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酒與假酒

入夜——

酒店高層的一間豪華套房裏, 氣氛格外肅穆而壓抑,空間裏的氣息細細體會, 不覺讓人感到戰栗。

房間從裏到外,都有各自的人馬伫立在那裏,如同威嚴的雕塑一般,然而一旦房間裏的狀況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又會随時如閃電般行動來捍衛自己所效忠的首領。

沙發的一側,鬓發已半百的德盧卡家族首領——查爾斯.l.德盧卡面色沉穩地打量着對面坐在那裏的年輕男人,不卑不亢的态度并未表現出對教父的誠惶誠恐。

“這位, 真的就是彭格列先生嗎……比預想中的還要年輕啊。”

作為與彭格列家族關系向來不怎麽好的非同盟家族, 德盧卡也是第一次面對面地見到彭格列十世本人。不,或者說,即使是相對而坐的此刻他也并沒有看到這位教父的面容。

對面沙發上坐着的年輕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臉上戴着一副特制的面具, 從額頭到鼻梁的大半張臉被遮蔽住, 只是面具的“眼角”處,圖繪着一個精致的紋樣——彭格列家族的家徽。

面對德盧卡的質疑, 綱吉并沒有多說什麽, 甚至連氣息都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緩緩舉起了右手中指上佩戴的戒指——象征着彭格列家族至高權威的大空指環。

這枚指環代表着什麽, 黑手黨世界的人心照不宣。

“失禮了, 彭格列先生。”

德盧卡微微颔首,随即又圓滑地笑了笑:

“彭格列先生,夜還很漫長, 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談,相信我們最終會達成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共識。”

聽着這種明顯是在一點點耗時間的說辭,站在綱吉身後的草壁心裏暗暗捏了把汗……回溯彈是有時間限制的,一旦有效時間到了而談判還沒有結束,沢田先生在衆目睽睽之下變回少年形态,後果不堪設想。

身為當事人的綱吉則是依舊沉穩,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兩腿交疊而放,兩手也交疊着搭于其上,儀态輕松自然卻又透露着不容侵犯的氣場。

“德盧卡先生,是你違反了去年巴勒莫會談上,所有家族達成的共識與簽立的契約。聽說,你還在向外界機構走私被嚴令禁止的a級毒品?”

語調平靜無波,卻是一字一句都重重壓在人的心上,如同一下又一下的重擊。

“不,不,您可以明查,我們家族上一次對外走私那種毒品,都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德盧卡避重就輕地說着。

綱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那笑容卻莫名帶給人一抹冷意:“那是因為,已經沒有存貨了吧……你建在馬紮拉河谷的那個以食品制造廠為幌子的工廠。”

知道對方今天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德盧卡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哼,這件事情你們彭格列家族尚未在黑手黨界宣揚開來,不就是想以此為由頭趁機從我這裏趁機賺得一筆嗎。我知道,我們德盧卡家族所占有的那三個港口對你們來說很重要,你也是為此才找上我們合作。之前你們家族的人和我接觸時我已經說過了,我可以将其中的一個港口讓給你們,但是你們如果三個都想要的話……可就太貪心了啊。”

說完後,德盧卡不着痕跡地瞄了眼牆上挂着的鐘表,表面上鎮定自若,內心則是止不住生起了絲急躁……那些家夥,為什麽還不動手?

……

此刻,酒店另一區的天臺上,已經架好了狙擊步槍的基安蒂瞄準着房間。

“喂,琴酒,确定要殺掉德盧卡那個老家夥無誤吧?”基安蒂沖着戴着的耳麥說道。

“既然他已經不能履行和我們之間的合作,供給給我們所需要的東西,那麽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尤其是,他知道的已經太多了。”

聽到琴酒給出的可以開槍的許可後,基安蒂整個人體內的瘋狂因子都被調動開了,語氣裏是遮掩不住的興奮,用耳麥招呼着自己的拍檔:

“科恩,我射胸口,你射頭,怎麽樣?”

與拍檔達成共識,準備扣動扳機時——

“嗖——”

一把銀制的匕首突然朝自己投擲而來!

察覺到危險的基安蒂猛地躲開,只是剛剛轉回身,便見一個身影閃電般地朝襲來,一個手刀便要直擊她的要害部分。

堪堪躲過後,兩手下一刻被鉗住,狙擊步槍也被奪下。

“瑪爾戈?!”基安蒂吃驚地望着這個突然出現在天臺上偷襲她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料到居然是目前被組織通緝的這個叛徒,“你居然還敢出現!”

腳邊掉落着剛剛那把襲來的銀制匕首——一把切牛排用的餐刀。

清美瞥了一眼剛剛自己扔出的餐刀……沒辦法,她這次來啥武器都沒帶,找了半天有點兒殺傷力的,也就這個了。

……她也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冒失到拎着把餐刀就直接上去跟人硬幹,就為了還人情……她還真的是,越活越傻了啊。

只不過,現在可不是哀嘆自己智商的時候。

下一秒,清美出手一把摘掉了基安蒂戴着的耳麥,扔到地上用腳碾碎。

趁着這個空當,基安蒂企圖反抗,清美也立刻出手回擋。

兩人就這麽過了兩三招,專長局限于狙擊領域的基安蒂很快敗下陣來,無奈耳麥被毀又無法立刻向琴酒呼救。

完全占據上風後,清美也是毫不客氣地直接卸掉了基安蒂的重要關節,脫臼了的基安蒂一邊咒罵着一邊被清美丢到了一邊。

立刻舉起基安蒂的狙擊步槍,清美對準了潛伏在另一個地方準備朝目标房間狙擊的科恩。

“啧,偏了!”匆忙間開出的一槍擦着科恩的肩膀而過,不過好歹是阻止了科恩的行動。

當然,她這邊的異常狀況也暴露給了科恩。

立刻匍匐在地,這時,清美也有些好奇地将狙擊槍上的瞄準鏡對向了這倆狙擊手之前鎖定的那個目标窗口,想要看一眼他們今晚瞄上的那個“德盧卡”究竟是個什麽樣。

而下一刻,通過瞄準鏡,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面具,露出的眼部位置,那雙褐色的眼眸微微泛着金橙色,如同被夕陽渲染的海面一樣,裏面蘊藏着讓人無法探知的深沉。

更重要的是,那張面具的一角,那個标志……彭格列家族的家徽!

再想到尼科爾那家夥今天出現在這裏,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應該就是……彭格列十世!

“但你終究也是sismi的成員,我們的目标與利益是一致的。”

沒錯,就像尼科爾之前對她說的那樣,作為意大利軍事安全情報局的一員,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趁此良機立刻出手狙擊那位教父先生。

雖然她也知道不可能這麽順利就要了黑手黨教父的命,但她需要決定的是做不做。

然而,并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來給她做決定了……

猛然間,清美一個閃身,堪堪躲過了來自背後的襲擊。

子彈擦着她的臉頰而過,臉頰上還是劃出了一個血口子。

而此刻,站在天臺的入口處,拿槍對着她的人正是——

“琴酒……”清美盯着那個銀色長發的男人,出乎意料而又意料之中。

她有想過以琴酒的能力應該很快就會察覺到這邊的異樣,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哼。”熟悉的冷哼聲,琴酒一步步走進天臺,低沉而危險的聲音響起:“等你很久了,瑪爾戈。”

“為什麽……”貓眼石般的眸子難得有了絲顫抖,聽這話的意思,他是早就知道她會來,或者說早就發現她在酒店裏了。一想到如果是後一種情況,清美整個人都難以抑制地緊張了起來。

因為,那可能意味着aptx4八69的秘密暴露了啊。

這時,琴酒不屑地冷笑了下,另一只空着的手舉起了一張撲克牌:“你的慣用手法,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把這個混進了伏特加的紙牌裏。”

說話間,撲克牌被琴酒揉成了一團,然後随手丢到了一邊,連同着藏在裏面的東西。

瞬間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後,明明是處于這種要命的危機狀況下,清美卻還是忍不住……松了口氣。

是曾經有一次和柯南他們玩兒撲克牌,她現場示範了一遍如何出老千。兩張撲克牌用巧妙的手法粘黏在一起,就像魔術師表演撲克魔術時用的那種魔術紙牌一樣。以前做任務時,她經常用這種手法把薄片式的竊聽器就這麽藏在這種紙牌的夾層中。

今天在來的路上玩兒抽牌游戲,除了那張鬼牌被她随手放口袋裏了,其他的牌确實都在柯南那兒……結果沒想到小柯同學他居然就這麽把她以前演練過的手法學以致用了!

不過,呵,這樣也好,這樣一來的話,暴露了的……也就只有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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