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顆糖甜甜的
第三顆糖甜甜的
回想一下，對一個女孩子，說話确實有些重。
唐瀚辰到舞蹈教室，看到的不是孟思甜忍饑挨餓辛苦揮灑汗水的可憐畫面，而是跟一個男生相對着席地而坐，說說笑笑在吃東西。他眼瞳收緊，收回擱在門把上的手，轉身離開。
“謝謝你。”孟思甜向陳燦表達謝意。陳燦是練習生隊長，暖男一枚，相貌英俊出衆。跟肢體不協調的孟思甜不同，他跳舞特別好，尤其是街舞。
陳燦回答：“沒關系，在外打拼，互相幫助應該的。你別太難過，唐瀚辰那麽嚴厲，也是為我們好。”
孟思甜回他一個笑容：“我沒難過，我确實跳舞太差，又不夠努力，是事實。”
對孟思甜的态度，陳燦十分驚喜，看她表面柔柔弱弱，內心卻堅定有自己的主張。
“那就一起努力吧。”
“唉，對了，你多大？”過了一會兒，陳燦問。
“19歲。”
“嘿嘿，我20，比你大一歲，不如你當我妹妹好了。我從小到大的心願就是有個妹妹。”看孟思甜有些為難遲疑的樣子，陳燦又道，“我就這麽一提，你可別為難，反正我還是會像哥哥一樣照顧你的。”
飯盒收好，放在旁邊，兩人開始練習。學着陳燦，孟思甜一遍一遍糾正自己的動作，汗水透濕衣衫。
*
楊揚悲催地加入了練習生的隊伍，苦哈哈地訓練，不到一周，瘦下五斤。他跟陳爍抱怨：“太可怕了，五斤肉就這麽沒了。唐大魔王真是個黑心老板。”
陳爍面無表情道：“挺好。”
“好什麽好，這樣下去我會越來越消瘦的。咦~對呀，我會越來越瘦，确實挺好。”楊揚被怒火蒙蔽了雙眼，如今終于轉過了彎，瘦瘦瘦，重回顏值巅峰，他頓時起了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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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上聲樂課？”
“明天上午。”楊揚回答完陳爍，吹着口哨去練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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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都在講樂理，今天的聲樂課終于要實訓了。老師讓他們排好隊，依次唱一小節，給他們的聲音分類。孟思甜從沒在人前唱過歌，此刻瑟縮在隊伍末尾。
唐瀚辰也來，抱臂站在聲樂老師旁邊。他沒事做，知道陳爍要來上課，跟過來湊熱鬧，順便看看這幫練習生的音樂水準。
楊揚扯着他的公鴨嗓唱了一首比他年齡還大的搖滾歌曲《Don\'t Break My Heart》，結果把所有人的耳膜都break了，唐瀚辰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幸好他識相，在唐瀚辰出腳的瞬間住嘴，但仍恬不知恥地問老師：“老師，我這水準怎麽樣？還行吧。”
老師含蓄地說：“嗯，你選擇打鼓是對的。”
楊揚之後是陳爍，他是樂隊的副主唱，音色低沉悠緩，音準極佳，聲樂老師滿意地點頭。
陳爍唱的時候，孟思甜身前的陳燦始終用一雙星星眼盯着陳爍。到陳燦演唱時，陳爍的目光亦始終鎖在他身上。陳燦唱完，老師說：“男中音，音色和音準都不錯，就是不夠有辨識度。”
陳燦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陳爍走過去，陳爍拍他的肩：“繼續努力。”
好事的楊揚湊過去：“什麽情況，你的小粉絲呀。”
陳爍言簡意赅地答：“我弟。”
“什麽，你弟！怎麽都沒聽你提過。”楊揚這麽一嚷，所有人都知道陳燦是陳爍的弟弟了。
陳爍示意他小聲：“他從小被送到國外讀書，剛回。”
唐瀚辰看一眼陳燦，短暫停留，悄無聲息地移開。
孟思甜緊張地攥着自己衣擺，一雙惹人憐的大眼睛羞怯地看老師。老師平息下嘈雜，說：“沒事兒，随便唱幾句就行。”
“唱什麽？”
“什麽都行。”
孟思甜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氣，開唱。沒有歌詞，是一段十分随意的哼鳴。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屏息看向她。
她的聲音清揚美妙，如月光傾瀉，灑在人的心尖上，若有似無地勾着心弦，令人不由微顫。
唐瀚辰看着她，目光越來越深不可測。
孟思甜唱完，全場靜地連呼吸聲都沒有。直到聲樂老師開始鼓掌，所有人才一起驚嘆：“太好聽了！”
孟思甜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環顧一周。
聲樂老師放下手：“我要申請把你列為重點培養的音樂人才，太棒了，整個音色、音域、樂感、音準和情緒力，堪稱完美。你以前學過聲樂嗎？”
孟思甜搖頭。
聲樂老師更加驚喜：“這麽說就是天才咯。”說着轉向唐瀚辰，“唐少爺，您怎麽看？”
“還行。”他不鹹不淡地道。
楊揚被孟思甜的聲音引入一場美妙的幻夢，此刻突然清醒：“這叫還行？簡直絕了好吧，跟她比，我的聲音根本就是破鑼。”
唐瀚辰斜他一眼：“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那當然。”話剛出口，楊揚側着腦袋，“這話怎麽聽着怪怪的，你到底誇我，還是罵我？”
“可以讓我聽聽你的純高音部分嗎？看能多高。”聲樂老師注視着孟思甜。
孟思甜點頭，輕輕松松地把聲音不斷地向上拔，如飄在雲中一般空靈悠揚。
聲樂老師發現寶物，雙眼閃閃發亮，靠近唐瀚辰小聲說：“這種人才果斷簽，免得被挖走。”
唐瀚辰注視着孟思甜非常篤定地說：“她不會被挖走。”她說過是為他而來，他還在，她怎麽可能會走。
“世事無常，那可說不準。落到紙上，就不怕了。”
“是嗎？”
“當然，就像追星一樣，今天喜歡這個人，明天就轉而喜歡另一個人了。人心難測嘛。”聲樂老師分享着過來人的經驗。唐瀚辰的目光沉了沉。
孟思甜此刻被一群男生圍住，她一雙烏黑明眸顧盼，十分可愛動人。
唐瀚辰揚起聲音道：“小不點，中午到樂隊練習室找我。”
大家全都一愣。
孟思甜錯愕地擡頭，不敢相信唐瀚辰竟然會這麽叫她。
聲樂老師笑逐顏開，太子爺還是聽良言的，不像外傳的那樣□□叛逆。
“思思，還不謝謝唐少爺。”
孟思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只好說：“謝——謝。”孟思甜話音未落，唐瀚辰已轉身走出了教室。
中午，孟思甜連飯都沒吃，直接去了樂隊練習室，路上她反複咀嚼着“小不點”三個字。
練習室裏擺放着各式樂器，唐瀚辰倚在落地窗邊，一雙深邃的眸凝着窗外。
“糖……”孟思甜把另一個糖字咽下，改成，“瀚辰，你找我什麽事？”
唐瀚辰轉過臉：“看來你不僅肢體不協調，腦袋也不靈光。”
孟思甜眨了眨眼。
唐瀚辰勾勾手：“站那麽遠幹嘛，走到我身邊來。”
孟思甜低頭挪過去，他的氣息強勢地撲面而來。
“我要簽你。”
孟思甜擡頭看他，還是不太懂：“簽我？”
“就是說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在練習生過程中被淘汰。相當于一道免死金牌。再言簡意赅一點，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孟思甜的臉瞬間紅透：“你，你的人？”
唐瀚辰點頭：“跟楊揚他們一樣，跟着我混。”
孟思甜松下一口氣，問：“我也加入樂隊嗎？”
唐瀚辰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說：“我最近在寫一首新歌，你的聲音很适合伴唱。”
孟思甜眼睛眨了眨，彎而翹的睫毛可愛地閃動：“這麽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唱歌？”
“可以這麽說。至于未來需不需要你伴唱，會看歌曲類型和樂隊需要。”
孟思甜欲語還休，擡頭看唐瀚辰一眼，又偷偷落下：“那個，你，有沒有想起什麽？”
眼睛能勾人，唐瀚辰總算是見識到了。
“我該想起什麽嗎？”
孟思甜咬了咬下唇，他沒認出她，可能只是随口一叫罷了。
唐瀚辰玩味地審視她，腳步向她靠近。孟思甜看見唐瀚辰的鞋尖向自己而來，不由後退，最後退無可退，後背貼在牆壁。
唐瀚辰手撐在牆上，将她圈在方寸之地，語氣迫人：“不是說為了我來當練習生？為什麽跟別人眉來眼去。”
孟思甜：“……”她擡頭看他，滿面疑惑，我什麽時候跟人眉來眼去了？！
唐瀚辰挪開抵在牆上的手，轉向孟思甜擡起她的下巴。孟思甜感覺下颌一陣電流湧過，怯生生地垂眸，纖長的睫毛在瑩白如玉的面龐上投下兩片淺影。
他弓起脊背，讓自己離她更近了幾分，審視她的臉。終于，他緊抿的唇揚起一抹若隐若現的弧度，放開她的下巴，直起上身：“我小看你了，你比之前那些處心積慮接近我的私生飯手段要高明的多。”
孟思甜不懂：“什麽手段？”
唐瀚辰蹙眉：“合同我會讓公司盡快拟好，到時通知你。”
孟思甜又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那個，簽合同有沒有工資拿？”
唐瀚辰撤出半個身，看她。
“當練習生沒錢拿，又封閉訓練，想出去兼職都不行……”孟思甜聲音越來越小。
“有沒有錢看你能給我創造多少價值。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訴你，短時間內，不會有錢，因為Crush的出道日期還沒定。至于你能不能出道，更是未知數。”
“這樣啊。”
“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了。”孟思甜怯怯地說。
從練習室離開，往員工餐廳走的路上，孟思甜聽見兩個女生在議論：“太子爺征助理，月薪六千。”
“哇，既能賺錢，又能跟太子爺朝夕相處，好想試一試。就是聽說太子爺很刁鑽，脾氣差不好伺候，這回國不到兩個月，換了三個助理，有點怕呀。”
“我可不怕。風險和機遇總是并存的，如果能借由朝夕相處把太子爺拿下……”
孟思甜所有的關注點都在那六千月薪上，後面說了什麽沒聽到。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回樂隊練習室，跟正走出的唐瀚辰撞了個滿懷。
她揉自己的腦袋：“好疼？”擡眼看高大的男人，不明白他的身體為什麽硬的跟石頭一樣。
唐瀚辰垂眸看她：“怎麽剛走又回來？”
孟思甜紅着臉低頭，柔弱的聲音說：“聽說你在招助理，我想應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