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幹架不如吃面
“砰！”
“轟！”
“嘣！”
上一秒, 酒店裏的客人們還都在享受着這家豪華度假酒店的各種優質服務，下一秒, 酒店多處驟然間響起的爆炸聲讓所有人在尖叫中驚慌失措。由爆炸所引發的大火也迅速蔓延開來，人群更是瞬間陷入了恐慌中，整個酒店一片混亂。
而一分鐘前才結束了和柯南的電話，正忙着一邊躲開組織耳目一邊和柯南會和的清美也因大樓這突然的一震而腳底抖三抖……不, 不對啊？！琴酒這次的執行力怎麽這麽高了？！怎麽還沒等柯南大佬把炸彈拆了就直接按起爆器了？！
原地懵逼了零點三秒後，清美也當即放棄了這個時候坐電梯這種找死的打算，另找出路。
簡直要命, 她現在還在酒店最高的幾層樓, 想要平安無事地從這棟樓裏出去還真不是容易的事。而且這層樓也沒什麽人，就算她在這兒嗝屁了估計也沒人知道。
已經隐隐聞到煙味兒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後，當即朝着消防樓梯跑去。
就在快跑到樓梯口時……
她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本能反應地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了之前從伏特加那兒奪過來的手槍, 轉身看向從這層樓過道另一邊閃身出來的人。
“是你？！”
“是你？！”
相遇的兩人齊齊驚呼。
……
“沢田先生, 您這是要去把笹川小姐救出來嗎？”草壁看着已經換下了西裝，換上了一身類似送貨員外套的綱吉, 不無擔心地又朝屋外環顧了下此刻已經亂成一團的酒店。
綱吉把上衣的拉鏈拉到了最上方, 将整個下巴都遮蔽住，然後在頭頂戴上了帽子, 并特意把帽檐壓低, 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無論怎樣……京子都是我重要的同伴，我不能看着她身處危險之中而無動于衷，而且, 終究是我連累了她。”
說罷後，綱吉便準備前去營救。
明白對方的心情，但草壁還是忍不住勸阻：“沢田先生……或者，讓其他人去援救吧，如果您出了什麽意外……”
雖然這位彭格列十世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一旦出了什麽事，不僅僅是彭格列家族，整個黑手黨界都會引發一次大震蕩的，這個險冒不起啊。
綱吉頓下了腳步，側轉過身，伸手微微擡起了帽檐，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卻讓人莫名感到心安的笑容：
“我知道。但是……這一次，就讓我自己去救她吧。”
與此同時，天臺——
一灘血泊中，已變為一具屍體的德盧卡癱躺在那裏，看起來雖然死不瞑目，但表情倒也沒有太多的驚慌失色，簡直像是在平靜地迎接着自己的結局。
一旁，琴酒将槍收回了風衣口袋裏。
斃命于此的不僅僅是德盧卡一人，還有天臺上停着的那架直升機上的兩個駕駛員。原本打算用直升機逃跑來作為退路的德盧卡，終究還是倒在了最後一步上。
琴酒一邊朝被此刻被收為己用的直升機走去，一邊招呼着身後的科恩跟上。
只見一科恩一邊的肩頭扛着被卸了關節的基安蒂，另一只手扶着身受重傷顫顫巍巍走着的伏特加。
“瑪爾戈怎麽辦？這次要放過她嗎？”科恩問道。
還未待琴酒回應，今晚被清美摁着打了一通的基安蒂和伏特加立刻一個比一個激動、一個比一個憤慨地嚷嚷了起來。
“不能放過那個混蛋，琴酒！我一定要逮到她然後用槍把她整個身體都打穿打爛打成篩子！”
“沒錯，沒錯，大哥！絕對不能放過她！這次要換成我捅她刀子，我要十倍地讨回來！”
琴酒皺眉微微皺起，少有地顯出了不耐煩，“先上直升機，這裏發生了爆炸和火災，警察應該馬上既要來了。”
待到四人都坐上直升機，并由科恩駕駛起飛後，琴酒只是眼神淡漠地望着下方一點點被火海包圍的酒店。
“不用擔心，酒店的多個出口處都裝有我們的竊聽器和監視器，瑪爾戈總會留下線索的。而且，哼，說不定她直接就葬身在這片火海裏了。”
……
“你果然在這裏。”
臨近消防樓梯出口處，在看到這層樓突然閃現出的另一個身影是清美後，尼科爾也放下了手中舉着的槍。
清美亦同樣放下了槍……啊，其實，她手中拿着的這把槍就是唬人的，因為老伏剛剛已經把所有的子彈都射完了。雖說她這個目标物一槍都沒被射到，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罵句老伏你個敗家玩意兒！
……啊，就當她是替琴酒罵的吧，琴酒心裏應該就是這麽想的。
“傍晚大廳中央發生那樁命案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哦，那位差點被懷疑成罪犯的小姐形容的一個混血女孩兒的長相，怎麽聽怎麽感覺像你啊，但是……‘十四、五歲的國中生’，這個形容，不覺得很有趣嗎？”
尼科爾別有意味地看着清美，似乎是在靜候着她的回答。
而清美則是面無表情地開口道：“說明我長得年輕長得嫩啊。”
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然，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尼科爾真的很想吼一句到底是誰眼瞎，就你這樣還國中生，國中生的老師還差不多！最後只得有氣無力地化為一句；“……時間到底把你變成了什麽，你臉皮還可以再厚一點嗎？”
“再厚一點啊……那倒也不是不能。”清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只是随即又正色道：“今天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應該都是知道的吧，尼科爾？”
“嘛，總之，算是德盧卡那個老狐貍策劃得一切吧。”尼科的語氣爾略帶嘲諷。
“什麽意思？”
“那個老家夥得罪了兩方勢力。他們家族一直為之前你卧底的那個神秘組織走私大量的毒品原料，但是由于家族內部原因，最近這段時間交不出貨了，而交不出貨就意味着主動破壞了和組織當初的合約，一個知道太多事情的違約者，你覺得那個組織還能放過他嗎？你之前也在那個組織卧底了那麽久，那個組織的作風你是清楚的。同時，另一方面，德盧卡和彭格列家族之間也存在着矛盾，而彭格列家族一直不動德盧卡家族，正是因為德盧卡家族手中攥着非常重要的幾個港口，而德盧卡也以此為名義要求與彭格列十世當面談判。德盧卡那老狐貍的目的，就是希望以自己為誘餌，在與彭格列十世面談的時候，讓組織的人對自己動手，然後趁此機會造出有人盯上了彭格列十世的假象，好推波助瀾地引導彭格列家族和組織鬥起來，他好趁機全身而退。從一開始，這就是德盧卡布下的一個局。”
“德盧卡怎麽會知道組織的人要挑今天對他動手？”清美有些不能理解。
要說他和彭格列十世的談判日期他可以決定，但組織什麽時候會對他下殺手他總不能決定吧，難道是算出來的？
尼科爾：“因為德盧卡在那個組織裏安插有卧底啊。”
清美：“……”
我去，又一瓶假酒……這琴酒的工作量又增加了啊，為前上司默哀零點一三秒。
“那麽，今天傍晚的那樁殺人案又是怎麽回事？你可不要告訴我這和今晚設下的這個大局一點關系都沒有，也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尼科爾倒也沒打算隐瞞什麽，“今天，我算是和德盧卡合作了一次，畢竟我們的目标都是彭格列十世。那樁殺人案，我只是在兇手殺人後幫他把手腳處理得幹淨一點，然後順便讓那具屍體‘恰巧’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好讓警察來調查。”
“為什麽？”
“這一切都是為了在談判前釣出彭格列十世，好讓我們處于一個更有利的位置。因為今天起初被當成嫌疑犯的那位叫笹川京子的小姐，是彭格列十世以前的女人，據說兩人之前在一起很多年。只不過很遺憾，不，或者說教父不愧是教父，夠理智也夠冷血，在自己曾經的女人快要含冤被警察帶走時也能熟視無睹，或者說對被自己抛棄的過去的女人已經毫不留戀了？”
今天所有的一切全都明白後，清美的表情有些微妙：“那如果那個女人真的被扣上殺人犯的罪名被帶走然後入獄甚至被判刑怎麽辦？！”
“那也是日本警察的過失，和我又有什麽關系，人又不是我殺的……你也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冤假錯案，難道每一樁每一件都要我們出手去管嗎？那我們sismi幹脆改成專門平反冤假錯案的慈善機構好了，還是全球性質的。”尼科爾覺得今天的清美簡直有點不可理喻。
清美也并沒有和他吵嚷開來，只是很平靜地說道：
“你說得沒錯，的确，我們不可能掌控這個世界的變化，而且這個世界也不可能因為我們而有什麽本質上的改變。但是，我只知道，如果你出手的話，這個世界上的冤假錯案至少可以少一樁，九十九個錯誤總比一百個錯誤要好。”
沉默了一下後，尼科爾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清美，簡直不知道改用什麽樣的口吻，“你……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就這麽喜歡救人嗎？你可別告訴我你想當聖母瑪利亞去！”
“呵，瑪利亞的話……還是去教堂裏參拜吧，誰愛當誰當，我可沒興趣。”清美一臉淡漠，只是随即，嘴角挑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帶着些許無奈，又帶着些別的意味，“但是啊，有人跟我說過這麽一句話，‘我不知道殺人有什麽理由，但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蠢爆了的一句話，對吧？但是，有些時候，卻又覺得，蠢貨也是有可愛之處的啊。”
“哈哈哈哈！”尼科爾突然大笑開來，然後搖了搖頭，“你從以前起就是這樣啊，明明動起手來比誰都狠，但是……是啊，你如果不蠢的話，當初也不會被subin開除了吧。看來，你現在是遇到了一個和你一樣蠢的人啊。”
“是啊，而且……還不止一個呢。”清美頗有感嘆地笑了笑。
不光光是柯南小弟，還有灰原、阿笠博士……還有學校裏的那些家夥，都是一個賽一個的蠢貨呢。啊，尤其是那個也是動不動就散發着聖父氣息的情史豐富的廢柴臭小子，也是蠢到不能行。
但是，正是他們，正是這些蠢貨……拯救了她。
“無論對與錯，你終究是違背了作為一個軍人必須去遵守的那條鐵則。”……兩年前被迫離開subin時，雷諾茲上将最後對她說的這句話這兩年裏總是時不時地就會侵入她的夢境。她也在心裏一次又一次地拷問自己，當初她做的，真的對嗎？
但是現在，她覺得，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她還是會那樣做，毫不猶豫地那樣做……就算當一個蠢貨也沒關系。
深吸了一口氣後，清美接着說道：“尼科爾，就再告訴你一件更蠢的事情吧。”
“什麽？”
“剛剛，我其實有狙擊彭格列十代目的機會。組織的狙擊手的槍被我奪了，當時瞄準鏡正好對着那位彭格列十世，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但我的确是有機會開槍的，只不過……除了被組織來接應的人打斷外，其實最後時刻，我也決定不開那槍了。”清美說得一派雲淡風輕。
尼科爾則是有些惱火了，“為什麽！那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要放棄！”
“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你聽說過嗎？”清美卻是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雖然不知道她想說什麽，但尼科爾還是回應道：“人的需求從低到高依次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會需要、尊重需要、自我實現需要……你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尼科爾，你那晚不是說一周後，還在那個地方等我，要我給你答案嗎，不用等到下周了，我現在就告訴你吧，我的态度。”
話音剛落，卻見清美突然飛身躍起，猛地一腳踹向了尼科爾！
“subin也好、sismi也好、黑手黨也好、還是各個政黨也好……我可沒興趣做你們之間權力博弈的工具。我啊，現在光是努力地活下去就夠不容易的了，連安全需要都無法得到滿足，就別和我談什麽自我實現的需要了。比起被你們當槍使，我還是更想安安靜靜地吃一盤意大利面啊！”
被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腳的尼科爾順着樓梯連滾了好幾層，就在想高吼着質問清美在抽什麽風時，卻是“轟隆”一聲響，剛剛兩人站着的那個樓梯通道口上方突然塌方，火舌也迅速蔓延開來，那個通道口已經被堵死了！
她剛剛，是想要把他弄到安全的地方嗎……尼科爾站起身看向那個被封死的口，以及迅速擴散燃燒的大火，剛想下意識地高喊清美的本名：
“a……”
只是剛剛喊出一個音節，便聽到那處塌方的後方傳來清美的聲音：
“閉嘴！在被大火燒成渣前給我能滾多遠滾多遠吧你！”
吼完這句話後，清美實在沒什麽力氣，止不住單膝觸地跪下身來……身體這種劇痛的感覺，是藥效要到了嗎……還好，還好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啊。
苦笑了一聲後，低聲喃喃着：
“還有，都說了，叫我淺川清美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