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030章
婚後,兩個人都很忙碌。周聞褚大三那年借着大學生創業項目開始了自己的事業,這幾年忙到幾乎沒有了自己的生活,對他來說,唯一的休閑方式,就是陪陪林月。
林月本科時代成績優異,選擇了本專業直博,研究生生活比起本科更加忙碌幾分,她幾乎全身心投入到了學業上。
這年林月生日,周聞褚千忙萬忙中抽出時間準備一番,他早早從公司出來,去學校接她時,恰好遇上林月被人攔在逸夫樓前表白。
表白的是個大一學弟,今年剛入學,在學校優秀本科畢業生視頻裏看到林月之後一見傾心,得知她就在靖華大學繼續學業,便有了這心思。學弟長相倒是不俗,高高瘦瘦,很有幾番周聞褚當年的風采,他懷裏抱個吉他,無視路人目光,深情彈奏了一曲《致愛麗絲》。
林月幾乎被那學弟的同班同學困在一個小圈子裏,周圍看熱鬧的人不明所以,都在瘋狂鼓掌拍手,一聲又一聲的“在一起”此起彼伏。
周聞褚實在看不下去,這是當他不存在了?他輕咳一聲,回身從車裏拿出一大捧玫瑰花來,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坦坦蕩蕩越過包圍圈,站在林月面前。
他唇邊含着幾分笑意,在林月忍俊不禁的目光中遞出玫瑰花:“周太太,今晚有幸邀你共進晚餐嗎?”
小學弟已經被“周太太”三個字砸暈過去,眼睜睜看着心中女神被周聞褚帶走。
到了車上,林月正要扣上安全帶,周聞褚忽然傾身過來,在她唇上輾轉落下漫長一吻,而後直白的告訴她:“月月,我吃醋了。”
婚後周聞褚比起之前纏人更甚,林月下意識偏頭看一眼車窗外,怕其他同學還在看,在他胸口錘了兩下:“先走啦。”
周聞褚還笑着,卻不肯放過她,又磨着親了許久,才心滿意足穩穩坐好,帶着林月回家。
兩人婚後第三個年頭,林月懷孕。她性格好強,哪怕大着肚子也不願意休學在家,學校裏、工作上,該做的事情從不落下,倒是周聞褚緊張萬分,時時刻刻盯着林月肚子看。
“放心啦,我們的寶寶超堅強的。”林月拉過周聞褚手放在肚子上,沒多久,肚皮處鼓起一個小小的拳頭,似乎是在跟爸爸打招呼。
如此明顯的體會到她肚子裏真是個會動會感知的孩子,周聞褚的焦慮一點沒少,反而隐隐有加重的趨勢。晚上林月睡着,他能失眠好久,趴在床邊盯着她肚子,有時林月半夜醒來,還能聽到他小小聲在跟孩子說着什麽。
她揉揉惺忪睡眼,撒嬌讓周聞褚上床,自己躺進他懷裏:“老公,你這樣寶寶晚上都睡不好的。”
他一手抱着林月,另一手幫她輕輕按摩,下意識放低了音調:“那我以後小聲點,不吵醒寶寶,你也乖乖睡覺。”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林月的生産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她比預産期提前一周住到醫院療養,肚子疼起來的時候醫生恰好在旁邊檢查記錄數據。病床剛推進手術室,周聞褚本打算換了無菌服跟進去陪他,可他衣服還沒穿好,護士已經開開心心跑出來宣布結果:“恭喜周總,母女平安。”
生産過程自然累人,所幸林月身體條件好,就算懷孕了也沒有疏于鍛煉,她從手術室出來時雖然滿頭滿臉的汗,頭發都濕了許多,可整個人還算精神。
周聞褚第一個迎上去,握住她手不肯放開,眼眶裏蘊滿紅血絲:“月月,謝謝你。”
周家小公主的百日宴,林康成來看過。歲月最是一把殘忍的刀,如今幾年過去,林康成鬓邊布滿白絲,臉上也添了幾道皺紋。
林月把孩子給周聞褚抱走,自己帶林康成到了小花園裏說話。
“月月,我跟你孟阿姨這幾年過的也不容易,菀菀她嫁人了,嫁給肖遠那個堂哥,日子都不好過。”林康成到了現在,才明白林月這個女兒的好,但時過境遷,再說這些也沒什麽用。
林月這才逐漸反應過來。上輩子她被逼嫁人,他們讓她嫁的那人好像就姓肖,家裏很有錢,奈何人是個傻子,她抵死不從,最後被關到小黑屋裏活活餓死。上輩子生命太短,林月沒機會去探究林康成狠心嫁女兒的原因。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輩子事情又發生到這一步,只是,嫁過去的人變成了孟希菀,而林月,也已經無心去探究其原因了,她早早做好決定,不再跟那家人扯上任何關系。
林康成說完,林月态度并沒有絲毫變化,只說了一句:“是麽。”
林康成實在難以開口,可眼下林月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月月,菀菀這幾年日子過的不好,我聽說周家有錢有勢,能不能讓周聞褚幫幫忙,不然你孟阿姨總是愁着,身體都越來越差了。”
林月對這些話充耳不聞,站起來,視線一瞥小花園後門:“你等會可以從那裏離開。”
晚上夫妻夜話,林月格外粘人,靠在周聞褚懷裏,時不時撥弄着睡在他們身邊的女兒。周聞褚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便将林月抱得更緊:“我安排過了,以後不會讓他們再靠近你。”
林月點點頭,伸手捏着周聞褚下巴:“老公,你以後要當個好爸爸呀。”
她已然深受其害,明白這有多麽難能可貴,自己沒能擁有的東西,就想讓女兒都有。小姑娘這會呼呼睡在小被窩裏,別提有多可愛。
周聞褚低頭,在林月唇邊落下一吻:“好。”
事實證明,當個好爸爸容易,但要當個耐心的好爸爸,着實有點費神。周家小公主生性活潑好動,從小就展現出非凡之姿,跟人打架扯頭花都是小意思,她最喜歡的偏偏是悄悄離家出走。
這年向秦回國,大家聚了一次,向秦這些年萬花叢中過,卻始終沒能安定下來,看到了周聞褚和林月的寶寶就喜歡的不得了。但誰都沒想到,他回澳洲的那天,居然順手帶上了小公主。
周聞褚接到“通知”的時候,小公主已經跟着向叔叔在異國他鄉快樂玩耍了。
他簡直頭疼萬分,迫不及待坐飛機趕過去接人。
小公主還老大不情願,又纏着爸爸留下來玩了一周才戀戀不舍踏上了回家的路。到了家裏,小公主嘟嘟嘴,跑去找媽媽告狀:“爸爸兇我。”
她小小年紀有這麽大膽量,周聞褚追過去之後見人沒事,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只在小姑娘頭頂上拍了下,輕聲責備了句“調皮鬼”,到她這裏,就變成了委屈萬分的“爸爸兇我”。
林月哪裏能不知道自家女兒是什麽貨色,她将頭發攏起來,蹲下來平視着小朋友:“那你離開家裏,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有沒有跟爸爸媽媽說呀?”
小公主哼哼唧唧扭着小身子,不說話了。
“你想去哪裏,爸爸媽媽都能陪你去呀,可是這樣偷偷跑掉,我們會很擔心,爸爸為了你,好幾天都沒休息,坐在飛機上都緊張的不得了,就怕我們泱泱到了澳洲身體會不舒服。”林月耐心哄着女兒,“泱泱以後不能這樣,明白嗎?”
小公主調皮是調皮,也能聽得進去道理,聽到這話就安分了,乖乖自己去牆邊站好,自動領罰:“泱泱知道錯了。”
然而周泱泱小朋友認錯态度良好,并不意味着她會認真改進,小學時一次野外真人CS比賽,她跟幾個同學參賽結束之後,又自作主張帶着食物跑深山裏“野炊”去了。
周聞褚和林月跟老師和其他家長一起,想盡辦法動用無數人力物力,找到人的時候,一幫小鬼頭正挽起褲腿在小溪裏抓魚玩,看到爸媽來了,周泱泱驚呼一聲,轉身就要跑,被周聞褚眼疾手快抓回來,夾在懷裏動彈不得。
周聞褚對這個女兒簡直頭疼萬分,打罵自然是舍不得的,可光靠教育,小公主完全聽不進去,以前是自己瞎跑,這次還帶了幾個同班同學,其他家長都快急瘋了。
回到家裏,父女兩個關到書房裏談心,林月帶上門出來的時候,故意說了句:“老公,你別打孩子啊。”
周泱泱瞪大了眼睛要跟着媽媽離開,奈何書房門已經牢牢鎖上了。
她心裏其實知道,爸爸是個嚴厲的人,可一直都心存僥幸,覺得自己只要不出錯,就不會被責怪,反正爸爸媽媽最愛她了。
結果周聞褚也不多說話,就是找了個小學課本遞給小公主,讓她坐在旁邊看書,他則忙着工作,會議一個接一個,需要審批的方案源源不斷,周聞褚忙到大半夜,回頭一看,小公主已經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泱泱睡覺的姿勢跟林月如出一轍,小手握成拳頭,嘴巴半張着,周聞褚看了會兒,彎腰抱起她,送到主卧去。林月把女兒安頓好,走過去靠在周聞褚懷裏:“真要帶她去爬珠峰呀,泱泱才這麽小。”
周聞褚提前安排工作,為的就是身體力行教育女兒,她既然喜歡這種驚險刺激的項目,那就帶着去體驗個最刺激的。泱泱年紀實在很小,周聞褚并沒有打算真的要完成攀爬任務,雖說計劃走到哪裏算哪裏,但還是要讓小家夥明白,平淡才是生活的常态,這種別開生面的刺激,偶爾來一次就足夠了。
前期需要準備的內容很多,周聞褚詳細策劃,盡量确保萬無一失。
臨出發前,周泱泱才被告知此次旅行的目的地,她驚訝的瞪大眼睛,先吶吶問林月:“媽媽也去嗎?”
“去呀,媽媽會陪着泱泱。”林月抱抱小姑娘,本想安慰一番,卻沒想到下一秒鐘,泱泱就樂起來。
“太好啦,我們一家人可以到頂峰拍家庭合照哦,還是跟國旗一起拍!”
周聞褚無奈輕笑,他女兒還真是,這強大的冒險精神,也不知道從哪裏遺傳來的。
當然,攀登珠峰不是簡單的事情,它比背着家長跑出國、比帶着同學到山裏野炊都難出千萬倍,周泱泱小公主登到頂峰的目标沒辦法一蹴而就。等到她二十五歲那年,一家三口經歷過前面幾次的失敗,充分總結了經驗教訓,才最終完成這張合照。
峰頂的波瀾壯闊并非只言片語可以描繪,彼時的泱泱已經長大,她舉着相機回身:“爸,媽,你們倆站到那裏,我給你們拍照。”
山頂白雪皚皚,國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周聞褚擁着林月,二人手拉着手,額頭相抵,視線交融,一聲咔嚓的聲音,伴着他們女兒明媚的笑意,留下一張珍貴的照片。
周聞褚忽然憶起曾經在家中看過的那張老照片,透過時光的縫隙,那照片主人公的女兒長大,成了與他相愛一生的妻子。
然後他的妻子,又為他生下泱泱,她們眉眼之間,都有相似的美好。
如此,生命的傳承,大概就是對“我愛你”,最浪漫的诠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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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孟書遙跟着相親三個月的男朋友去見家長,端着杯飲料敬了一圈,迎面走過來一個男人。
“書遙,這是我小舅舅成域。”成域在業內的名聲無人不知,男友對此頗為自豪。
“你好。”孟書遙回過神來,舉止端莊,努力營造初次見面的假象。
不料,男人輕輕晃動酒杯,臉上帶幾分桀骜:“這是準備結婚了?”
男友搶在孟書遙前回應:“是啊,我媽想讓我們下個月就定下來。”
成域瞥一眼孟書遙:“舍得?”
一語雙關。
孟書遙甜甜的笑:“前男友入土之前教我的道理,人要學會滿足,我覺得挺好。”
被迫“入土”的前男友成域:……
*腹黑律師X嬌軟小編劇,破鏡重圓
☆文案二:
孟書遙最走投無路的時候,被成域撿了回去,她終于從生活的陰影中瞥見了絢麗的光,于是甜甜的黏着他,軟軟的依偎他,把他當做世界的中心。
誰料成域性情陰鹜,只拿她當個玩物,偶爾逗弄,內心不屑。
一次晚宴,孟書遙跑去給他送胃藥,在陽臺窗簾後聽到他和朋友議論她——
“她離不開我,一直上趕着,陪她鬧着玩兒。”
“走?她能走哪兒去?”
孟書遙心裏藏不住事情,當即掀開窗簾站出來,紅着眼:“成域,我們分手。”
他只冷冷笑,不甚在意:“好。”
他以為她無路可走,卻沒料到,孟書遙這一走,就是三年。
他遍尋不到。
後來,她那雙紅着的眼,夜夜入夢,他生出無限悔意,早于事無補。
孟書遙三個字,深深刻在他心頭,發瘋了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