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二天,奶奶沒能阻止林霜天去秦家赴宴,卻能攔住林滿月。

醜妹子氣得哇哇大哭,林霜天答應她回來帶豬頭肉,她才念念不舍地揮手告別。

奶奶準備了二十個雞蛋,林霜天和林華平到了秦剛家,秦家院子裏擺放了好多雜物。

秦剛媽迎上來,見到雞蛋也沒客氣直接收下了。

“你家這是在幹嘛?”

秦剛媽笑說:“不是碰到那麽晦氣的事嘛,我就把家裏整理整理,都是舊的不要的東西,一會兒拿去扔了。”

“平子、小霜來啦。”秦剛從屋裏走出來,秦媽就把兩位客人交給他接待,去廚房做飯了。

“這些都是你家不要的?”林霜天指着地上的雜物問,很想撿撿有沒有能用的,帶兩件回家,她家太窮了。

“是啊。”秦剛看着她兩眼放光的盯着那堆雜物,想到什麽便笑道:“你看看,要是有喜歡的可以送你。”

“好。”林霜天直接奔過去挑揀。

林華平湊近秦剛,小聲地說:“剛子哥,別介意啊,她前兩天掉河裏醒來腦子就不太好了。”

“哦?要不要緊啊?”

“沒事,就是有點……。”林華平想了想,想到一個詞,自己都笑了,“二百五。”

“盡胡說。”秦剛笑着捶他一拳,回頭看着蹲在地上認真挑揀的林霜天,在心裏嘆了口氣。

昨天回來他已經知道林家的情況,林霜天的妹妹出生不到一年,爺爺和母親先後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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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父親去外地做皮鞋,在當地找了一個妻子結婚,又生了一兒一女,自此就和家裏斷了聯系。

那時候,林霜天也才八//九歲,三個女娃子可怎麽活?

林奶奶擔起了撫養三個孫女的責任,老大初一沒念完,林霜天學習好,結果中考差了兩分落榜。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秦剛帶着林華平屋裏喝茶吃瓜,林霜天蹲在地上翻翻撿撿。

多數是小孩子的玩具,許多沒用過蒙了一層的灰。

沒見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她決定翻到箱底就不翻了。

底下有個萬花筒,她拿起來,餘光瞄到下面有個鈴铛。

她曾經有個法器招魂鈴,對鈴铛天生具有好感。

她放下萬花筒,先把鈴铛拿了出來。

鈴铛在手,蹲在日頭下的她驚出一身冷汗。

招魂鈴!

她的法器!

手有些顫抖,林霜天覺得大概是太思念過去的物件,出現幻覺眼花了。

她揉揉眼,把鈴铛放在眼前又拿遠一些,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終于确定就是她的招魂鈴。

招魂鈴有巴掌那麽大,鈴铛上面套着一個圈圈,她做法事時習慣把四指套在圓圈裏,大拇指在外面,扣在手裏搖晃招魂。

她已經丢了它好幾百年,去狼族搶走金鼎開山斧,卻把招魂鈴丢在那兒,後來再去找沒找到。

再後來,她和同父異母的鬼王二哥決戰,兩敗俱傷。

她死了,被鬼将軍們砍掉左手,挖掉左眼,和骨架分三處埋在幽冥界最深的地方。

然後,她重生了,不,她穿越了。

總而言之她重穿了,招魂鈴又到回到她的手中。

有了招魂鈴,法力必能大增。

要是再找到追魂刀,這次的重穿可就太完美了。

“這個鈴铛買來的時候還響,後來可能是裏面的珠子卡住就不響了。我覺得上面的紋路好看就留着,本來想留給我孫子用。你喜歡就送你了。”

秦媽對于林霜天只選了這一件東西有些好奇,卻很大方的把鈴铛送給她。

林霜天暗自心痛,要不是紋路好看,就見不到她的招魂鈴了。

紋路能不好看嗎?那可是她專門刻上去的符文。

雖然招魂鈴是她的法器,但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

這輩子,招魂鈴是人家送她的,她得還禮。

林霜天吃過飯閑聊時特意關照秦剛,回部隊後有機會轉業千萬別錯過。

“小霜,你胡說八道啥呀?剛子哥好不容易要當志願兵,那可是要吃部隊飯的。”

居然罵她?

林霜天當林華平是空氣,認真仔細地看着秦剛的面相。

秦剛命中有一劫,平安度過往後就是大富大貴。

若不能平安度過,比如前天中午沒有碰到她,他和秦家就會被女孩一家纏上。

一個未婚先孕又想讓救命恩人當接盤俠的女人,品行惡劣,會把秦家攪得一團亂,也會繼續讓秦剛帶綠帽子。

秦剛的氣運就此被她的穢氣纏繞,漸漸衰敗。

林霜天突然覺得,跟秦剛往後的大富大貴比,一千塊有點少了。

還能再要點不?

秦剛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心裏發毛,笑着說:“我聽小霜妹子的,小霜妹子聰明。”

林霜天點頭,“你若有那機會,到時做不了決定可找我商量。”

“會的!會的!”

秦剛在桌下的手偷偷往褲子上抹了把汗,怎麽覺得這妹子有點神神叨叨的?

回家的路上,林華平一直追問林霜天,怎麽會知道秦剛轉業?

鑒于他罵她胡說八道,林霜天一直不理他,走得腳下生風。

林華平氣得不再問,快到村口,把豬頭肉往林霜天手裏一塞,氣鼓鼓地往村後跑去。

林霜天站在祠堂的西山牆下,看着林華平拐過一排房子不見了身影。

有些不對勁啊!林華平的紅鸾心動蒙上了一層灰色。

林華平和她有血緣關系,看面相反倒沒有外人簡單。

這小子總是懷疑她,沒有到言聽必從的程度。

還有,別以為她沒聽見他對秦剛說她是二百五。

借此機會,讓他吃點苦頭,她再出手相救,好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八拜九叩,惟命是從,馬首是瞻。

第二天,林華平過來玩,下眼袋發黑,竟是沾了些陰氣。

林霜天皺起眉問他,“昨晚去做賊了?”

誰知,林華平似炸了毛的貓,一下就跳起來吼:“你才半夜去做賊。哪有人半夜出去的,不怕撞鬼啊。”

罵完,他扭身就走。

迎頭撞上進屋的奶奶,頭也不回地就跑出去。“平子!平子!”奶奶喊了兩聲,回頭自言自語,又似說給兩個孫女聽,“這孩子,這兩天脾氣壞得很。小霜,你沒跟他吵架吧?”

“沒。”林霜天看着屋門口,随口應答,心裏卻想着林華平說的那句話。

不怕撞鬼?

他奶奶的,這個臭小子真的撞到鬼。

哦不,不能說他奶奶的,他奶奶也是她奶奶。

那就,他母親的。

“我知道,二哥說我二姐最近都不敢他哥,就喊他名字。”醜妹子告狀。

林霜天面無表情地看她,“作業做完了?”

“哼,做完了!就知道拿這個吓唬我。不跟你玩了,我找靜靜玩去。”醜妹子用力的把她的暑假作業摔在桌上,頭一揚,邁着小腿出門了。

中午休息時,林霜天的眼前又閃過一副畫面。

這一次時間比河邊長一些,她睜開眼,慢慢地走到院子裏,站在樹下看着林華平的家。

她看到林華平夜裏往村後面跑,似乎是去見他的紅鸾。

村後幾家似乎沒有适齡的女孩,林華平身上的陰氣不太妙。

夜裏,等奶奶和林滿月睡熟,林霜天輕輕地打開屋門溜了出去。

她守在院子大門後,晚上是她關的門,特意沒上鎖。

等了一會兒,東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很快,一道身影從門前走過去。

估計那道身影過了二奶奶家,林霜天輕手輕腳地拉開一道縫,閃身出去追人。

天上挂着半個彎月,光線正好能看到前面的影子。

農村的夜晚特別得安靜,家養的狗也睡覺了。

踩着坑坑窪窪的土路到了村子最後面的一戶人家,林華平停在門口,回頭看了看,沒見到人輕輕地敲了三下門。

屋門從裏面打開,林華平側身鑽了進去。

林霜天擡起手指頭彈了彈下巴,紅鸾竟是個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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