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外鄉人

第41章 外鄉人

子時, 平西府外,漠北軍營地。

“不好了!起火了!!快來人!打水滅火!!”一聲驚呼在火光中響起。

營帳內,聽到動靜的連忙爬起來救火。

可是行走在西陲大漠, 行軍的水都不大夠用,哪裏來多餘的水給他們救火用。

“掘土滅火!!”

幾個将領迅速做出了判斷,當即組織人手準備去滅火。他們此時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只以為是一場意外的失火。

因為西陲天幹物燥,失火并不算是什麽罕見的事。

但很快, 大營裏的人就發現了不對。

“失火的是糧草庫!!不好!恐有敵襲!!全軍戒備!”

糧草庫作為行軍重中之重, 平日防護極其嚴密, 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意外失火,但做了重重防火措施的糧庫絕不可能失火。

除非有人故意放火。

營地範圍內立刻亂了起來,鬧哄哄的一片,有人忙着滅火, 有人忙着跟各大小頭領去夜巡, 試圖揪出潛入的敵人。

可惜他們一無所獲。

漆黑的夜裏,在火光的掩映下人影憧憧, 根本沒人注意到混在其中的黑影。

直到有人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聲:“不好!!有鬼!!有鬼!!我的弓箭被搶了!!”

他的喊聲招來了一個将官。那将官一腳把尖叫的人踢倒在地:“鬼叫什麽?!再擾亂軍心,就治你個死罪!!”

被踢翻的小兵卻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他顫抖着,死死的盯着将官的身後。

将官看着小兵被吓傻的樣子,也有些狐疑的轉身。

但他剛一轉身, 就有一道憑空出現的寒光迎面而來。

輕微的噗嗤聲, 是箭矢穿透皮肉的聲音。

将官木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口多出來的箭羽, 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剛好把看見了弓箭被一只飄忽在空中的黑影執起的小兵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他的身邊漸漸暈開一團水跡, 與将官淌出的血混在了一起。

這似乎成了某種恐怖雜談的開篇。

“有鬼!!真的有鬼!!啊啊啊啊!!”

“快去通知王爺!!有敵襲!!”

“大火失控了!!快轉移糧草!!”

整個營地亂作一團。

但最中間那頂最大的營帳卻一片寂靜。

本該在失火時就出來主持大局的漠北王今夜像是睡死了一般,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

古怪的是,另外幾個副将的營帳裏也如出一轍。

就好像他們今晚都齊刷刷的睡死了一樣。

漠北王的心腹軍師此時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一把掀開大營營帳:“王爺!不好了!有敵————”

軍師的話還未說完,就哽在了喉嚨裏。

漠北王确實在營帳裏,但不完全在。

他只剩下了一副穿着貼身輕甲的身體,脖子以上空蕩蕩的。

他仍舊保持着手拿□□的姿勢,似乎之前正要準備去迎敵或者出帳斬殺夜襲之人。

可他的□□直到最後也沒來得及出鞘。

沒了頭的漠北王脖子上還在噴湧着血,濺了軍師一身。軍師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好半晌後,他才連滾帶爬的從主營帳中出來。

“來人!快來人!快去請各位副将前來議事!王爺遇刺了!!”

但回答他的,是更加驚慌的聲音。

“馬副将軍遇刺!!”“孟副将軍遇刺!!”“關副将軍遇刺!”

接二連三的遇刺消息傳來,細細聽去,軍師才驚覺幾乎所有副将都同時遇刺了。

軍師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後,眼前一黑。

此時的營地中,仍然混亂不堪。火光熊熊燃在各處,燒得一片焦糊味,其中還夾雜着濃郁的血氣。

詭異的箭雨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最後只留下一片狼藉。

天亮後。

焦黑的營地裏,剩餘的小兵在小将官們的指揮下心有餘悸的清點戰損。

這一清點,他們的心就涼透了。

主帥遇刺身亡,副将遇刺身亡,軍師吐血昏迷不醒,糧草庫被燒,軍需庫被劫,另有各處報上的小兵傷亡約摸有上千之數。

小兵傷亡,幸存的将官們已經無暇再關心了。

這一場夜襲,他們人員傷亡不多,可卻被抽走了主心骨。如今二十餘萬大軍,群龍無首。

他們茫然的站在廢墟裏,不知該如何收場。

繼續前進?主帥副将都沒了。打道回府?頭領沒了,軍心早就散了。

這邊是栖栖遑遑不知所措,而陸重華那邊,則完全相反。

成功砍了狗賊們的腦袋,陸重華等人心情極佳,此時正在地圖上發現的一處隐蔽山坳中全體慶賀。

“這些狗賊的腦袋要帶回去麽?”馮慧問道。

陸重華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不要拿此等穢物污了店主的眼為好。況且,若是帶回去,總有邀功之嫌。”

這話合情合理,馮慧點點頭,其餘人也并無異議。

她們昨夜并沒有大開殺戒,只将攔路之人清除,又把幾個首惡誅殺,對其他普通小兵都放過了。

一來是不想多造殺孽,二來是目的也達到,沒必要多做糾纏。

所以在同伴的掩護下砍完首惡的腦袋後,她們就收手了。

不過,本着“來都來了”的優良傳統,她們順手劫了漠北王的軍需庫。

沒有全部劫完,她們還給那些注定要一哄而散的小兵們留了回鄉的路費。只把漠北王私庫裏那些金銀財寶給扛走了。

這一戰,她們大獲全勝,滿載而歸。

不過由于這次她們幹的是偷襲的活計,公會成員們暫時沒得到多少正兒八經的作戰經驗。

但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以後她們還有的是機會。

此戰後,公會帶着一大堆戰利品施施然回了客棧,而那幾個首惡的頭顱,則順勢埋在了山坳中,并沒有帶回來。

這一次的收獲豐厚極了,陸重華和馮慧直接給所有成員發了一次獎金,相當于她們平時三個月的月俸。

她們還派了人一直盯着平西府外的動靜。

反正現在她們人手充足,怎麽安排都夠用。

而且這一戰後,她們暫停了外出跑商,專心在客棧繼續韬光養晦。因為這一次的收獲實在是太大了,足以養出一支數萬人的軍隊了。

所以陸重華和馮慧商量後暫停了跑商,出外勤的公會成員的任務也變成了去平西府外盯梢。

有不間斷的輪崗盯梢人員在,遠在客棧的陸重華和馮慧也能随時掌握外間的動向。

後來根據外勤人員的彙報,失去了頭領的漠北軍果然徹底散了,小兵小将們把軍需瓜分一空,各自去尋了出路。

于是這支曾經橫掃北漠的大軍自此煙消雲散。

消息傳出去後,不知有多少人驚掉了下巴。

外頭對此衆說紛纭。

有人說漠北王遭了內賊,有人說漠北軍中了奸計,還有些親身經歷者,信誓旦旦的說那夜他們真的見了鬼。

各方勢力對見了鬼的說法嗤之以鼻。

但很快,這說法就演變成了另一個更離奇的謠言:漠北王不自量力,意欲求娶神女惹怒了上天,所以才遭了天譴。

天譴之說愈演愈烈。

有些不信邪的勢力趁機收攏了漠北軍殘部,準備去平西府探個究竟。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們全部折戟而歸,有些還如同漠北王一樣,被砍了腦袋,只剩了個身體被帶了回來。

有好事者發現,被砍了腦袋的,都是對那位“神女”有過些不敬言論或是舉動的。

而那些只是單純想去求證“神女”是真是假的人,則一頭霧水,但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他們回來後,都說自己遇到了路途被枯木所擋/山石滾落/沙塵迎面等意外,只好灰溜溜的往回走。

他們還說,往回走的路上就一切順利,沒再遇見什麽意外了。

這下天譴之說就傳得更厲害了。

又有人動起了別的心思。

他們心想,冒犯神女不可取,那他們去誠心誠意的求仙總可以了吧?

現在平西府附近的幾個州府,都在那支別着青雲徽章的女子商隊的宣傳下,知道了神女的事跡。

也聽過她們說了無數次那神女只偏愛女子的說法。

但總有人不信,認為那是那些兇女人擔心自己貨源被分薄才這樣說的。

畢竟這世上誰不知道男人比女人更尊貴?哪有不讓男人進,反而只讓女人進的神廟呢?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所以很多人就收拾收拾,準備去平西府求仙。

根據之前的經驗,他們總結出一個規律:只要不是大規模的帶着人馬的隊伍,且沒對那位神女有過不敬的,都可以順利通過那條必經之路。

而且現在漠北軍已散,其餘勢力又多有顧忌不敢輕舉妄動,各州府之間竟維持住了難得的平靜,普通人也終于敢走出本府了。

說來也怪,他們出發後又發現曾經遍地都是的土匪流寇,居然一個都沒遇着。

不知道是被前番的各路勢力順手清剿了還是遭了天譴,總之,時隔許久重新走出本府的普通人驚訝的發現,這外頭的世道居然一下子變好了!

他們一路來到了平西府邊界,愣是一個馬匪強盜都沒碰上!

大部分人順利的來到了平西府,而小部分人卻在半路遭遇了許多意外,只能含恨回去。

這時候還沒有人注意到,被意外逼回去的人,基本上都是臉上刺着黑色大X的人。

或許要等他們回到自家州府才能有人重新總結出這一條新規律吧。

而那些順利到達平西府人,直接傻眼了。

“這這這......這還是那個又窮又偏的流放之地嗎?!”一群人站在平西府地界,只覺得頭暈眼花。

平西府的路人聽到他們的話,翻了個白眼,嗤笑了一聲。

“哪來的外鄉人?還當咱們平西府是從前的樣子呢?”路人搖着折扇,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這一群一看就粗俗不堪的外鄉人。

“啧啧啧,這副尊容,也敢來我平西府,真是傷眼!”

“就是!天哪我都聞到他們身上的臭味了!他們是來幹嘛的?不會也是來拜會神女娘娘的吧?”

一個瞧着約摸十二三歲的半大小郎君朝懵逼的外鄉人揮了揮手:“死了這條心吧!神女娘娘的天宮只有女人能進!你們是進不去的!小心遭雷劈!”

外鄉人一臉不可思議:“什麽?!這居然是真的?”

他們看着那個打扮得幹淨清爽的小郎君,不知道為什麽,平白就感覺自己好像矮了人家一個頭。

但他們嘴上還是要逞強:“你不也是男人?你也進不去,你在得意什麽?!”

小郎君搖了搖手指:“不不不,我們跟你們不一樣!”

他像個小孔雀一樣驕傲的挺胸:“我娘在天宮裏有産業,我每天都可以有外賣吃,還有外帶的好東西!”

“而你們,什麽都沒有!因為你們這一群人都是男的,連天馬都坐不得!想點代購都沒門!”

“因為代購也是女大人做的,人家也只接待女客!你們連代購店都進不去!什麽都別想撈着!”

說罷,小郎君驕矜的轉身離去,他的身後忽地趕來一匹極神駿的大馬,馬上還坐着個紮高馬尾的高挑女子。

那女子朝小郎君伸手:“小少爺上馬!家主讓我盯緊你,可別跟外頭的人學壞了!”

小郎君立刻擺出了一副聽話的姿态:“我省得了。”

他伸手被那女子拉上馬,外鄉人們還聽見她絮絮叨叨的跟他說着什麽“不要跟外頭那些沒人要的小男人學”“你若是學壞了将來哪個女人敢娶你”雲雲。

外鄉人們挖了挖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平西府,莫非是陰陽颠倒了不成?”

不然怎麽會有女子縱馬,還教育小男孩要“溫柔賢惠”的?!這也太離奇了吧?!真的不是他們在做夢嗎?

但讓他們震驚的還遠不止此。

平整無比的路面,接二連三的兩三層小樓,滿街行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還有寬闊得難以想象的大路,以及路上時不時飛馳而過的奇異馬車。

外鄉人們瞧見路口有個古怪的大牌子,湊近一看,“公交站牌”又是何物?

還不等他們仔細看那牌子底下的小字,他們就遭到了驅逐。

“哪來的男人也敢湊到公交站牌前來?離遠些!莫污了我們的隊形!”一個麥色皮膚,打扮利落的女子揮手,讓外鄉人們趕緊走。

外鄉人們十分不忿:“憑什麽讓我們走!要走也是你們這些女人走開才對!我們堂堂大老爺們能屈尊和你們站一起都是看在神女面上了!”

他們的話,引得排隊衆女子哄堂大笑。

外鄉人們被笑得摸不着頭腦,有心想要發怒,但又看着這些女人個個都不似普通女子那麽嬌弱可人,倒跟那個商隊的兇女人們有點像,一時之間也猶豫着不敢跟她們動手。

于是外鄉人們忍氣吞聲的默念“好男不跟女鬥”,硬是忍了這口氣。

為了出這口氣,他們幹脆也學着這些女人的樣子在旁邊排起隊來,想看看她們究竟在等什麽。

片刻後。

一架雙馬拉的巨大馬車停在了站牌前。奇怪的是,這馬車居然無人趕馬,倒像是馬兒自己停下來的似的。

這馬車一停下,那些女人就排隊上車了,她們有的手裏拿着銅錢,有的拿着古怪的小卡片上了車。

更讓人驚嘆的是,這排隊的少說也有五六十個女人,但她們居然全都上去了!

這看上去只能坐十來個人的馬車,居然能容得下這麽多人?!

而且在她們陸續上車時,那馬車裏居然發出了一陣聲音,念着什麽“乘車守則”。

外鄉人豎着耳朵聽那乘車守則,聽到禁止男人,男童,男嬰上車時,他們又怒了。

“我們又不是不給錢!憑什麽不讓我們上車!”他們惱羞成怒,叫嚣着今天非要上這馬車不可。

而那些女人們則靠在車窗前,用憐憫和譏諷的眼神看着他們。

外鄉人們更覺面子挂不住,當即一個箭步就要往車門口沖。

然而最前面那個人還沒靠近車門口,就聽得一陣急促的聲音“檢測到有違規男子靠近,請速速遠離!三秒倒計時後開啓電擊!”

随着三二一的倒計時結束,車身猛地爆發出一道極駭人的電光!

“呃啊啊啊!!”

跑在最前面試圖強行登車的男人被電光劈得渾身焦黑,抽搐着倒在了地下。而他身後跟着的人,也根據距離的不同,各自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電擊。

這下後面的男人們吓懵了,連忙停下腳步。

他們眼睜睜的看着這馬車呼嘯着離開,還有些平西府的男人在不遠處圍觀,似乎還在指指點點的嘲笑他們。

外鄉人們頓時意識到了不妙。

這平西府,簡直處處透露着古怪!

那些因為離得遠而沒有被劃入電擊範圍的外鄉人立刻顧不上那麽多,小跑到本地人面前,摸出銀兩請他們為自己解惑指路。

已經在極短的時間裏改頭換面的平西府男人便将某些事情告訴了他們。

“神女娘娘憐惜男人往日操勞辛苦,所以特意讓女人接過了養家重任,讓她們去奔波操勞,咱們男人只需要安心在家享福就好了。”

“對對對,所以現在跑商,做生意,做代購什麽的都是女大人們在做。神女娘娘體恤咱們男子,讓咱們在家休息呢!”

“那公交車是專門接送女大人們去天宮工作的,所以咱們男人不能跟着去擠。”

“還有代購也不需要咱們操心,讓家裏姊妹去幫忙點外帶單子就好了。”

“你還別說,自從女人們開始養家後,咱們的日子确實好過多了!”

“以前男人累死累活也不一定養得活一家老小,總是要挨餓,但現在有了神女娘娘的恩澤,咱們啥也不用管,等着享福就行。”

“不過也不是誰都能享福的。”

“那些非要執着面子的‘老一輩’和那些‘大男子主義’就沒這福分咯!”

“他們現在力氣不如女人,頭腦不如女人,又不會生孩子沒人肯娶,在哪都不吃香,日子過得跟以前一樣緊巴巴的。”

“只有咱們這樣有福氣,識時務的男兒,才能有母親姐妹照拂,不僅吃喝不愁,還能每天出來逛街游玩呢!”

“陳兄說的沒錯!我爹那個老古板就沒福氣,非要跟我娘吵,我娘不惜的理他,直接帶着我走了,不跟他過了!”

“我娘一走,他就慘咯!沒人給他煮飯洗衣,他自己又賺不到幾個錢,現在正在哭着求我娘回去呢!”

“可惜我娘說他人不行,還讓我離他遠點,別跟他學壞了。”

“我娘還說,将來要在天宮給我尋一門好親事,以後嫁個厲害的女大人繼續享福呢!”

一番話說得外鄉人滿臉不可置信。

其實剛開始,他們聽到只有女人才能去天宮時,他們心裏是很不忿的,但這些男人這麽一說,好像又有些道理?

世界觀被震碎後的外鄉人被繞得頭腦暈暈乎乎,立刻就信了這番比較好聽的說辭。

要不然,他們的面子會更挂不住。還不如順着這個搭好的臺階下了就算了,也免得再繼續丢人。

至于心裏更深層的想法,對不起,他們現在腦子都亂成漿糊了,得緩緩才能繼續思考。

外鄉人們腦袋昏昏沉沉的随意找了個客棧住下。

之後又在平西府裏見識到了更多類似的場景,直把他們搖搖欲墜的三觀粉碎得不成樣子。

有些人直呼平西府“邪門”,忙不疊的要收拾東西回家,有些人卻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是所有男人都有上進心,想拼死拼活養全家的。

那些在骨子裏就不怎麽想獨自承擔養家重任的外鄉男人,和平時就覺得男人在外辛苦女人在家享福很不服氣的男人,覺得自己在平西府好似看見了一絲新的希望。

或許,他們可以留在這裏觀望觀望。

一批又一批的外鄉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平西府裏的“奇景”也被當做新鮮的話本子,流傳到了各州府的茶館酒樓坊市裏。

這種堪稱驚世駭俗的話本子由于足夠勁爆,足夠新奇,很快就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各州府。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卻暗中琢磨起了小九九。

但不管他們怎麽想,都無法影響到平西府內的新格局日漸穩固。

也無法影響到三千客棧越來越紅火的生意。

因為陸續有些膽大的外鄉女人,抱着必死的心結伴出發,不遠千裏前來求仙,希望獲得神女的庇佑,渡她們出苦海。

她們歷經千辛萬苦來到了平西府,來到了三千客棧。

然後她們便像是終于遇到了沃土的良種一般,迅速紮根在此。

而被衆人或頂禮膜拜或忌憚畏懼的顧不得還在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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