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藕斷絲連(03)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被我全都看在眼裏我會放棄思考,可眼前是我在乎的人,我堅決對自己說我不能,“我當初追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是你改變了初衷,還是你欲擒故縱?”
“阿卡,你先聽我說。”沫沫走到我面前,“我只是陪那人吃個飯喝杯酒,其他什麽都沒做。”
“兩陪?”我冷言冷語甚至惡毒地問着,以圖找到一個打擊她的缺口,想用傷人的話掩蓋我內心的不甘,“你什麽時候再發展多一陪?”
“樊卡。”沫沫尖聲叫我的名字,她臉色慘白緊緊咬着嘴唇,眼淚順着臉頰流下,她扭頭擦掉眼淚,肩膀卻控制不住地抖動。
我從不探索自身的價值,卻過分看重他人在生命裏參與的對象,于是孤獨不再美好,清高不再自傲,我和沫沫曾經的一颦一笑,換來現在的惶惑不安。
我知道沫沫太在意我對她的看法,從最初的一見傾心她竭力保持着我對她的第一感覺,不管沫沫怎麽看我,只要她願意和我在一起就好。
“你這樣說,我們還能走下去嗎?”沫沫哭得抽搐着,委屈是因為有底線,迷茫是因為想追求。
“去他媽的吧。”我沖了出去并狠狠關上門,望着繁星點點卻不知道該去哪裏。
“樊卡,你從來不面對現實,只會逃避問題,你就是個懦夫。”絕望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打破了夜的寂靜,“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給我幸福,可是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是我在遷就你,都是我在照顧你。”
“我天生就是靠別人活着的賤痞男。”我停住腳步扭頭,“你該去找有錢的公子哥。”
夜深人靜,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個寒戰,“你還是那麽幼稚。”沫沫輕嘆,她無奈的語氣跟當初的清高一點兒也不像。
變了的人是我,變得不再對沫沫好,不再容忍沫沫,變得看不慣的事都希望視而不見,變得即使再委屈也會給自己一個微笑,生活告訴我,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陪着去經歷所有。
其實只要肯動手凡事并不難,難就難在我這顆懶惰的心,因怕麻煩而不想去開這個頭,久而久之真覺得事情太難,自己也太無能,所以以懶惰開始,以怯懦告終,懶漢終于變成了弱者。
我終于邁開腳步,感受着身後的沫沫目送着我離開,這固執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對這段感情最好的終結,雖不至于刻骨銘心但也念念不忘,離開并不是突然下的決定,人心慢慢變冷就像樹葉漸漸變黃,就像故事緩緩的寫到了結局,而愛,是因為失望太多才變成不愛。
淩晨兩點半,月亮和我一樣無眠,茉莉應該找到了阿星。夜這麽長我該去哪兒?踏着月光我停在了一家歌廳前,管前臺小妹要了大包間,收錢的時候歌廳小妹問我需不需要其他服務,抹滿脂粉的臉上挂着人人心知肚明的微笑。
我只能用醜絕人寰來形容她了,一點兒都沒有沫沫好看,“不用了,”我搖着頭跟着服務員走進了包廂。
五顏六色的燈打在房間裏,閃爍出溫和的氣氛,盯着點唱機拿着話筒卻不知道該唱些什麽,真正失戀是心裏被疼痛與不舍占滿。
每次阿星摟着新歡出現在我面前,我都會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提醒他做人不能太渣,他總愛用長篇大論反駁我,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每次身心俱疲的戀情之後,總會尾随着下次的愛與被愛。
阿星的心永遠沒完結的那天,與其搞得自己精疲力竭,不如趁早走出來開始下一段戀愛,阿星時刻提醒自己:誰動感情誰完蛋。
小時候遇到傷心的事情會哭個不停,以為會是一場災難,而現在才知道還有一輩子的眼淚要流,現在的我處于的階段就是這樣,死皮賴臉地開始又狠心草率地結束。
我告訴自己,就這樣吧,像沫沫這樣的女人我始終吃不消,與其讓自己長期消化不良,還不如快刀斬亂麻,這樣的信念希望管用,沒有酒,就躺在包廂的沙發上睡。
直到服務員小哥喊我,才知道一夜過去了。
我摸了一把臉,手被臉上的胡茬刺到,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服務員攔住,“不好意思,由于您超時所以要收您一百塊超時費。”
我煩躁地摸進口袋,卻發現早已空空如也,“服務員,我的錢呢?”
“這個梗都被其他客人用爛了,您不如換個理由好一點。”服務員鄙夷的嘴臉,我恨不得一個拳頭揮在他的臉上,可惜阿星不在,我的拳頭沒有他的硬。
昨晚睡得太死,錢肯定被別人渾水摸魚偷了,服務員一直看着我,生怕我因為這一百塊錢而溜走。
無奈之下只得找阿星求救,“我想打個電話。”
很快,阿星的頭上頂着亂糟糟的鳥窩罵罵咧咧來了,這也不損壞不到他美男子的形象。阿星絮絮叨叨地說,“昨晚放我鴿子,就是為了今天讓我來給你送錢?”
我沒有理他,徑直走出歌廳,阿星把錢一扔跟了上來,不甘罷休的嘟囔,“別忘了給我打個欠條,現在掙錢都不易啊。”
我早就煩了,嘆了口氣說,“你的錢還不是夢茹給的,可我和沫沫的感情完了。”
阿星瞪大眼睛看我,“當初還不是你要死要活地跟她好,怎麽又完了?”
我搖搖頭說,“自打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人現實,如今她傍上了富二代。”
阿星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兄弟,千萬別指望跟一個女人有感情,既然她能選擇這一行就說明她早就看淡了感情,你正常點吧,我不想多說,分離要想清楚,因為多看一眼都成為最後一眼,多說一句都成為最後一句。”
“這次不一樣,昨天我看到她跟着一個男人從商場走出來,而且倆人還笑得很欣慰。”身為沫沫的男友卻從來沒能讓她真正快樂,根本問題還是在于我,“請我吃飯吧,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
沒等我說完,阿星就罵了一句,“你他媽的……”
還是那家早餐店,我和阿星大快朵頤,“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啊。”阿星從碗中擡頭對我說。
捧着豆漿碗,眼裏只有迷茫,現在我的身後是寬廣無邊的長河,我這艘船入了河流會直接沉底,因為孤魂到了哪裏都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