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點睡
第17章 早點睡
“你好逗啊崽兒。”沈持讓進屋好半天了,周季昂那句“小姑娘”像是戳到了笑穴,樂得他拿水杯的手都不太平穩。
“人那大高個,絡腮胡,哪裏像小姑娘了?”
水接得滿,周季昂擔心灑了,拿過來放茶幾上。他無奈地呼出口氣,提起行李箱熟門熟路地進卧室,自己也覺得好笑:“笑吧,笑夠了把水喝了。”
康寧把沈持讓送到樓下,車給他停在車庫後就走了。
兩人關系不親不遠,小姑娘在工作上很專業,但出了工作狀态就是一話少且內向的女孩兒,而沈持讓又是單身且獨居的成年男性,怎麽都不合适,所以就沒讓康寧送到家裏。
湊巧在電梯口遇見同一樓層的住戶,沈持讓左提一袋,右拎一包,還拖着一個行李箱。大哥以為他是學生,自來熟道:“你才開學嗎?怎麽比別的學校晚這麽多?”
兩人都是健談的類型,同乘個電梯的功夫,都已經口頭上邀請對方有空到家裏玩了。
所以這事兒不全怪周季昂對號入座。這幾天他患得患失,網上都說異地戀不長久,轉頭看見沈持讓口中的小姑娘變成一男的,這才瞬間紮得跟個刺猬似的。
三月份天涼,寒露重。沈持讓到家脫了外衣,就穿着一件單衣,周季昂到卧室先把行李放一邊,從衣櫃裏找了件寬松厚實的毛衣外套給沈持讓。
他拿着衣服轉身,沈持讓捧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正好走到卧室門口。周季昂抖了下衣服,在衣櫃前聞到的那股幹燥溫暖的淡淡香氣像貓尾巴一樣在他鼻尖撫過。
不知道是香水還是沐浴露,沈持讓身上都是這個味道,甜膩膩的。就像是去殼後的荔枝,白嫩多汁的果肉散發出來的果香。
周季昂站在沈持讓面前,往他手上那杯手沖咖啡上掃了眼,沒接,直接給他穿上外衣。
沈持讓手上被東西占着,只能是周季昂說伸哪只手就伸哪只手。他躺了大半月,人瘦了不少,周季昂半彎着腰給他整理衣擺,衣服明顯空蕩。
他冷不丁地往對方腰上量了一下,沈持讓吓一跳,差點把咖啡倒他身上。
拿杯子的手趕忙往左邊挪開,沈持讓佯裝生氣,沒裝好,笑說:“幹嘛呢?你差點就沒得喝了。家裏就這最後一袋了啊,灑了你哭鼻子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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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咖啡基本上都是給周季昂買的,沈持讓喜歡喝茶,但買咖啡比買茶還買得勤。
周季昂不在意咖啡,他的表情不是很好,視線從沈持讓的腰間移到臉上,眉頭微動:“你沒好好吃飯嗎?怎麽瘦這麽多。”
“沒有吧。”沈持讓在家裏時,爸媽把他照顧得很好,但是他忙起來就顧不上吃飯,爸媽也有事情要做,不會像周季昂那樣守着他吃。
太專注于一件事時是感覺不到餓的,他通常是等處理完工作再吃飯,但那時飯菜都冷得差不多了,他也就随便對付兩口。
沈持讓對自己的身材變化不清楚,而周季昂一抱就知道他瘦了幾斤幾兩。
晚上沒回學校也沒住酒店,周季昂抱着熟睡的人,伸手往腰上、大腿上、屁股蛋上摸了摸,臉都黑了。
少說掉了六斤肉。
這六斤,周季昂費不少勁兒才給沈持讓養回來。他有空就過家裏來,沒空硬擠出時間也要來監督沈持讓吃飯。
沈持讓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周季昂每次來都買一大袋東西,把冰箱塞得滿滿當當。偶爾回家看上點什麽,他媽一點不剩的全給他裝袋裏打包帶走。
他爸珍藏的那塊兒茶餅,周季昂也給拿了,導致周仲明現在一看見他回家就煩得不行,說他是鬼子進村,土匪下鄉。
周仲明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拿他的茶去屁颠屁颠地讨好老丈人。
周季昂沒回答,因為他爸猜錯了對象。他要讨好的不是老丈人,是老婆。
沈持讓天天被周季昂養得面色紅潤,複查後沒什麽大問題,他就開始到店裏上班了,有什麽事兒也好直接和茍柯他們溝通,有時候在電話裏說也說不清。
春天多雨,空氣中隐約彌漫着雨水澆灑在泥土裏的氣味。沈持讓正坐在一樓沙發上和大家開會說新品上架準備。
“上次那個模特展示出來的效果,我覺得不是很适合。”場地有限,幾人圍坐在茶幾邊。康寧翻出樣片給沈持讓過目,問道:“沈哥,你看要不要另外拍。”
模特長相偏可愛,而這次的産品偏中性,整體是一件高級簡約的修身半高領。與市面上不同的點在于這件衣服的背部,它肩胛骨往下是镂空的,細長精致的龍骨鏈自然垂落在腰後,銀鏈與臀部似有若無地碰到一起。
這款産量不多,沈持讓想先放預售試試水。看到模特圖,他第一感覺就是偏了,太媚。
沈持讓想要冷清高傲中夾雜着一絲不刻意的性感,這種性感來源于每個人的身體本身,而不是有意往性方面引導的眼神。
“重新拍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情趣用品店。”沈持讓早上九點到店裏,開了兩個小時的會,嗓子都快冒煙。
他擰開保溫壺喝了口茶,說:“另外找模特。上次我沒顧得上這個事兒,這次給你們劃個範圍,找硬朗一點的,啊。”
“好的。”幾人點了點頭,收起茶幾上的各類信息表散會。
茍柯彎腰撿支筆,忽地想到一個人選,猛地看向沈持讓。
保溫杯是周季昂買的,效果超群,現在還燙嘴。沈持讓小心地喝了一口,擡眼就看見茍柯坐他旁邊還沒走。
“?”沈持讓說,“有事說事。”
茍柯眼睛充滿亮光,說:“周季昂。”
“不行。”沈持讓搖搖頭,拒絕了,“他不行,這事兒沒商量。”
周季昂這兩天在趕着交圖,哪有那空時間?
前天沈持讓下班回家,桌上留有溫熱的菜和一張便利貼。周季昂的字遒勁有力,有點連筆,他畫了一個哭哭表情,說交上去的方案出了問題,先回去了。
他當時給周季昂發過去的消息,對方淩晨三點才回複。即便是這樣,周季昂每天依然雷打不動的要來家裏一趟,他澆花、做飯,仿佛田螺姑娘。
沈持讓叫他別來,但鑰匙在人家手裏,也管不住。
六點下了班,沈持讓推門進屋先聞到飯香,周季昂沒在家裏,做了飯又走了。他打視頻給周季昂時,對方還在設計院。
沈持讓見他眼睛長時間看着電腦,都熬紅了,心裏酸麻,不是滋味兒:“你還要做多久啊,阿季。”
周季昂周圍還有其他人,壓低聲音,掃一眼屏幕,笑說:“還有會兒。”
“休息一下吧,你眼睛都紅了。”
他們有幾天沒見上面了,沈持讓心疼,再加上他把手機扔床上騰出手換睡衣去,隔遠了距離,聲音聽着軟。
理智尚未斷弦,周季昂又不能扔下這堆事兒不做了。他拿起手機,像是在哄似地說:“我沒事兒,就快做完了。你先去吃飯,晚點我過來。”
“可別。”畫面從卧室天花板上的燈又轉到沈持讓被他養出點肉的臉上。
沈持讓走出卧室,說:“你好好休息,別折騰。”
周季昂眼底有笑意,并不聽他的話,他沒順着沈持讓說不來了,只說:“早點睡。”
不想讓周季昂來回跑,不想讓他這麽辛苦。可沈持讓也不知道為什麽,洗過澡後,蹲坐在客廳的茶幾前打開電腦邊工作邊等人。
十二點過,天色早已黑盡。
沈持讓看了下手機微信,随後才關掉客廳的燈,回到卧室輾轉了半個小時才睡着。
這棟房子臨街,路邊的野貓叫春把沈持讓吵醒了。人還沒完全清醒,感受到床邊似乎陷下一塊兒,他下意識轉頭,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見了周季昂。
沈持讓擡手摸了摸對方支撐在身側的手,不确定道:“阿季?”
周季昂籠罩在沈持讓上方,低低“嗯”了一聲,随後湊近他的唇邊,輕輕碰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