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FW基地裏,今晚為yank舉行着歡送會。
滿臉通紅發姜姜打了一個酒嗝,眼含熱淚的抱住yank,聲淚俱下道:“Y哥,你一定要幸福啊!嗚嗚,你都做爸爸了,我還沒有女朋友!”
yank略微無奈的将賴在自己身上的醉鬼扒開,笑道:“你以後也會做爸爸的,小姜,你有那麽多女粉絲,她們都很喜歡你,找個女朋友不難。”
姜姜哭的稀裏嘩啦,轉頭看到了疊着雙腿坐在沙發上的厲舜舟,他的側臉半明半暗,下颌輪廓清晰硬朗。
也許是被自家隊長的神顏鎮住了,姜姜腦袋宕了,他神志不清道:“我有爸爸,隊長不就是我爸爸麽,他還給我買蛋糕吃!”
yank:........
栗子:........
厲舜舟擡眸,冷清的撇了一眼姜姜,淡淡道:“謝謝,爸爸沒你這個18歲的兒子。”
從外面處理完工作回來的經理杜七七頭疼的看着一桌子的酒瓶,“不是,就算今晚是yank的歡送會,你們也不要喝這麽多吧!”
話音剛落,姜姜就奔過去跟個樹懶一樣纏抱住杜七七,臉不停的在他胸口摩擦,“經理~我爸爸不要我了!嗚嗚~是不是我不夠騷啊!”
杜七七嫌棄的撥開他的頭:“你騷你ma呢!”郁悶的看向其他人道:“他喝了多少!瞧瞧你們,都給他灌成什麽樣兒了!”
栗子和yank無辜的舉手,表示是他自己喝的。
杜七七看着頭大,揮揮手示意兩人将這個醉鬼擡到樓上去。
“得令。”
稍微清醒點的兩人搖搖晃晃站起身,栗子擡着頭這邊,yank搬着兩條腿,就這麽将姜姜橫擡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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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擡走的姜姜伸出右手緊攥着樓梯的欄杆。
“我不走!我叫了袋鼠小哥給我們送酒!我們要徹夜不眠!同歸于盡!”
栗子一把捂住姜姜的嘴,将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成語堵回了肚子裏。
杜七七站在大廳裏一言難盡的看着那三人消失在電梯裏,才回頭看向沙發裏的厲舜舟。
“你還清醒麽”
厲舜舟擡眸掃了他一眼:“醉着。”
他一說話,杜七七就知道他沒喝什麽酒,轉身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
“怎麽樣,海哥給你的人員名單你看了麽”
海哥是他們FW的主教練,之前也是一名職業選手,算是電競圈的遠古大神。
厲舜舟嗯了一聲:“看了。”
“你覺得上面有合适的麽要是有,我明天就去聯系,盡快安排來試訓。”
厲舜舟抿了下唇,平聲道:“沒有。”
杜七七臉垮了下來,一片滄桑與悲涼。
“那是我和你們教練在一衆轉會選手裏,還有青訓生甚至還有游戲主播裏,大海撈針精心挑選出來的。”
厲舜舟輕笑了下,同情的拍了他下他的肩膀:“那就繼續撈吧。”
杜七七一臉氣憤:“我又不是海底撈,我撈什麽啊!知不知道找個接替yank的有多難!我這幾天,已經愁白了好幾根頭發啦!”
厲舜舟挑眉,“你是想讓我随便找個人進來那很容易。”
杜七七氣餒,“要是砸了FW招牌,林老板和boss也會殺了我的,行叭,我先上去看看那三個,竟是些讓我不省心的。”
說完,林七七就往樓上走,走了一半,他停下來拜托道:“厲神,幫忙把阿姨熬的粥放爐上煨着呗,半夜說不定那幾個醉鬼餓了要吃呢。”
沙發上的厲舜舟懶散的擡手背對着他比了個ok。
杜七七嘴裏不停的抱怨着自己是個老媽子噔噔上樓去了。
大廳裏到處散落着酒瓶和沒吃完的食物,厲舜舟起身,長腿跨過地上雜亂的物品,去廚房将早上阿姨煲的粥倒在砂鍋裏放到了爐火上,開着最小的火慢慢煨着。
無聊之餘,他背靠在料理臺,右膝屈起,骨骼修長的手輕握着手機,随意的滑動着屏幕,一目十行的浏覽着最新熱點。
身後的砂鍋發出細微的咕嚕聲,蒸汽氤氲,慢慢散開後消失在空中。
就在這寂靜之時,基地的門被敲響了。
厲舜舟收起手機,擡眸看向大門處,沒有動,直到十秒過後,大門又被铛铛铛的敲響,他才站直身朝門口走去。
敲門的正是俞景,他手裏提着一個啤酒專賣店的袋子,裏面裝了不下二十瓶的啤酒,都是水,重量自然也重,壓的他右肩往下傾斜着。
特別是他手肘處還有擦傷,牽扯到了就會有痛感傳來,正當他打算換手,用左手提的時候,門終于開了。
一個高大忻長的人站在門口,遮擋住身後屋內明亮的燈光,投下一片陰影在俞景的頭上。
乍然出現的人,叫俞景猝不及防,他愣愣的看了眼前的人幾秒鐘後,飛快的垂下眸子,臉上的溫度陡升,胸膛裏心跳也開始撒歡,跳的飛快。
他有些結結巴巴道:“你,你好,你的外賣。”
厲舜舟垂眼看了看遞到自己面前來的袋子,回想起剛剛姜姜被拖上樓前,說過自己定了酒。
他伸手接過這沉甸甸的袋子,手背上的經絡微微鼓起。
撩起眼皮兒看了兩眼俞景,他略帶興趣道:“我記得,我下單的是袋鼠平臺,不是藍騎士。”
俞景唇線緊抿,伸手拉開了藍騎士的外套拉鏈,裏面一件黃色的短袖露了出來,他略有些緊張生澀道:“我,身份比較複雜。”
厲舜舟勾唇笑了笑,“嗯,業務挺廣泛的。”
他低沉的笑像是鑽進了俞景的耳朵裏,撓的他心微癢。
并不是因為他想多接點單才注冊了兩個外賣平臺,而是因為他不确定FW的人會用哪個軟件下單。
俞景下午兩點就到FW基地的外牆外面了,在牆角蹲了一下午,手機都玩到沒電了,也沒等到FW的人下單。
一直到晚上十點,他都想放棄了,FW的訂單才姍姍來遲,他飛快的接下單,路上一點都沒耽擱,提前四十分鐘送達。
更沒想到的是,這個餐會由厲舜舟來取。
等他真的站到自己面前跟自己說話的時候,俞景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捏緊拳頭語氣盡可能的平靜道:“祝你用餐愉快,如果可以,給我一個好評。”
說完,他轉身就想離開。
厲舜舟挑眉,輕聲道:“你取餐的時候摔了”
俞景背脊一僵,疑惑的看他,他怎麽知道他摔了
厲舜舟伸出修長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左臉,“你臉上這裏破皮流血了。”
俞景才反應過來,直接上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臉,指腹剛觸碰到皮膚,就有疼痛襲來。
怪不得他今天去店裏取餐的時候,店裏的人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原來他臉上也摔破皮了。
厲舜舟:“別直接用手碰,會感染。”
俞景衲衲的放下手,有些尴尬,好不容易見到自己喜歡的人,結果還是這幅倒黴樣子。
厲舜舟垂眸打看了他一周,褲子的膝蓋處也磨破了,露出裏面沾着灰塵的傷口,藍色的衣服上面有大片摩擦出來的污跡,再結合他臉上的傷口,怎麽一看都摔的不輕。
俞景在他黑沉沉的視線下局促的動彈不得,他不自然的兩個指腹輕輕磨擦,緩解着自己的緊張窘迫。
“是我自己摔的,放心,我不會找你們麻煩。”
厲舜舟道:“有藥嗎看樣子摔的時間挺久了。”畢竟血都凝固在表皮上面了。
俞景搖了下頭:“等下去買。”
話音剛落,籠罩在他頭上的陰影消失了,屋內明亮的燈光照射到他的臉上,俞景擡頭一看,厲舜舟已經走回屋內了。
他轉身看了看門口的俞景,挑眉道:“不進來麽我給你簡單處理一下。”
俞景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他主動邀請進門,他心裏升起一股喜悅,卻又有幾分自卑。
裏面是那麽的幹淨明亮,他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泥點子,他站在門檻處有些猶豫。
厲舜舟搬來了基地的藥箱,拿起一包棉簽看了看門口還在摩蹭的人,“這裏很危險嗎為什麽你的表情這麽凝重放心,只是消個毒而已。”他晃了下手棉簽。
俞景一鼓作氣,終于擡腳邁了進來,進來後,他才終于看清了別墅裏的布景。
大廳中央放着半圓形的沙發,正對着的是一整面牆的電子屏,另一面牆則是FW榮獲的獎杯獎牌,還有隊內成員的照片和簡介。
厲舜舟指尖輕點了下沙發,示意他過來坐下。
俞景沒發現自己已經是同手同腳了,他僵硬的走到厲舜舟的邊上坐下,坐的端端正正,疊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都不敢動一下。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幾尺,他感覺自己都快要燒起來了,趁厲舜舟低頭擰酒精瓶蓋之際,俞景悄悄吐了口氣,心裏一直默念,何德何能,他何德何能離他這麽近!
厲舜舟拈起沾滿酒精的棉簽塗在了他左側臉頰的傷口上,見他撇着嘴角一臉嚴肅,輕笑了聲:“不是很疼,你大可不必一臉英勇就義的樣子。”
俞景垂眸,故作高冷平靜道:“我痛感神經比較發達。”
厲舜舟擡了下眉梢,沒說話。
氣氛很沉寂,對于俞景來說這幾分鐘頗為漫長,他眼神控制不住的要落到眼前人的身上,但又膽怯的不敢看,生怕對視到他的視線。
俞景鼻翼微煽,偷偷的嗅了嗅厲舜舟身上飄來的味道,很好聞,像是高山的茶香融合着雪後檀木冷香,淡淡的很好聞,他貪婪的深吸了兩口,試圖将這味道吸進肺的深處,永遠留存。
厲舜舟已經将他暴露在外面的傷口一一用酒精擦拭過了,用過的十幾根棉簽随意堆疊在玻璃茶幾上,他又從醫藥箱裏掏出一個創口貼,在空中對着俞景臉上的傷比劃了一下,然後輕輕貼在了他左側臉頰的傷口上。
他的指尖微冷,不小心觸到了俞景滾燙的臉上肌膚,一陣電流湧向全身,驚得俞景全身毛孔幾乎都要發顫。
厲舜舟以為他是不喜歡與別人有肢體接觸,低聲說了句:“抱歉。”從醫藥箱裏又拿出了一個創口貼,“沾水了替換用,別感染,容易留疤。”
俞景微垂着頭,借勢遮掩自己慌亂的表情,他心髒快的像是要跳出喉嚨,他不知道其他人見到偶像是什麽反應,但他見到厲舜舟,快要緊張的窒息了。
他胡亂的一把接過創口貼,站起來就想要離開,“謝謝。”
厲舜舟平靜道:“舉手之勞。”
是的,他一直都是這樣,紳士,溫柔,善良。俞景在心裏肯定道。
一聲咕嚕的叫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氣氛,俞景恨不得把自己揍兩拳,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在這時候叫!一頓不吃,不,三頓不吃你會死嗎!!
厲舜舟的眼神似乎在他平緩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瞬,什麽都沒有說,起身進了大廳後面的廚房。
俞景頹敗的揍了自己的肚子兩拳,為什麽在他的面前這麽窘啊!
過了五分鐘,厲舜舟出來了,他食指尖上勾着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着一個透明保鮮盒,“有多的,你帶走吧。”
俞景恍恍惚惚的提着那盒粥出來了,站在大門口他回頭望了眼FW基地,別墅裏面透出橘色的燈光,渲染着夜空。
俞景扯唇淡淡笑了笑,轉身離開,是的,這個人就像是黑夜裏海上的燈塔,無論狂風暴雨,飓風海嘯,它永遠屹立在那裏,散發着燈光,照亮着自己黑暗的角落,告訴他,還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