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她循着聲音看過去，季宴禮長身玉立牽着蘇雪橙站在車子旁，臉成熟了一點，身材結實了一點，除了這些和十幾年前好像沒什麽區別。
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依着她的專業眼光，一看就是大品牌的私人訂制。
說着最讨厭穿西裝的人現在也能在任何場合習以為常地穿西裝了。
“喬喬。”
季宴禮幾步走到蘇南喬面前，一把将她攬進懷裏。
直到纖細的身子完全納入他的懷裏，季宴禮才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過來。
蘇南喬被季宴禮摟在懷裏，耳邊是他胸膛傳來的劇烈心跳，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擡手摟他的腰。
手擡到一半看到遠處鬼鬼祟祟的蘇雪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孩子爸爸也是應該自覺主動死了的前任。
蘇南喬動了動身子想把季宴禮推開，可是他抱得實在是太緊了她根本掙脫不開。
察覺到她的掙紮，季宴禮收緊手臂：“喬喬，別推開我。”
“你弄疼我了。”
她話音剛落季宴禮就松開了手，上下打量一番後才确定她沒什麽事。
“抱歉，是我太用勁了。”
站在一旁的程頌看到他們兩個人之間別扭的關系試探地開口道：“南喬，這位是？”
“哦，這是橙子的爸爸，她的生物學父親，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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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他...”死了？
蘇南喬尬笑一下：“那個是我開玩笑的。”
季宴禮非常不爽蘇南喬被奪走了注意力，他設想了無數次的重逢，不應該有這樣一個電燈泡。
他對着程頌伸出手：“你好，我是季宴禮，是橙子的爸爸。”
“你好，我是程頌，是南喬的朋友。”
兩個人雙手交握，彼此的眼神中都帶着銳氣，許是二人之間氣場太過強烈，作為女主角的蘇南喬倒是顯得邊緣了起來。
蘇雪橙在季宴禮走過去的時候就機智地拉着沈祈安躲在車屁股後面偷看。
她看到她爸十分霸氣地一把摟住她媽媽，立刻一顆少女心就泛濫了。
“神奇神奇，你看我爸媽像不像在演偶像劇。”
蘇雪橙拉了拉沈祈安的衣擺，激動地雙手捧着臉蛋原地蹦跶。
“像。”
沈祈安僅有的偶像劇體驗都是蘇雪橙拉着他陪她一起看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畫面比蘇雪橙看的那些偶像劇還要唯美。
看着看着她發現不對勁了，她媽媽掙脫開之後不知道說了什麽，程叔叔先離開了然後他爸就急了。
季宴禮顧不上儀态拉着蘇南喬的手腕不肯放手：“喬喬，你聽我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我最想聽你解釋的時候你不肯解釋，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
蘇南喬用力掙了兩下沒掙開，幹脆就随他去任由他拉着。
“喬喬，我錯了，你給我個機會。”
“季宴禮，我們都不小了，別幼稚了行嗎？”
蘇雪橙跑過來看着蘇南喬冷漠的臉色期期艾艾地張口：“媽媽...”
“蘇橙子，你膽子肥了敢跟我撒謊了。”
蘇雪橙低下頭：“媽媽，對不起。”
“回去再跟你算賬。”
蘇南喬轉頭面向季宴禮微笑道：“季先生，能放開我的手了嗎？我要帶我女兒回家了。”
季宴禮聽到她季先生這樣生疏的稱呼一顆心好像被攥了又攥，他沉默了幾秒慢慢松開手。
“蘇橙子，回家。”
蘇雪橙看了看蘇南喬又看了看季宴禮，她拉着蘇南喬的手晃了晃：“媽媽，你就給爸爸一個機會聽他解釋一下吧，爸爸也很可憐的。”
季宴禮可憐巴巴地看着蘇南喬點點頭。
蘇南喬心裏有點接受不了蘇雪橙只是和季宴禮相處了兩天就和他這樣親近，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這個時候把蘇雪橙往他那邊推。
她嘆了一口氣：“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聽你解釋。”
季宴禮如臨大赦趕緊跟了上去：“好，就十五分鐘。”
客廳的沙發上，蘇南喬一個人坐在擔任沙發上，季宴禮和蘇雪橙坐在一起，誰都不敢擅自開口。
蘇南喬雙手抱胸：“時間寶貴，說吧。”
“我和李青希真的沒有任何關系，那個時候公司遇到麻煩她拿資金威脅我，我不想讓你懷着孩子還操心這些才決定暫時瞞着你。”
季宴禮以為自己和蘇南喬解釋清楚當年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就能重歸就好。
可是蘇南喬聽了他的解釋之後只是表情淡淡的沒說話。
一切好像在朝着他沒有設想過的方向走去，季宴禮清楚地知道自己開始慌了。
他握住蘇南喬的手：“喬喬，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我們和好好嗎？”
“就算是為了橙子。”
蘇南喬聽完季宴禮的解釋不觸動是假的，但是再大的觸動十五年過去也磨平了。
她是孤兒一直在福利院長大，和季宴禮在一起之後她無比渴望和他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對幸福的期望越大，一盆冷水澆下來心就有多涼。
“我一直愛你，喬喬。”
蘇南喬笑着抽回手，她眼中有着釋然：“我已經忘了。”
忘了愛他的時候有多幸福多甜蜜，也就忘了離開北城的時候有多絕望。
季宴禮表情僵在臉上，他終于感受到什麽叫心如死灰，她怎麽能這麽輕描淡寫地說出忘了。
“解釋已經聽完了，季先生該離開了。”
蘇南喬起身就要送客，季宴禮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這一切都和他設想的不一樣。
“喬喬，關于橙子我、”
蘇南喬立刻就炸毛了急切地打斷他的話：“橙子是我的女兒，跟你沒有關系。”
“你別想從我身邊把橙子帶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喬喬。”季宴禮伸手試圖安撫蘇南喬的情緒，她偏過身子避開了他的手。
蘇南喬不聽他的解釋：“季先生請離開吧，關于橙子我沒有什麽要和你說的。”
“媽媽，你誤會爸爸了，他和爺爺奶奶沒想帶我去北城。”
蘇雪橙想幫季宴禮解釋一下，蘇南喬卻好像更激動了，她推着季宴禮把他推出門外。
“砰！”門猛地被甩上。
門一關上蘇南喬的情緒就繃不住了，她抱着蘇雪橙就開始哭，不顧形象，嚎啕大哭。
“媽媽，你怎麽了。”蘇雪橙的聲音裏也帶着哭腔。
“橙子，你不會扔下媽媽的，是不是。”
“我會永遠和媽媽在一起的。”蘇雪橙想着安慰蘇南喬，說着說着自己也哭起來，“嗚嗚嗚，媽媽你別哭了，我不要認爸爸了。”
“我以後都不去北城了，嗚嗚嗚~”和剛認識兩天的爸爸相比，十幾年相依為命的媽媽才是蘇雪橙心中最重要的人。
蘇南喬到底是個成年人，情緒決堤得突然恢複得也很快。
她手忙腳亂地給蘇雪橙擦眼淚：“媽媽不是這個意思，你想認他媽媽不攔着你，但是媽媽絕對不會把你讓給他。”
她也不是傻子，蘇雪橙跟着她頂多就是衣食無憂，但是季家能給她的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她不會為了自己私人的情感剝奪孩子的權利。
蘇雪橙剛剛被吓到了哭得厲害，這會兒冷靜下來講話都一抽一抽的。
“我回來、之前爺爺奶奶、說了，你如果不想回、回北城，他們就來蘇城陪我，他們不會、不會讓我離開你的。”
“橙子喜歡他們嗎？”
蘇南喬和季宴禮爸媽只有幾面之緣，印象卻很好。
她知道他們老兩口對她的出身頗有微詞，每次見面卻也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從來沒有幹涉過她和季宴禮的交往。
“喜歡，爺爺奶奶還有爸爸對我都很好。”
爺爺季興華是個爽朗頑皮的小老頭，奶奶胡蘭因是個優雅可愛的老太太，爸爸季宴禮是個體貼沉穩的大帥哥，蘇雪橙和他們相處得十分融洽。
蘇南喬聽蘇雪橙滔滔不絕地講着這兩天在北城發生的事情，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要是喜歡，以後放假了就去北城住一段時間，正好小安放假要回去，你們兩一起去一起回。”
“真的嗎！”
蘇南喬笑着點點頭：“真的。”
“媽媽。你太好啦！”蘇雪橙鑽進蘇南喬懷裏撒嬌，“那媽媽會原諒爸爸嗎？那個時候爺爺生了大病，他一個人承受了好多，好可憐的。”
蘇南喬抱着她沒說話，破鏡重圓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情，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句對不起和一句沒關系就能揭過的。
季宴禮被蘇南喬趕出家門後，胸中郁氣無處發洩，對着牆壁狠狠搗了一拳，指關節立刻紅腫起來。
對面的門悄然打開，門後露出少年英俊的臉：“季叔叔，請進。”
季宴禮深呼吸幾口逼迫冷靜下來，站在門口理了理微亂的衣服又恢複了斯文隽秀的模樣。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季宴禮，冒昧空手上門，還請二老見諒。”
老兩口上次見季宴禮還是沈祈安媽媽還在世給沈祈安辦生日宴的時候，多年未見他們還是一眼認出了季宴禮。
“你...是沈豫的那個朋友。”
“對，是我，我們在北城見過幾次。”
老兩口很是意外，周老爺子搖搖頭嘆息道：“祈安都和我們說了，沒想到你是橙子的爸爸，要是我們早些知道也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