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妙冒險
奇妙冒險
元初君潛入的速度很快,她将身後追趕的玄景和誤入的郭瑜兩人都遠遠的甩在了後方,獨自一人朝着下方敵人的大本營摸過去。
……太黑了。
于沒有絲毫光亮的暗道中摸索前進着,元初君微微皺眉,如果不是有頭頂的地圖在,她絕對不會選擇在這樣四處看不到方向的地方盲目前進的。
雖然她沒什麽好怕的,但是這地方太危險,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冒出自己一個沒看出的暗器來。
循着地圖那錯綜複雜的密道盡量弄清自己的方向,元初君的頭頂頂着一團亂麻似的黑線,深吸一口氣繃着臉繼續前進着。
不用看,自己那和自己一樣金貴的白衣必然已經髒兮兮的了。
摸索中,元初君聽到自己身後傳出“砰”的一聲巨響,她下意識的皺眉回首,聲音的來源卻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地圖探查範圍,換句話說,她已經離開了客棧,客棧內的種種變故她已經無法看到了。
抿了抿唇,元初君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于暗道中快速前進着,在腰徹底僵硬之前,她看到了眼前那股若隐若現的亮光。
……終于?!
她下意識擡眼看了一眼頭頂的地圖。
不看倒好,這一眼看過去,元初君直接僵直在原地,眉心抽動了一下,額角青筋微微跳動了起來。
眼前的地圖迅速擴大,伴随着新界面的出現,走到了空無一人的獨立密道出口,眼前的頂部平臺上到處都是游蕩着的紅名,一眼看過去,元初君幾乎懷疑自己進入了某種戰鬥副本。
她屏住呼吸,在地圖顯示頭頂無人走過的時候,擡手輕輕的推開頭頂的門扉,悄悄露出眼睛四處打量着。
入目的是一雙雙行色匆匆的腳,看來他們的武功不敵玄景,最起碼自己如此探頭他們也沒發覺出異樣。不過畢竟玄景是主角,恐怕能比得上他的天賦和實力的人已經屈指可數了。
一邊思索着,元初君一邊小心翼翼的從洞中走出來,她手裏死死的捏着那塊寫着【丁】字樣的腰牌不敢放手,壓低身形,一步步遠離地圖上人最多的位置。
Advertisement
她後退着退出眼前這間大廳,腳步很快,趁着沒人注意到這邊的短短幾秒直接輕巧退到了地圖上顯示空無一人的庭院中。
暫時安全的她靠在門扉上站立,微微呼出一口濁氣,眉毛低垂着帶着無奈的神色。
……看着地圖移動,真的和自己玩游戲時潛入沒什麽兩樣啊。
——雖然她在游戲中都是暴力潛行的,奉行沒活人發現就是完美的潛行原則。
如今親身經歷,驚險度和刺激感提高了不止一倍。
元初君輕拍自己胸膛,剛剛離開的那幾秒間,她稍微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殺手穿着都像是便服的樣子,又風塵仆仆,看上去彼此也不認識,或許自己不需要這麽膽戰心驚。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轉眸看了一眼身後布滿灰塵的無人的房間。
……
片刻後,一道身穿白衣的鬥笠身影出現在如今的二層堂,雖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他們也只是草草掃了一眼,無為樓怪人很多,這種打扮的像個大俠的也不少見,道貌岸然嘛。
況且這種人只要看到此人腰間的【丁】字腰牌時,就識相的轉過頭去不再亂看。
元初君的臉完全隐藏在厚厚的黑紗後,就算有人發現她不對勁,也沒人能猜到這個好好行走着的人會是那個廢人公主。
微微擡起鬥笠,元初君遙望着眼前臺階上把手的守衛,在剛剛路過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一眼,他們身上佩戴着和自己相似的腰牌,而且同樣都是【丁】字。
就當她想着怎麽繼續探查他們到底是什麽組織的時候,身後忽然傳出一陣叫聲——
“唔啊!戊九大人,小人沒有別的意思!”
聲音似乎被主人刻意誇張,而且似乎這一層的人已經習慣了這個做作的家夥,聽到求饒聲,冰冷的表情微微破碎,有些複雜和不耐煩的瞥着那邊的方向。
在一衆人中,元初君聽到了一陣嘀咕着的“又來了…真不明白為什麽要留這樣的家夥…”的聲音,黑紗後的雙眉微微挑起,好奇的看着那邊,能在這樣人情冷漠的地方得到關注度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很快,對方被踹開後靠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身影就出現在元初君眼前。
她身前的人嗤笑着紛紛無趣的離開,仿佛已經預見到這樣的結果一般,唏噓一聲散開了。
在對方出現在地圖範圍內的時候,元初君雙眼一亮。
這個很弱氣的弱雞是黃名。
雖然按照對方目前的表現來看沒什麽好驚喜的,但是在這種阿貓阿狗都對自己公主身份垂涎紅名的家夥們之中,能出現在這樣一個存在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要麽,對方是個連廢人公主都不敢對上的真正膽小鬼;要麽,對方就是個和其他人目的不同的,特別的殺手。
在雷達的作用下,元初君眯了眯眼睛,雖然內心已經有了猜想,但她還是跟在人群之中散開,悄悄的朝着後方無人的庭院中走去。
*
被戊九嫌棄的踹開,角落裏的黑發男人沉默不言,周圍的人似乎也對他的這副樣子失去了興趣,啐一聲後紛紛離開了。
在周圍的人離開片刻後,似乎完全吓傻了的他才默然的起身,在行走的時候,他也維持着弓着身子的瑟縮模樣,看上去簡直毫無攻擊性,手顫顫擋着自己的臉不敢和人對視,繞過大堂,順着石子小路前進着。
來到空無一人的庭院,他緩緩止住了腳步,左右打量了一下。
門扉後的元初君屏住呼吸,稍稍躲避着轉了身。
就當她微微皺眉,有幾分忌憚想着自己是否還要繼續偷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
“快!有潛入者!快抓住那個丫頭!”
“這服飾、這是錦衣衛的人!錦衣衛的人怎麽會混進來?!那是誰掌管的密道?人呢!快去通知詭長老!”
潛入者?!還是錦衣衛的人?
元初君不得不想剛才客棧裏那群搜查的錦衣衛,只是那個說話很嚴肅的男人會下這麽冒失的入侵命令嗎?
伴随着身後戰鬥的聲音和嘈雜的呼喊聲,元初君腦中瞬間閃過千萬種念頭。
最後瞬秒之間,她忽然回想起自己此時第三方的立場,迅速轉過頭,将目光對上那邊同樣聽到聲響轉過頭去的狼狽男人身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原本弓着的身子在聽到那邊的動靜,此刻一下子直了起來!擋着臉的手落下,臉上帶着錯愕的神情,和原本怯懦的表情截然不同,此時暗惱的輕輕握拳,低聲嘀咕了幾句,只是稍微猶豫了片刻,就快步朝着那邊的騷動方向跑去。
在男人離開的同時,元初君緊随其後,只不過她的目的地是對方方才所站的位置。
腳輕踏地面,感知到了些許異物感,她單眉挑起,暗器5級的本能讓她感覺這裏有不一樣的隐藏事物存在。
沒有時間等她仔細思索,她毫不猶豫的躬身擡手觸碰到腳下的泥土,果不其然,她摸到了一處硬實的物體,盒子隐藏的很好,完全被庭院中的泥土和雜草遮蓋,這裏又處于花園的中央,如果不是有心人,恐怕很少會有人接近這裏!
思考的功夫,伴随着耳邊越來越近的呼喊聲,元初君沒有猶豫,直接用力将泥土撥開,在少到可憐的時間裏,她雙眼快速的浏覽過緊鎖的密盒上的花紋,随後快速草草恢複了一下未發現時候的場景,然後快速閃到庭院視覺死角處,默默觀察着那邊追逐着的身影。
一邊看着騷亂的人影,一邊腦海中不住的回想着盒子上的花紋,她眉頭緊鎖。
……看剛才那家夥急匆匆的趕過去的模樣,顯然不是和那些殺手一樣打算解決掉那個入侵的錦衣衛,恐怕別有打……算。
元初君的思考甚至沒結束,她就愕然的看着那邊被追逐着的兩道身影,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什麽情況?!
元初君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表情微微抽動,看着那邊上一刻在自己想象中還在“忍辱負重”的大哥扯着身後狼狽的錦衣衛少女,少女還在尖叫着似乎在掙紮,剛剛還狼狽不堪的男人此時手執長劍,俨然有一副神擋殺神的恐怖氣勢,扯着少女的手力氣之大,甚至讓對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被帶着踉跄的奔跑。
……這就不裝了?啊??
那少女是你姘頭嗎?!
難不成她才是公主,我不是?元初君一臉懷疑人生的反手指着自己。
虧得她剛剛還以為這人會是什麽厲害的隐世高手,像是七公那樣的存在,沒想到暴露的這麽輕而易舉。
……當然,她是元初君,自然也不會忘記另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這位“大哥”的潛入目的已經達成,想知道的情報已經探查清楚,自然也不需要過多的隐藏了,除了剛剛他要帶走的盒子……
诶?盒子?
看着“大哥”把殺手們引開,獨自一人對抗一群人朝着樓下狂奔,元初君狀況外的表情驟變,連忙搖搖頭,再次出現在密盒的位置。
這次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撿起旁邊的石塊,手在技能的作用下本能的向後瞄準,一連串動作流暢無比——
“砰!”
在中級暗器技能的作用下,她直接将盒子靠蠻力對着暗器自動瞄準的脆弱點強行打開!
裏面有零星幾樣物品,元初君想也沒想,直接胡亂塞進自己口袋裏,然後一手兜着懷裏的東西,一手按着自己頭上的鬥笠,快速朝着上來的密道口方向悶頭跑去!
“……”
站在變成了一個大洞的暗道口,元初君竟然一時間有些失語,她竟不知那個錦衣衛妹妹到底是以怎樣的方式閃亮登場的。
單手按着鬥笠,她縱身一躍,跳進眼前的暗道中,在身後騷亂逐漸遠離的時候,快步遠路返回着。
現在的她還是盡量避戰為主,畢竟就憑她現在的三腳貓功夫,加上只能在背後放陰招的中級暗器技能,雖然後方的戰鬥結果很吸引她,但她還沒有那麽自信到直接追上去。
肉包子打狗的事情,她不會做。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剛剛的大哥拉着錦衣衛少女離開的畫面,她動作微微一頓,臉上原本沉思的表情有幾分變化。
……看來她回去還是該好好看看那本她只是大致看了一眼,被她稱之為“玄景龍傲天日記”的書,畢竟這種走向,她真的無法理解。
然而,就當她以為自己躲避了身後的戰場,抱着懷裏順手牽羊的東西準備回客棧的時候,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聲音讓原本稍微放松幾分的她身體猛地繃緊起來!
臉色有幾分難看,她豎起耳朵仔細聽着耳邊的動靜。
像是小蟲子爬動一樣的聲音不斷,甚至越來越近,近到元初君幾乎懷疑,它們就在自己的頭頂。
吞咽口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元初君深吸一口氣,緩緩擡頭看了一眼頭頂漆黑的暗道,她輕輕擡手,觸摸了一下上面的建築。
……濕的。
不排除是那位錦衣衛少女沖進來的時候帶過來的水,畢竟她看到對方濕漉漉的狼狽模樣了。
但是,這濕乎乎的觸感冰冰涼涼,非要說的話,倒有些像元初君曾經冰箱保鮮層中的感覺。
直到酥酥麻麻的感覺襲上元初君的後頸,意識到這不是錯覺後,她終于僵住了。
當整個身後都傳出小生物爬行的觸感時,元初君讷讷的擡起頭,那張清濯的面龐,此時前所未有的扭曲抽動着。
借着系統界面的點點微光,元初君艱難的低下頭,她看到自己揣在懷裏的一衆物品上,此時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形狀各異的蟲子。
凝視着趴在自己袖口那條過于肥碩的蟲子,蠕動着來到水漬的位置,然後瞬間發狂抽動撕咬身邊同伴的畫面,元初君腦中那根緊繃着的弦終于“嘣”一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