是不是要出軌吸毒殺人,才算大事啊?”

許漁耳膜轟得嗡嗡響,近距離的一通吼, 沒把他吼清醒,倒讓他暈乎乎的腦袋更加漿糊了。

“好啦,別氣了, 小心眼角又長皺紋。”

說完這句話,果不其然看到顧笙吹胡子瞪眼,欲再罵上兩句,許漁果斷認慫,“哎,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你要氣出個好歹,隊長非得把我大卸八塊以示洩憤。”

“你認錯态度就不良好!”顧笙深吸氣,到底沒忍住,踹了他一腳,“從前也是這樣,脾氣上來了就不管不顧,什麽人都不給面子,說走就走。”

這次還不只是甩人臉色,都動了手,差點沒把人打進醫院裏。

“跟我老實交代,你和顧庭生是什麽情況?無緣無故的,怎麽和他打起來了。”

許漁啧了一聲,擺明了非暴力不合作,随口道:“還能有什麽情況啊,看他不爽,就動手了。”

“淨瞎扯淡,真當我不知道你們之前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

顧笙興許是因為方才那場精彩的高音表演,喉嚨如今有些隐隐作痛,自食其力,從冰箱翻出了瓶奶茶,先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覺得嗓子好些了,才接着說道:

“原本樂隊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解散了?我聽過你們的歌,詞曲寫得還算不錯,就是有些牙酸。”

許漁扯了下嘴皮子,皮笑肉不笑的,半點笑意都沒傳遞到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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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賦新詞強說愁,寫出來的歌當然透着股空洞無趣的牙酸。

那會兒是真年輕,熱血上頭了就敢組建樂隊,主動找了學校吉他社的首席門面擔當,兩人一拍即合,在學校裏搞了幾次半死不活的演唱,後來又加入了鍵盤手和貝斯手。

五年前的精力和熱情,遠不是今天能比的,正兒八經的隊伍一成立,許漁就熬了兩個通宵,整整四十八小時沒合過眼,一股氣寫了二十多首歌出來,從單曲到第一張EP,從搭個帳篷唱五分鐘,再到大禮堂一晚上的樂隊solo,許漁幾乎把所有的憧憬和愛,都寄托在這個新生的樂隊中。

甚至違背家人的意願,一意孤行地放棄學業,全心全意地撲在了他為之瘋狂的音樂上。

就在他以為樂隊将迎來新高峰時,反贈他的卻是隊友貝斯手小琛的一記重拳。

這記重拳猛地打醒了他,讓他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醒來,他才驀然發現,身邊并肩作戰的兄弟原來不知何時起,對他早已是又憎恨又嫉妒。

顧庭生,這個他曾經最為信任的兄弟,樂隊的隊長,一人策劃了隊伍的崩離,将所有髒水潑到他身上,踩着他上位接受了公司的簽約,搖身一變,成了溫柔多情的天才情歌王子。

這不是麽,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許漁嘲諷地勾起嘴角,下意識伸入衣兜,指尖沒碰到煙盒,一顆圓滾滾的糖先滾進了他的手心。

記憶霎時斷了線,插播起那天的瓢潑大雨來,當時的寒意仿佛附骨之疽,隔着四年依舊清晰重現,此時手裏的戒煙糖,跟當年橙黃色包裝的阿爾卑斯重合,眼前突然浮現出郗西閃着星光的雙眸。

她說,時間會告訴你,等待值不值得。

而事實證明,他的等待是有意義的。

“和你說話呢,你似笑非笑地做什麽!”顧笙久沒聽到他回答,徑直一巴掌甩他後背上。

猛的一巴掌,瞬間就破壞了許漁傷春悲秋的感慨,他掐了下眉心,嘟哝道:“郗言怎麽就忍受得了你這麽暴力。”

“別以為我沒聽到你在說什麽,說人壞話至少得在背後呢,你這當着我的面兒就敢說,是想挑戰一下嫂子的威嚴嗎?嗯?”

嫂子這個稱呼莫名取悅了許漁,劍眉登時就揚了起來,跟偷吃了雞的黃鼠狼一樣:“哪敢說您壞話啊,嫂子大人必須英明神武。”

“少貧。”顧笙翻了個白眼,“真是搞不懂我個貌美如花的待嫁閨女,為什麽每次都要為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臭男人操碎了心。”

“快點給我從實招來,和顧庭生到底藏着什麽深仇大恨,我還得幫你把□□壓下去,争取不影響新專輯銷量……馬德,單是想想,我頭都大了。”

“哪裏算得上深仇大恨。”許漁邊挑着重點把之前的糾葛和顧笙說了一遍,邊發語音安撫看到消息擔心不已的郗西。

顧笙煩得都快腦溢血了,還要眼睜睜看他聊騷,簡直用上了畢生功力,才沒把許漁拖去洗手間摁進馬桶裏沖走。

“現在,網絡輿論一片倒,目前局勢對我們很不利。陳年往事說出來也沒意思,平白給吃瓜群衆添點談資,你這裏有什麽顧庭生的□□嗎?最好致命一點的,能把話題從你們打架上面轉移走的。”

許漁握着手機,沉默了許久。

“有個人……甄甜,我前幾天注意到她回了G市,和顧庭生應該還有聯系。”

許漁的名字挂在熱搜整整兩天,關鍵詞換了一波又一波,先是“許漁女朋友”,後來發現扒不出什麽真材實料,各大娛記開始圍繞着他和顧庭生鬥毆的事件一通深扒,終于扒出了兩人之前同屬一個樂隊。

要說藝人有什麽過往,本應該是很容易就能查到的,何況組建大學生樂隊又不是什麽丢臉的事情,不至于過了這麽久,才讓公衆知道他和許漁還有這一緣分。

但偏偏顧庭生出道走的就是天才歌手的人設,橫空出世一唱成名,詞曲唱全才,硬生生把他的種種經歷洗得清清白白,塑造了一個随便寫首歌就能紅遍大半個樂壇的新秀。

結果沿着這條線往下扒,娛記們赫然發現,顧庭生和J&Y樂隊不合的傳聞竟不是粉絲們胡編亂造炒作diss,顧庭生copy隊長郗言的人設也不是雙方的沖突所在。早在逐風之翼時期,顧庭生和許漁之間的矛盾就已經是初見端倪了。

因為,那個時期的許漁真是太耀眼了。

盡管用當下的眼光來看,他們其實并不出衆,甚至連十八線歌手都稱不上,但在這個小小的四人團體中,受歡迎程度顯現出了明顯的兩極分化——

幾乎所有人都是沖着主唱和隊長來聽歌的,而在那一堆顏控中,目光更容易被核心人物所吸引。

這樣的對比,饒是親兄弟,也很難不心生罅隙。

一時間,關于對兩人反目成仇,以及逐風之翼解散的猜測鬧得微博沸沸揚揚。

郗西自然也高度關注這件事,不過另一當事人似乎對此格外不滿,并相當不要臉地要求:“你關注我就好了,別的什麽人就不要看了,省得髒了你的眼睛。”

郗西這才想起來,許漁盡管不會再主動提及顧庭生,但每次聽到顧庭生相關的資訊時,臉色都不大好看。

也是緣于此,郗西至今沒敢和許漁交代,顧庭生曾經追求過她的事。

所幸,輿論随後慢慢好轉,不到一周時間,微博熱搜榜便更朝換代似的換了批關鍵詞,連粉絲也失去了最開始掐架的活力。

經紀人和公關部門為了許漁忙得腳不沾地,許漁卻如沒事人一般,邊和郗西談情說愛,邊推進專輯進度,愛□□業兩不誤。

郗西這幾天忙着寫論文交差,平時只能趁許漁休息和他視頻一兩小時,有時還會因為某些突發事件,視頻沒幾分鐘就被打斷了。

忙完學業上的事,确定保送研究生的郗西立馬跟裝了陀螺一樣,踩着旋風到公司樓下等他收工。

她離開學校時只穿了件長裙,到了晚間,夜風愈發涼了,不到十分鐘,就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郗西揉了揉鼻子,擡眼望去,許漁剛從大門出來,瞧見她,遠遠地朝她招了一下手。

郗西立刻跳下欄杆,猛地紮進他的懷裏,仰着脖子撒嬌:“怎麽這麽慢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不像抱怨,倒有點恃寵而驕的意味,她以前總想裝大人很少撒嬌,現在被許漁慣得從前沒有的毛病一個個都冒出來了。

“你哥跟他媳婦兒吵了幾句,現在估計還在四處尋妻呢。”許漁的手緩慢下滑,直到拉住郗西的,随後眉頭一皺,“手好涼,不是讓你不要在門口吹風的嗎?”

“我想讓你出來第一眼就看到我嘛~”郗西勾着許漁的食指晃了晃,軟綿綿的語調,轉眼間就把男人的火氣澆滅了。

“下不為例。”許漁拿撒嬌的小姑娘最沒辦法,舍不得擺起臉色說她幾句,只好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穿着。”

郗西如願以償穿上男友外套,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偷笑。

許漁身量高大,外衣套在郗西身上,就像裹了件戲服,袖子松松垮垮地随着郗西走動而晃着。

郗西走路專愛踩格子,一跳一跳的,許漁在後頭插着兜慢慢走着,看她蹦出幾步遠,然後停住轉頭,眉梢湧動着笑意,脆生生地催他:“你腿那麽長,怎麽走的比我還慢。”

許漁不知不覺嘴角高揚,“因為你在我心上,我得負重前行啊。”

郗西:……

怎麽感覺他越來越會說情話了?(? ???ω??? ?)?

郗西揉了把臉,羞赧地瞪了他一眼,又開始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許漁落後半米,取出手機,模糊周邊的景色,鏡頭中郗西的背影恰好站在光與影的交彙區,一半是過往,一半是未來。

拍照,發微博。

J&Y樂隊–許漁V:你好,我的星光。[圖片]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感謝松鼠的小尾巴吖的地雷,破費了,鞠躬~

看文愉快,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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