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陳郁青和夏逢打了起來。
或者說,是陳郁青對夏逢單方面的壓制。
夏逢是個beta,根本就沒有力量與alpha抗衡。
他抓起床頭櫃的煙灰缸,往陳郁青頭上砸去。陳郁青的幾個手下想沖上來幫忙,但是被陳郁青揮揮手阻止了。
“夏逢,夏逢——”
beta不停喊叫,沖上來抱陳郁青的胳膊。
陳郁青剛被夏逢砸破額頭,險些支撐不住暈倒。
腦袋傳來劇烈的疼痛,滲出的鮮血糊住了眼睛,讓陳郁青什麽也看不清楚。
他知道beta膽子小,對自己避之不及。
但是現在居然為了夏逢沖上來,只關心夏逢而不在意他。
這讓陳郁青心中的怒火更甚,恨不得廢了夏逢的手臂,讓他再也無法用那只手碰韓燼。
“你他媽怎麽敢,你怎麽敢帶他走?!我都顧忌着他意識不清沒碰他,你他媽怎麽敢碰?!”
alpha像是不知道痛一樣,頂着頭破血流的腦袋,死死壓制着夏逢,和他在地板上扭打在一起。
夏逢扯着他的手臂,濃郁的桃子味信息素味道撲面而來。
他用盡全身力氣,用腦袋撞在陳郁青受傷的腦門上,趁着alpha頭昏的功夫,壓在陳郁青身上便是幾個暴揍。
Advertisement
“我他媽怎麽不敢?!滾你媽的,你這個臭傻逼!身為一個alpha,不能保護伴侶就算了,還要誣陷他!你怎麽對他的?!如果不是你對他不好,他怎麽會願意跟我走?!我就是帶他走怎麽了?!”
“你沒資格帶他走!他是我的,他就是和再多人睡,他還是我的專屬婊`子。結婚以後只能給我一個人睡!”
“你還是不是人?!你這樣羞辱他,問過他願不願意嗎?!他不屬于任何人,更不屬于你!”
兩人肉搏在一起,拳頭相接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空氣中彌漫了濃郁的血腥味,四處揮灑的鮮血,已經分辨不出誰是誰的。
陳郁青打的毫無章法。
他練過柔道,在高中被杜劭堵巷子以後就學了。
但是現在瘋起來便不管不顧。
什麽技巧什麽打法都抛之腦後,只管莽着勁兒和夏逢肉搏,恨不得當場把他給廢了。
韓燼看着他們打架,看着夏逢被陳郁青全方位壓制。
他沖上去抱陳郁青的胳膊,想要阻止他發瘋:“別打了,別打了!你們別打了,不要打夏逢!陳郁青,你別打了,你停下來啊,你停止啊!!!”
腦海中的混亂記憶紛紛湧現,像是散亂的鏈條忽然被人抽緊,淩亂的思維都開始逐一回到原位。
韓燼頭疼欲裂,潛意識的保護機制讓他忘記了陳郁青的狠厲。
可是現在看着夏逢因為自己被打,那些散亂的思維都趕鴨子上架般被重新組合,全部擠進了腦海當中。
alpha分明打紅了眼。
明明不在意韓燼,明明知道他一開始就不幹淨,跟過的人可能不止自己一個。
陳郁青還是不由控制的發狂。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好像一切失去了控制,全部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在他意識到自己永遠不可能和鐘既遇在一起,而是只能和韓燼互相折磨到老後,心裏反倒是有一瞬間的安寧。
就好像一直期待、一直搖擺不清的東西終于确定下來。那些對現實的不安,那些對彌補遺憾的愁結忽然解開了。
在那麽久的惶恐與等待之中,他一直在揣測結局,揣度自己還能不能和鐘既遇在一起。
心髒是飄在天上的,被這樣的揣測磨得精神緊繃,很難保持冷靜,很難克制住粗暴對待韓燼的沖動。
鐘既遇告訴他,他們都不年輕了,錯過了太多,不可能再像年輕的時候在一起。
陳郁青恍惚間意識到,他這輩子大概也只能和韓燼磨合下去,beta欠自己的賬可以慢慢來算。
他失魂落魄的回國,喝多了酒,本想和韓燼好好談一談,暫時不去折騰他。
誰知道還沒等回到家裏,手機上就收到了韓燼要和他離婚的消息。
陳郁青怒火中燒,當即沖回去找韓燼算賬。
他憑什麽現在說離婚?
鐘既遇不和自己在一起,韓燼現在才巴巴的求他和他分開。
所有的好處都叫他占了,所有的壞處都讓自己享了。
都互相折磨了五年,現在拍拍屁股要走,要把他一個人丢下,他怎麽敢?
陳郁青于是又不受控制強迫了韓燼,直接把他按在陽臺上,扒了他的褲子幹他。
後來甚至說了一些羞辱的話語,徹底吓壞了beta,導致beta精神失控,逃命似的沖出家門。
陳郁青被扇巴掌的時候就清醒了。
意識到自己居然羞辱了韓燼的爸爸和叔叔,而且這兩位長輩都已經過世。
尤其蔣叔叔,自己還和他認識,小時候還經常被蔣叔叔誇懂事。
陳郁青頓時愧怍不已。
怕beta跑出去出意外,就也跟了出去。
結果找也找不到。beta身材小,随便往哪個犄角旮旯一鑽,陳郁青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
心裏愧疚又着急,直到黎明到派出所報案,才發現韓燼就在那裏。
beta被他吓的神志不清,屁`股上的疼痛讓他連走路都走不了。
傷口處理的不及時,還引發了炎症,當天就發起了高燒,精神也開始不正常。
陳郁青嘲諷韓燼,說蔣冶會不會在天上看他,會不會厭惡他這樣下賤卑微的模樣。
其實他自己才最怕蔣冶在天上看着。
陳郁青對韓燼有愧疚感,所以幹脆不回家見他。
既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也是給韓燼一個休息的機會。
結果好好的人又來跟他提離婚,又來撞他的槍口,還讓自己親眼見到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麽快就找好了下家。
到現在跟着別的男人跑掉,和別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
陳郁青好不容易控制好的情緒又開始失控,根本就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韓燼,你我的賬算不清楚,這輩子只能和我耗下去!別指望全身而退,別指望有別人幫助你把你帶走。”
陳郁青像是發狂的瘋狗。
一旁的beta哭着拽他,拼了命去拉扯他的胳膊:“我知道我知道!我聽話,對,對不起郁青哥哥,你別打了別打了!夏逢要不行了!”
alpha終于恢複了理智,在聽到那聲郁青哥哥的時候,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霸道又偏執,把beta拽到跟前,沾滿鮮血的手去捏他的下颌,額頭的傷口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猙獰。
“你想起來了是不是,你好了是不是?跟我回家韓燼,我們的賬多的是。以後再讓我聽到你說離婚,再讓我看到你跑試試!我打斷你的腿!”
·
窗外是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黑夜中寬敞的街道上,無數輛車并排橫行。
韓燼被陳郁青抱着坐在車裏,渾身上下止不住發抖。
他想離陳郁青遠一點,卻又因為恐懼而不敢動彈一下。
陳郁青把夏逢交給了手下人處理,由他們帶他就醫,最後再遣送回國。
額頭上的鮮血早就幹涸了,傷口外的血痂積在一起,讓陳郁青面目駭人,透漏着一種不好惹的陰鸷。
他滿臉血污貼着韓燼,灼熱的鼻息噴在韓燼脖頸上,不知道是不是在休息,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韓燼垂下眼眸,失去聚焦的瞳孔慢慢望向窗外。
他沒有辦法再共情陳郁青,沒有辦法再關心他了。
雖然陳郁青的傷口很吓人,到現在也還沒有處理。
韓燼心裏卻無法為他興起波瀾,沒有愛和擔憂,只剩下絕望和恐懼。
他沒能找到媽媽,也沒能逃出陳郁青的掌控。
回到家的日子一直緘默無聲。
韓燼試着第三次和陳郁青提離婚。
結果就是陳郁青把他折騰的求饒,哭着答應他:“再也不跑了,再也不提離婚了。”
自那以後韓燼就徹底安靜了下來,時不時跑出外面躲陳郁青。
他每天都去公園,希望能見到夏逢,好好的向他道歉。
但是他再也沒有見過夏逢。
陳郁青不會和他說話,他也不會主動找陳郁青說話。
陳郁青不再限制韓燼的自由。
因為他知道韓燼根本就逃不出去。
陳郁青醫療投資的藥劑還是試驗在韓燼身上。
韓燼不想繼續下去,覺得沒有必要變成omega了,他也不想陪陳郁青。
不知道是不是藥劑的副作用,他開始暈暈沉沉的不舒服,總是惡心想吐。
韓燼自己去了醫院檢查,不敢到陳郁青名下的醫院。
他知道陳郁青不想別人知道他們在一起。
擔心露面了,即便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陳郁青也會沖他發洩怒火。
一切都和五年前的情況一模一樣,醫生讓他做個超聲檢驗。
最後醫生拿着黑白色模糊不清的彩超報告單,笑臉盈盈告訴他:“韓先生,恭喜呀,您懷孕了,妊娠一個月,有小寶寶了。”
韓燼敷衍點頭,沒有說話,随手拿起報告單離開。
肯定又是誤診,beta又不會懷孕,他沒有必要把結果告訴陳郁青,讓alpha再發瘋說他撒謊,再次折磨他一頓。
韓燼回到家裏,随手把報告單扔在了床頭櫃裏。
陳郁青還在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他打針。
面前的beta蔫蔫巴巴,人瘦了很多,夏天要來臨了,卻沒有一點精神氣。
暑氣漸漸蒸騰,又過去兩個月,窗外的蟬鳴聲越來越聒噪。
韓燼開始食欲不振,吃不下東西,某次打完試驗藥劑就嘔吐不止。
陳郁青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帶着韓燼去醫院做了檢查。
他坐在醫院的檢驗科等結果,家裏的傭人剛巧給他發來一張圖片。
是一張檢驗報告單,上面寫着妊娠一足月的診斷。【先生,這是收拾房間發現的,韓先生,他懷孕了嗎?】
陳郁青遽然一驚,意識到根本就不知道藥劑的副作用。
如果真的懷孕,那就在懷孕的狀态下打了很多藥,造成什麽不良狀況都沒有辦法截停,沒有辦法逆轉。
他希冀一切不要想心中所想那樣。
可一切事與願違,最新的檢驗結果出來,的确已經妊娠三月。
陳郁青像是被敲了當頭一棒,難以言說的無力感和恐慌感湧上心頭。
他沖到了坐在車子裏的韓燼跟前,紅着眼睛将檢驗報告扔在beta腿上。“你為什麽不說?你明明兩個月前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你為什麽不說出來?!”
【作者有話說】:記住陳瘋狗不止欠燼燼婚禮和戒指,他還欠幾個大比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