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塵埃落定

塵埃落定

“沒聽見?”

大太太臉上染了幾分怒氣,身旁的幾個其他太太們捂嘴一笑,轉而開始了火上澆油,

“哎呦呦,王太太,你家裏的小東西不好管教啊。這脾氣...呵呵,要是在我家裏,鐵定要被打死的。”

身着墨綠色旗袍,模樣雍容華貴的夫人開口了。

看到她,三姨太更怒了,回想當初在宴會上,她不小心撞到了端酒的丫鬟,搞得有些狼狽,大太太就像訓狗一樣教訓她,而這個女人就是第一個開口澆油。

再加上其他人的紛紛附和,她回家便被打的半個月沒下來床。說過要對她好的王大友也嫌她丢人,不管不問。

“我的地盤,還能容你們嚣張?”

她走上前在衆目睽睽之下,擡手掐住那女人的脖子,看着她瞪着驚恐的眼睛,慢慢斷了氣。

大太太吓了一跳,跌坐在沙發上腿軟的站不起來。

“怕了?大太太,難得見你如此柔弱啊!”

三姨太看着她,緩緩擡起手,掐的只剩一口氣便死狗一樣扔在了地上。轉身飄到王大友跟前。

看着他脖子裏挂着的佛牌,這個男人還真是怕死的緊啊。

“你...如月,我對你還不錯...”

“咔嚓”,扭斷了他的脖子。看着沒了生息的王大友,三姨太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總是忘了折磨他呢?

手指微動,王大友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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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友我給你個機會...”

夢境裏如何的人間煉獄,秦桑并不想管,總之那些都是死人了,她拉着夏瑾瑜滿屋子找出口,絲毫沒發現這大少爺臉色通紅,別別扭扭。

“咱們得快點醒了,三姨太那邊估摸着要結束了。夢境一旦重新開始,咱倆就不好脫身了。”

“嗯!”

“鏡子!”

三姨太出場多數都是在鏡子裏,那麽鏡子就很有可能是出口。

秦桑一喜,拎起凳子将它砸個粉碎。玻璃碎片濺的到處都是...

猛的睜眼,面前依舊是那兩張頗為熟悉的臉。

“大師,你醒了!”

“快走,這不能呆了,那女人會回來的。”

說完秦桑跳下床迅速往外跑,車子駛出去老遠後,才松了口氣。恰好這時夏景楓打來電話,

“爸,瑾瑜醒了!不過,他要找大師。”

“大師!好,趕緊,趕緊回家!”

夏石運想到蘇醒的小兒子,喜極而泣,抱住秦桑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師啊,謝謝你救了我全家,我兒子要是沒了,我以後都沒臉去見我老婆。”

“呃...別哭!”

秦桑尴尬的坐在那兒,手都不知道放哪裏!恕她沒見過哭的這麽慘的中年男人。

到夏家時,夏瑾瑜人已經坐在客廳裏,人好好的,只是身體還十分虛弱。

看到秦桑進來,他難得嬌羞了一把。夏景楓看着自家一向乖張桀骜的弟弟忍不住調侃了一把,

“秦大師長得就是漂亮,以後找個男朋友可千萬不能找你這樣的!”

“夏景楓,你別以為你是我哥,我就不敢揍你!”

夏瑾瑜咬牙低聲威脅道。

“呵!等你好了再說吧,現在的你只有挨揍的份兒。”

淦!

“大師,快請進!謝謝您救了我弟弟,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不用,我收了錢的。”

秦桑瞟了眼夏瑾瑜,見他面色如常,應該是已經沒事了。不過,三姨太如果不處理也是個問題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縱使她是個可憐人也沒辦法,畢竟死在她手裏的無辜者也不少。

午飯後,秦桑告辭回了宅院,那裏一片生機盎然,與先前的破敗景象完全不同。看的出來三姨太心情似乎很好。

“你怎麽又回來了?”

前廳新換的玻璃窗戶上印出了三姨太的臉。

“來勸你走人啊!”

秦桑悠哉的走進去坐在椅子上。

“是嗎?那你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三姨太從玻璃上下來扭着纖細的小腰坐在她身旁。

“我剛又虐死了他們一遍,這會兒心情還不錯。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就放你一馬。”

“要走也是先把你送走才行啊,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害了這麽多人,并且死死禁锢住他們,讓他們無法投胎,這件事得有個了結。”

三姨太聽後笑的妩媚,

“你确定這不是他們自找的?你能拿我怎麽樣呢?”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傳來轟轟的聲音。

“我的幫手到了。”

對付怨靈必須要先找到她的屍骨,三姨太的屍骨就被埋在枯井底下,叫來挖掘機是最合适不過的。這玩意兒在80年代并不多,但也不算難找。

三姨太愣了一下,常年生活在這裏的她并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

“就那麽個鐵疙瘩,就想治我嗎?”

她覺得有些好笑。

“試試不就知道了。”

秦桑站起身出門為挖掘機帶路,一路朝後山走去。枯井的地方并不難找,只是如今雜草叢生将它覆蓋住了。

三姨太并未阻止,只是神色複雜的站在大門口看着他們離開。

事情發展的很順利,雜草底下的枯井上面蓋着一個刻滿符文石質井蓋兒。秦桑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符文并不複雜,只是一般的鎮壓符。三姨太剛死時用它來鎮壓确實不錯,可一旦日子久了,随着怨氣的上升,三姨太逐漸強大,這符紙也就如同雞肋,毫無用處。

秦桑嘆息一聲将井蓋掀翻在地,整個井都被土填平,井口不過六七十厘米寬,挖掘機很難下手,于是她便又叫來人親自動手挖。

挖了大概兩三個小時,才挖到了森森白骨。三姨太出現在樹蔭底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秦桑看着她問道:

“我可以送你去投胎,你所犯下的事會有人審判,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害死的那些人都在哪兒?”

作為一方大鬼,三姨太如果離開了這裏,那麽原本死在這裏的怨靈就會失去壓迫,轉而變得肆無忌憚。這樣一來周圍的無辜人必定遭受連累。

三姨太用手指了指井的周邊,

“他們都在這兒了,我要讓他們給我陪葬。”

秦桑點點頭退開很遠,然後示意師傅們開始挖。

有機器在,浪費的時間并不多,當看到幾十具屍體擺滿四周後,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浸入骨子的寒意。

“這...這什麽情況?秦大師,要不咱們報警吧。”

來幹活的幾個工人師傅有些害怕了,秦桑擺擺手安慰道,

“不用怕,這些都是民國時期的人,已經死了很久了。數清楚多少具後,将他們重新安葬好。”

畢竟是自家老板派來的人,工人們也不敢多說什麽,自然照做。

秦桑坐在不遠處的小山頭看着他們,現在只等夜幕降臨了。

随着天漸漸暗下去,林子裏的風聲越來越大,像是無數人在她耳邊慘叫,哭泣。溫度越降越低,明明是9月份,可冷的卻像冬季。

秦桑搓搓胳膊,暖和一些後起身走到白天埋好的墳堆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絕對強勢的姿态看着他們,厲聲道:

“不要抱怨了,說到底,這裏面有你們咎由自取的成分。縱然三姨太有錯,可你們敢說自己就無辜嗎?事到如今,她願意放你們一馬,是成全你們,也是成全自己。我給你們一次機會,跟着三姨太一起離開是你們目前唯一的選擇。否則的話,我可就直接動手了。”

中間的墳旁出現了一個女人,模樣保養的還算精致,可臉上依舊有歲月的痕跡。衣着光鮮亮麗,妝容精致到每一個發絲都不帶淩亂。

那倨傲的表情和不屑一顧的姿态,秦桑不用看就知道她是誰,不過她可不會慣着她,這麽多年了,竟然還學不會怎麽伏低做小。

“大師,劉如月那個賤人虐殺我們,我們死的太冤,太慘了。我們不服,憑什麽這個賤人做了滔天罪惡的事,還能轉世輪回做人,這不公平。”

“那你想怎樣?”

在夢境裏這女人可沒少折磨她,看着她這張臉她就難生出好感。

“我要她魂飛破散,永不超生。像她這種作惡多端的怨靈,本來的下場不就該如此嗎?大師,您不是要包庇她吧?”

秦桑冷冷地看着她,這女人還真是夠惡毒的,張嘴就要人灰飛煙滅,她是不是忘了先虐殺劉如月的可是自己。

“大太太,我不是地府的公職人員,只是一個算命的,她下場如何那都是底下人說了算,我可沒辦法包庇她。反倒是你,當初把她的人害死,現在連她的靈魂都不放過。莫不是大太太你知道了什麽,才這麽着急要滅口。自己沒本事,就拿我當槍使。”

大太太一噎,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時三姨太出現,冷冷的盯着她,大太太一抖,迅速消失,顯然怕她怕的厲害。

“躲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我要是早想讓你們死,你們這點道行還不夠我動動指頭呢。”

說完便轉向秦桑,

“這麽多年了,其實我早就倦了,看他們死了無數遍,也看我自己被虐了無數遍,我早就從疼痛到麻木,變得無所謂了。可我就是不甘心,如果我要走,我必須帶他們一起,一起下地獄去。”

語氣裏的恨意依舊不減,秦桑點點頭,反正這種事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她并不想摻和他們的家事。既然現在雙方都說好了,那就一起送走更省事。

算準時間,到了午夜12點。

秦桑讓人擺好蠟燭,畫好陣法,頭一次送幾十個鬼上路還真是第一次,這對她的考驗也不小。

随着陣法的光圈慢慢擴大,當他們被籠罩住時,個別怨靈開始劇烈掙紮。只可惜有三姨太和秦桑在,他們始終沒有機會逃出來。

光圈消失,蠟燭在一陣劇烈地搖晃後熄滅,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不遠處的林子裏發出暗暗的幽藍色光茫,從裏面走出來兩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看到秦桑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十分熟稔的同她打招呼,

“原來是秦桑啊,這麽久沒變,你怎麽跑這鬼地方來了?怎麽滴,現代待着不舒服了。”

秦桑無語,

“要是有可能我也不想來呀,對了,我怎麽聽說玄學學會的那群人都是騙子呢?我記得你們不是跟他們關系挺好的嗎?他們有沒有本事你們不知道?”

兩個男人一愣,對視一眼後打了個哈哈。

“你是不是來早了?玄學學會那群人怎麽會是騙子呢?要是沒他們,我每年的kpi都不知道怎麽完成。肯定是你來早了,現在才80年,那群人還都是出入門兒的小透明呢。過兩年,過兩年肯定能成大佬。你加加油,肯定也能成為他們其中一員。”

秦桑将信将疑,但也沒說什麽。将怨靈交給他們後轉身就走。

看着這麽多怨靈,兩人有些驚喜,揮着手朝她喊道。

“早點兒來地府做客啊,我跟老白請你吃飯。”

開什麽玩笑?她還不想死那麽早呢。

三姨太的離開,帶走了院子裏所有的生機,太陽升起來時,這裏就好像一個年久失修的危房,走到前廳,雖說屋中家具保存的還算完好。但房頂上的瓦片兒畢竟有些年頭了,碎的碎,掉的掉,四處都是窟窿。

秦桑讓人聯系夏石運,告訴他這幾天已經完事了,記得結款和修房子就好,至于夏家她就不去了。

交代好一切,秦桑便收好東西回了學校。此時的學校并不安生,蘇琴被三人堵在牆角,滿臉惱怒。

“路漫漫,徐雲雲,陳月,你們三個什麽意思?我都說了,這事兒不是我幹的。你們可別太過分!”

路漫漫糾結的看了陳月一眼說道,

“蘇琴,我沒有別的意思。那個學姐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能不能跟大家說清楚。現在所有人都誤會是陳月幹的,可我們都知道不是她啊。大家好歹相處了這麽久,一起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你也不想看着她背負着殺人犯的名頭被送進監獄吧。”

蘇琴聽完就笑了,笑的十分諷刺。

“請問這件事跟我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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