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化身煞神的顧錦朝
化身煞神的顧錦朝
前日她去村長家送年禮,回來的時候正碰上唐明維帶着村裏的一幫小孩子把顧錦朝圍在中間,如當初她在山腳下看到場景何其相似。
“狼崽子,終于讓我逮到你了,別以為你被唐妹妹收養就牛掰了,我爸說了,唐妹妹就是心地善良看你可憐才養你,等她被你的黴運感染,早晚不要你!”
“衣服是唐妹妹給你買的?哼,你是不是男人啊,天天吃女人喝女人,靠女人活着,不要臉。”
其他人跟着鬧,也不知是誰伸出手推了顧錦朝一把,摔倒在地,掌心搓破了皮。
“對,不要臉,狼崽子不要臉。”
“誰和你在一塊誰倒黴,我媽說了,他一家子都是被他克死的。”
“哦哦哦,又克人又不要臉的狼崽子,打他!”
年幼的孩子們口中,說着傷人的話,你推一下,我踹一腳,幹淨的衣服上很快沾滿了泥土,白皙的臉上也不知被誰打的紅了好幾塊。
唐明維一腳踩在他胸口,從口袋裏掏出塊米糕,咬了口故意流露出很好吃的樣子,洋洋得意的炫耀:“看見沒?我媽做的米糕,裏面放了糖,特別甜,沒吃過吧?想吃嗎?”
他俯身惡意的笑:“求我啊,求我就給你吃。”
唐音精致面容上寒氣逼人,她沒有上前阻止,安靜的站在不遠處沉默的看着這一幕。
寒冷的風吹在人們臉上,如刀割一般,被圍在中央的顧錦朝卻感受不到絲毫寒意,其他人卻被凍的夠嗆,唐明維更是凍得鼻涕流出來。
一個沒注意掉落在手中的米糕上,瞬間黑了臉。
腳下用力踩了踩,把米糕遞到顧錦朝嘴邊:“今個哥哥大發善心,這米糕送你嘗嘗,快點吃,你什麽眼神,不想吃?哈哈哈,顧錦朝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給我吃,全部吃下去!”
旁觀的唐音臉色瞬間降至冰點,她的目光透過人影清晰的緊随着被踩壓在地上狼狽至極的顧錦朝,失望從眸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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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準備上前阻止這場在顧錦朝失去親人的短短兩年內,發生了無數次的群體暴力時,保持着沉默的顧錦朝動了。
手反握住唐明維踩在他胸膛的腳,用力掀起。
砰的一聲,是人體落地的聲音。
周圍陷入一片死寂,顧錦朝一個鯉魚打滾站起身,他一動,圍繞着他的男孩子們下意識的嘩的散開,退到了一邊。
唐明維摔落在路邊堆積的雪堆中,懵了片刻,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呆樣,直到顧錦朝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的唐明維爆了句髒口:艹。
“狼崽子你敢打我?我艹你全……唔!”
一只腳重如千斤的踩在他胸口,後半句話被生生的吞了回去,雙手死死的掰着他的腳,唐明維漲紅着臉,艱難的喘着氣:“下、下去。”
他是吃了大力丸嗎?
剎那間,兩人的處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旁邊的人都看傻了,唐明維的小夥伴們見顧錦朝仿若煞神般,沒人敢上前,倒是跑了兩位,去唐家報信去了。
顧錦朝用同樣的姿勢,俯下身,嘴角揚起邪氣的笑,藏在眼底多日的黑暗陰鸷釋放出來,殘忍又得意的逼視着腳下的爛泥。
“再罵一句。”
“龜孫子,我艹你全家!”唐明維咬牙不服輸。
呵呵。
從無間地獄傳來惡鬼的笑,笑聲在冰冷空氣中傳播,由小漸大,笑得愉快興奮,笑得唐明維心生懼意變了臉色。
更笑得旁邊人心發慌,恨不得立馬逃掉。
唯獨唐音聽了這笑,露出了欣慰而了然的神情。
顧錦朝語氣輕飄飄的,重複着方才話:“再罵一句。”
唐明維戰戰兢兢地搖頭,不敢繼續撸虎須,心想等他回家的,一定要狠狠和他爸告狼崽子一狀,讓他爸收拾他!
他是什麽德行,被欺壓了幾年的顧錦朝比誰都清楚,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腳下力道松了兩分,指着掉落在身側面目全非的米糕,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接下來說出的話,卻令唐明維瞬間瞪大眼睛,面色如土。
其他人面面相觑,想勸又不敢勸,一時間左右為難。
顧錦朝環顧他們的表情,簡直愛極了唐明維包括他的狗腿子現在這副驚恐萬分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裏頭一片暢快。
唐明維氣的漲紅了臉,平生第一次面對面的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顧錦朝,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顧錦朝腳下施力,不與他辯駁到底是誰過分的問題,笑容頓收,冷冰冰的威脅道:“踩碎你胸骨,還是吃掉它?”
說着便用力往下踩。
“顧、顧錦朝——”唐明維疼的,也是怕的直結巴。
顧錦朝的耐心有限,阿音姐姐還等着他去接呢,幹脆替他做了決定,胸口吃重,疼的唐明維面色扭曲,急赤忙慌的啞着嗓子拼命叫喊。
“我吃,我吃!”
在要命和要臉之間,唐明維選擇要命,臉丢了遲早能找回來,命丢了就完了。
顧錦朝遺憾的松開腳,抱胸陰森森的盯着他,唐明維勉強爬起來,撿起米渣緩慢遲疑的往嘴裏塞,到嘴邊停住的一瞬,頭頂響起陰森森的催促,吓得一哆嗦。
他一咬牙一閉眼,把米糕塞進嘴裏。
“嘔……”
“不準吐!敢吐就讓你把吐出來的米糕再吃進去!”顧錦朝沉迷威脅之路不可自拔,越威脅越快樂,越快樂越想加倍威脅。
曾經他遭受過的痛苦欺辱,一一在他身上報複回來,一股快意從心底湧出。
唐明維連吃帶吐,連吐在哭。
心中哀嚎:爸爸你咋還不來救我,我快被死狼崽子欺負死啦,你兒子被顧家狼崽子欺負了。
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村支書唐慶成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來,身後跟着來不少村民,有的是住在唐慶成家附近的鄰居,聽到顧錦朝把唐明維給打了的消息,特別驚訝。
村裏誰不知道,顧家小孩一向是被人欺負的角色,今兒太陽大西邊出來了,居然去欺負別人。
好奇的跟過來看看啥情況。
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其他幾個孩子的家長,和唐慶成目的一樣,給自家孩子撐腰來的。
唐慶成趕到現場的時候,正巧碰到唐明維像狗一樣趴在地方哭着吃米糕的一幕,顧家小崽子就站在一邊看。
這一幕,刺激的他眼睛通紅,沖過來大吼:“小崽子你欺人太甚!”
說着揚起巴掌超顧錦朝拍去。
成年男人的巴掌若打在五六歲的孩子身上,不得要了他半條命,那還得了。
村民們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的看着蒲扇般的巴掌打在小孩臉上,不忍的捂住眼。
預想之中的巴掌聲,以及慘叫聲并沒有發生。
因為唐慶國揚起的手定在半空中,他與顧錦朝的方寸之間仿佛隔了道透明屏障,任他無情拍打,手腳通用,也寸步難進。
看到這不可思議一幕的村民們驚呼出聲,膽大的跑過來查看情況,膽小的紛紛後退擠在一塊互相尋求安全感,卻好奇的升起八卦之火的對着唐慶成指指點點,嘀嘀咕咕。
唐慶成瞳孔一縮,臉色驚恐,仿佛見了鬼般連連後退。
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兩眼發直,雙腿不聽使喚的像篩糠似的亂顫起來。
繼他兒子之後,又一個被凍哆嗦的。
不管是跟來看熱鬧的村民,還是一幫孩子們的家長,全都提起心,瞪大眼睛盯着這邊,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擾了仙人,或是妖怪鬼神。
顧錦朝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忽的擡起頭朝某個方向望去。
他的阿音姐姐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那裏,款款而來,她明明就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可她未動前,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當她走過來,人們才注意到她。
仿佛憑空出現一般。
“唐家丫頭,不要過去,他是妖怪!”
“快過來,別靠近他。”
“我早說過顧家小崽子是天煞孤星的命,現在看來,他壓根不是人。”
“災星,把他趕出去。”
……
不知是誰開的頭,一眨眼的功夫,大家夥看向顧錦朝的眼神都不對了,懷着敵意和排斥,将一切詭異事件的源頭全部放在他身上。
對于這類眼神,顧錦朝早就習慣了。
不在意不難過也不會放在心上,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唐音,阿音姐姐什麽時候來的?是不是看到他欺負唐明維的畫面了?也看到他陰暗變态的一面了?
緊張,擔憂,不知所措,種種情緒糅雜于一處。
唐音對村民們的話置若罔聞,在顧錦朝複雜的眼神注視下越過唐慶成,徑直來到他身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将他擋在身後,目視神情言語逐漸瘋狂的村民們。
擡手一揮,只見晴朗的天際即刻蒙上一層灰暗,烏雲滾滾而來,雷聲大作,劈在桃花村之上。
遠處的桃花山籠罩在灰蒙蒙的烏雲之下,轟鳴雷聲驚天動地,金藍色的閃電将天空劈成兩半,恍若天崩地裂的災難來臨之兆。
地面上狂風大作,姍姍來遲的村長迎着暴風,在兒孫的攙扶下步履維艱,緩慢前行。
“還聚在這幹嘛?趕快回家!”