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嗯。”林遠洵淡淡地應了一聲。
“我們以前認識？你本科在C大念的？”
顧染染看向他的側臉，他的神色帶着些微的恍惚，似乎是在回憶。
“認識？”他反問一句，自嘲地笑笑，“何止認識……”
“那我們……”
“——交往過。”
！！！
什麽？
顧染染被這個消息震驚，眼睛不自覺睜大看着林遠洵，想讓他再說點什麽。可他卻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般向後靠在了沙發上，似乎是不打算再說。
過了一會兒，林遠洵實在憋不住，起身，“對不起，我想抽根煙。”
他走到窗口打開窗戶，對着窗外吸了好幾口煙，勉強恢複了鎮定，這才背對着顧染染開口，“5年前，我們交往過。”
他的聲音低啞，聽不出什麽情緒。
“巧了，和你的樣子差不多。”
顧染染想起之前曾經問起他前女友時，他的回答。所以，他的前女友就是自己？在自己出車禍前？
顧染染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打了結，連要問他什麽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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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理清了一點自己的思緒，“所以，這幾年你都沒有再交過女朋友？”
林遠洵微微側頭，見她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緩緩點了點頭，“嗯。”
“那你為什麽要和我分手啊？”顧染染不解。
林遠洵萬萬沒想到她的第一反應是這個，沒有搭腔。
顧染染站起身來，走到他背後。他卻突然轉身，狠狠将手裏的煙熄滅，看着她的眼神晦澀難辨。
顧染染突然之間就懂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是我提的分手嗎？！”不會吧？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說呢。”林遠洵走近她，話裏有一絲苦澀的意味。
“為什麽啊？”
為什麽？
那時候，他已經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不像以前那樣經常粘着自己了，開始他還以為是她忙學業，也沒當一回事。
直到舍友笑眯眯地開玩笑，“诶，你的小女朋友最近怎麽不來找你啦？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他約她出來，沒想到收到的卻是她發來的要分手的消息。
他當然不同意，氣得他直接去她們宿舍樓下逮人。
等了好久，他才等到下晚自習回來的顧染染。
她見到他卻是一愣，随後就心虛地低頭不敢看他。
後來兩人談了什麽他也不願意再去想。
那時候她蒼白着一張臉的樣子，他到現在都記得。以至于後來的幾年裏每想到一次心裏就更痛一分。只恨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和她好好說。
但在當時，他作為天之驕子，年輕氣盛。見她态度堅決要分手，自尊和驕傲讓他說不出挽留的話，當場就答應了。
大學時候，周邊的很多情侶都是分分合合。他以為，顧染染也只是一時任性，過幾天她就會來哄自己，和以前一樣撒嬌。那時他一定會好好懲罰她，讓她再不敢亂說話。
沒想到，等了一周，顧染染那裏都毫無反應。他無數次地拿起手機，無數次檢查還有沒有話費、手機有沒有問題。反常得連舍友都看出來了。
有一天晚上，宿舍夜談的時候，他照例看着專業書不參與。他們無意間講到，“女生和你說分手只是想要你的挽留。”他把書扣起來，突然開口，“真的嗎？”
他從小到大學習都很好，一路保送，競賽從沒有拿過二等獎。可談起戀愛來卻遠不如普通的大學男生。他的舍友聽他開口，驚訝之餘恨不能把“戀愛99招”全都交給他。
“是你的小女朋友和你鬧別扭啦噎埖？”
“我日，我們全校女生的白馬王子居然也有為感情發愁的一天，哈哈哈哈。”
“女生主動久了肯定會累的啦。誰不想男朋友哄着自己啊？”
“依我們顧學妹對你的迷戀程度，你稍微哄哄，還不是，啊……”
說着說着他們都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可林遠洵笑不出來。
她是想自己哄嗎？
将分手那天的畫面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他拿起手機給顧染染發了一條微信。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林遠洵看着那個紅底的感嘆號，不敢置信。
自己居然被拉黑了！
電話，□□他都試了一遍，毫無例外。
很好，顧染染。
她這麽迫不及待地急于撇清關系，他又何必眼巴巴地貼上去。
後來，他申請去了M大。
再後來，他又後悔了。
所以，偶然得知唐心優是顧染染表姐之後，他來找她了。
**
“你覺得我不喜歡你，就分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出來，心裏還在隐隐作痛。
顧染染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不會吧？”
“你不喜歡我幹嘛和我在一起？”以前的自己不會這麽傻吧？既然他願意和自己在一起那肯定是喜歡自己啊！
林遠洵被她的話說的卻是一愣，“那就是嫌我對你太冷淡。”
“是嗎？”顧染染還有些将信将疑，總覺得這不像自己的性格會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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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以後，顧染染的腦子還暈暈乎乎的。
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林遠洵和她分開時最後說的話。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你考慮清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如果是……”他的唇靠上來，耳朵傳來冷冷的觸覺，“我不會再給你反悔的機會。”
還沒到冬天，她硬是被他語氣裏的陰冷凍得打了個寒顫。
見狀，他摸了摸她的頭，親昵又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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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顧染染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她揉揉眼睛，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10點多了！
昨天晚上她想了好久想想起些什麽，可不論她怎麽努力腦子裏也只是空白一片。就這麽折騰到淩晨3點。
顧染染下床，穿着拖鞋去開門。
“林總？”
這人不是說沒考慮好先不要找他嗎？怎麽……
門口的人看出她的疑惑，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收拾一下，和我去吃飯。”
“吃飯？”顧染染有點搞不清狀況。
“見幾個朋友。”
他昨天說了狠話，可回去以後就後悔了。
他怕顧染染真的不來找他，或者找到他和他說：“我考慮清楚了，我們還是做同事好了。”
所以，得知邵嘉琪和譚文要來找他，還讓他帶顧染染一起去時，他暗暗松口氣。
顧染染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和林遠洵一起去了市裏的一家私房菜館。
私家菜館位于市區的僻靜處，周邊都是別墅，環境幽雅，綠植滿地。
顧染染跟在林遠洵後面到了二樓的一個包廂前，包廂門沒有關嚴，可以聽見裏面傳來的調笑聲。
“……他還為一個女人眼巴巴地跑來這裏做什麽工程師，哈哈哈哈，我踏馬笑死……”
“大學被人家甩的時候也消沉地不得了，整天盯着手機發呆。我們好好一校草都快變成林黛玉了。”
“你說他長得比我帥有什麽用，光是這件事就夠我笑他一輩子了，哈哈哈。好歹老子還沒有在女人面前這麽委屈過……”
林遠洵臉色一黑，“砰”地打開門，裏面瞬間安靜。
顧染染這才看清，裏面坐着兩個看起來和林遠洵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
“這是我們的顧妹妹吧？久仰久仰。”其中一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見到兩人，急忙站起來和顧染染打招呼。
顧染染聽出來這就是那個一直不停“哈哈哈”嘲笑林遠洵的人，她看了眼旁邊林遠洵的眼神似乎要噴火了，只輕輕點了點頭，“你好。”
經過介紹，顧染染得知“花襯衫”叫邵嘉祺，另一個穿T恤的叫譚文。他們都是林遠洵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譚文還是林遠洵大學隔壁宿舍的。
兩人平常都在B市，這次邵嘉祺為了工作來T市，順便叫上譚文一起來看林遠洵。
吃飯期間，有林遠洵在，他們自然是不敢再開他的玩笑。但有邵嘉祺在，氣氛也一直沒有冷場。
雖然不認識，但他們人都很随和又健談，顧染染一點也不覺得尴尬。只是，一直到飯局結束，她都不知道林遠洵和朋友聚餐為什麽要叫上自己一起。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問出來。
林遠洵沉默半晌，不答反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到的時候嘉琪在裏面說什麽？”
說什麽……
顧染染回憶道，“說你為了一個女人……”她突然瞪大眼睛，“這不是公司的謠言嗎？他怎麽知道？”
林遠洵一個剎車，将車停在一個林蔭小道。道路兩旁的樹葉逐漸凋零，金黃的葉子鋪滿了道路。陽光灑在路上，有金黃色的光斑在跳舞。
顧染染聽到林遠洵低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清晰而堅定，“這不是謠言，只是傳聞中的對象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