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于世豪回到訓練室,視線在金池和江濯身上不斷游走,他總覺得,在他沒有在的這段時間,這兩人又發生了點什麽。

“小胖,你說他倆是不是有小秘密?”

梁寬微微一笑,“失散多年的兄弟不就是他們倆的小秘密嗎?”

于世豪:……

他信了梁寬的邪。

吃完飯,依舊是常規訓練。

晚上七點,AoA四人準時打開直播,一邊跟粉絲聊天,一邊等訓練賽開始。

從今天開始,AoA将參加每天的pcl戰隊訓練賽。訓練賽不僅能加強各個戰隊相互之間的了解,也能擁有高質量的對局,對所有戰隊來說都是件好事。

金池看着不斷滾動的彈幕,最終打開了一款小游戲。

他并不擅長和直播間的觀衆聊天,一開始是故意不順從趙老板的意思,後來是真的學不會了。

相較于金池的安靜,他的左邊吵鬧不斷。

“歡迎哥哥姐姐來到小豪哥的直播間,免費小禮物可以刷一波哦,點關注不迷路,大家記得點點哦,謝謝小豪是受的禮物謝謝……”

“行,從明天開始我多吃點,争取把自己吃成真正的小胖,你們可以刷點禮物鼓勵鼓勵我。”

“愛刷不刷,我求你們了?別以為來了直播間就是我大爺,一個個想在我頭頂蹦迪。”

……

聽着隊友們說話,金池突然還挺羨慕。

把游戲界面縮小了一些,金池瞟向自己的彈幕。

【主播怎麽不說話?是啞巴嗎?】

【金池寶寶,跟媽媽說兩句話好不好?】

【主播是念禮物的機器吧?還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沒送禮物的觀衆?】

【就這樣的直播間也有一百多萬人?沒意思,走了走了。】

……

金池嘴唇緊緊抿住,他收回視線,看向小游戲的界面。

他果然還是不行。

“金池。”耳麥裏,江濯突然叫道。

金池連忙打開麥克風回複,“我在。”

“要不要聊會兒?”

“聊、聊什麽?”

“聊聊你什麽時候開始玩吃雞的?”

等金池把自己在逃課去網吧玩吃雞的事情說完,江濯忍不住調笑,“你居然還逃課?看着那麽乖。”

金池有點囧,說他什麽樣的都有,就是沒有說他乖的。

他板着臉,聲音有點冷硬,但耳朵卻紅成一片,“哪裏乖了?”

江濯:“哪裏都乖。”

完了,耳朵着火了。

彈幕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變了,金池忍不住偷偷看。

【你們不覺得river和金池之間有點奇怪?】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裏奇怪。】

【兄弟們,你們把試試把這段對話放到小情侶身上,懂得都懂。】

金池迷茫,他跟江濯的對話有問題嗎?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哪裏出了問題,各戰隊人數到齊,訓練賽即将開始。

金池深呼一口氣,然後把彈幕和禮物提醒關掉。

這幾天,宋成要求他們把平時排位賽也當成比賽,所以金池并不需要适應,很快進入游戲狀态。

第一局游戲是海島地圖,一進游戲,江濯便例行公事地詢問跳哪。

“這是金池的第一局訓練賽,我們可以稍微猥瑣點,給他一個好的游戲體驗,比如機場,怎麽樣?”于世豪嘿嘿地提建議。

“嗯。”江濯應了一聲。

于世豪瞬間興奮,“真聽我的跳機場嗎?”

要知道,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種想跳哪就跳哪的待遇了。

然而他的興奮沒有持續幾秒,就聽江濯道:“既然是金池第一場訓練賽,就聽金池的吧。金池跳哪?”

于世豪:……

金池憋着笑,“機場可以。”

“行,那就機場。”

雖然殊途同歸,但于世豪一點都不高興,甚至還有點想自雷。

他們這局運氣很好,機場沒有跳其他隊伍,大家搜好物資,開車過橋。

可能是有人看到他們跳機場,橋頭有一隊人埋伏。

好在梁寬反應快,直接把車開到橋下,才救了大家一命。

“靠,肯定是BIG,他們就喜歡堵橋,這又不是排位賽,有堵橋的時間不如搜搜物資。”

于世豪一邊游泳一邊罵道。

“還好了,沒丢人。”梁寬安慰,好歹大家都全須全尾。

于世豪還在罵罵咧咧,說等自己上岸了要給BIG好看,金池卻開口,“BIG戰隊其實并不是想殺人,他們是故意讓我們丢車。”

“嗯?怎麽說?”于世豪詢問。

“我研究過他們的比賽視頻,他們堵橋基本拿不到人頭,幾乎每一支戰隊都會選擇開車跳橋。”

在比賽中,每一輛車都至關重要,車子可以大大減少大家趕路的時間,使大家能夠搜索到足夠的物資,另外,車子在關鍵時候還能作為掩體。

比賽中,每支戰隊都會開一到兩輛車,甚至有的戰隊會每人一輛。

“靠,金池你不說我都沒發現,BIG這些人心思太壞了,等比賽結束了,我得跟他們好好聊聊。”于世豪咬牙切齒。

BIG不是排名靠前的戰隊,AoA對他們的研究并不多,還沒注意到BIG堵橋有這些小心思。

金池沒說話,當務之急是要找一輛新車。

好在上天眷顧,沿着馬路走了一陣,四人找到一輛小轎車。

“去哪?”司機梁寬提問。

江濯打開地圖,在上面點了好幾個位置。

“你們看看,這個點碰到的戰隊可能比較多,但勝在位置好,能打能守。這個點應該比較安全,能茍。其他幾個位置各有優勢,主要看你們想不想打。”

這是金池的第一次訓練賽,江濯倒是想穩一手,但又怕磨了小孩的志氣。

于世豪剛想發表自己的觀點,又想起自己現在說話沒什麽份量,主動cue起了金池,“金池你怎麽說?我聽你的。”

主要是他不聽也不行。

金池抿着唇,沉思了一會兒,在江濯标的第一個點旁邊,也标了一個點。

“可以去這裏嗎?這個點後面不會來人,好打。”他忐忑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江濯盯着那點微微皺眉,這個位置的确比他标的那點要好一些,就是位置有點遠,考驗大家的狙擊槍的能力。

“空投正好在途中,如果運氣好,拿到一把awm,這個點就更好打了。”金池補充。

江濯關掉地圖,唇角有了笑意,“這麽相信我?”

空投裏的awm肯定是要給他的,金池這麽說,可不就是相信他。

金池小聲地應了一聲,“嗯,畢竟是狙神。”

江濯的心髒仿佛被蜜蜂蟄了一口,還帶着蜂蜜,微微犯甜。

金池技能二:甜言蜜語。

“行,就去那。”

等車子開動,于世豪滿是惆悵地哼唱起歌,“我應該在車底,而不是在車裏。小胖也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

梁寬:他并不想在車底。

他們這一局可能是天選隊伍,空投裏出了一把awm,且沒有人來搶。

四人喜滋滋地撿完空投,再次出發。

江濯拿了awm,簡直如虎添翼,一槍一個小朋友,一陣亂殺。

如果最後不是毒圈刷過來,他們願意在那個點待到天荒地老。

由于江濯這一手awm,活到決賽圈的滿編隊并不多,AoA以多打少,最終輕松吃雞。

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吃雞字樣,金池內心激蕩,沒有什麽比勝利更令人開心的事了。

後面兩局比賽,AoA沒有吃雞,但擊殺人數全場最高,也不算輸的難看。

金池從自定義房間退出來,腦子裏不斷複盤着他剛剛兩局的操作。

第二局他沒有幫隊友架好槍,導致隊友被偷。第三局他沒有及時封煙救隊友,才讓隊友被補。

“對不起,剛剛那兩局我打的不好。”他對着麥克風說道。

AoA三人一愣,比賽輸贏是常事,他們早就已經習了。而且打得好不好,自有複盤會,上趕着認錯的,金池倒是第一個。

在他們看來,金池這幾局打非常好了,他的火力猛,給AoA創造了很多機會。

“金池,你打得很好,後面兩局我們提前淘汰不是你的鍋。”于世豪勸慰。

他現在受不了金池自責的模樣,金池一自責,他就心疼。

梁寬也跟着道:“就是,金池你這幾局打得很好,就算要說背鍋那肯定也是我,我直接開車撞人臉上,要不是你們三給力,咱們早團滅了。”

聽梁寬說這個,于世豪氣不過,“我剛剛都懵了,車撞到他們臉上都沒反應過來,小胖,你今晚肯定被成哥罵死。”

想到梁寬被罵,于世豪忍不住幸災樂禍,畢竟這麽些天裏,除了金池就他被罵得最慘。

不對,金池比他好。宋成罵他才是最兇的,誰讓他有自雷滅全隊的黑歷史在呢。

于世豪和梁寬就着剛剛兩人的操作争論起來,金池扯了下嘴角,糟糕的情緒稍稍緩解。

跟以往在FW混日子不一樣,在AoA他想做到最好,他一定會努力的。

訓練賽結束後,四人一起排位,這幾局幾人的運氣不大好,不是被包抄就是被偷襲,一局雞都沒吃。

這幾局實在是死的太快,于世豪提議休息一下,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金池坐在椅子裏,悄悄呼出一口氣,打得不好,他的壓力也很大。

稍稍活動了下手腕和脖子,金池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到了彈幕上。

【就這?就這操作還有人看?】

【AoA真是越來越不行,恐怕馬上就要掉出第一梯隊了。】

【金池池振作起來,只是輸兩局游戲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看得媽媽好心疼。】

【主播自覺點退出AoA吧,別拖AoA後腿了。】

……

金池只覺得被潑了一盆冷水,身體涼、心更涼。

他心裏知道,自己沒有彈幕上說的那麽差,但看到那麽多人抨擊他,金池忍不住質疑自己。

他,是不是真的給AoA拖後腿了。

【新人一點都不會配合,剛剛那兩局訓練賽要是換了大剛絕逼會吃雞。】

【我記得金池是個獨狼吧,他哪裏會配合,也不知道這兩天怎麽那麽多誇他的彈幕。】

【有一說一,金池操作可圈可點,沒什麽大錯吧,直播間人均吃雞教練?】

【AoA早點換人吧,只要有這個小白臉在,我以後都不看AoA了。】

……

金池的臉色陣陣發白,牙齒咬在嘴唇上出了血他也絲毫不知道。

直到一只手拍在他的頭頂,金池才将視線從彈幕上挪開。

“隊長?”金池愣愣地叫道。

江濯的右手在金池的頭頂按了按,手掌的溫度傳到金池的腦袋上,讓他透涼的心髒緩緩熱起來。

“傻呢?坐等人罵?”

要不是他剛剛在粉絲的強烈要求下尋房,他都不知道金池的處境。

金池垂着眸子,不知道說什麽好,的确是他打得不好,觀衆說他也無可厚非。

江濯見狀,恨鐵不成鋼地在他頭頂輕輕拍了下,“你不是長了嘴嗎?別人罵你你不會罵他?”

說着,江濯奪下金池手裏的鼠标,熟練拉黑踢走那些唱衰金池的觀衆。

當然,踢之前,他還不忘罵回去。

“金池直播間也就一百萬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滾吧你。”

“AoA的事情傻逼少管,傻逼先管管自己的腦子。”

“求求你,別看金池漂亮的小臉蛋,我怕你把他看髒了。”

“金池不懂配合你懂?你是懂王嗎?”

……

江濯一口氣踢了幾十個帶節奏的觀衆後,才低頭看金池,“學會了嗎?以後遇到這些人,就這樣罵。”

頭頂的聲音近在耳畔,金池忍不住擡頭。

好像有什麽東西劃過了他的發絲,金池的耳朵不禁燥的厲害。

嘴唇觸碰到了金池的頭發,江濯抿了抿唇,剛想拉開和金池的距離,就見金池的耳朵通紅一片。

小小的、軟軟的耳朵好像有魔力,江濯喉結動了動,沒舍得挪開視線。

“我沒學會。”

金池聲音小小的,帶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委屈。

江濯和金池的視線對上,聲音不自覺的放到最輕,和剛剛罵人的語調截然相反,“那我幫你罵。”

金池彎了彎眼睛,“好。”

江濯好像看見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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