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第78章 “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殿下,所有的一切我都準備好了,請您跟随我來。”
褐瞳男人朝着坐在主位的少年鞠了一躬。聶泠慢悠悠擡起頭,瞥了一眼男人,看着自己還在使用着的刀叉,嚼完了嘴裏最後一口飯,不鹹不淡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經過男人時,他問了一句:“幾天?”
男人被突如其來的話給怔在原地,待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恭敬的低下頭,“三天——複活您的國度,我們等待的時間已有幾百幾十年了,也不差這麽一會,待所有人到齊,便可以開啓儀式了。”
迫不及待想要得知男人究竟要如何複活國度的聶泠抿了抿唇,随即點了點頭,朝着門口走去。
一邊走,他的眼神卻飄忽着出了神,已經過了三天了,這三天他不斷聽到有飛行器的聲音……
想出去也出去不了,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些什麽事。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是在謀劃着什麽。
“複活國度……”少年喃喃道,偷偷擡眸瞧了一眼走在他身前為他引路的男人——他一直都戴着金色的面具,這是為什麽?
聶泠有一種預感,這些個謎團很快就要被揭開了。
就在兩人到達聶泠第一次來的那個殿堂時,他看到這裏楠封站着的人數比上次多了一位,而且與衆不同的是,那個多出來的一位穿着白色長袍,與其他周圍身着黑色長袍的人盡數不同。
然後他便看到了那個戴着金色面具的人走上前去,恭敬的對那個穿着白色長袍的男人鞠了一躬說,“涅德勒大人。”
猛然聽到白色長袍男人的名字,聶泠淩亂了一瞬,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了,nie德勒和自己應該不是同一個“nie”吧?
就在少年打量着對方時,對方也同樣打量着這個身着王子服的聶泠。他眼眸盯着少年,說出來的話卻是問着身旁的褐發男人,“拜德溫,這位是……”
拜德溫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哦了一聲,轉頭便朝着少年介紹起了眼前的人,“殿下,這位是使徒之一涅德勒大人,而這位則是我們國度未來的君主聶泠殿下。”
大殿裏,除了那七位使徒,還有一位則是涅德勒帶來的人——白發灰眸的男人聽到少年的名字後,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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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泠,他是聶泠……
聶梵覺得這個名字甚是熟悉,但無論如何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年。敏銳察覺到男人異樣的聶泠,不經意間瞥了他一眼。
待看到少年那翡綠色的眼眸時,聶梵整個手都被攥緊了,隐隐約約還有血跡滲出,面色更是慘白無比。
很熟悉,太熟悉了,仿佛與自己的靈魂都在相呼應着,可為什麽就是想不起來他呢?
聶梵整個人連呼吸都是急促的,這副模樣很快就引來了涅德勒的關心,不顧身旁還站着許多同僚,他直接火速移到了男人身邊,攙扶住他的胳膊,皺着眉頭問道:“聶梵,你怎麽了?”
聶泠當然沒錯過這一幕,所以他也聽到了涅德勒喊那個人時的名字,頓時瞳孔放大喃喃出聲,“你叫聶梵……”
聶梵僵硬着,身軀喉嚨像是被一塊石頭壓着一樣,讓他說不出話來,努力抗争過後,才依稀吐出一個字,點了點頭,“是。”
看着男人的發色和眸色,還有那張與自己記憶裏完全不相符的臉,少年垂下了那雙失落的眼眸,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抱歉,是我認錯人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不禁在心裏苦笑一聲,怎麽可能是他哥哥呢?他們兩個長相明明完全不一樣,連性格都不同,怎麽會是自己記憶裏的那個人呢?
身旁的拜德溫探究似的目光流轉在兩人之間,眼中劃過一絲算計,“哦?難不成你們認識?”
和拜德溫身為同僚的涅德勒,怎會讀不出他眼裏的那點小心思?聽到這話,他直截了當,“沒有,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
說完,他看着面色慘白、眼中隐隐約約透着淚珠,一眨不眨盯着少年的聶梵道。
“我與聶梵相識已久,他的身份來歷我都知道,根本就沒有見過這位殿下!估計是殿下自己認錯人了吧,是嗎?”
聽着有人詢問自己,聶泠呆呆擡頭看着面前朝着自己望過來的三人,然後點了點頭,“是,我與這位……聶梵先生,的确不相識,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也只不過是他的名字與我的一位故人相似罷了,所以這才認錯。”
“你不是說儀式快開始了嗎?那還等什麽?”
聽着聶泠這麽說,拜德溫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他終是放棄了探究的視線,恭敬的低下頭,“是,我這就請人去準備。”
随着他動作落下,身後的幾人便跟随着他一起出去了,整個殿堂之上就只剩他與涅德勒三人。
依舊不肯放棄自己想法的聶泠,朝着兩人走近了幾步,“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每當少年走進一步,聶梵就覺得自己想要迎上去,但自己的胳膊還被身旁的男人抓着,便忍住了這種想法。
但當他看到少年只差兩步便靠近自己時,聶梵忽然很想抱住這名少年。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抱住他。
此刻聽着聶泠的話,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微微轉過頭詢問着涅德勒的意見,待看到男人松下了挽着自己胳膊的手時,他心中便有了答案。
聶梵轉過頭,一字一句道:“耳雙聶、雙木凡。”
耳雙聶、雙目凡……
原本以為是同音不同字巧合罷了的聶泠,忽然手抖了一瞬,他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聲音有些哽咽,“你有一個弟弟……是嗎?”
男人對這話問的有些懵,他搖了搖頭,如實道,“沒有。”
原本再一次賦予希望的少年,聽到這句話,頓時心如死灰,但下一秒便讓聶泠又滿血複活,“但是我曾經失憶了。”
聶泠擡起眸,就那樣看着男人,鬥大的淚珠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裏滑落出來,看起來心疼極了。
聶梵皺着眉,下意識就為少年拂去了臉上的淚珠,“不哭。”
等他做完這個動作後,猛然一僵,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熟練了?然後頓時有些慌亂的看向了身旁的涅德勒,卻沒想到涅德勒滿眼都是少年。
看到聶梵的目光望向自己,涅德勒搖了搖頭。聶梵這才重新望着聶泠。
聶泠耐着自己的心,不死不休繼續問道:“你是不是十年前失的憶?”
看到男人成功僵住的身子,聶泠便知道他說對了,忍着哭腔他又繼續問,“你醒來是不是……雙腿都被人給打斷了?”
聶梵點頭。他不懂面前的這個少年是如何懂得自己的那些事的,明明以前從未見過自己,但卻對他有一種熟悉感。
聶泠深吸了一口氣,“你的異種化能力是不是狼?是不是一只通體白色、但眼眸處卻有幾縷灰色的狼?”
說到最後,聶泠止不住哭聲,在兩人面前嚎啕大哭起來,見男人沒回話,他吸了吸自己通紅的鼻子,悶着聲音,“是不是?”
看着面前的少年哭成那個模樣,聶梵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便抱住了聶泠,說出了那句壓在自己心底的話,“泠泠乖,別哭了。”
聽着自己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聲音,聶泠終于确認,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他哥哥——就是他消失了十年之久的親哥哥。
他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埋在他的肩膀處痛哭起來,“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頓時兩人淚如雨下。
而站在不遠處的涅德勒看着這一幕,面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低着頭踢着自己的腳,他料想的果然沒錯。
早在他撿到這個男人時,便知道男人對綠色情有獨鐘。
時常盯着那些綠色的圖案花紋看,看久了就會露出一種異常柔情的模樣。起初他還有些不理解,可後來看了那些電視劇他才知道,男人的這種眼神叫做眷戀。
可是一個失憶的人,臉上為什麽會露出如此表情?只有一種可能,這與他失憶前的記憶有關。
給他改名為聶梵時,每次叫他,男人都會愣上那麽一瞬,這更讓涅德勒肯定,這個名字或許就是男人真正的名字。
而眼前的這個聶泠,或許就是聶梵真正血濃于水的親人。
而事實證明,他猜的分毫不差。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擁抱着的兩人終于分散開來,聶梵的眼神非常溫柔,看着聶泠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欣喜。
他握着少年的肩膀,語氣激動異常,“你說你是我的弟弟,那我們的父母呢?他們去哪裏了?”
沒想到聶梵會問這種問題的聶泠,心情此刻也平靜了下來,他有些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支支吾吾道:“他們、他們死了……”
“死了?這是怎麽回事?”聶梵皺着眉頭,擡眸看向了一邊剛剛看完一場兄弟相認戲馬的涅德勒。
然後又回眸望着少年,“你能否與我說說我失憶前的事情?”
少年轉頭看了一眼涅德勒。聶泠察覺到他的視線後,對着涅德勒搖了搖頭,看到他點頭後才回過神,道:“我與他已經在一起了,所以不必避着他,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就好。”
知道總會有這麽一天的聶泠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眼神堅定的看着男人,“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還有些不明覺厲的聶梵有些疑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于是少年事無巨細的給男人講了,被關在實驗室、拿血液做實驗,然後男人為了救他而被父母打斷腿、丢失記憶、扔出實驗室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全講了出來。
聶梵剛開始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但越聽,他的手就攥的越緊,到了最後更是直接拍桌而起,眼中滿是怒火。
原本期待着能夠見到親生父母的他,瞬間對兩人溢滿了失望。聶梵搖了搖頭,不知該用何種語言來去形容和描繪他的親生父母,最終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他們就不配做我們的親生父母!”
聽了全程的涅德勒臉色同樣也是異常難看,他擡頭看着面色異常平靜的少年,忍不住心痛。
聽着他的語氣,這些事仿佛就是家常便飯,光是想象他都覺得已然很痛了,更別說切身經歷了所有事情的少年。
涅德勒忽然很想回到過去,給那個一心想要将少年捕捉帶回來的自己扇一個巴掌。
既然現在已經與聶梵在一起了,那麽自己就是他的哥夫,他怎麽可以對親弟弟做這種事情?涅德勒簡直要罵自己一句畜牲。
聶泠看着面前這兩個為自己生着氣的男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裏更是無比感動,他眼神真摯的看着兩人,“哥哥,還有哥夫,謝謝你們。”
“一家人談什麽謝不謝的。”
涅德勒下意識道,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頓時臉紅。
聶梵剛才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他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發,道:“總之,以後有哥哥保護你,誰也不能傷害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