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屬于白可的氣息混着淡淡的酒香迎面而來，争先恐後地鑽入夏棠的鼻腔。
危險的信號近在咫尺，夏棠卻無處可逃。
她想起了前兩次酒後發生的事，不由地坐直了身子。
這姿勢，像是随時準備要逃跑。
“棠棠……”白可低聲喊她。
夏棠沒有回答。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
手心開始冒汗。
白可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出神。
夏棠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
被盯了幾分鐘後，終是按捺不住地蜷了蜷手指。
然後鼓起勇氣，起身。
白可順着她的動作仰起頭。
“白總，我……我先去睡了。”
夏棠說完就要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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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步子剛一邁開，白可伸手一撈，又将人牢牢按回沙發上。
細長的胳膊将她圈在沙發和自己之間。
“急什麽。”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
似是覺得這個姿勢有些不舒服，或是有些過于暧昧，白可等了會兒，見夏棠沒有掙紮，便收回了一只手。
但另一只手，卻還是牢牢握着夏棠。
“再陪我坐會兒。”白可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平常不易察覺的疲倦。
這段時間，白可有意培養夏棠，很多事情都交給她去做。
夏棠雖然天賦不錯，但畢竟經驗尚淺，很多事情做完之後，白可都需要親自檢查一遍，再交代下去。
所以耗費的精力反倒比平時要多。
只不過這些事情，夏棠都不知道罷了。
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幫白可解決了很多。
殊不知，若是今天換成李璟在這裏，白可不知道會輕松多少。
現在并購案順利推進，已經到了收尾的地步，白可也算是能夠忙裏偷得一口閑。
今晚本是心情好，想找人淺酌兩口，選來選去，還是看夏棠最順眼。
結果剛才夏棠一句話，直接讓白可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她說她和沈欣一起長大，可自己和夏棠才認識幾個月。
她說沈欣在國外陪她，她們是不是也曾住在一起，摟摟抱抱，親昵不已。
想到前兩次夏棠看到沈欣時的表現，白可臉色頓時差了幾分。
白可想，自己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為什麽她的小姑娘，就是不開竅。
她放開夏棠的手，走到桌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紅酒入口，又酸又澀。
今晚這酒，差勁極了。
那晚之後，生活又一次恢複了平靜，白可依舊和夏棠同進同出，同住一個屋檐下。
沈欣打來電話問過幾次夏棠的近況，夏棠一一交代，說到最後，沈欣想來國外見一見夏棠，問她住在哪裏。
夏棠到底沒敢自己做主直接報地址，去征求了白可的意見。
白可得知是沈欣要來，沉默一瞬，最終還是讓夏棠自己做決定。
夏棠想了想，把地址給了沈欣。
她想，姐姐來看妹妹，沒什麽好推拒的。
但，自那之後，夏棠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變了。
白可在家時，經常一個人悶在書房裏，不再叫她去聊天。
偶爾說到工作也只是在吃飯時候提兩句。
更多的時候，都是她們自己管自己做事。
夏棠落得清閑，幹脆聽起了廣播劇。
反正已經在白可面前死過一次了，不在乎多死幾次。
可即便是這樣，白可也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沒說什麽。
這期間，汀上白沙上線跟夏棠聊了幾句，她似乎真的很忙，兩人只是簡單的生活問候，并沒有pia戲和別的交集。
夏棠百無聊賴，終于在一天晚飯之後決定主動找上門去。
夏棠端着準備好的果盤，輕輕敲響書房門。
“請進。”
裏面的人揚聲道。
夏棠忍不住吐槽，又不是在辦公室，還請進呢。
不讓我進，難道還要說請走開嗎。
但吐槽歸吐槽，夏棠還是快速推門而入。
白可正在打視頻電話，牆上的投影幕布上是一張熟悉的臉——方翰。
白可背對門坐着，知道來人是誰，因此頭也沒回，繼續跟方翰讨論工作。
倒是方翰朝夏棠擠眉弄眼，還開心地打了招呼。
“方翰。”白可右手食指點着左手精致的腕表，“現在是你的工作時間，我的休息時間，請你認真工作，同時也尊重一下我的加班。”
“好的，好的。”方翰連聲應下，臉上笑意卻分毫不減，看着夏棠的表情，仿佛是長輩慈愛地看着晚輩。
夏棠：……
白可倒也公私分明，見夏棠進來，便讓她一起加入讨論，發表自己的觀點。
夏棠在國外公司參加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場會議，早就練得臉不紅心不跳。
大大方方闡述了自己的觀點，看得方翰連連咂舌。
“小白，你是怎麽做到的，把夏棠培養成了第二個李璟。”
“噗……”夏棠沒有忍住。
“很難嗎？”白可反問方翰，“如果你用心培養，也一樣可以。”
“噢～～～”方翰故意拉長調子，“我知道了，用心～～～培養。”
他還特地在“心”字上加了重音。
白可：……
“行了，沒事你可以下線了。”白可下了逐客令。
“诶等等，我還沒跟夏棠聊天呢。”
“要聊你們自己去私聊。”白可說完就切斷了視頻。
她篤定方翰不會主動找夏棠，哪有副總放下身段找下面人聽八卦的。
“找我有事？”清算完一個方翰，房間裏還有個夏棠。
但比起對方翰公事公辦的語氣，白可對夏棠的語氣明顯好了許多。
“嗯……沒……也沒什麽……”夏棠沒料到白可會問這樣的問題，“就是看白總最近很忙，所以切了點水果……”
“謝謝。”白可說完，拿過左手邊的文件，又開始批閱。
她似乎真的真的很忙。
“額，不客氣。”夏棠說完，将水果往白可那裏推了推，“白總記得吃。”
“好。”
夏棠：……
見夏棠一直躊躇着不動，白可從文件中抽身出來，漂亮的眸子裏盈滿了詢問。
“白總，這麽多文件，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嗎？”夏棠只能沒話找話。
白可眼神不易察覺地黯了黯：“如果你真的很空，可以幫我整理一下順序……”
“好的！”夏棠立刻回應，并且馬上過來拿了文件。
整理文件順序其實根本算不上是工作，按照夏棠平時的速度，幾分鐘就能完成。
今天愣是整理了十多分鐘，像是要把這些文件看出什麽花來。
房間裏只剩下翻閱紙張的刷刷聲，和紙筆觸碰的摩擦聲。
等到所有文件批閱完，白可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她也是人，不是神，最近瘋狂用工作壓着自己，不讓自己有太多旖旎的心思，長時間下來，身體多少會有些不良反應。
她起身，去酒櫃拿了一瓶紅酒。
“喝嗎？”她有問沒問問一句，壓根沒指望夏棠會答應。
沒想到夏棠說了句：“好。”
倒是讓白可愣了一下。
她拿過兩只紅酒杯，遞了一只給夏棠。
深紅色的酒液倒入杯中。
白可悶聲不響地咽下，直到将心裏那些不快都吞進肚裏。
夏棠看出白可在喝悶酒，但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也不敢多問，只能坐在一旁默默陪着喝。
到第四杯的時候，夏棠終于看不下去了。
伸手奪過酒瓶。
“白總，小酌怡情，太多傷身。”
白可懶懶地擡眸看了夏棠一眼。
平時澄亮的眸子已然染上了一絲酒意，變得不再清明。
白可想，自己是不是太慫了，每每只敢趁着酒後裝醉，去靠近夏棠。
她知道夏棠對她沒有那份心意，和她簽的協議也只是為了應付家裏。
但，可惡，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不能無視沈欣的存在，沒法接受方翰對夏棠的特殊照顧，更難以壓制自己內心想要靠近的念頭。
也許是配音的時候代入感過強，也許是工作時夏棠認真的模樣，亦或者是自己過于喜歡逗弄她。
總之，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她靠近夏棠的目的變得不再單純。
她培養她，甚至願意把公司拱手送她。
盡管她知道夏家不缺這些，但就是想盡自己所能地對她好，想和她分享自己擁有的一切。
“棠棠，如果我說，我想把國外公司交給你來管理，你願意接手嗎？”
白可難得用了詢問的語氣。
在上位者，總是習慣于做決定，征求意見這種事，除非對方真的很重要。
“我？”夏棠被白可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但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白總，我怕自己做不好。”
“國外公司和禦江集團比，産業相對單一，你會更好上手，同時國外公司的工作制度更符合你不喜拘束的性格。真的不考慮嗎？”
白可循循善誘。
“但，這是你的産業啊，我最終是要回去接手夏家的。”夏棠有些為難。
是啊，她有夏家，那自己又有什麽可以讓夏棠圖的呢？
白可自嘲地笑笑。
沈欣還有和夏棠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那自己呢，就靠一紙協議嗎。
“行，我尊重你的決定。等并購案結束之後，我們就回國。”
“還有，之前吃飯時簽的那份協議，如果你不想履行了，随時和我說，可以終止。”
“啊。”夏棠被今晚顯得尤為善解人意的白可驚訝住了，“我覺得挺好的呀，至少我家裏不會再給我安排亂七八糟的相親了。”
“我可以一心一意搞事業，嘿嘿嘿。”
夏棠笑得沒心沒肺。
白可心裏卻苦笑連連。
原來簽協議只是為了方便，原來原來，自己在她心裏竟是一點位置都沒有的，甚至可能，還比不上沈欣吧，白可心想。
“早點去睡吧。”白可神情恹恹，不想再多說一句。
幾天後，沈欣如約來看夏棠。
白可為了并購案的事情忙得腳不點地，只讓司機和保镖送夏棠出門。
夏棠吐吐舌頭，對着沈欣吐槽：“我老板就是這樣的，去哪兒都帶着保镖，我都習慣了。”
沈欣回以微笑，細心地察覺出夏棠話裏稱呼的改變——
白總，我老板。
小棠，你已經默認和她是一個陣營的人了嗎？
“對了，沈姐姐，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
“什麽？”
“為什麽我爸媽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不是你，而是我老板啊，真的好奇怪，是因為我們太熟的原因嗎？”
聽到這個問題，沈欣內心一沉，她也無數次地問過自己，為什麽夏棠的相親對象不是她，是沈家配不上夏家，還是自己有哪裏做得不對的，讓夏臨城對她有偏見，亦或者自己就是不如白可？
“不知道，這個得問夏叔叔。”
“噢。”好吧。
“那你喜歡我嗎？”沈欣冷不丁問。
“喜歡呀！”夏棠笑眯眯地，“我最喜歡沈姐姐了。”
“那白總呢？”
“你喜歡白可嗎？”
明天上夾子了，沖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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