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君卿錦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客廳內卻是燈火通明,君無雙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物件,正看打入神。君卿錦站在玄關處的陰影中,眼睛盯着父親的背影,一言不發。他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令人無法看清。好一會,他才走出陰影,腳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聽到聲音的君無雙回頭,見是自己的大兒子,有些疲倦的閉上眼,按摩自己的眉心。

“你回來了。”

“嗯。”君卿錦脫掉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沙發上。右手松松自己的領結,輕微晃動自己的脖頸,好讓自己更加舒适。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目光一直盯在君無雙的臉上,後者毫無所覺,全部注意力都在他手中小巧的玉镯上。

君無雙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冷淡,這麽多年,他早已經習慣。君無雙的臉上浮起微笑,心底升起一股懷念的情緒。“這是你弟弟的玉镯,你記得吧,你也有一只的?”

君無雙輕輕撫摸着镌刻在玉镯上面的小字,緩緩說道:“這上面刻的是‘程’字,你那只上面是‘錦’字,取自錦繡前程,為父希望你們都能夠前程似錦,一生平安。”

君卿錦想起自己小時候放到床頭的那只玉镯,臉上冰冷的表情有所松動。很可惜,不知何時,那只玉镯消失不見了。

“你去見他了吧?”君無雙把自己深深埋在沙發中,手中把玩着那只玉镯,突如其來的問了這麽一句。君卿錦略一遲疑,君無雙複又露出笑容:“你是我兒子,我怎麽會不了解你。你是想先過去确認一下他的真實身份,然後再決定告不告訴我,是麽?”

君卿錦低下頭:“什麽都瞞不過父親。”

“結果如何?”君無雙看起來漫不經心,實則緊握玉镯的雙手早已經出賣他心中的緊張。父子親情乃是天性,君無雙亦不能免俗。

“确實是二弟無誤。”君卿錦點頭承認,然後坐到君無雙對面。“他體內有時空之力,而且,我有血脈相連的感覺。”

君無雙臉上露出笑容,眼中隐約有淚光閃動。“是就好,是就好。”他試着把玉镯放到面前的茶幾上,奈何太激動,手臂竟然微微顫抖。君卿錦探過身子,長臂一撈,握住君無雙的手,接過他手中的玉镯,放到茶幾上面。玉镯觸碰茶幾,發出一聲脆響。

“錦兒,你弟弟他,過得好麽?”

君卿錦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父親二弟不能說話的事實。君無雙見他沒有出聲,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如何?難道玉程現在過得不好?那我們得快些把他接過來才行……明天,哦,不,現在我們就去。”

君無雙費力的想要從沙發中起來,君卿錦默默走過去,扶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動作。

Advertisement

“苗可,父親,他現在叫苗可。”君卿錦陪着父親一起坐下,他順手幫父親理順鬓角的白發,心裏頗不是滋味。年年使用時空之力為二弟牽引時空,父親的身子被力量反噬,變得愈發羸弱,現在居然連白發都有了。

君無雙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暧昧的動作,他現在只想知道二子的事情。看到他眼中的急迫,君卿錦只好拿過早上的毛毯,蓋在父親身上,以免他着涼。

“二弟過得很好。他現在是張懷德張老唯一的徒弟,身邊還有一個不錯的人護着他,對了,他好像還有不得了的能力,據說是傳說中能夠将刺繡變為現實的針法,這幾日正鬧得沸沸揚揚呢,這應該是他在那一個世界學到的吧……”

君卿錦不緊不慢的說道,把他通過調查得到的消息一一細說與君無雙聽,他的聲音低沉,優雅磁性,帶着一股蠱惑的力量。起先君無雙還能夠強打起精神聽他說話,慢慢的,他的眼皮開始下沉,最後迷迷糊糊的睡在沙發中。

君卿錦癡癡的凝視着父親的睡顏,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也就只有這時候,他才會露出真是表情。父親的力量,已經弱到這種地步了麽?明明他也可以代勞,為什麽父親非要這麽固執,難道他不知道,有人會為他心疼麽?

君卿錦彎下腰,将父親攔腰抱起,他的身體出乎意料的輕,托在懷中,幾乎沒費什麽力氣。看來他必須得做些什麽事了,若是再這麽繼續下去,父親遲早有性命之憂。

君卿錦把君無雙抱回卧室,看着父親安然的睡顏,君卿錦默默關上燈,退出卧室。然後他走進另外一間屋子,打開房間內的通訊設備。

房間內突然出現一個人的立體影像。君卿錦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老祖宗”。

“錦兒?這麽晚找我,可是出了什麽事?”滿頭白發的老者很是訝異,想不明白為什麽君卿錦會在這個時候與他通話。

“老祖宗,我二弟,回來了。”

“怎麽會,不是還有一年的時間嗎?”老者聽到君玉程回來的時候,表情十分驚訝。

君卿錦把他調查的事情告知老者,老者略一沉吟,問道:“你父親知不知道這件事?”

“還沒告訴他。為了能夠順利迎接二弟的回歸,父親每年都要用時空之力牽引時空隧道,他的身子越來越弱,我有些擔心……”君卿錦眼中慢慢的擔憂之色,老者幽幽的嘆口氣。

“錦兒,你可知道,你已經執念入魔?你應該知道,那件事錯不在你,你又何必這麽為難自己呢。”

“老祖宗,眼下父親和二弟的事情最為要緊,可還有什麽辦法能夠補救?”君卿錦垂下眼簾,掩住自己的情緒。

“無雙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只要他不再妄動時空之力,慢慢調養,身子會好上許多,至于你二弟,我想,我知道他失聲的原因,有個方法或許能夠一試。”

君卿錦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他看了一眼父親緊閉的房門,眼神複雜。老祖宗說的沒錯,這是他的執念,深入骨髓,刻骨銘心。若是當初不是他吵鬧着要見父親,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君卿錦目光森冷,眼神如寒潭,深不見底。

寒家。

寒昕正在看他下一部戲的劇本,聽到有人敲門,一回頭,就看到自家大哥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什麽好事。寒昕被他的目光看的渾身難受,不自在的開口說道:“大哥?很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可以嗎?”

“是你的主意吧?讓苗可住到張家是你出的主意吧?”寒笙的聲音一向冷清,很少帶什麽情緒,不過這次,寒昕明顯聽出來大哥聲音中的不悅。他怎麽就忘了,自家大哥最讨厭別人為他做決定了。

“哈哈,大哥,你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我……”寒昕打着哈哈想要蒙混過關,在看到寒笙嚴肅的表情之時,自己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本來俊美的容貌硬生生被他擠成一個詭異的表情。

“是我做的。”寒昕聲音小若蚊蠅,十分心虛的承認,嘴裏還不忘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大哥的眼神太過危險,苗可又對你有意思,我怕……”

本以為寒笙會大發雷霆,再不濟也得是冷言冷語,誰曾想,寒笙居然和顏悅色的同他說話。

“真的麽?苗可他,對我……有意思?”寒昕能夠聽出來大哥聲音中的高興情緒,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

大哥居然沒生氣?而且看大哥的樣子,明顯把一種害羞的情緒藏在眼底,雖然他仍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但是寒昕是誰啊,作為弟弟怎麽可能不了解自家大哥!

覺察到自己弟弟探究的目光,寒笙努力恢複自己冰冷的表情,一記眼刀扔到寒昕身上。

“五百個!”

卧槽!

剛剛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寒昕瞬間癱成一堆爛泥,男神的形象不翼而飛。他還以為大哥改邪歸正了呢,沒想到依然這麽哼,五百個俯卧撐,這是要死人的節奏啊!

哼,詛咒你看到吃不到,總是板着一張臉,苗可早晚會轉投他人的懷抱。

寒昕默默在心底畫着圈圈,惡毒的詛咒。

“一千個!”不用看,寒笙都知道寒昕在想什麽,于是他又十分符合惡人形象的加上五百個,然後在寒昕的鬼哭狼嚎中離開房間。

老實說,寒笙心裏十分高興,他相信寒昕看人的直覺,既然他說苗可對他有意思,那麽十有八.九錯不了。一想到将來他和苗可兩個人的幸福生活,寒笙的心情是雀躍的,在一個非常隐蔽的角落,寒笙露出一個笑容,呃,難看程度同剛剛寒昕有一拼。

渾身不自在的寒笙撇撇嘴,收了這個笑容。常年板着一張臉,他幾乎已經忘記微笑是什麽感覺,看來以後得多笑笑才行,否則将來吓到苗可就糟糕了。他可不想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卻因為一個微笑就前功盡棄。

寒笙又裂開嘴,一路挂着詭異的微笑回到自己房間,殊不知自己的行為吓壞路過的寒凝。

大哥這是,中邪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