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滅
破滅
第二天溫曉意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溫博遠已經離開了家，林秀雅正端着一盤菜放在桌面上，看見女兒起床了，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今天公司不太忙，我就留在家裏歇歇。早起也沒什麽可幹的，就給你準備了點早餐，你吃了再去學校。如果餓了，就記得去小賣鋪買點吃的。”
溫曉意看着林秀雅眼下淡淡的青色，知道她肯定是一晚上都沒睡好，熬到早上就開始做飯炒菜了。
“那我先去洗漱。”溫曉意沒有揭破，既便是她，這個時候提出來知曉溫博遠出軌的事，對林秀雅都是莫大的難堪。
等溫曉意坐到飯桌前的時候，林秀雅面上已經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了，只是眼神略微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溫曉意端起粥喝了口才想到傅泓新，也不知道沒等到她是不是直接去了趙四那先把早餐吃了？
似是下定了決心，林秀雅放下筷子，雙眼凝視着女兒，輕聲問道：“曉意……”
溫曉意若有所感的擡起頭，嗯了聲看着林秀雅等着她的問話。
林秀雅抿抿唇，神色難免黯然，心痛如絞卻還要若無其事的問道：“曉意，你更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這個問題随便問大街上的小孩，這個問題在他們的生命中出現了無數次，答案五花八門，最好的回答就是兩個都愛。
可溫曉意知道，林秀雅要的也不是和稀泥，而是她的一個态度，關乎她将要做的決定。
“喜歡媽媽。”溫曉意抿唇回道。
溫博遠對她是個好父親、好爸爸，但林秀雅同樣也為了這個家付出許多，她不可能在她的婚姻都即将走向滅亡的時候站到她爸那裏，更別說這件事本就是她爸的錯。
林秀雅像是放下了什麽心事，唇角也輕揚了起來，憂傷的雙眼也帶了一點淚意，如果真到了那步，至少她還有女兒。
吃完早餐後，溫曉意背上書包就離開了家，看着林秀雅伫立在窗口送她離開的目光，她特別想回到家陪着她，但想想也知道她媽把事情瞞着是怕耽誤了她的學習，她也沒堅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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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擔心傅泓新在等她，所以溫曉意直接騎車到了趙四那，知道傅泓新吃過就去了學校，她心裏反而松了口氣。
到了學校傅泓新也沒問她為什麽沒有一起去趙四那吃飯，把書本擺好就拿出筆記寫寫畫畫。
“不好意思，今天我媽給我做了飯菜，沒有通知你。”溫曉意想了想還是道了歉。
傅泓新頭也沒擡，直接回道：“我大概猜也是這樣，其實趙哥那裏的飯菜也可以，以後我就直接在他那裏吃早餐就行了，你有空下個廚加菜就挺好了。”
溫曉意雖然感激他的好意，但還是蹙眉說道：“可我們新店的菜色都還沒定下，這些日子辛苦點，把顧客的意見都收集好，才能把新店開好。”
傅泓新聞言直接笑了，“你真的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溫曉意一臉懵，“開什麽玩笑？”
“你真的沒注意到這幾天趙哥的店都快被擠爆了嗎？你每天早上變着法的做好吃的，價格還低，甚至連小米粥都換了新品，早上排隊的人都快把門口擠滿了。”
傅泓新玩笑道：“這如果還需要征詢大夥意見，那些早餐店估計可以直接關門了。畢竟他們的手藝還沒你好。”
相同的話在未來她聽了無數遍，但傅泓新只是這麽簡單的道出來，她的耳根卻有些熱意，窘迫極了。
這股突然冒出的情緒很快就被季小青的到來沖淡了，她神秘兮兮的避開衆人，告訴溫曉意她準備了個生日禮物送給柳詩涵。
溫曉意看了眼斜前方的柳詩涵，随口問道：“是音樂盒？”
季小青吃驚極了，連忙追問道：“你怎麽知道？你不會也是和我買的一樣吧？”
溫曉意勾唇回視，“不會一樣。你忘了你之前告訴我你要買音樂盒的嗎？”
季小青撓撓頭，她有些迷糊的想到，可能之前是有提過？
事實上，她的禮物她上輩子就知道了，這音樂盒還是季小青存了半個月的零花錢買的，結果對比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生日會，她送出去後就自備的不行，懊惱了許久。
“那你要買什麽？”
溫曉意看着季小青一臉好奇，笑道：“秘密。”事實就是她還沒想好。
雖然溫曉意這一天該幹嘛幹嘛，但走神的情況卻有些多，她在想是自己的蝴蝶翅膀加快了父母離婚的時間，那麽今天，她爸是會和那女人斷的一幹二淨還是和這個家徹底告別？
懷揣着心事都忘了卷子上家長的名都沒簽，等大夥開始上交她才回過神，捏着卷子蹙眉想着今晚怕是也簽不了名了。
“沒簽名？”傅泓新暗啞的嗓音在她身邊響起。
溫曉意直接點頭回道：“最近我爸媽比較忙……沒事，一會兒我和老師說一下，晚上再補簽。”
“你……”
傅泓新說了個字就抿唇不語了，溫曉意莫名看着他，才聽見他說道：“我會模仿別人的簽名，如果你爸媽沒空，我可以幫你簽好。”
溫曉意頗有些詫異的看着他，這人真的沒被穿？在她眼裏這人就是學霸的代表，并且極端厭惡那些糊弄老師的學生，看見別人趕作業參考別人寫的事，都會被他用眼神鄙視一通。
“咳咳……不用了，我就是忘了，晚上就補上，老師應該也不會說什麽。”溫曉意像是重新認識了傅泓新一樣。
雖然謝絕了他的好意，但是感覺更了解了他一點，原來他也不是那樣鐵面無私啊，其實這人還是可以的。
張雪果真沒有說她，知道她父母生意上的事比較忙，經常很晚回來還勸道：“你的成績還是很穩定的，而且比之前還有了一些進步，簽名只是為了讓家長們了解孩子的學習情況。既然這樣，這次就算了，等期中了我再和他們聊聊。”
溫曉意感謝道：“謝謝老師。”
張雪雖然很喜歡學習好的學生，但是對她們來說也是公平的，說不上一視同仁，但也不偏不倚，是個非常盡職的老師。
……
大早上溫博遠就到了公司，一個電話直接把吳文倩叫到辦公室。
吳文倩拿了份牛皮紙包裝好的文件，表情淡定的走了進去，門一關上大夥就竊竊私語這事估計有好戲看了，昨天誰都能看得出老板娘那噴火的雙眼，以及恨不得捏死吳文倩的表情，估計今天吳文倩也得不了好了。
吳文倩把門關上，迎面就被丢了一疊的照片，溫博遠怒火沖天道：“吳文倩，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自作聰明，誰叫你去和秀雅說的，你是個什麽玩意你自己不清楚嗎？”
溫博遠從商這麽多年，對待客戶、對待女兒都有無限的耐心，但是吳文倩确實觸到他的底線了，他喜歡的是她乖巧聽話又年輕的身體，他并不需要一個野心太大的女人。
吳文倩拿着文件袋咬着下唇未語淚先流，雖然長得并不是那麽驚豔，但是另有一股柔弱的姿态，至少溫博遠挺吃這一套的。
“對不起……我并不想的，但是……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沒有爸爸，當個私生子，是我自私了，但我只是希望孩子有個家。”吳文倩抽噎說道，完全不去想她的孩子有了家，別人的家庭又該如何。
溫博遠吃驚的站了起來，擰眉看了她一會兒，孩子？如果沒有孩子他肯定把她開了，但是有了孩子……
“前兩天我偷偷找人去B超了，孩子三個月大了，是個男孩，是我們的孩子。“吳文倩抽出報告，裏面的像素糊成一團，但格外牽動溫博遠的內心。
男孩，一個男孩。
雖然女兒乖巧聽話學習也可以，但是他內心不是不遺憾的，但是林秀雅生了溫曉意後身體不行了，想再生卻是千難萬難。沒有兒子總歸有些缺憾，家業沒法傳承，畢竟女兒終究是要出嫁的。
“博遠，我只是舍不得你，所以才和林姐說了，孩子也需要你啊……”
溫博遠嘆了口氣把吳文倩擁進懷裏，目光一沉，沒有說話。
溫曉意回家的時候，溫博遠和林秀雅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溫博遠自然還是熱情的，只是林秀雅情緒不高，飯也沒吃幾口。
溫曉意不知道怎麽面對溫博遠，只是淡淡的應對他的詢問，惹得他頻頻把視線投向林秀雅，等溫曉意回了房間，兩人就爆發了一陣争吵。
溫博遠懷疑林秀雅捏着他出軌的事告訴給溫曉意，林秀雅則是冷笑這人敢做不敢當，她可不是他這樣背地裏使壞的人。
“別的我也不問，我只問你，你和那個女人斷了沒？”林秀雅直接問道。
溫博遠心虛了下，還是回道：“我和她可以斷。但是，她有了孩子，是個男孩，我的意思是，不如等她生下來後，我們自己養。孩子給你養，你也不用擔心他和你不親。”
林秀雅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異想天開的丈夫，嘴唇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門邊聽了許久的溫曉意徹底聽不下去了，她爸可以和她媽離婚，這沒什麽，不就是感情破裂嗎？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竟然這樣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