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024章

“怎麽？”蘇绾拿眼斜睨着她，神情似笑非笑。

蘇姚便道：“王文茹與我不對付，你怎麽能向着她呢。”

蘇绾奇了：“你們不對付那是你們的事兒，王家與蘇家那可是世交，歷來交好的。小輩間的争鬥，還拿到臺面上說不成？再說了，我說幫她與沈安哲說項，你着個什麽急？一個是你不對付的女郎，一個是你不喜的寒門武夫。我若讓他二人湊成一對兒了，對你而言豈不是成了好事？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才是。”

“那……那怎麽一樣……”蘇姚結結巴巴的，幾子下的手早就将絹子攪得皺巴巴的：“其實，那沈将軍看似出身寒門，但他人卻是與尋常人不同的。他如今官拜正二品的衛将軍，依着他的出身，那可是頂頂不容易的，如此說來，豈不是更能說明他的才華？別說與其他寒門子弟比較，便是京中的世家郎君，那也是比他不得的。

且我與他相識這些時日，也多少摸清了此人秉性，雖為武将，卻可當儒将一說。更別說其風度翩翩，見多識廣，談吐不凡。便是家中大兄與父親他們，我聽也是對他頗有推崇的。你若要将這樣的郎君說給王文茹，那可不是好事了我，是成全她王文茹才是！”

蘇绾：“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樂意是吧？還說沒動心，既沒動心，你這樣維護他做什麽？”

“動心……真沒有，只不過……”蘇姚紅着臉，将花宴與今日的事情都說了個通透。

話畢，卻又猛然想到，自己口口聲聲的說沒動心，偏又在姐姐面前喋喋不休的說着關于沈安哲的事，這算個怎麽回事嘛？

尤其是想到姐姐的情況，她頓時反應過來，忙住了嘴看向蘇绾，眼含歉意：“姐姐，我一時沒忍住，說多了些，你別往心裏去。”

蘇绾聞言，如何不清楚她心中所慮，是以便淡淡笑起來，道：“無妨，你我姐妹，有什麽事情說與我聽，我也歡喜。姐姐那點子事，這麽多年過去，早便想開了，你也不用挂念在心。”

“倒是瑤瑤你，沒想到當年這麽大點的小女娃娃……”她邊說邊拿手比劃着，約莫小人兒的高度，又滿眼溫柔的看着蘇姚，唇角微揚道：“現在也到了情窦初開的時候了。你如今也十八了，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了。這樣正好，看你也有個喜歡的人了，姐姐很為你高興。”

蘇姚聞聽這話，心中滿是溫暖感動，想到姐姐的經歷，又忍不住心下略微酸澀。

不過她知道也不好在姐姐面前多說這些，是以也就不提姐姐如何，只為自己辯解道：“說喜歡也算不上吧，畢竟認識的時日前後也不算長，見面更是短暫，攏共也就兩面而已。”

“話雖如此。”蘇绾語氣喟嘆，隐隐帶着勸誡：“但既然有了好感，那就合該抓住才是。人一輩子有個喜歡的人可能很簡單，可若喜歡，還能和諧相處，志趣相投的，那才是難之又難。我觀那沈将軍是個不錯的，也信得過你的眼光，既然心中有了想法，你應該好生把握。”

蘇姚聽着此言，心下不由微微觸動，口中不由嘆了聲：“可惜他是個寒門的，如果不是母親他們逼我趕快成親，我是決計不可能就這般輕易下了決定的。不過如今這情況，也唯沈将軍能入我眼，是以也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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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還說人家雖出身寒門，卻是與他人不同，現今又這般，豈不是自相矛盾？”蘇绾便笑罵了句，又道：“再個說來，雖然是母親他們逼迫與你，可多少也予你自主的機會。畢竟母親他們也是擔心你，心疼你，怕你久久未能嫁人，要再如我這樣那可怎麽辦？我如今這般，雖是自己逍遙快活了，卻總是沒能在父母跟前盡孝。如此恩情，只有來世再報了。”

“姐姐……”蘇姚不由心中微跳，忙就面現緊張，探手抓住她，神色堅定道：“你別這麽說，小時候我是不懂，如今大了，卻是明白你的苦衷的。人生苦短，若無有感情，哪怕在一起了也不過行将就木，一個不好怕也是成了怨偶。那樣的話，還不如姐姐你這樣來的輕快自在。母親他們其實也是明白的，只不過老人家的心裏，落在兒女身上，總歸是不一樣的，總盼着兒女好才是……”

蘇绾便笑着‘喏’了聲，反握住她手接過話頭：“你瞧瞧你，也是個明白的，知道母親他們如此，也是盼着兒女好，那你心中就別有怨怼，理解父母一番心意才是。雖說這裏面多少因家族趨勢所關，可能如你心意，已然不易了。”

蘇姚不由微囧：“我何嘗不知，只是心裏頭總歸有些不爽快罷了……”

蘇绾便道：“現在這事你看來想着不爽快，可時間最是無情，等過的久了，你再回頭來看，只會發現自己當時也是無理取鬧罷了，徒鬧的可笑。”

說着搖搖頭，笑道：“說這些做什麽，你如今正是女兒家心思濃厚時，怕也不能體會。不過姐姐這話你記住了，将來某一天，你便明白了。”

蘇姚的确是沒太明白，但是聽着她話語中的淡然與通透，不由微微一動，想起了母親臨行前吩咐的事情，斟酌了好一會兒，探問道：“既然姐姐已經看開，那不若便辭了道門回家……”

“那卻不用了。”她話未說完，蘇绾已是明白她的意思，更清楚只怕是母親的意思，于是她也懶得繞圈子，淡然笑道：“我雖看開，卻已心死，塵緣既了，又何必入世沾染紅塵。還不如在這山中求道，樂個清閑自在。”

話已至此，蘇姚便明白已是無須多說，不由微微沉默了些許。

蘇绾見狀，便笑着轉開了話題，與她說起了其他的趣事，沒多會兒子，就有侍婢入內禀報，說三娘子四娘子他們到了。

蘇绾便笑着讓二人進來，自又是好一番交談，便才各自散去。

蘇姚的房間挨着蘇绾院落不遠，正好寺桃與間四等人也都趕到，正在安排着小丫鬟們清理行裝，見得蘇姚回來，二人忙上前迎來。

待得落座，問了二人情況如何，得到并無大礙，蘇姚放妥了心。

在觀中歇過一日，第二日清早起來，蘇姚便想起沈安哲，忙就叫來間四去打聽一番對方的消息。

而這時，有侍婢被迎了進來，蘇姚看去，便淡了神色問：“你們女郎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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