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beta的要求
第2章 beta的要求
證明
這場選拔最終決定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alpha模特，作為國內娛樂圈的龍頭企業的世紀娛樂這次啓用了毫無曝光度的新人，國內認為這将決定世紀娛樂在珠寶業的初印象。
但也有小道消息表示，這位新人仍需要處理部分手續問題，如果世紀娛樂最後無法處理完好，那麽這份高商業價值的廣告将會轉給另一位老牌知名度高的專業模特進行延續，種種因素堆疊下，人們都在好奇這位藝名驚天的新人模特究竟是誰。
在外界讨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黎澤珏正在公司裏應對其他股東的會議，進入模特行業的所有人的信息幾乎都是透明的，尤其是在資本的手裏，任何事情都擺放在辦公桌上，除了那些沒有曝光的私生活，幾乎将模特兒的一生都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何明哲在幾年前其實也算是小火過，在大學畢業那年友情幫助設計學院走秀，就像是絢爛的煙火，幾秒鐘內炸出漂亮的火花，也成為所有人羨慕的對象，但也像是煙火，只有那樣幾秒鐘的絢爛奪目。
在之後就會成為嗆人的硝煙，不知名的基因序列成為被水浸泡腐爛的煙花箱，大部分人都扭頭躲避，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或想起煙火曾經多麽絢爛。
巅峰與谷底也只是一瞬間的改變。
“黎總，不是我怪你，但是這個模特兒身上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世紀娛樂能走到現在的程度，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他們的股東會相對和諧，在大問題上一直都一致對外，黎澤珏也很樂意去傾聽他們的建議，而有不少股東更傾向于安全的方案和做法。
“這個alpha的基因序列沒法檢索，萬一以後爆出來是什麽奇怪的、大衆印象差的怎麽辦，珠寶行業我們接觸了很久才有機會，況且現在科技發達，要是我們無法确定但是別人确定了，這不就是給對家送枕頭嗎？”
beta垂眼，十指交叉疊在膝蓋上，像是在思索着什麽，但最終還是讓秘書投放了國外選拔時拍攝的照片。
先投放的是那名穩紮穩打的老牌模特兒，整個畫面就像是柔和的古董油畫，漂亮貴氣，但看見的第一眼可以聯想到許多相似的廣告商業圖，就像是同一個工藝生産的不同紋樣的瓷器。
“這位模特是作為第二人選，符合我們對于珠寶的第一印象，漂亮、華麗、優雅，但是這種模式業界有不少，包括模特兒自己之前也拍攝過珠寶廣告，是同一種風格。”
黎澤珏看着屏幕上的圖片。
“珠寶是具有設計感的，設計師追求獨特的風格，那麽我們作為負責将這種設計打開宣傳的公司，如果一味堅持保守做法，那麽只會在大衆中失去辨識度。”
beta擡手示意秘書切換圖片，alpha那極具野性表現力的圖片出現的瞬間，在座的人就可以感覺到，那是與上一種風格不同的，極具攻擊性的風格，像是童話故事裏描寫的守護在珠寶身邊的惡龍。
黎澤珏也能感覺到股東們的情感變化。
“相信各位和我有同樣的感覺，這名alpha模特兒所表現的風格，不說在全業界，但在珠寶行業很少，設計師本人也很滿意這位模特。”
西裝革履的beta坐在黑色真皮椅子上，他身後的大熒幕投放着野心勃勃的alpha，這副畫面在不和諧中帶着和諧，股東們猶豫了一瞬間，但還是擔憂大過了其他。
“可是他身上的問題還是不可忽視的。”
黎澤珏并不意外這個問題，基因序列的優劣确實是必要的考慮因素。
“這點我也了解，所以還未正式與這名模特交涉，從現在開始的一個月內，我會動用能獲得的資源去确定他的基因序列，并且綜合評估他能帶來的商業價值，如果他達不到我們的标準”
“那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二位模特。”
beta親手打造出眼下輝煌的世紀娛樂，所以沒有人會比他更在意這個公司的口碑，黎澤珏只會給予機會，但絕對不會遺留危險。
“請各位放心，我是一名beta，在這一個月的交涉中不會收到alpha性別的影響，我會做出絕對公平公正的判斷，絕不會讓世紀娛樂承擔風險。”
他這樣宣告着：
“如果決策出現失誤，我會承擔一切問題辭去職務。”
黎澤珏的話語讓會議安靜下來，沒有人會質疑眼前這名beta話語的可信度，在将近十年前，剛大學畢業的beta為了推動公司的發展，幾乎是最拼命的一個，能以不占優勢的beta身份游走在alpha橫行的商業中，能抗住ABO社會的質疑并成為龍頭企業的領導者。
他的能力遠比那副皮相和性別出彩的多。
“黎總，何先生來了。”
工作暫時結束的beta正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秘書就通過電話通知他何明哲來了，黎澤珏看了看時間，和約定的不差一分。
“帶他進來吧。”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能夠分毫不差卡着時間的人，黎澤珏閉着眼睛都能想到那個alpha是在公司外面等了多久才掐着時間來的，雨夜裏濕漉漉的小狗可憐巴巴的模樣，還是挺有意思的。
秘書身後跟着包裹嚴實的高大alpha，戴着衛衣的兜帽，還有口罩和眼鏡框，放下梳順的額發也擋住了唯一暴露的眼睛，看上去像是某種可疑人士，原本工作的有些疲倦的beta看見他這個樣子，沒忍住帶着笑意。
“你是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你有多可疑嗎？”
聽到黎澤珏的調侃，alpha連忙把臉上的遮擋物摘下，規規矩矩的坐在黎澤珏對面的小沙發上，何明哲第一次來到高層的辦公室裏，有些手足無措。
“想喝什麽？茶還是咖啡？”
Beta只是稀松平常的詢問他，像是招待來到自己家的客人一樣。
“都可以，白開水也行。”
何明哲對這些沒有講究和想法，在被雪藏的幾年裏都拿着最基本的一千兩千的工資，而大部分都需要為保持良好的身材貢獻出去，否則在合約內身材走樣也會賠償違約金。
被雪藏的模特兒沒有什麽享受的機會，他腦袋裏只想着渺茫的未來。
“那就和我一樣，喝點熱茶吧。”
秘書點頭走出去準備，辦公室裏只剩下兩個人，相比起何明哲的正襟危坐，黎澤珏的狀态則輕松很多。
這也正常，畢竟一方是面試者，另一方是面試官。
“我習慣邊喝茶邊聊天。”
等到秘書準備好熱茶離開後，黎澤珏才邊說話邊端起一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之前的沉默，畢竟要聊的那些事情，越少人聽見越好。”
“不，完全沒關系，我很感激您給了我機會，哦對，還有這些。”
alpha拿出口袋裏折疊好的零碎的錢幣放在桌上。
“謝謝您當時幫我，我......只能這樣湊出來，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
桌面上的錢剛好按照今天的彙率計算，正好是beta拿出的那一百英鎊。
“我記得我說過，我并不差這點錢，你不需要還給我。”
“但是我還沒有達到您滿意的要求，那麽，這錢我還是要還的，不能讓您竹籃打水一場空。”
熱茶的霧氣漫上鏡片，那一瞬間黎澤珏的神色并不能被看見，但下一秒他再次摘下了眼鏡放在一邊，看着面前認死理的alpha。
“你身上還有一個月的考察期，如果沒有工作的話，你這一個月該怎麽在這個城市生活？”
“總會有辦法的，我可以去一些店打零工。”
“很現實的做法，但這個月還是先別了。”beta這樣說，“你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概率成功，如果成功了以後別人發現你曾經在洗盤子，珠寶的設計師可不會開心。”
“那我......”
咔噠，茶杯被放回桌面上，黎澤珏看着桌面上整齊疊放好的錢幣。
他想起剛創業的時候的自己，固執的要把所有人情還清，總是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退，直到最後還是運氣好碰上了願意幫助自己的人。
那層層疊起的錢幣，像是他們這些從底層走上來的人所走過的所有的長路。
“你還沒有簽約，所以我無法将你安排到分配的宿舍中，那樣不符合制度。”
說完這句話，他注意到alpha捏緊的袖口，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beta伸手拿過那疊錢幣，說出第二句話。
“我在幾個街區外那兒有一套公寓，你會做飯打掃吧？”
“嗯？”
何明哲的表情有些驚訝。
“別誤會，我已經有幾年沒有回過那個地方了，那裏最開始是我租下的工作室，後來生意走上正軌我就把他買下了，但再也沒去過，現在看來那裏也很适合你。”
那處老公寓的鑰匙一直被作為紀念挂在辦公室的小鹿擺設的鹿角上，beta起身取下鑰匙遞給alpha，而後擡手揮了揮捏着的錢幣。
“這些錢就當是一個标志吧，你成功了，那這就是你新人生的紀念品；但如果失敗了，這就是你換一個城市的路費，這一個月我會代為保管。”
黎澤珏看着面前緊抓着鑰匙的alpha，“是有一個新的開始，還是一直陷在過去到沉寂，就看這一個月了。”
“您一直都這樣幫助別人嗎？”
何明哲從這個beta身上獲得了太多的善意，是他這幾年都沒有感受到的。
“不，我只是在投資我覺得有潛力的商品，何明哲，你要知道，商業中的所有人都是利益至上。”
“我只是用很少的付出，去賭一個很高的報酬而已，你也知道，你并不是唯一的選項。”
beta這樣說。
“這一個月內我會經常和你聯系，去确定你的基因問題。”
“當然，如果哪天你覺得我可信度高了，也可以帶着自證來找我。”
何明哲按着便簽來到這裏，beta發家的最初的地方，打開了有些不靈活的門鎖，這裏雖然有了年頭，但beta一直保持着這裏的水電，就像是一種紀念。
紀念那個曾經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年輕人，也用來幫助和曾經很相似的何明哲。
“真的很像一個家。”
何明哲開燈後看着這裏的布局，雖然大部分用布罩起，但暖色的燈光、牆壁、地板，都比白茫茫的宿舍要好得多。
alpha對家的概念非常少，他的父母本就是沒有感情基礎的相親匹配，都只是為雙方的家裏提供答案而已，而他出生時的白發和無法檢測的基因則給搖搖欲墜的婚姻壓上巨石，很快父母就離婚了，将他踢皮球一樣踢給兩邊的老人家。
雖然有着隔代親，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很疼他這個孩子，但早熟的alpha很早就察覺到他們眼神中的哀傷，不可預測的基因，在這個時代太過沉重。
尤其後來何明哲十六歲的時候，父母都各自再婚有了真正的相愛的小孩，那麽他的處境更加尴尬，也會讓老人家尴尬，那種偏愛他非常嫉妒，但也無比清楚的知道他永遠無法獲得，不被愛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個死局。
十八歲一到他就開始半工半讀，到眼下二十六歲，八年的時間裏，只有過節過年的時候會給老人家寄去禮物和信件，但也沒有回信。
眼前的老舊公寓，則讓他久違的想起了家該有的樣子。
哪怕可能只有這一個月。
alpha幹勁十足的整理起公寓，像是充滿樂觀的迎接新生活。
叮咚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何明哲拿起來看，是剛添加的黎澤珏發來的。
【明天中午，XX中心醫院】
beta的個性從不拖泥帶水。
‘好。’
alpha這樣回複，而後繼續整理。
當他整理到浴室，用布擦幹淨玻璃上的灰塵霧氣後，注意到發根處新長出的白色，還有脫落成棕黃的黑發，猶豫的去觸碰，随身的行李箱裏有足夠的染發劑，如果他想繼續裝作普通人，那麽他現在就可以再一次補色。
‘如果你覺得我的可信度高了，也可以帶着自證來找我。’
黎澤珏的話在腦海裏響起。
何明哲垂眼，他天生的白發算不算是一種證明。
證明那種異化的基因，确确實實存在。
證明他的話語中，并沒有隐瞞和欺騙。
證明那滅絕的白獅子，還存活在這個世上。
作者有話說：
這篇發出來的時候應該已經全文差不多存稿了，而且也進入考研沖刺期間了，如果劇情有問題去wb搖我來修改就可以，可能沒什麽時間注意評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