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等待

Chapter.31 等待

孫修傑聽不見秦樾說的話,可他也能從林非言這句話和行為中猜出意圖了。

他急得聲音都有些不穩:“你不過來?!”

林非言十分冷靜:“你先帶黎信去安全的地方看看他的傷,我一會兒來跟你們彙合。”

相反的,孫修傑咄咄逼人:“一會兒是多久?你留在那鬼地方要做什麽?!”

這問題林非言沒辦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秦樾到底想做什麽。

孫修傑沒有耐心等了:“我不管你想做什麽!你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不能留在裏面!你快過來!”

“修傑,我沒有時間跟你争論,你告訴我樓裏的情況,然後帶黎信走,否則我現在就關掉耳麥。”攝像頭的問題林非言并不太擔心,秦樾既然可以避過周振達的耳目躲到這裏來,就必然是熟悉監控位置的。

為了他好還反被威脅,孫修傑真想摔了電腦走人,可是他不能真的放着林非言不管!

一口氣悶在胸口,無處發洩的他只得把電腦放好,一連查看了整棟樓的狀況:“中間的電梯裏有十個人上來了,另外的人正在集結,還有看不見的,可能走了樓梯。”說完,他又篤定地補充,“我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處理完傷口就回來!”

孫修傑的聲音消失,林非言向秦樾轉告了一遍他剛才聽到的信息。

秦樾什麽都沒多說,只道:“先離開這兒。”

趁着下一撥支援還沒到,得趕緊換一個藏身之處。

出了監控室,他們也沒有在這裏躲躲藏藏的必要,直接往樓梯口跑。

樓梯口離電梯不遠,他們還在走廊的另一頭,便看到電梯門上方飙升的數字已經到了四十四樓。

再快也跑不過了,林非言索性停下了腳步,把一直背着的沖/鋒槍拿到了面前:“反正也躲不了了,動靜大就大點吧。”

秦樾一手卻把他的槍/口壓了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十個帶着裝備的人你想毫發無損地用手/槍解決可不一定行,時間拖得久了後面的人也會跟上來。”

“我明白。”

林非言古怪地看了秦樾一眼,秦樾雖然沒有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他還是把沖鋒槍放了回去,換上了裝有消/聲/器的手/槍。

“叮——”

電梯到達的聲響就跟吹響了開戰的號角一樣,電梯內外的人都做好了準備,子彈在門打開的瞬間就在空中飛舞了起來。

一開始由于電梯內空間小,裏面的人伸展不開不好躲,林非言和秦樾占了些上風。

可守在電梯門口的三個被他們幹掉之後,裏面的人用屍體護在面前,逐步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随即分散開來,從各個方向攻擊,這對二人就非常不利了。

進攻的态勢立即被迫變為躲避為主,兩人也分開來。

林非言本想沖進去先卡住這部電梯,但是實在分身乏術。

還能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也沒有用重火力武器,清一色的手/槍配消音/器。

這點林非言能理解,要是搞出大動靜來,先不說警方了,就是今日參與估價的人知道了,也會毫不猶豫地打道回府。

要保證估價的正常進行,就要保證環境的絕對安全,至少看起來要那樣。

林非言想着突然一愣,如果這是不能搞出大動靜的合理解釋……那麽秦樾是否也是因為這個?

他在這裏躲了那麽久,會不會就是在拖延時間等待估價開始?

可是他等估價開始又有什麽用?

在應敵的同時林非言零零碎碎地想到了一些,卻沒有時間細細整理。

槍聲不絕于耳,對方仗着人多,主動向他們推進了。

林非言躲在辦公桌後得到了兩秒的休息,又不得不冒出頭來解決眼前的麻煩。

秦樾就在他的左前方,但兩人都說不上相互照應了,只是各自在極力應對沖着自己方向來的敵人。

雙拳難敵四手,槍法就是再好,也不能一顆子彈擋兩顆。

林非言的左肩和右臂被子彈劃傷,秦樾的右臂也溢出了血跡,這場小範圍的槍戰僅持續了五分鐘不到,但留下的是一片狼藉——辦公桌上能見的東西幾乎全損,地上還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具屍體。

秦樾靠在牆後換了一個全新的彈夾,與此同時電梯門上的數字又再次上升了,這次是三部電梯一起。

林非言拉了他一把:“走!”

兩人不顧一切地沖樓道,便聽到了下面源源不斷的腳步聲。

“上還是下?”林非言簡潔地問。

“上。”秦樾也省略地答。

林非言拔了一個催/淚彈,扔了下去。

兩人反身向樓上跑,身後的嚎叫聲從樓下傳來。

秦樾跑在前面帶路,林非言眼看着他直接掠過了四十八層,再上面就是秦樾的辦公室了。

不負林非言所望,秦樾正是帶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順便鎖牢了門。

要打開這扇門恐怕需要些時間,但是這地方,并不是躲藏的最佳場所。

林非言坐到沙發上,放松了身體:“躲在這兒,遲早會被發現。”

秦樾走到落地窗邊,像從前的每一次那樣從容地看着窗外:“但他們現在沒有足夠的時間了。”

“你果然是在等估價。”

林非言非常肯定,現在距離估價正式開始只有一個小時,這些人還會提前到達,再除去周振達收拾殘局的時間,确實不夠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

秦樾卻不慌不忙地跟林非言兜起了圈子:“你呢?有想過你跑到這兒來救我該怎麽交代嗎?”

*

冉東上車之後舒漾讓司機直接離開,走得很幹脆。

冉東坐在她旁邊回頭看了看高聳的寰宇大廈:“得想個辦法把他救出來。”

舒漾沒搭理他的話,在皮包裏翻找了一陣,扔了一張機票給冉東,連帶他的護照:“不用了,這是阿樾的意思,他說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和我。”

林非言別開眼:“我怎麽交代用不着你操心。”

“我想了無數個planB,唯獨沒有想過你會來。”秦樾從落地窗前回過身,朝林非言一步一步逼近,“這是不是代表,我在你心裏,還有那麽點特別?”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

“我是怕之後都沒有機會說了。”秦樾說得雲淡風輕。

這句話的重量全都落到了林非言身上。

“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

秦樾倏地彎下腰,吻了下來。

他銜住林非言的唇,輕輕啃咬,然後含住,吮吸着,舔舐着。

秦樾的吻總是帶着極其強烈的攻擊性與占有性,林非言喜歡這樣的吻。

除了秦樾,或許沒有第二個人能帶給他這樣的吻了。

林非言盡可能地投入其中,他知道這樣的機會不多了,也許這就是最後一個。

秦樾好似也是這麽想,在這個吻裏傾注了他的所有感情。

一個吻,吻得兩人都氣喘籲籲,秦樾終于放過了被他咬得略微紅腫唇瓣,把自己的額頭抵在林非言的額頭上:“你沒有走,你來找我了……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他手指插入林非言的發間,“這就夠了……你現在離開吧,還來得及。”

林非言垮下臉,拍掉他的手:“我要是想走,剛才就走了。”

秦樾強硬地把林非言的頭扭回來讓他看着自己:“再跟着我,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到一成。”

林非言倔強地不肯挪動一步:“你一個人或許是,但現在有我,一切都會不同。”

“你不欠我的,我也不要你的同情。”

“我不是同情你!”林非言豁然站了起來,“我不會走的,你不用勸我了。還是那句話,要麽你在這兒把我放倒,要麽就一起留在這兒。”

秦樾複雜地看着他,半晌沒有言語。

林非言放輕的聲音:“告訴我你的計劃,我才能幫你。”

秦樾一把抱住了林非言:“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執意不走的。這次如果大難不死,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把你綁在我身邊,再也不放開。”

如果真的大難不死,到時候你恐怕連見我一面都不會願意。

這話林非言沒有說出來,他沒有刻意提起之前的事,更沒有刻意提起他的身份問題,只靜靜地回應了這個擁抱。

肩頭響起了秦樾低沉的嗓音:“我要去負四層,拿走新武器的設計圖紙。”

“設計圖紙?”林非言把秦樾從自己的肩頭推開,“你要那個東西做什麽?另起爐竈?”

“那是寰宇研究了幾十年的結晶。”

林非言皺眉,這和他拿到的情報不一樣:“我以為新武器是寰宇最近搞出來的。”

“這東西怎麽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周振達早就有這個打算了,近兩年又頗有成果,我只是站出來當了個擋箭牌,推了他一把。不然我提這麽個把寰宇推到風口浪尖的大計劃,怎麽會那麽容易就獲得他的支持。”

“你一定要為了這個東西冒險?就算拿到了,你也未必能用到。”

也不知秦樾是真沒聽懂他話裏的暗示還是裝沒聽懂,仍是執着道:“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都要試一試。”

有個念頭從林非言腦海裏一閃而過,但太快了,他沒有抓住。

不過負四層要怎麽下去,他還記得清楚。

他們現在離入口只有十米距離,秦樾卻沒有直接去,很顯然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那個入口有什麽問題?”

“周振達把權限收回了,開不了鎖,只能等他帶人上來的時候解鎖。”

“他上來了你打算怎麽跟進去?”

“堂堂正正地走進去。”屬于秦樾的标志笑容綻開,“我們內鬥的事,今天來的人可一點都不知道。”

林非言聽明白了,頓時覺得自己來得有些好笑:“這麽說,我們是幫了倒忙了。要不是我們闖入,你完全可以在那個監控室裏一直躲到周振達上來。”

“也不壞,總之我都是要來這裏等他的,我躲在下面也不能保證他們就一定找不到。”秦樾四下看了看自己,“就是這身衣服,得換換。”

他說完,拉着林非言進了裏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布置得像酒店房間,衣櫃裏還挂了兩套西裝,是秦樾的備用西裝。

秦樾把兩套西裝交給林非言,自己先去了衛生間,脫掉粘着血的上衣,打開水龍頭把傷口附近清洗幹淨。

林非言看自己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想必秦樾身上的也還沒有止住血,他放下衣服,拔出匕首在床單上割下幾塊布條,拿進了洗手間。

秦樾清洗得差不多了,林非言便上前将布條從秦樾的手臂下方繞過,覆在他的傷口上,在側面打了一個小結:“湊合這個用用,血不至于又滲到外面來。”

林非言低頭專注在他傷口上的神情,和那日在農家小院裏幫他包紮手背上的傷口時如出一轍。

秦樾有些晃神,直到林非言說了一句:“愣着做什麽?你先去換衣服”,他才走出洗手間。

換上新衣服,重新打好了領帶,林非言還沒出來。

秦樾又回了洗手間,看到林非言正咬着布條,另一只手拉着布條努力往肩上的傷口上壓。

秦樾從他手裏抽走了布條,幫他纏上:“你這身手沒有受過傷?我不信。”

林非言輕笑一聲,不答。

秦樾也沒再問,纏好了打個結,在他光裸的背上落了一個吻:“好了。”

林非言出來也換上了幹淨的西裝,梳了梳亂糟糟的頭發,一點看不出來剛才還經歷了一場小型槍戰。

只是這樣一來,身上帶的武器就不好放了,尤其那把沖/鋒槍,背在背上,太違和。

秦樾找來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把兩人身上放不下的武器裝了進去,交給林非言:“這個你拿着,就當是我的保镖好了。”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些響聲,恐怕是有人發現這裏門被鎖住了。

林非言想出去看看情況,卻被秦樾攔下來:“放心吧,那扇門是為了守着這裏面的入口的,沒那麽容易打開,他們來不及。”

*

“我們發現四十九層辦公室的門被鎖了。”一個領頭的正向周振達彙報。

他們從四十五樓一直找上來,剛到四十九樓就發現了這麽個情況,連忙回來向周振達報告。

“廢物!一群廢物!”周振達拔槍照着那人的頭就開了一槍,周圍所有人都看着那個剛才還在說話的人,在幾秒鐘內就成了一具屍體。

“幾十個人找一個人居然找不到!現在居然讓他躲到那裏去了!”

沒有人再敢說話,一個字都不敢。

周振達看了看時間,臉色越發難看,他們沒有時間破門而入了。

臨時換地點?

不行,那些東西沒有辦法搬走。

推遲時間?

這些人的時間,可不能說改就改。

取消估價?

千載難逢的機會,取消了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該死!只差最後一步了!就這麽一點了!

周振達閉上眼睛,認真思索起來。

秦樾去那裏做什麽?

那麽高的地方把自己鎖在裏面,不是成了甕中之鼈嗎?

他到底想做什麽?

是什麽原因讓他去那裏?哪裏有什麽是不可替代的……

難道……

視線恢複清明,周振達問道:“清理工作做得怎樣了?

其中一個人哆哆嗦嗦地站了出來:“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可以全部清理幹淨。”

“把所有人都叫去清理,速度再快點,務必做得天衣無縫。”

“但是秦樾……”

“先不用管他,照做就是。”

一聲令下,沒人敢違抗,紛紛做事去了。

把放在秦樾身上的人手和精力都收回來,清理的效果和效率都有顯著提高,十幾分鐘,就做到了極致。

這邊才彙報工作完成,那邊便傳來了消息——他們的第一個客人,提前二十分鐘到達。

“你們誰都不準出聲。”周振達吩咐完後,親自出去迎接。

電梯從地下停車場一路上升,周振達身邊的手下都捏了一把汗,唯有周振達談笑風生,神情輕松自然地無懈可擊。

到達四十九層,秦樾辦公室的門依然緊閉,随行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誰知當他們距離那扇門只有幾步時,門從裏面打開了。

秦樾着裝整潔得體地站在門後:“歡迎光臨,艾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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