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夏棠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接話。
白可的話說得過于暧昧，夏棠一時招架不來。
等你……回家……
家這個字眼，在夏棠心裏，其實很珍貴。
這二十多年來，雖然夏父夏母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裏養大，但他們也注重培養夏棠獨立自主的性格。
夏父夏母的愛是鼓勵夏棠勇敢做自己，但勇敢做自己的前提卻是，她要有足夠的能力确保自己餓不死。
所以他們平時沒少幹把她一個人扔家裏，或是給點錢，讓她自己出國游學的事兒。
所以其實，對夏棠而言，她更習慣自己一個人生活。
家這個詞，從現實意義上來講，她真的有點陌生。
今晚猛然從白可嘴裏說出來。
雖然是白可的家，但夏棠不得不承認，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了那麽一絲絲的歸屬感。
她在白可家住的這段時間裏，其實不止一次地打過退堂鼓。
原因有二。
第一，兩人生活習慣完全相反。
白可晚上十二點睡，早上六點醒，一天就睡六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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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棠晚上十一點睡，早上七點醒，不睡飽八個小時醒不了。
白可除了工作就是看書，連社交都極少，私生活極度自律又無趣。
夏棠喜歡跟好友聊天，喜歡網上沖浪，喜歡一切新奇的事物。
夏棠覺得自己這麽多天就跟坐牢沒什麽區別。
連最愛的配音她都推了好幾部。
就因為在白可家裏，她不敢造次。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
她們倆的關系，過于說不清道不明。
尤其是那天晚上之後……
雖然她和白可的對話僅止于工作交流，以及“早安晚安”，半點逾矩行為都無，彷佛那天晚上的那個吻，只是醉酒之後的一個夢。
但夏棠仍然不敢放下戒備，每晚睡覺都要反鎖上門。
就怕哪天白可又喝多了，醉暈暈地來敲她的門。
然後事後又像之前那樣，只字不提。
也不知道白可之前跟多少女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才能做到像現在這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面對自己。
想到這，夏棠心裏極不舒服，忍不住想罵一句。
真渣！
白可對于夏棠要搬出去住的提議，其實心裏有數，這是遲早的事。
只是沒想到會這麽突然。
其實也沒什麽可以沒想到的。
既然今天是沈欣陪夏棠出去，那麽夏棠回來提這樣的要求，完全就在意料之中。
“什麽時候租的房子？怎麽之前沒聽你提起？”白可右手輕拍沙發，示意夏棠坐到她旁邊。
她覺得她們之間需要好好聊一聊了。
“就……剛才……”夏棠是個不愛說謊的好孩子。
“是你那個什麽沈姐姐，安排的？”
“沈欣。”夏棠覺得“沈姐姐”三個字從白可嘴裏說出來，特別別扭，像帶了刺，紮在自己身上，不疼不癢，但就是說不出的難受。
“噢，沈欣。”白可從善如流。
“也不是沈姐姐安排的，她只是幫我看好了房子。”
這還不叫安排？
白可覺得她的小姑娘是不是過于單純了。
“為什麽想搬出去住？”
來了！
夏棠想，老板的送命題。
自己一定要謹慎回答，妥善安全地處理好這件事，再愉快和諧地搬出去。
“因為我不想打擾白總的私生活。”
“你沒有打擾。”白可四兩撥千斤。
額額。
“那……我覺得白吃白喝心裏過意不去……”
“以後買菜做飯的事情都交給你了，生活秘書管生活，你用勞動換取吃的喝的用的，很合理。”
夏棠：……
“順便說一句，今天的早餐很不錯，謝謝。”
“白總……其實是，我想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夏棠習慣自由自在，真的不适應家裏還有個人“管”着她。
“可以，一樓全部歸你，你喜歡什麽樣的裝修風格，明天我請裝修公司的人過來改造。”
啊啊啊啊！夏棠感覺自己要瘋了。
她又不能說因為有時候想摸魚，真的不想下班之後回家繼續加班，就比如今晚的越洋視頻會議，她就不想參加嗷。
而且吧，住在白可家裏，自己也不方便接廣播劇。
反正哎，不管說什麽理由，都會被白可反駁，夏棠幹脆閉嘴，只可憐巴巴地看着白可。
她就不信看上一個晚上，白可會不被她的真誠和委屈打動。
事實證明……白可确實吃這一套。
在被夏棠盯了半個小時後，白可敗下陣來。
“這樣，周末你可以自己住，但要确保随叫随到，其他時間，過來。”
夏棠差點原地歡呼。
“那我和沈姐姐說一下，讓她今天先回去，搬家的事晚點再說。”
“沈欣還在？”
“對呀。”夏棠說着就要出門，卻被白可叫住。
“我和你一起去。”
沈欣本是在小區門口等夏棠，卻沒想到，等來了兩個人。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看得沈欣如鲠在喉。
“沈姐姐。”夏棠老遠打了招呼。
走到近處，她上前拉住沈欣的手，半是撒嬌地說：“白總答應我周末可以自己住啦，嘿嘿。”
沈欣寵溺地看着夏棠，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小丫頭片子，終究還是鬥不過老狐貍。
還得她親自出馬。
“白總，你好，又見面了。”
白可微微颔首：“嗯。”
“雖然知道有些不合适，但作為夏棠的姐姐，我還是想為她争取一下，讓她搬出來自己住。”
“理由？”白可的回答幹脆利落。
“夏棠不屬于任何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白可懶懶地擡眸看她：“你好像忘記了，她是我的未婚妻。”
沈欣被噎了一下，而後很快恢複平靜：“不管她是你的誰，你都應該尊重她本人的意見。”
這次，白可靜默良久。
“棠棠，你真的不願意和我一起住嗎？”
白可的問話十分真誠，但夏棠愣是從中聽出了一絲委屈。
她霎時心軟了。
“害，也，也不是啦。”
“那就是願意了。”白可長長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夏棠：？？？哎，不是！
“你看，這就是棠棠本人的意見了。”白可下了結論。
夏棠：……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但找不到證據。
夜風拂動，雲朵遮住月亮，沈欣沒再說話。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白可，不但生意手段厲害，連演技都是一流。
夏棠這個小丫頭，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廣播劇《你是我的小甜甜》終于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提前完工。
一經播出就獲得了巨大反響，可謂好評如潮。
cp粉們紛紛表示能聽到白女神和糖糖合體錄制這麽甜的百合劇，此生已無憾。
但奇怪的是，兩位女主的粉絲們卻撕得更厲害了，兩家微博評論區大有要炸掉的趨勢。
奈何兩位女主除了配合廣播劇宣傳，別的消息一概不發不回，粉絲們撕着撕着，也覺得有些無趣，便消停起來。
這一消停不得了，cp粉們終于有出頭之地，各種剪輯各種評論接踵而來。
催更的，求更多小劇場的，求訪談的……
求而不得只好自己先産糧。
這期間，麥芽糖作為鐵杆cp粉，對于信息的傳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只要點進她的微博，全部都是和《你是我的小甜甜》有關的內容，堪稱宣傳界的天花板。
麥芽糖當然沒有放過夏棠和劇組其他成員，每當有新的剪輯出來，她都會第一時間發到劇組群裏，供所有人“傳閱”。
于是那段時間，經常可以看到麥芽糖一個人在刷屏。
麥芽糖：【@所有人快看快看，我們的劇點擊量破百萬了！】
麥芽糖：【@白女神 @糖糖這一段真的好甜，我愛死你們了。】
麥芽糖：【最新出爐的甜甜劇情啊，不好看不要錢啊，不甜不要錢啊。】
麥芽糖：【又有大神出剪輯了啊啊啊啊，剪得比正劇還好我決定聽剪輯不聽正劇了。】
衆人：……
麥芽糖除了在群裏騷擾，當然也沒有放過夏棠的私聊。
在得知夏棠成了老板的貼身秘書連下班都要跟老板一起回家，晚上還經常要開越洋視頻會議的時候，麥芽糖表示了十分的同情。
夏棠憋了三天，終于在第四天晚上憋不住了。
雖然在老板家裏，但她還是決定今天熬一次夜，試聽一下廣播劇。
半夜，蟬鳴漸息，蛙聲漸止。
眼看時鐘走過十二點，夏棠悄悄打開手機，連上藍牙耳機。
輕快的背景音樂淌入耳朵，沁涼了夏季燥熱的夜晚。
夏棠是個聲音控。
不管是什麽聲音，只要在她的點上，她都能聽得入神。
不知不覺已是兩點，因為睡前喝了水，夏棠不得不起身出來上廁所。
手機充着電，夏棠健步如飛地沖進洗手間，藍牙耳機卻因為距離太遠突地斷開了連接。
夏棠一愣，立馬摘下耳機，聽見廣播劇的聲音從手機外放聲孔傳出。
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清晰。
要完！
可千萬別把樓上那位吵醒！
夏棠念頭一凜，匆忙沖水回房，卻看到一個身影，穿着睡衣，正懶懶地倚在她房門口，手裏端着透明的玻璃杯，杯子裏還裝着半杯水。
看這樣子，是下樓來倒水喝的。
藍牙耳機已經重新連上，手機不再有外放的聲音，夏棠一臉戒備：“白總，你怎麽在這？”
白可沒有回答，反問夏棠：“半夜不睡，在看電視？”
夏棠走得近了，才聞到淡淡酒香，蹙眉問：“白總，你喝酒了？”
“嗯，一點點。”像是解釋般，“國外公司出了點狀況，晚上睡不着，所以喝了點酒。剛剛下來倒水，聽見你房間有聲音，以為你沒睡，就過來看看。”
夏棠只好胡說八道：“嗯，我也睡不着，随便看會兒電視。”
白可像是信了，點頭轉身離開。
夏棠正要舒一口氣。
白可忽然回眸：“去書房聊會兒？”
許是半夜兩點的腦子不清醒，許是今晚的白可看上去疲憊得惹人心疼，夏棠在呆了幾秒後，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書房裏了。
距離她上一次來書房，還是五個小時前開越洋視頻會議。
夏棠從沒有想過除了公事，她們還能有私人話題在書房裏聊。
桌上的紅酒杯還在，白可沒有整理，反而拿出一只新的，淺淺倒上些酒，遞給夏棠。
“不是睡不着麽，喝一點，助眠。”
夏棠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誰讓她剛剛說自己失眠的來着。
她只能伸手接過。
酒杯裏的紅色液體像是燃燒的火焰，滾燙了夏棠的右手。
她裝作鎮定地抿了一口，然後很快放下。
杯盞輕觸桌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白可看了夏棠一眼，沒說什麽，垂眸為自己斟酒。
“晚上視頻會議結束後，我又給國外公司負責人打了電話。”白可像是真的認真來讨論工作的，端着酒杯坐到了夏棠身邊。
夏棠像被刺到了一樣，一秒正襟危坐。
“疫情影響，現在各行各業都面臨沖擊。”
“上次已經談妥的并購案，因為對方拖欠員工工資，現在對方正在遭到起訴，并購案暫時只能擱置。”
“如果放着不推進，每晚一天對我們來講都是損失。如果要推進，就需要我們去解決拖欠工資的事情。”
“對方已經宣布破産，正在清算資産。但沒幾個月清算不出來。”
白可右手食指輕揉眉心：“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
生意場上的事情，夏棠不清楚那些彎彎繞繞，但她至少會算賬。
“白總，其實很簡單，算一下哪種方案損失少，我們就按哪種方案來。”
“思路不錯，繼續說。”白可鼓勵道。
夏棠：……
“沒……沒了呀。”
白可：？
“方案呢？”
“方案？方案不是國外公司那些員工負責的事情嗎？”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們給不出方案。”
夏棠：？
白可繼續解釋。
“并購之後整合重組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是人力不可控因素之一。”
“資産清算之後是否還有後遺症，還有更多的債務需要我們去幫忙承擔，這是不可控因素之二。”
“并購案對于股價漲跌的影響，這是不可控因素之三。”
“綜上所述，你覺得他們要給出什麽樣的方案才能讓我滿意。”
也對……
夏棠想，白可可是個連會議材料都要按照順序擺放好的人吶，她的要求，肯定不低。
“那……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夏棠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什麽？”白可洗耳恭聽。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現在的國外公司就像一個生病的人，并購公司就像救治的藥，但是這個藥呢又有很大的副作用，同時費用高昂。”
“如果生的病不嚴重，藥可有可無，那我們就不必冒這麽大的風險去強行用藥。如果生的病很嚴重，不用藥甚至可能會威脅到生命安全，那我們就必須用。”
“白總，想想你當初為什麽要合并那家公司，是有什麽東西是我們必須要得到的嗎？”
“如果是，那就去做。如果沒有，只是錢多并購着玩兒，那就不要冒險了。”
夏棠一口氣說了不少，再加上一直沒喝水，書房裏又打着空調，多少有點口幹舌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沁涼的酒液順着喉管淌下，緩解了口舌燥熱。
白可忽然笑了：“棠棠，你說得很對。”
噗……
聽到白可叫她棠棠，夏棠心跳差點漏了一拍，還以為自己在老板面前掉馬了。
她真的懷疑白可是故意的。
如果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取昵稱的時候一定不會再偷懶，只從名字裏選出一個同音字當自己的cv昵稱。
真是造孽。
得到了答案，白可似乎高興不少。
夏棠想，今天晚上總算做對一件事，白可一高興，準可以放自己回去睡覺。
卻沒想到，白可話題一轉，問到了她身上：“你今晚為什麽失眠？”
“啊？”夏棠一時沒反應過來。
怎麽扯到自己身上了。
白可笑意還未收斂，但看夏棠的眼神，卻已然帶上了一絲玩味。
“額……我啊……”
害，又不能說是因為聽廣播劇太興奮。
“電視太好看了，追劇上頭。”
“什麽劇？”白可緊追不舍。
“那……那個什麽……”
夏棠支支吾吾。
“就最近很火的，大家都在追的，叫什麽名字我忘了……”
白可一臉似笑非笑，那表情仿佛在說，你編，你繼續編。
夏棠編不下去了。
算了，反正聽廣播劇又不犯法，老板是不喜歡文娛産業沒錯，但沒說不讓人欣賞吧。
夏棠心一橫，那股子倔強勁兒又上來了。
“其實我不是追劇，我在聽廣播劇。”
白可挑眉，抿了一口紅酒，沒有出聲。
她在等夏棠說下去。
“其實白總，廣播劇很有意思的。”
夏棠坐直身子，大有不說服白可不罷休的氣勢。
“你想啊，看電視劇的話，我們還會吐槽演員演技啊、長相啊、服裝啊一大堆東西，但是廣播劇不一樣。”
“廣播劇也有劇本，但是沒有畫面，這就給了聽衆很大的想象空間對不對。”
“永遠不要小看人的腦補能力。”
“而且啊，我們還能把配音片段剪下來，搭配到任意一段你喜歡的畫面或者劇情上，每個人都能剪出自己喜歡的劇情，簡直完美。”
“雖然有時候配音人員和制作人員不像拍電視劇或者電影那麽專業，但是大家都還是很努力的。”
“哦？是嗎？”白可笑意盈盈，朝着夏棠湊近了些，聲音低得像是耳語，“棠棠是怎麽知道的呢。”
精致漂亮的臉近在咫尺，白皙的肌膚因為酒精而染上了緋色，呼吸中自然帶出的酒味彌漫在空氣裏，好聞得讓人沉醉。
就連白可的聲音，聽上去都那麽熟悉，那麽像……
某個深刻在記憶中的人。
夏棠不自覺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鎮定，鎮定，她不斷告訴自己。
但是他娘的心跳為什麽還是這麽快。
時鐘走過三點，酒勁伴着瞌睡蟲一起上頭，夏棠整個人暈暈乎乎，她的自我鎮定在此刻顯得毫無用處。
像是存心要打亂一池湖水，溫熱的唇忽然點在本就波瀾的湖面上，将湖水攪得更亂。
夏棠瞪大眼睛，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呼吸。
片刻，溫熱離開唇畔。
空調壓縮機開始工作，将室內溫度降得更低。
夏棠渾身一凜，從燥熱中清醒過來。
白可含笑看着她，好像剛才的一吻只是一個惡作劇。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白可總是有那麽多理由和借口去轉移話題。
夏棠一整個腦子都不太清醒，此刻哪還有心思再去回答白可的問題，只記得自己慌亂離開的時候，白可跟她說讓她準備一下，過幾天和她一起出趟差。
迷茫之後的清醒最是讓人煎熬。
第二天一早，夏棠睜開眼，腦海裏便開始不斷回放昨晚的一幕幕。
白可蹙眉的樣子，嘴角含笑的樣子，湊近之後依舊精致到無人可比的五官，還有那朦朦胧胧的一吻。
每每回憶到這裏，總是會讓她心跳加速。
啊啊啊啊。
夏棠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必須要找點事情做，好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面趕出腦海。
她起床，正準備去廚房做早餐，打開門便看到白可站在門口，一身運動裝還沒來得及換下。
“早啊，棠棠，今天早上吃什麽？”
夏棠已經徹底認清現實。
在白可這裏，她是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的。
不得不承認，她最近越發覺得白可的聲音非常好聽。
尤其是昨晚染上了一絲醉意後，那聲音，直接把她迷得七葷八素的。
結果就有了昨晚那稀裏糊塗的……第二吻。
說來也是奇怪，兩個人的兩次接吻，都是在非清醒的狀态下。
至少夏棠是不清醒的。
白可清不清醒她不知道，但她覺得，清醒狀态下的白可，應該是優雅知性，舉止得體，進退有度，是萬萬不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的。
雖然她一直對白可事後表現出的态度表示十分的不滿意。
但，夏棠仔細想了想，如果白可真的說要對她負責，她肯定會被吓跑。
畢竟她是一心一意搞事業的人。
當初和白可簽協議，也是為了應付雙方家裏。
省得她爸媽再給她安排一些奇奇怪怪的相親。
夏棠和白可打了聲招呼，轉身進了廚房。
因為睡眠不足和飲酒的關系，她現在還沒從昨晚的狀态中徹底恢複，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此時正面對敵，往往會輸得很慘。
白可換上拖鞋，來到廚房。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白總，我很快就弄好了，你去餐廳等吃飯就可以。”
與其說夏棠不敢讓白可親自下廚，不如說夏棠害怕和白可待在一個空間裏。
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尴尬了。
“好。”白可也不客氣，直接離開了廚房。
夏棠長出一口氣。
早餐時間，兩人自顧自吃飯，沒有交流。
快結束的時候，白可突然開口。
“你昨晚聽的廣播劇叫什麽名字，放一段給我聽聽。”
問：老板要聽自己和別的女人配的甜甜的廣播劇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可惜，沒有人能給夏棠答案。
夏棠認命地拿出手機，解鎖。
點開播放界面，開始挑選劇情。
還好還好，老板只是說了聽一段，那她就挑沒有自己的劇情的那一段就可以了。
但是老板又不喜歡文娛産業，為了改善她的觀點，自己一定要選好一點的片段。
選來選去，也就只有白女神的配音才配得上在老板面前放。
于是，夏棠點出有汀上白沙配音的片段，點擊播放。
白可聽着自己的配音從夏棠手機裏播放出來，擡眸看到小姑娘笑意盈盈的臉，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她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高興是高興在自己配音技術高超，夏棠到現在都沒分辨出自己和汀上白沙是同一個人。
至于難過麽……也是一樣的理由。
夏棠還以為自己選的片段不夠好，導致白可的臉色不太妙。
她小心翼翼地問：“白總，你……你不喜歡嗎？那我不放了。”
“不是。”白可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不知該如何解釋的一天，“配得不錯。”
她如是誇自己。
沒想到，得到認可的夏棠“嘿嘿”一笑，順着她的話接口道：“是吧！是不錯吧！這可是我最喜歡的cv，汀上白沙配的。”
一說到汀上白沙，夏棠的話就像倒豆子一般停不下來。
“白總你知道嗎，她是我女神诶，雖然配的劇不多，但每一部都是經典。”
“尤其是第一部《出山》，直接一部封神。”
白可沒搭話，就這樣靜靜聽着。
夏棠說着說着，才發現自己講多了，猛然剎住話題。
“所以你很喜歡她？”白可問。
“對呀。”夏棠在白可面前毫不掩飾，反正老板不知道她的馬甲，“如果我是cv糖糖，能和白女神一起配音，我都要幸福死了。”
“害。”夏棠緊接着跟上一句，像是解釋般，“可惜我不是，我只是名字跟糖糖有點像。”
夏棠欲蓋彌彰。
“嗯。”白可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夏棠暗暗松了口氣。
看這個樣子，自己以後應該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這裏聽廣播劇了吧。
上班時間是忙碌的。
也不知是白可授意還是李璟比較懂白可的心思，大大小小的會議讨論都會叫上夏棠一起參加。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她的存在。
甚至有時候還會跑去問夏棠一些工作意見，好似夏棠有多懂白可一樣。
不過事實證明，夏棠給出的意見往往非常精辟且正确。
有些人，天生就是有這樣的天賦和能力，能夠一針見血地給出答案。
李璟現在更多的是處理公司的內部事宜，以及白可深藏不為人知的——cv身份。
周一一上班，李璟就被白可叫去了辦公室。
“聯系下一雯，看看她那邊還有沒有什麽好本子，我要和糖糖繼續合作。”
“好的白總。”李璟是個好秘書，從來不會多問半句話。
很快，她便将找來的劇本一一篩選，最後選出了兩本劇本，遞到了白可桌案上。
“白總，這兩部劇都是雙女主的，一本感情線多一點，偏百合劇。一本劇情線多一些，偏正劇。兩本都比較适合您和糖糖合作，您看哪本……”
“兩本都要了。”白可此刻正在批閱文件，再加上她對李璟足夠信任，看都沒看就道，“幫我聯系一雯，這次劇組人員她來挑，資金我出，務必要選到最合适的人選。”
“好的。”
“對了，糖糖那邊，讓一雯親自去聯系。”
劇組人員很快确定下來，唯獨夏棠那裏遲遲沒有回應。
夏棠早就已經收到劇本，但一直很糾結要不要接。
接吧，怕自己平時住在白可家，沒辦法上線pia戲，到時候拖劇組後腿就太不好意思了。
不接吧，另一位女主角可是白女神啊啊啊啊！
她前兩天還信誓旦旦在白可面前說如果她是cv糖糖能和白女神一起配音的話能幸福死。
這一轉頭就要抛棄白女神了麽。
而且她聽一雯說，這次還是白女神欽點的她。
夏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幸福得當場眩暈過去。
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夏棠怕自己完成不了配音任務，所以拒絕了一雯的邀請，并請她向白女神轉達自己的歉意。
夏棠自己根本不敢直接去敲汀上白沙的yy。
她怕自己意志不夠堅定，白女神三言兩語，自己就敗下陣來。
一雯沒有強迫她，而是接受了夏棠的推辭，并向白可轉達了夏棠的意思。
之後幾天，風平浪靜，誰都沒有再聯系夏棠。
就在她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的時候。
微博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提醒。
夏棠打開手機，是一條@消息，發布人的名字過于熟悉，以至于她一看到就立刻點了進去。
汀上白沙：【@cv糖糖小糖，你要讓我等到什麽時候。】
夏棠承認，那一刻，她的內心好像被什麽東西，輕輕地撞了一下。
心跳，漏了一拍。
夏棠：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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