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種愛

顧晨說話的聲音讓她把視線從徐清讓的手上挪開。

“教授和師母的身體還好吧?”

何愈點頭:“都還好。”

她爸的病基本只要她不氣他,就不會有事。

飯菜端上來後,顧晨時不時的會問她幾個問題,來緩解這安靜的氣氛。

徐清讓全程都沒怎麽動過筷子。

顧晨似乎也沒什麽胃口。

所以全場最餓的只有何愈一個。

她一覺睡到中午,到現在還什麽也沒吃,肚子都是空的。

何愈飯量不大,沒吃多少就飽了,她放下筷子。

顧晨看了眼時間:“現在還早,要不去逛逛?”

何愈無所謂。

反正她也看出了顧晨對她沒有那種男女方面的意思。

太早回去的話也不好交差。

“好啊。”

她答應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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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握着筷子的手一頓。

顧晨看了眼徐清讓,複又将視線移回何愈身上。

長的是挺漂亮的,只是除了漂亮,好像也沒有其他太突出的優點。

在他們的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了。

何愈帶他們去的是北城的博物館。

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了。

“要是你們自己來的話,估計得排很長的隊。”

這段時間博物館人很多。

她的專業是考古,喜歡的東西也是這些記錄歷史的東西。

就算是頂着大太陽挖一個月的土她也毫無怨言,因為那是她所熱愛的。

年輕人,本來就應該懷着一腔熱血和孤勇。

她一一給他們講解着每一件物品的來歷和年歲。

顧晨饒有興致的看着她。

果然,人只有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時,才是會發光的。

他們走着走着,就到了人最多的那個展示臺。

是一個巨大的青銅鼎,因為之前的新聞再加上剛展出,所以來看的人很多。

“這個你們應該聽說過吧,戰國青銅鼎。”

顧晨看了一眼旁邊一言不發的徐清讓,豈止是聽過啊,捐出這個青銅鼎的人就站在他的旁邊。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在他的身體裏。

說話間,何愈的手機響了。

她錯目看了一眼,是周然打來的。

和顧晨說了一聲抱歉後拿着手機去旁邊接電話。

“你快點過來啊,我在bell等你。”

周然最近跳槽成功,被大公司錄取了。

前幾天就說要請客。

何愈看了一眼前面,身高腿長還長的帥的男人本來就是焦點所在,更何況這樣的焦點還有兩個。

她的視線落在徐清讓身上。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很危險的氣息,可給人的感覺卻是淡然又冷漠。

仿佛傲立于世一般。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男人也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何愈笑了笑,沒有一絲偷窺被發現的窘态。

這種時候,就是要越平靜才不會尴尬。

她走過去,面帶歉意的開口道:“不好意思,我待會還有點事,要不你們自己再看會,裏面還有……”

“沒關系的。”顧晨打斷她的話,表示理解,“何小姐有事的話就先忙。”

何愈再次表達了歉意以後才離開。

徐清讓眼眸淡淡的垂着,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

顧晨看着他:“人走了。”

徐清讓收回視線,仍舊沒有開口。

顧晨嘆了口氣。

他早就覺得徐清讓今天怪怪的了。

他之前也不是沒相過親,徐清讓這個人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來。

在他的眼中,似乎沒有什麽是有意義的。

他所做的,全都不是他想做的。

而是他覺得能讓他的存在變的有意義的事情。

可當徐清讓聽到顧晨說何教授安排自己和他的女兒相親。

破天荒的,他問他要了地址。安靜良久,徐清讓咳了幾聲。

“你八點是不是還有個應酬?”顧晨不放心,“我幫你推了。”

“不用。”

語氣很淡。

他将方帕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裏,扣上銀色袖扣。

神色更淡。

bell是夜總會的名字,有三層,一樓是普通的酒吧,二樓是包房,提供一些特殊服務。

平時那些大公司高層談生意都會來這裏。

三樓的裝修和酒吧沒區別,男男女女,燈紅酒綠,總會有些不小心擦槍走火的事情發生。

周然這次進的是大公司,一向摳門的他難得大方一次,點了好幾瓶四位數的酒。

擱平時想都不敢想。

白悠悠晃着酒杯調侃他:“怎麽,找到喜歡鋼絲球的富婆了?”

周然一臉得意:“你知道我這次進的是哪個公司嗎?”

何愈配合的問了一句:“哪個?”

“ji!”

不怪周然嘚瑟,ji的确是大公司,聽說公司背後的負責人就是那個新聞裏花了三億拍下青銅鼎的男人。

旗下産業多的吓人。

白悠悠趁機敲他:“進了ji怎麽能只點這幾瓶呢。”

她招了手:“再開一瓶路易十三。”

周然目瞪口呆:“姐姐,你是想把我押在這裏抵債吧。”

白悠悠挑唇:“怕什麽,喜歡玩鋼絲球的富婆多的是,更何況你長的正好是富婆喜歡的那一款。”

何愈酒量還行,只是他們點的都是烈酒,還沒喝幾杯,她就有了醉意。

白悠悠問她:“聽說何叔叔今天讓你去相親了?”

何愈嘆了口氣:“我爸現在簡直就是一個易碎物品,我根本就不敢反駁他的任何意見。”

白悠悠拍了拍她的肩,表示同情。

未幾,她的視線移到何愈身後,舌尖輕舔了下唇角。

“看到一個優質男。”

何愈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

男人從樓上下來,光線朦胧,只看出了個大概。

側臉有點熟悉。

那酒的後勁足,視線開始變的模糊,眼睛也睜不太開了。

醉意不動聲色的自眼底攀升,猝不及防的撞進了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眸裏。

如深潭一般,讓人有一種不慎失足掉下去就再也出不來的錯覺。

對上視線的那一剎那,男人眼底微沉,朝她走了過來。

有點熟悉。

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何愈挑唇沖他做了個wink。

白悠悠有些尴尬的擋住臉,這人一喝醉了就這樣。

她是杏眼,可是笑起來眼角會往下,彎成月牙一樣。

菱唇泛着水光,嘴角沾了些花生末。

梨渦若隐若現。

喉結輕滾,徐清讓的指腹緊緊按着腕間的佛珠。

像在極力抑制着什麽。

朦胧的燈光掩蓋了他眼底的迷戀。

末幾,他将那塊幹淨的方帕放在她手邊。

然後走了。

……

何愈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這人從過來到離開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真怪。

徐清讓剛上車就咳個不停,司機打開儲物櫃,手忙腳亂的從裏面拿出藥,倒了兩粒在瓶蓋上,遞給他。

徐清讓接過後也沒用水,直接幹吞下去。

藥吃多了,也就熟練了。

他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手背微屈,忍出了青筋。

司機一臉擔憂:“要不要給李醫生打電話?”

他搖頭:“不用。”

緩過來以後,系上安全帶:“走吧。”

片刻,他突然覺得煩悶的不行,開了車窗,冷風吹進來。

他松開領帶,又脫了外套,卻還是沒有得到緩解。

只要一閉上眼睛,無邊的黑暗裏全都是她。

他擡手擋住眼睛,靠在椅背上,喉間發出一陣輕嘆。

怎麽會有人,連喝醉的樣子都那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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