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因為桃花煞的事情,秦寒的公寓也不能住了。顧時楠也不敢讓她繼續住在那裏,公司暫時沒有閑置的公寓,她就讓秦寒先搬去她家住,她的腿暫時還出不了院,家裏空着也是空着。
晚上,秦寒煲了雞湯帶去醫院給顧時楠喝。
“才晴了幾天,這就又下上了。”護工抱怨着鬼天氣,準備關上窗子以免病房發潮,畢竟這位雇主還很有錢,要照顧到位。
“護工阿姨,現在雨不大,先別關窗,通通風吧。”顧時楠說道,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總是讓人心情壓抑,聽聽雨聲能緩解她焦慮的情緒。
“好吧,那我等會再關。”雇主說什麽是什麽。
病房的門打開,秦寒拎着保溫飯盒走進來,看到病床上的顧時楠,甜甜一笑,喊了聲:“楠姐。”
護工阿姨很懂分寸,這位雇主每天客人不斷,她立即拎着還有半壺的熱水壺退出病房,給雇主和客人騰出空間。
“下着雨怎麽還過來?明天不是還有工作?”雖然這樣說,但顧時楠心裏是歡喜的,這種歡喜被她很好的隐藏起來。
“你這段時間都瘦了,怕你吃不慣這裏的飯菜。今天正好有時間,我就煲了雞湯。”秦寒邊說邊打開保溫飯盒,擰開蓋子,濃郁、香醇的食物香氣飄了出來,是熟悉的味道,勾着顧時楠的饞蟲。
“不會耽誤工作,看你喝完我就走。”秦寒先倒了小半碗湯又夾了一根雞腿進去,小心翼翼地吹了幾口,感覺不會太燙才把碗遞給顧時楠。
她自顧自拎了小凳子坐在床邊看着顧時楠喝湯。就算顧時楠冷臉她也回來,她這次回國就是為了顧時楠回來的。
顧時楠喝了一口,溫熱的湯水順着食道滑到胃裏,身體回暖整個人都跟着舒服了起來,“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秦寒也跟着感慨,“是啊,小時候我都煲湯給你喝的。”
“小時候……感覺就像是昨天。”顧時楠看向敞開的窗戶,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從那裏可以看到往昔的光景。
“嗯,昨天你還搶我雞腿吃。”秦寒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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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顧時楠收回目光,轉而打量起眼前的大美女,“搶了又怎麽樣?我不是還沒長高。”秦寒故作生氣狀,“可是我少吃了多少只雞腿啊?總也長不胖。”
“扯平了~”一個長不高。
“扯平了~”一個長不胖。
四目相對,諸多無法言明的情愫在眼中流轉,忽地兩人都笑了。
小時候真好,她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在一起吃、在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惹禍還可以蓋同一床被子。
是什麽時候開始變的呢?
是從顧家的變故開始還是從那件事開始呢?恐怕只有兩個人自己知道。
雞腿的肉很多,顧時楠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秦寒消滅了。雞湯她倒是都喝了,還抱怨秦寒害她,“知道我行動不便還讓我喝這麽多湯?!你故意的吧?”
其實只是一句玩笑話,誰知道秦寒突然變了神色,一把抓住顧時楠垂在床邊的手,極其認真道,“不如我來照顧你。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我這次回來是為了誰?別躲我,我也懂你的心思。”
熱切的目光和熱切的心,顧時楠怎麽會不懂?很多年前她就懂,只是不可以,她掙紮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秦寒的手卻越收越緊好似一個牢籠要把顧時楠套牢。越是這樣顧時楠的怯意越深,她全身都在用力,眼看重心不穩要摔到床下,秦寒趕忙松了手,伸長手臂迅速一撈就把人撈在了懷裏。
有些情緒離得遠時尚且可以控制,可現在顧時楠擡眸便看到秦寒的紅唇,它薄而無情看起來并不可口卻讓特定的人心動,比如她。
秦寒低垂的眼簾下是好不掩飾的占有欲,時隔多年她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回來找這個人“讨債”來了。自然是肉/償,她緩緩低頭含住了顧時楠豐潤的唇,在那一刻兩個人的心都被填滿了,甚至沒有發覺出房間的異樣。
頭頂上的燈忽閃了兩下,緊接着刺啦一聲,白熾燈毫無預兆地突然炸裂,細而薄的玻璃碎片從頭頂上落下。
“嘶~”秦寒只覺得後頸一涼。
宴後便開始下雨,蘇醉的符還沒有郵寄出去。
陸星河看了眼地址,都在同城,郵寄多麻煩還浪費錢。她派人直接送過去,一個小時內就能完成。
陸母極力邀請蘇醉去家裏小住兩天,她還藏了私心想讓蘇醉幫着看看宅子的風水當然要是能幫陸星河看看姻緣就更好了。陸星河這個年紀也應該有個交往的對象。
蘇醉本意是不想去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那個小破閣樓裏還有很多她和小河的回憶,也方便居高觀星。
但聽說明天顧時辰的戲就殺青了,他會有假期,到時候會來找陸星河和圈兒裏的朋友聚會,這不得不防!絕對不能讓陸星河成為男女主愛情的犧牲品。雖然現在男女主的感情有了偏差,但并不妨礙犧牲品的命運,所以蘇醉決定暫住陸家,全力阻止陸星河和顧時辰的感情進展。
不知情的陸星河可高興壞了,終于!終于有機會和大佬一起直播了!隔着屏幕窺視還是差點意思的。要是能出現在直播間那得羨慕死多少人啊!
蘇醉是第一次來陸宅,這個方位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它不是正南正北而建,宅子裏所有的建築都是斜着建造的,單從風水上來說卻也說不出什麽,開的是朱雀門,進門有納財的水,還有聚氣的明堂(也就是草坪、停車場),後有接氣的主房、攏氣的圍牆……總的來說風水布局相當高明。
只是當時她并不理解為什麽陸宅會如此建造。
晚飯幾乎是滿漢全席的标準,小碟子小碗兒重在品種多樣、色香味俱全,不可謂不豐盛。陸母全程陪着蘇醉,也耽誤了大半天的工作,晚飯後她便去書房忙自己的事,接待蘇醉的工作就交給了陸星河。
蘇醉挺好奇陸星河怎麽随母姓?難道她父親也姓陸?觀她面相又看不出什麽來,心中不免生出許多疑惑又恐說出來觸及陸星河的傷心事,便壓了下去沒有問出口。
倒是陸星河性格開朗,拿了一本家裏的相冊來和蘇醉分享。
“這是我小學的時候。”陸星河指着一張梳着兩根小辮子戴着學生帽的小女孩照片,說道。
“很可愛。”蘇醉的目光随着陸星河的講解停留在一張張照片上。從小學到大學每一年她都有一張照片作為紀念。不多不好正好一本相冊。
陸星河合上相冊,臉頰微紅,這麽直白的展示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蘇醉想了想,借着這個話題提出了心中的疑問,“這是你自己的相冊?沒看到你和家人的合影。”家人,這個詞應該比較柔和,也趁機打探一下陸星河的家庭狀況。
陸星河随口道,“我媽媽很少拍照。”話題到此終止,她只字未提和父親有關的任何信息。
大概是未婚先孕一類的事?蘇醉是玄師但不是見了誰都會給人看面相,扒人家家底兒。第一不合規矩;第二偷窺他人隐私猶如窺破天機,不是因果關系都不可以這樣做,會遭天譴。第三,無論對方是飛黃騰達還是會遭遇厄運,都是暫時看到的景象。命運不是一貫到底、一成不變,它會随着時間的推移,心境、環境的變化而變化,如未來一般不可預測,除非像“二姐”那種做過足以影響今後命運的事可以一眼望到底。
最重要的是,陸星河和陸母身上都仿佛有一層膜一樣罩着,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這一切是不是都和男女主有關?蘇醉也只能慢慢尋找答案。
“蘇影後,你呢?你小時候什麽樣?”陸星河抱着相冊,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問蘇醉。
“叫我名字吧,我已經不是影後了。”蘇醉道。
陸星河輕啓朱唇,飽滿地讀了出來,像是在朗誦一首關于戀愛的詩歌,“蘇~醉~,好好聽的名字。”
“好好聽的名字。”小河失憶的時候也是這麽笑着說的,生魂的模樣和眼前的陸星河交織、重疊、融合在一起。它就是她,她一直沒有變。
她們肩并肩坐在天臺的秋千上,開着紫色花朵的蔓藤植物包裹着冰冷的鐵架,陸星河腳尖有節奏地輕輕觸地,木質的座椅秋千在反作用力下蕩起一個舒适的弧度。正好可以透過頭頂上那一整塊鑽石一般剔透的拱形玻璃看星星,就算有一點點小雨也不會影響到她們。
蘇醉抱着膝蓋,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滿天的星子,回想着那遙遠的小時候。微風拂過,她肩頭的一縷發絲借着風勢跳到了陸星河的肩膀上,調皮地勾搭了一下旁人的發絲後羞澀地躲回到老家。
“我小的時候好悶的,都不怎麽說話。”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真的想不起來了,漫長的歲月削減的不只有她的靈力還有記憶。
蘇醉枕着胳膊看着遠方,也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怎麽樣了?
陸星河則是心疼地看着蘇醉,你小的時候一定沒少吃苦吧?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